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們將糧食放下，請示道：「大小姐，糧食搬完了。」

他擴大了嗓門：「大家可以完全相信秦大小姐，她沒有半點私心，這些都是她給大家準備的。」

 

嫡姐伸長了脖子，猶如天鵝般優雅。

 

下一秒。

 

「就連我手上的簪子也是秦大小姐賞的！」

 

兩隻碧綠的簪子在陽光下晶瑩剔透。

 

嫡姐看到卻慌了神，她猛地看向我，質問道：「我什麼時候賞了？」

 

我嘟著嘴：「阿姐自幼教導我，苦了自己不能苦了別人，這些大哥們搬糧食出了好一把子力氣，難道我不該感謝他們嗎？

 

「身外之物而已，阿姐何必看得那麼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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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SS盯著我，哆嗦著唇不發一言。

 

有其他壯漢和嫡姐要賞賜，她扯了一個苦笑：「改日你到我——」

 

「不用改日。」

 

我拍了拍手掌，立刻有下人端著滿滿一箱子首飾走了上來。

 

「阿姐，我替你拿過來了。」

 

嫡姐眼冒金星，差點暈了過去。

 

我絞著帕子：「莫非我會錯了阿姐的意，阿姐不想感謝這些大哥。」

 

我朝最開始的那位壯漢伸手討要，頗有些無奈：「這位大哥，我會錯了阿姐的意，你且還回來吧。」

 

壯漢聞言變了臉色。

 

嫡姐立刻阻止，幾乎從後槽牙裡蹦出字：「阿妹這是哪裡話，此舉甚是妥當。」

 

接著，我和小菊相視一笑，看著嫡姐咬牙分發著她的首飾。

 

最後。

 

我清了清嗓子朝著百姓道：「大家都不要著急也不要驚慌，阿姐說了，我們府中的糧食就是大家的，吃完了也不必擔憂，阿姐不日便會出城採買！」

 

嫡姐聽完胸膛劇烈起伏：「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我嘟著唇：「難道我又會錯了阿姐的意？出城這麼危險的事情，阿姐難道想讓百姓去做？

 

「我還以為阿姐處處為百姓著想呢。」

 

嫡姐咬著牙，苦笑著點頭答應。

 

託嫡姐的福，我也高風亮節，慷慨解囊了一把。

 

06

 

爹爹聽說我今日的作風，將我喊道書房不解詢問。

 

良久，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那樣平靜：「爹爹，既然是《晚月傳》，那不如助我阿姐一臂之力。

 

「不過，這個計劃還需要我先來啟動。」

 

爹爹似明白了我的計劃，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他的意思，此舉難上加難。

 

可我秦家兒女何曾懼過。

 

「現在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爭取時間等到援軍來。

 

「不入局，如何破局？」

 

07

 

距離嫡姐出城之期越來越近。

 

我故意對小菊道：「阿姐出城一定會被敵軍攔下，以敵軍的性格一定會將其亂劍SS，我看到時候誰還能擋了我的風頭。

 

「從今以後，秦家的獨女大小姐就是我了。」

 

我咯咯笑個不停。

 

直到身後影子不見，我嘴角的笑容立刻消失。

 

果不其然。

 

出城前一日晚上，嫡姐帶了一壺酒來到我房中。

 

「阿妹，阿姐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先幹了這杯。」

 

我乖乖聽話喝下。

 

不過一會，嫡姐的身影在我面前搖晃，我仿佛看到數千個嫡姐獰笑著。

 

她惡狠狠道：「秦和安，我以為你多聰明，不想這般自大，以為我沒有辦法了嗎？」

 

「我告訴你，秦家大女兒，大家嘴裡稱贊的人隻能是我。」

 

意識漸漸潰散。

 

再醒來時，我和小菊捆綁在一起，轎子一晃一晃朝前顛簸著。

 

我拿出準備好的刀片將繩子割開，又輕輕拍著小菊的臉。

 

她這才慢慢醒來。

 

小菊掀開簾子驚呼：「小姐，你預料的真沒錯，我們果然被換了。」

 

話音剛落。

 

一陣嘈雜聲傳來。

 

「把他們給我圍起來！」

 

簾子被掀開，一張不怒自威的臉出現在我面前，他細細地打量著我。

 

