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矯情？一起回家，你還要打車？」

「你們住一起？」趙醫生忽然問了一句。

 

我立刻解釋道：「不不，我跟老板住鄰居不是住一起。」

 

大概是我的解釋讓宋少成不悅了，他立刻說：「既然你們願意打車，那我也不勉強先走一步。」

 

我立刻松了口氣。

 

現在這老板已經是名草有主，我要時刻跟老板保持距離。

 

回去的路上，趙子陽充分發揮紳士風度，先送我回去。

 

下車的時候，他跟我說了一句：「你喜歡你們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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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點沒有跳起來，就像是被人踩到尾巴一樣的驚愕，瞬間又覺得大可不必如此。

 

趙子陽笑了笑，道：「我明白的，但身體重要，還是需要去做一個復查，我後天上班，你可以來找我。」

 

「好，你說的對，我後天去找你。

 

我拖著行李出來電梯的時候，宋少成家裡的門開著呢，他的行李箱就擺在門口。

 

我從電梯裡一出來，他恰好扭頭看向我。

 

我微微一笑，打了個招呼：「老板，還是你快啊！」

 

「把你的行李放好，洗了澡，換了衣服過來幫我整理行李。」他沉聲地命令道。

 

我愣了下。「老板，我現在還在假期裡面。」

 

「就算是朋友，幫個忙也應該吧。」宋少成冷聲道。

 

「老板娘呢？」我覺得老板娘可以做這些。

 

畢竟這種事情挺讓人尷尬的，他都有老婆了，還要我做這些，我覺得我該保持距離。

 

「她是我的秘書還是你是我的秘書？」宋少成反問。

 

我面色一變，道：「宋總，我現在在休假，還不是上班時間。」

 

「那我再說一遍，你過來幫我整理東西，聽到沒有？」宋少成的語氣也格外的冷硬，仿佛我不過去就不行了一樣。

 

我沉默下來，良久後，才說：「好。」

 

洗了澡，換了衣服，我站在鏡子前，看到裡面的自己，臉色蒼白的就跟個鬼一樣。

 

給自己畫了一個濃一點的妝，換了一身衣服，妝容精致後，這才去了宋少成的房子。

 

進門自然是敲門的。

 

以前的時候，我可以直接輸入密碼進去，但今時不同往日，他有了另一半，我必須避嫌。

 

而且今天收拾完了，我會告訴他避嫌，必須好好談談，避嫌這件事。

 

門開了。

 

裹著白色浴袍的宋少成站在門口，我瞬間就呆了。

 

男人剛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湿漉漉的，整個人幹幹淨淨。

 

我的視線落在他那優美的線條上，他的喉結正性感地湧動著，整個人，蕩漾著無限春色，讓人無法直視。

 

我的臉一下有點熱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了我一眼，十分的不耐煩：「你自己直接進來就行了，為什麼非得讓我來開門？」

 

「老板，我怕您跟您女朋友正親熱，打擾了你們。」我說的也是冠冕堂皇。

 

宋少成一下蹙眉，聲音帶著諷刺：「我看你腦子裡全是猥瑣。」

 

10

 

我進門伸頭看了一眼，好像沒有老板娘的身影，這才道：「不是我猥瑣，是事實啊。」

 

「周希月！」他忽然喊了我的名字。

 

我已經記不得這人有多久沒叫過我的名字了。

 

「有事？」

 

「星寒不在。」他開口道。

 

「哦。」我點了點頭，一顆緊繃的心也稍微松弛下來，但總有一些心虛。

 

總覺得自己不應該單獨跟這個男人在一起，畢竟我的心裡藏了一些不太幹淨的東西。

 

人家已經有了未婚妻，我不應該再覬覦他。

 

我強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緒。

 

宋少成直接去了他的房間，我這才環顧這個房間，發現這一個月沒來，整個房間已經亂的不成樣子，就像是被小偷掃蕩過一樣。

 

我真的沒想到宋少成私下裡如此的埋汰。

 

看著這滿屋子的狼藉，我拿起電話，叫保潔來打掃。

 

打完電話，我敲門對他說：「老板，你這邊我已經沒辦法整理，所以叫了保潔阿姨過來請您換好衣服。」

 

宋少成從屋裡出來，還是穿的那件浴袍，很不耐煩地衝著我吼了一聲。「我找不到衣服了，根本就沒有一件合適的衣服可以穿。」

 

