第3章

學妹也好幾天都沒理我，她連發了三個朋友圈，就是不回我消息。

 

晚上我又跟她發了一條：「在幹嘛啊？」

 

她終於搭理我了，不過又是質問，「你真的沒有想起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回想了一下，不是她的生日，也不是情人節，然後一臉懵逼，回道：「什麼日子？」

 

「是我們在一起一個月的紀念日，這麼重要的日子你都能忘記，你根本不在乎我！」

 

我躺在床上看到消息，氣得將手機一摔。

 

一個月的紀念日？我怎麼從沒聽說過誰還會過一個月的紀念日？

 

我又想起了周漾，周漾就從不要求過那些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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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在一起的三年，我從不需要記任何日子，甚至於她的生日她的生日？

 

是什麼時候來著？

 

我撿起手機，打開很久以前的備忘錄，上面記著周漾的生日是六月二十日。

 

今天是七月十二日，她今年的生日已經過了啊，心口又輕輕抽痛了一下。

 

如果我們還在一起，那大概她會帶我出去吃頓好吃的，然後我會拿出我送的禮物，她總會笑著說：「不管你送什麼我都很開心。」

 

她總是這樣寬容又善解人意。

 

我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打開和周漾的對話框，對話停留在分手那天下午，她最後發了一句：「今天晚上想吃什麼？」

 

時間正好是六月二十。

 

我提出分手那天，正好是周漾的生日

 

突然想起周漾坐在沙發上摩挲著沒有送出去的新手機殼的畫面，心髒抽痛的感覺越來越劇烈，好疼好疼啊，無法緩解

 

到最後我已經難以呼吸了，眼淚也止不住地從眼眶湧出來。

 

我好想馬上見到她，把她擁進懷裡，想跟她說一句對不起

 

我翻身下床，迅速穿好衣服，直奔出租屋。

 

可到了出租屋我又退縮了。

 

周漾會原諒我嗎？想起前兩天她對著別的男人笑，我就更難受了。

 

這麼久都不聯系我，是不是已經對我失望了？

 

可是她以前那麼喜歡我的啊，隻要好好認個錯，是不是就可以求得她的原諒？

 

到這一刻我才意識到，在周漾面前，我所謂的自尊有多麼廉價，隻要她願意原諒我，無論讓我做什麼都甘之如飴。

 

我懷著忐忑的心敲響了門。

 

咚咚咚咚咚咚

 

門緩緩打開，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可開門的是位阿姨。

 

「您好，我找周漾。」

 

「周漾？你找錯了，我們這裡沒這個人。」

 

我又看了看門牌號，是 602 沒錯啊，周漾不在這裡，難道搬走了？

 

「我能進屋看看嗎？」

 

阿姨一臉奇怪地看著我，「你要看就看吧。」

 

我踏進屋，雖然房屋結構沒有變，可家具擺設已經大變樣了，我熟悉的那些擺設統統不見了。

 

沒有我熟悉的沙發，餐桌，綠植，窗簾

 

全部都不一樣了。

 

這陌生的地方，我隻想逃離，最後慌慌張張逃出了這個出租屋。

 

周漾真的走了，無聲無息地走了，將我留在了這裡。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我就快要站不穩了。

 

13

 

當初追周漾的時候，我費了好大的勁。

 

那時候我剛上大學，做兼職時被人欺負，周漾幫我解了圍。

 

恰好她又是那家公司的管理層。

 

聽說我們做兼職一百塊錢一天，她皺著眉質問了將我們招進來的人，才知道她本來是要給大學生們一天一百五十的，被那位招人的扣五十。

 

後來周漾就直接帶我做事了。

 

每個周末我都會去周漾的公司做兼職，一來二去我們就熟絡了起來。

 

周漾很漂亮，人也很能幹，我們一起做兼職的另一個男生私下偷偷跟我說過，勢必要將她拿下，這樣他不但有了女朋友，還不愁錢花。

 

可我知道那男生私生活十分混亂，我不想讓那麼好的周漾被他糟蹋。

 

其實我自己也對她有意，如果不是那男生提出來，我都不敢正視自己的想法。

 

後來公司不招兼職了，但周漾卻把我留了下來。

 

我們慢慢會聊工作之外的東西，中午我也開始邀她一起吃飯。

 

跟她接觸久了才發現，周漾雖然齡比我大幾歲，卻單純得可怕。

 

她永遠不知道自己亮晶晶的眼睛望著我笑，露出一對小小的梨渦，對我有多致命。

 

也不會知道自己不經意間將手從我面前劃過，散發的清香多好聞。

 

更不會知道，我們偶爾的肢體碰觸，可以直接讓我弓著身體一下午。

 

自從正視了我那齷齪不堪的想法後，我不再藏著掖著，我決定追周漾。

 

那段時間我小心翼翼地跟她相處，生怕她對我有不好的印象，每次發個消息都要斟酌半天。

 

最終我告白了，周漾說我們年齡差距很大，她需要考慮幾天再回復我。

 