我渾身一震，寒毛瞬間直立。

 

我太清楚這張臉了，上一世就是他下令將我丟入青樓。

 

他就是敵軍統帥梁珩。

 

梁珩命人將我和小菊押了出來。

 

他重新踏上馬背，居高臨下地盯著我們。

 

在場的人都知道遇到了敵軍有多麼可怕，紛紛跪地求饒。

 

隻有我，挺著身軀冷冷瞧著他。

 

盡力模仿著嫡姐的錚錚鐵骨。

 

可梁珩隻是用看S人般的表情瞧了我幾眼，隨後面無表情吐出一個字：「S。」

 

刀架在脖子上，隨後高高揚起。

 

秋風卷著樹葉爍爍地響。

 

千鈞一發一際，我喊出聲：「梁太子就不想知道為什麼我明知道你們會來，還要來送S？」

 

梁珩是梁國的太子。

 

他親自率兵徵戰就是為了鍛煉，隨後順理成章地繼承帝位。

 

聽爹爹說，上輩子嫡姐就是做了他的皇後。

 

梁珩出聲喊停：「且慢。」

 

我暗自松了一口氣，面上卻不顯。

 

「給孤一個合理的理由，不然孤剝了你的皮。」

 

08

 

「我來就是為了投靠殿下，幫助殿下不廢一兵一卒拿下宣城。」

 

梁珩似乎思考著我話的可信度。

 

「殿下可以打聽一下，我一直被嫡姐秦晚月壓了一頭，爹爹喜歡她，百姓愛戴她，就連這次出來也是她將我換了。

 

「我受夠了這種生活，想為自己搏一條出路。」

 

梁珩沒說什麼，卻讓我把我和小菊帶了回去。

 

路上，我摸了摸被汗浸湿的後背，渾身仿佛失去了力氣。

 

男女主光環始終加持，我妄想通過模仿嫡姐就得到梁珩的喜歡似乎不太可能，還好剛剛我臨時改變了主意。

 

局面比我想象中的難對付得多。

 

09

 

到了敵軍軍營，我暗自觀察著他們的構造布局，僅看了幾眼，梁珩派人將我關進了囚牢。

 

直到第三天，他才將我帶到他面前。

 

「孤日日駐扎，不日你們糧草便會消耗殆盡，你說孤留著你有什麼用？」

 

梁珩還是不信我，不過是想詐我一詐。

 

我仰頭，成竹在胸：

 

「若情況真是這般，殿下便不會找我前來，直接S了我，將人頭丟過去更省事。

 

「想來殿下已經放出消息說我在您這裡，但是結果怎麼樣，是不是沒有半點反應？

 

「我猜我那位高風亮節的嫡姐一定流著淚說我這是為國捐軀，說我是S得其所，城中百姓皆會掛念我。」

 

梁珩不置可否，我便知道，我猜對了。

 

我仰頭直視梁珩：

 

「且不說援軍不日便會抵達，單說糧草一事，秦家也不足為懼，不信殿下查探，城中百姓日日吃肉喝湯。」

 

梁珩把玩著手裡的鑲玉匕首，漫不經心般：「繼續說。」

 

「殿下要想最快拿下一座城且不廢一兵一卒，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們自亂陣腳，城門大開。

 

「我就是那個引子，倘若一城主帥的女兒叛變，你說百姓會不會疑心那個主帥？屆時您再故意放出點消息，一邊是S，一邊是許下的生路，您說他們會怎麼選？

 

「隻是我那個嫡姐忠君愛國，是最大的阻礙，殿下得想辦法處理她。」

 

這個辦法還是嫡姐給我的啟示。

 

上一世若不是她將我們全部毒S，又怎會城門大開，梁珩那樣輕而易舉地拿下要塞，後一路南下直搗都城。

 

「要勞煩殿下陪我演一場戲了。」

 

10

 

當天敵軍軍營裡傳出一個消息。

 

「梁珩見秦家二女，甚愛之，特許日日陪伴。」

 

我整日陪在梁珩身邊，用盡了全部的小心思。

 

我佯裝不小心拿錯食盒，隨後朝梁珩俏皮地吐吐舌頭。

 

也會在不經意間露出我的才幹本領，會在梁珩S伐果決之刻，露出小女兒家崇拜的眼神。

 

