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但老人家面上並無波瀾。

 

我對著電話道：「您別歧視任何職業，我靠雙手吃飯不丟人。」

「你是不丟人，我和你爸都不好意思說你是什麼老板的秘書。」她老人家在電話裡碎碎念：「雖然你們老板有病，不會潛你，但外界怎麼想？人家可不認為你跟你老板是幹淨的。」

 

我有點無奈：「媽，您別說的這麼離譜。」

 

「算了，我不說了，反正你是老姑娘，你一結婚，姑爺就知道了，清者自清。」

 

我：「.........」

 

我媽念叨了我幾句掛了電話。

 

我再看宋少成的媽，她表情也有點尷尬。

 

放下杯子，她問了我一句：「希月，我這次來，其實是想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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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欲言又止，臉上的表情也頗有些為難。

 

「阿姨，沒有什麼話直接說吧。」

 

她四下看看，這才下定決心，小聲道：「你說，少成是不是真的在那方面有問題？」

 

我真的驚呆了，瞪大眼睛看著她。

 

老人家也有點難為情：「我這不是尋思，你跟他這麼多年，對他可能熟悉。」

 

我一聽就明白了，宋少成的母親誤會了我跟宋少成之間這種單純的上下屬關系。

 

看吧，做人家的秘書還真的是有風險。

 

處處都會被人誤會跟老板有一腿，但問題是這七年我跟宋少成之間真的是清清白白，沒有一點糟粕。

 

當然，除了我那顆猥瑣，覬覦他的心。

 

但我以為，我藏的很深，沒有人知道，連宋少成也是如此。

 

「阿姨，我跟宋總之間清清白白，您問我這個問題，我真的沒辦法回答您，也許老板娘可以回答您。」我有點生氣了。

 

但理智和修養告訴我不能撕破臉。

 

「她？」他媽苦笑了下。「算了，我知道了，你是個好孩子。」

 

宋媽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我心裡卻嘀咕了。

 

難道說，李星寒和宋少成之間有問題嗎？尤其是那個方面。

 

也許，宋少成真的那方面有問題，要不然這七年我怎麼沒看到有女人出入他那裡。

 

當然，除了李星寒。

 

這真是有點奇怪，我居然喜歡上一個不行的男人，有點丟人啊，可惜了那一副皮囊。

 

13

 

第二天，我在這個咖啡廳，見了我媽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

 

對方是工科生，長得還可以，個子挺大，就是直男。

 

一見面就說：「我看你長得也不錯，為什麼就一直沒有男朋友呢？難道是因為跟老板之間的關系曖昧嗎？」

 

我瞬間沒辦法接話了。

 

他又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好奇。」

 

我真是覺得自己再好的修養在這一刻都沒辦法保持了，因為這是一種冒犯，一種羞辱。

 

我越是生氣的時候越是帶著微笑，因為這是多年來的工作習慣。

 

誰知道我還沒有發飆，眼前一片黑影壓下來。

 

我抬頭一看，居然對上了宋少成那張陰沉沉的臉。

 

我愣了下。

 

工科男看到宋少成，看我的眼神立刻就變了，好像是抓奸抓到我似的。

 

「周秘，我找你來是工作的，不是讓你出來賣笑的，笑那麼騷幹嘛？」宋少成這話說的我直接炸毛。

 

雖然以前有別的男人騷擾我的時候他也會這麼吼我，但這一次，他跑到咖啡館來吼我，真是讓我很惱火。

 

「呵。」工科男居然站起來就走了。

 

相親太不靠譜了，我也沒攔著，本來還想懟他一頓呢，結果省了。

 

「大中午的你不上班，也不休養，跑來咖啡廳這麼有情調？周秘，我給你發工資是讓你幹活的，不是讓你來約會賣弄風騷的。」

 

嗡！

 

我腦子真炸了。

 

這相親也完蛋了。

 

我終於忍無可忍：「宋狗，我忍夠你了，老娘不幹了。」

 

「你說什麼？」宋少成顯然沒想到我會罵回去。

 