我啞然。「那您可以光著。」

 

說完這句，我就去忙自己的了。

 

保潔阿姨可以做屋裡的衛生，但是有些文件必須我親自去整理。

 

而且宋少成的書房不能隨便有人進入。

 

宋少成在後面跟著我，「周希月，我發現自從我訂婚以後，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我心裡一緊，無端地生出一股慌亂，差點潰敗成軍。

 

「對啊，我不得不避嫌了，老板。」我頭也不回的開口道：「您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不能再沒大沒小，不知輕重。」

 

宋少成冷笑：「你可真是一個合格的秘書。」

 

「對啊，承蒙您多年栽培，才有我今天。」

 

「既然你如此感激我，幫我去找衣服。」

 

我看他一眼，有點無奈。「如果我不幫你找，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光著？」

 

「你是不是想要看我光著？」他雙手環胸。

 

我涼涼地看他一眼。「不，我對有婦之夫不感興趣，想看男人的話，我可以去外面點個少爺。」

 

「周希月。」他今天第二次叫了我的名字。

 

我聳聳肩。

 

他扭頭就進了自己的房間，門砰的一聲關上。

 

看著那緊閉的門扉，我的心忽然萌生出一種深深地荒漠感。

 

還有一種徹骨的冰冷，席卷全身，我心裡很難過，難過的想要扭頭就走。

 

而此時，門忽然開了。

 

我一愣，就看到了李星寒拖著行李箱出現在門口。

 

我立刻保持微笑，「老板娘好。」

 

李星寒看到我似乎也有一些意外，我能從她的眼中看到一種淡淡的不悅，仿佛我這個闖入者太過分了一樣，其實我也覺得有些過分。

 

畢竟，屋裡這個男人是她的。

 

我要保持距離。

 

「周秘書不是在休假嗎？」

 

「是啊，總裁剛才看到我回來，讓我幫他整理屋子，保潔阿姨馬上就到。」我怕她多想，誤會，所以趕緊解釋：「總裁在他房間，我能不能先走？」

 

李星寒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這才點了點頭了。「真是太麻煩周秘書了，我這幾天也出差了，沒來得及收拾。」

 

「不麻煩，我也是叫保潔阿姨來，馬上就到。」我笑著道：「我回去收拾行李，準備搬走，以後不會那麼方便幫老板。」

 

「你要搬走？」李星寒似乎有點沒想到。

 

我點點頭。「我首付了一套房子，已經裝修好很久了，一直空著，現在打算搬到我的房子裡去住。」

 

「哦，這樣啊。」她笑了起來。「那你把保潔阿姨的電話都給我留下吧。」

 

「好嘞。」我立刻回到我那邊給她拿名片。

 

等到保潔阿姨一到，我介紹他們認識，告訴保潔阿姨這是我們老板娘，保潔阿姨用一種非常同情的眼神看我。

 

我笑了笑，當沒看懂。

 

這時，門開了。

 

「周希月，我餓——」宋少成喊了我一聲，聲音忽然戛然而止。

 

11

 

他看到了李星寒，也是愣了下，語氣很是不善地開口道：「你怎麼又來了？也不打個電話。」

 

我立刻溜了 。

 

當晚，我就收拾好行李，半夜搬家走的時候，宋少成居然跑出來，看到我的行李被搬家公司的人運走，他堵住了我，聲音很是煩躁。「你大半夜搬家安的什麼心？」

 

「嘿嘿，老板，財不露白。」我隨便找了個理由。「當然要晚上搬家了。」

 

「誰允許你搬走了？」他冷聲地質問我。

 

「老板，我是自由的，為什麼得到誰的允許？」我也反問。

 

其實，我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因為他說話的語氣就像我是奴隸一樣，沒有任何自由和權利。

 

我真的有點忍夠了。

 

「你走了誰幫我收拾我的東西？」

 

「老板娘那裡有保潔阿姨的電話號碼。」我開口道。

 

宋少成忽然一愣，目光有些復雜難辨，「因為李星寒？」

 

我覺得他問我這些話，簡直就是扯淡，當然是因為這個了。

 

但我不想回答。

 

宋少成竟然在繼續地逼問我。「周希月，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回答你什麼？」我冷聲反問。

 

「就是因為李星寒，所以你要搬走？」他再度問，語氣非常冷。

 