兩指相觸那刻，我會觸電般收回。

 

哪怕他內心隻有一點點松動，也是好的。

 

最致命那次，小菊問我是否當真要投靠梁珩。

 

我託著下巴，半天喃喃道：「小菊，我好像喜歡上梁珩了。」

 

身後，梁珩身影漸漸退去。

 

可次日，他吩咐手下，解了我的腳拷。

 

梁珩此人生性多疑，即便我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他還是命人給我帶著腳拷。

 

現如今他雖然沒多說什麼，但此舉表示他的心開始松動。

 

11

 

幾日後，兩軍對陣。

 

我穿著錦衣，依偎在梁珩跟前。

 

城樓上，爹爹一身鎧甲，嫡姐一身墨綠色長裙，發絲隨風飛舞。

 

士兵將領看到我皆驚嘆，相互竊竊私語：「那不是二小姐嗎？她怎麼和敵軍在一起，還那麼親密？」

 

「莫不是二小姐投遞叛變了？！」

 

「肯定是，你看她那個樣子。」

 

嫡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秦和安，當初你留下一紙書信，代替我出城，我原以為你深明大義，不曾想你居然是——

 

「你居然是為了投敵叛變！

 

「你這樣對得起秦家列祖列宗，對得起爹爹，對得起滿城百姓嗎？

 

「你這樣自甘下賤的女兒，又怎配做我秦家的兒女！」

 

爹爹怒火中燒：「秦和安！」

 

我扶了扶發髻，笑得嫵媚：「爹爹，阿姐，梁太子的援軍馬上就到，可我朝的呢？到時候大軍踏破這城池，可就晚了，不如大家現在投降，太子保準饒你們一命。

 

「太子許諾我太子側妃之位，難道你們不信我嗎？」

 

梁珩摩挲著我的肩膀，適時開口：「孤許和安側妃，亦許你們生路。」

 

我看到城牆上，嫡姐動了動身形。

 

12

 

爹爹指著我破口大罵：「秦和安，我教你的忠孝節義，你都扔到哪去了？我秦叢林怎麼有你這樣的女兒？」

 

梁珩似煩了，招了招手，手下立刻將幾個人押了上來。

 

赫然是那天和我一起被抓的隨從。

 

隨從哆嗦著跪在地上，不住哀求：「大小姐，秦將軍，救我！」

 

「一個時辰不開城門，我便S一個。」

 

S刑被宣判，時間被緩慢拉長。

 

那個隨從嚇得屁滾尿流。

 

終於，倒計時結束。

 

梁珩剛要下令的時候，嫡姐大喊：「慢著，我來跟你換！

 

「用我一個人換他們兩個，你看值否？」

 

我勾了勾唇，嫡姐終於上鉤了。

 

13

 

地牢。

 

嫡姐被鎖在柱子上，聽到腳步聲，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沒錯過，她看到梁珩時眼底一閃而過的驚喜。

 

嫡姐故意露出她脆弱卻美麗的臉蛋，聲音氣若遊絲：「活著對你就這麼重要嗎？你是秦家滿門的恥辱。

 

「有本事你們就S了我！」

 

我扭頭，看到梁珩呼吸一滯，用我不曾見到過的眼神盯著嫡姐。

 

我知道，「小說世界」又發揮作用了。

 

這本小說名叫《晚月傳》，就意味著嫡姐秦晚月是唯一女主，男主自會對她動情。

 

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這才勉強維持住了梁珩的一絲信任，用盡了渾身解數這才在梁珩心裡植入了一絲感情。

 

嫡姐一出現，輕而易舉打破了一切。

 

就如同上一世，我主動求愛，將自己脫個精光，隻著一件肚兜，屈辱地跪在梁珩腳邊求他饒過我的幼弟。

 

他是怎麼說的？

 

「看孤心情。」

 

那晚我喪失全部尊嚴，竭盡所能討好他，使他歡愉。

 

後來嫡姐出現，哪怕那樣出言不遜，依舊吸引了梁珩的注意。

 

梁珩立刻將我拋棄，為了討嫡姐歡心，將我扔入青樓。

 

你看，人與人之間參差便是如此之大，跨越難若天塹。

 

14

 

梁珩沒對嫡姐上一絲刑，讓她待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