我也很激動，梗著脖子瞪他，剎不住了，幹脆一股腦發泄出來這七年的不滿好了。

 

「我說你是狗，你特麼工作狂，說加班就加班，說出差就出差，老娘我每次被你半夜從被窩裡一個電話薅起來舍命相隨，什麼時候拒絕過？」

 

「可我二十九了，你都特麼訂婚了，憑什麼幹涉我相親，我相親戀愛怎麼就是賣笑了？」

 

「再說我就是想賣幹你鳥事，老娘都特麼把青春搭給你了，人到老剩女一無所成，你特麼腰纏萬貫，有我個毛？」

 

「你居然好意思罵我賣？你才賣，你們全家賣。」

 

「老娘不幹了，今天起，我炒了你。不幹了!」

 

宋少成瞪大眼睛，我從來沒見過他會瞪這麼大的眼，表情管理幾乎失控。

 

他一邊倒吸冷氣，一邊吼我：「你居然連辭職信都寫好了？你蓄謀已久了？」

 

「對，我蓄謀太久太久了。」我比他聲音還大。「很久之前我就想要辭職了。」

 

隻不過我曾經蓄謀的是泡他，現在是辭職。

 

七年青春喂了狗，再不能蹉跎下去了。

 

我再也不敢這什麼破玩意首席第一秘書了。

 

滾蛋吧。

 

我扭頭就走，他在後面追上來，我直接在大街上喊了一聲：「有色狼，救命啊！」

 

再然後，他被人攔住了，我跑了。

 

14

 

等到我跑回公寓的時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心裡那股子鬱悶，總算是發泄出來了。

 

大概宋少成沒想到我會吼他吧？

 

小林給我打電話，聲音很低：「周姐，你怎麼得罪老板了？宋總他回來把辦公司都砸了，還讓老板娘滾。」

 

「啊？」我真想到會這樣。

 

我也很意外。「沒有吧，我隻是辭職了。」

 

「宋總說，股份不給你了。」

 

宋狗，果然如此，我就知道這是空頭支票。

 

「算了，隨便他吧。」我一開始也沒想過他會真的給我，他不願意給，我也不稀罕。

 

「姐，你真的辭職了啊？」

 

「辭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走呢。」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笑了笑。「你好好的。」

 

掛了電話，就接到我媽打來的電話，老人家在電話裡說我果然跟老板有一腿，還出去賣，讓我解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呵！工科男居然告狀。

 

「媽，你以後別給我介紹了，我自己找，你放心，我一定在三十歲生日之前，把自己嫁出去。」

 

「嫁不出去呢？」

 

「嫁不出去我就回老家，再也不出來了，守著你們給你們養老。」

 

「說話算話。」

 

「算。」

 

這些年我有一些積蓄，跟著宋狗做秘書他給我的待遇不錯，有一說一，他是一個好老板，從來沒有克扣過我的工資。

 

所以我也不著急重新規劃自己的工作和未來。

 

我在家闲置了幾天，一天下午三點鍾，小林來了。

 

她苦哈哈一張臉，見到我就哭。

 

「怎麼了？」我嚇了一跳。

 

「姐，你還是回去救救宋總吧？」

 

我心裡咯噔一下子。「怎麼了？」

 

「李星寒要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並且與宋總分手。」

 

我愣了下。「為什麼啊？」

 

「李星寒說，當初沒有她投資，宋總公司幹不起來，現在做的這麼大，她那些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夠，要四成也很給面子。」

 

宋少成怎麼說？

 

「他吐血住院了。」林秘書道。

 

我的臉可能白了，我承認我很擔心。

 

那一刻聽到他吐血，我真的很擔心。

 

「誰在醫院照顧他？」

 

「你找的小許，他在醫院照顧宋總，我也通知他父母了。」小林道：「我擔心宋總S了。」

 

我臉色一變。

 

「呸呸呸!我不該這麼說。」

 

「他跟李星寒為什麼分手？」

 

「是李星寒說他不能人道。」小林道。

 

我也徹底呆住。

 

天吶，我真是看上了一個太監啊。

 

我有點無語。

 