「宋總，你想多了。」我自然不會承認，那樣的話，豈不是讓李星寒難做，大家都很難堪。「我是覺得自己年紀大了，總跑這麼遠上班，有點累。」

 

「你才多大？」

 

「馬上三十了。」我扯了扯唇。「我需要找個男人定下來了，也許我做不了你的秘書了，這個工作強度實在太大了，我有點勝任不了。」

 

「嘶！」

 

宋少成竟然倒吸了一口冷氣，好像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話一樣。

 

「你想要結婚。」

 

「對啊，我也不是不婚主義，我媽催我了，我想了想，應該如此。」我笑著開口道：「我要相親了，老板，你要是有合適的朋友，覺得適合我的，也可以給我介紹個，我沒什麼特別的要求，踏實過日子就行了。」

 

這是我對另一半的簡單要求。

 

宋少成沒有說話，我看到他的胸膛起伏著，好像有些情緒波動。

 

但他沒說話。

 

我隻好道：「宋總不介紹也沒關系，我知道宋總的朋友都是非富即貴，我周希月隻是一個秘書，配不上。」

 

他並沒有被我的話給震到，而是用一種非常銳利的眼神緊盯著我，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樣。

 

我努力讓自己心靜如水，一張臉毫無波瀾，這是他教我的。

 

他不說話，我就笑了笑。「老板，再見。」

 

這一次，再見，是跟他真的再見了。

 

從此以後，我的單戀，也徹底再見了。

 

「周希月。」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嚇了一跳，看到他一雙深邃的眼眸裡一片赤紅。

 

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他會用這樣的一種眼神SS地盯著我，好像攫住我臉上的每一寸表情。

 

我承認我的心有點慌，但更多的是酸澀和難過。

 

我微微一笑，竭力用一種平靜地態度面對他，我盯著他握住我手腕的手。

 

那隻手，非常的修長幹淨，指節清晰，指甲都修剪的整整齊齊，甚至指甲剪都是我買的。

 

我笑了笑，道：「老板，避嫌。」

 

他一下子松開了我，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我覺得他有些狼狽，但我已經不想理會。

 

我走了。

 

他到底也沒有再追上來。

 

這樣就好，我覺得。

 

12

 

一周後，我還沒有回公司，就接到了宋少成母親的電話。

 

她在電話裡說：「周秘書，我在你們公司下面的咖啡廳，你能來一趟嗎？」

 

我有些意外，不知道她找我幹嘛。

 

我還是化了妝，讓自己無懈可擊，出現在宋少成的母親面前。「阿姨，您好，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

 

「坐吧。」宋少成的媽媽看看我，笑了笑，倒也很慈祥：「希月。」

 

我一下子驚愕。

 

「我可以這麼叫你嗎？」他媽徵求我的意見。

 

我點點頭。「當然阿姨，您可以的。」

 

宋少成長得像他母親，五官都非常的有輪廓，他媽現在雖然年紀不小了，但看起來依然是個美人，風韻猶存。

 

可見年輕的時候一定也是個大美女，隻是不知道她到底找我什麼事。

 

「希月，你們家，父母還好嗎？」她媽忽然問了一句。

 

我真的有點不太明白這位阿姨到底想要幹什麼了，為什麼問我家裡的情況？

 

大概我猶豫的瞬間，她又繼續下一個問題。「我聽少成說，你們家就你一個孩子？」

 

「是的，阿姨，就我一個。」

 

「那你爸爸媽媽應該催你結婚了吧？」

 

我點頭。「嗯，正相親呢。」

 

我媽打來的電話也非常及時，我看了一眼電話，立刻對宋少成的媽媽說：「阿姨不好意思，我接一個電話，我媽打來的。」

 

「沒關系，你接。」她喝咖啡。

 

我接電話。

 

剛一接通，我媽就在電話裡說：「看你遲遲不找對象，我給你找了一個小伙子，人不錯，明天在你們公司樓下，你倆見一面。」

 

我一聽，心想這電話來的可真及時啊。

 

「好，你把我的電話給對方吧，或者我約他也可以。」

 

「那成。」我媽囑咐了我幾句又說：「你那什麼破秘書別幹了，一個姑娘家家的幹什麼秘書，臉都被你丟光了。」

 

我下意識地看向宋少成的母親，她一定是聽到了一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