那幾天我簡直如坐針毡，課都聽不進去，期限越來越近，她一直不回我消息，我像是囚犯在等待著宣判。

 

畢竟如果她對我有意，怎麼能忍住這麼久不回我消息。

 

已經是她答應考慮的最後一天晚上了，我輾轉反側終於忍不住給她發了消息。

 

然後將手機扣在胸口，等待著對方的答復。

 

手機「嗚嗚」振動了兩下，我心跳快得比手機震動的動靜都大。

 

拿起手機，睜開一隻眼晃了一眼屏幕。

 

「我願意。」周漾回了一句，我頓時高興得從床上跳了起來。

 

我們過了一段如膠似漆的日子。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忽視她了呢？

 

大約是聽到學妹們稱贊我方案做得好，英語演講表現得好的時候？

 

或者是常駐學校表白牆的時候？

 

可是我現在才知道這些都是周漾幫我的結果，如果不是她鼓勵我去學生會，不是她給我的方案支招，不是她陪著我一遍遍地練習口語，也不會有今天大放異彩的我。

 

我真的很想念周漾，想到流淚，好想再見她一面。

 

我終於鼓起勇氣撥通了一個月不曾聯系過的號碼。

 

已經九點了，周漾睡了嗎？她會接我的電話嗎？她會生氣地掛掉嗎？

 

「喂？」對方接了，再一次聽到周漾熟悉溫柔的聲音，我止不住地淚流滿面。

 

「請問哪位？」

 

「姐姐」我強撐著沒哭出聲，可哽咽著也說不出什麼話。

 

「林辭？」周漾似乎確認了一下，喚出了我的名字。

 

「是我，姐姐，你在哪裡？我錯了，我好想你」我還是哭出了聲，抽噎著跟她訴說我對她的思念，跟她認錯。

 

那邊久久沒回話，我迫不及待地說：「姐姐我來找你好不好，我知道錯了」

 

「不必了，我不方便。」周漾淡漠的話音剛落，就聽到那邊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誰啊？」

 

這個聲音好熟悉，是那天在咖啡廳見過的那個男人。

 

他們這麼晚了還在一起嗎？他們今晚會睡在一起嗎？

 

想到這裡，我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哭喊出聲：「姐姐，我錯了，你別這樣，你別不要我」

 

「我來找你好不好？我們和好好不好？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你打我罵我都行，不要這樣對我，周漾——」電話「嘟」地一聲掛了。

 

我急急忙忙又打過去，響鈴兩聲之後，又被掛掉了。

 

反反復復地打，最後隻聽見一道機械的女聲：「您好，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我不S心地給她打微信電話，可是一遍遍地打了好久也沒人接，我記得周漾說過的，她的微信喜歡設靜音。

 

現在該怎麼辦吶？周漾她真的不要我了。

 

我坐在馬路邊上，嚎啕大哭

 

15

 

坐在馬路上已經很久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們今晚會發生什麼。

 

我嘴唇好像已經咬出血了，牙齒都要咬碎了。

 

我不知道在哪裡能找到周漾，隻是爬起來，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

 

醒來的時候正在市中心的咖啡廳門口，是服務員把我喚醒的。

 

「先生，您需要幫助嗎？」

 

我從地上爬起來，朝裡面張望，沒有周漾。

 

那我就去她公司等，總會等到她的。

 

我偷溜進車庫，找了半天總算找到了周漾的車。

 

我蹲在一旁等著她下班。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聞了聞身上的味道，有點燻，周漾她很愛幹淨的。

 

我在附近找了家賓館，洗漱幹淨，又去花店買了一束花，準備等周漾上車時從旁邊出來給她一個驚喜。

 

周漾從電梯出來了！可是我笑不出來，跟周漾一起從電梯出來的還有那天那個男人，男人牽著她的手，兩人有說有笑。

 

「周漾！」我叫住她，男人的神色有些不耐，他打量我一眼，看向周漾：「這是弟弟？」

 

似乎在要一個解釋。

 

周漾看了我一眼，隨即轉頭笑著對他說：「待會兒跟你解釋，我們走吧。」

 

「你不能走！」我下意識地攔住周漾，看見她的臉又瞬間軟了心：「姐姐，給我一個機會，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周漾朝著男人看去，男人有些不耐煩地進了車裡。

 

等男人一走，我又止不住淚水，將玫瑰花往她手裡一塞：「姐姐，你別不要我，我知道錯了。」

 

我想去拉她的手，可她躲開來，我伸出去的手隻得縮回來緊緊攥著衣角。

 

「你打我罵我，讓我做什麼都行，別不要我」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好想你，這才分開一個月我就受不了了。」

 

「是我不知道珍惜，我是渣男，我求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我收回當時說過的那些混賬話，等我滿了法定年齡我們就結婚，好嗎？」

 

我一股腦說出我的內心想法，隻想把心事全部說給周漾聽，想讓她原諒我，然後輕言細語安慰我，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