「姐，你都不知道，他們吵架吵瘋了，李星寒居然那麼說宋總。說跟他住那麼多天都完成不了同房，這種事也說出來，真是太丟臉了，我都不知道宋總居然不是個男人啊，長得那麼好，怎麼就不行呢？」

 

罷了，他都太監了，這麼可憐，我還是去看看吧，於情於理，也不能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姐，李星寒這次鐵了心要瓜分公司。」

 

「走吧。」

 

「去哪兒？」

 

「李星寒在哪兒？」

 

「不知道。」

 

「那就先去公司。」

 

二十分鍾後，我們倆到了公司。

 

「去把法務叫過來。」

 

「好。」

 

我一出現，全公司看我的眼睛都是亮的，比以前好像還透著尊重。

 

我想，我應該感謝李星寒這一鬧，徹底洗刷了我跟宋總之間有一腿的嫌疑。

 

至少這一點，我得感謝李星寒。

 

跟法務部的律師開了一小時會議，我打電話約了李星寒。

 

一見面，她看到我，眼中透著一抹冷意，沒有了以前那麼裝了，開門見山地道：「怎麼？你又回來繼續做宋少成的秘書了？」

 

15

 

我點點頭。「嗯。」

 

「呵，你還真是對他不離不棄啊。」

 

「這個時候，總不能落井下石。」我笑了笑。

 

「你找我來，是想要勸我改變主意？」

 

「不。」我搖頭：「我不勸你。」

 

「那你什麼意思？」她已經沒耐心了。

 

「我隻是通知你，股份你一成拿不到。」我淡淡地看著她。

 

她一聽立刻就火大了，聲音也拔尖了。「憑你也能通知我？你知道我跟宋少成之間的協議嗎？」

 

「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我微微笑著。「你和宋總之前確實有協議，但沒有落到紙張上，那不過是口頭協議。」

 

「你！」

 

「你當初給了宋總一百萬，有銀行轉賬記錄為依據，上面備注的理由是借款。」我拿出銀行收據復印件，推到她面前。

 

她已經很火大了。

 

我繼續道：「一百萬，七年，按照這幾大銀行 1 年定期利率是 1.75％，一百萬一年定期利息就是 17500 元。按照 3.25％，一年是 32500 元。按照 5.9％，一年的利息收益就是 5.9 萬，就算是給你百分之十，一年也隻是十萬，七年，給你四舍五入不過是七十萬，加上本金，也不過是一百七十萬。」

 

「呵，宋少成讓你代表他出面的嗎？」李星寒冷諷：「他還是不是男人？」

 

「巧了，他不是男人。」我淡淡地開口道：「你在總裁室裡公然說的不是嗎？」

 

李星寒一哂，「呵，這就是你在他身邊七年都沒有上位的原因吧？」

 

我隻是淡淡地開口道：「你恐怕絞盡腦汁，也沒有得逞所以才會想要更多的錢財？」

 

「這是他欠我的。」

 

「李小姐，給你百分之三十不少了，你不滿足，還要加，現在，就走司法程序吧。」

 

「你不能代表宋少成。」

 

「她不能代表，我們能代表。」

 

忽然，一道聲音傳來。

 

看到了宋少成的母親和父親。

 

我很驚訝。

 

他們兩個人冷著臉看著李星寒，好像特別的失望。

 

我要感謝小林把他們給叫來。

 

李星寒看到了他們也是一愣，站起來，臉色很難看。「伯父，伯母。」

 

宋家父母坐下來，宋少成的母親看向我，道：「希月，我們剛從醫院回來，你全權代表少成處理，這是他的委託書。」

 

我看到打印好的委託書，上面有宋少成籤的龍飛鳳舞的名字。

 

我點點頭，看向李星寒。「李小姐，我的處理很簡單，敞開了說吧，給你一千萬支票，你同意就籤字，不同意，可以走法律途徑，我問過律師了，以借款為理由的收據就定S了你會敗訴，而且股權證書上也沒有你的名字。」

 

「你憑什麼？」

 

「憑我是股東，股權書上有我的名字，而且還有宋總的委託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