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為了償還巨額欠款，我做起了主播。

 

跳著舞，要著賞，不小心扯到被打的傷，痛的我悶哼出聲。

 

榜一 S957 在直播間豪擲千金，

 

「小羊怎麼叫的這麼可憐。」

 

「想咬，想把小羊藏進籠子裡。」

 

我嚇的急忙下播，剛好鄰居奶奶叫吃飯。

 

滿懷喜悅的走進鄰居家。

 

直到在鄰居家電腦桌面上看見我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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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恰好彈出消息，

 

「S957：小羊怎麼叫的這麼可憐？」

 

「S957：京大教職工區 4 棟 303，不要讓我去找你。」

 

此時，冷漠冰涼的氣息貼近我的後背。

 

1

 

晚上九點，SZS 直播間。

 

我松開湿熱的道具椅，松垮的領帶往上扯了扯，小口的喘著氣點開彈幕。

 

「老婆好辣！辣的我滿地找水！」x1 豪華轎車

 

「這該S的控制力。」x100 鮮花

 

「老婆！想看前天的吊帶裙！」x5 藍色城堡

 

「我臉紅了。」x10 藍色城堡

 

「跳的有進步。」

 

【用戶 CL33 送出豪華遊艇 x10】

 

「想**你。」x1314 鮮花

 

（直播間禁止低俗辱罵，賬號 A367 禁言 24 小時。）

 

側腰的淤青還沒散，下腰時不小心又扯到腰。

 

我微微皺眉，點開打賞榜。

 

榜單前十每隔一分鍾刷新一次。

 

我不由得彎起眼睛，聲音乖軟，

 

「謝謝 CL33 姐姐送的遊艇。」

 

「今天的遊艇坐的好開心呀，明天還可以再坐一次嘛？」

 

銀藍色的蝴蝶腿鏈有點緊，我不自在的扭動了下，襯衫夾崩掉了一個，我痛的小聲悶哼。

 

私信適時彈出特別關注。

 

「用戶 S957：怎麼受傷了，漂亮小羊不能壞掉。」

 

「用戶 S957：下播，去醫院。」

 

豪金榜一又開始胡言亂語。

 

我憋著溢出的生理性眼淚，軟著聲，

 

「哥哥晚上好，我沒事。」

 

「藍色的小城堡好漂亮呀，我可以擁有嘛？」

 

【用戶 S957 送出藍色城堡 x52】

 

我笑得眯起眼睛，不經意扯到後腦的傷，一時痛的有點發懵。

 

眉頭輕擰，忍著悶痛，我敲下私信：

 

「哥哥還想看什麼舞呀？」

 

瘋瘋癲癲的榜一沒有回應。

 

煙花光效突然淹沒整個直播間，52 個豪華嘉年華炸出炫目特效，我不由地睜大眼睛。

 

【用戶 S957 送出豪華版嘉年華·尊貴特效 x52】

 

不等喜悅，驟然出現的特大豪華彈幕讓我心頭一跳。

 

「小羊怎麼叫的這麼可憐。」

 

「想咬，想把小羊藏進籠子裡。」

 

2

 

「變態」「勾引」等字眼頻出，直播間的彈幕亂成一團。

 

我抿唇，點開私信：「哥哥，我真的沒事。」

 

「用戶 S957：你扯到腰了。」

 

「用戶 S957：下播，去醫院。我不說第二遍。」

 

「用戶 S957：京大教職工區 4 棟 303，不要讓我去找你。」

 

悶熱的室內，我冒出一身冷汗，手腳發涼。

 

急急在直播間打了招呼提前下播。

 

我迅速聯系了經紀人和公司，再檢查了一番合同和私信。

 

沒有問題。

 

我確信自己的個人信息沒有泄露。

 

更別提直播間我從未露過臉，就連有個人屬性的物品都很謹慎的收起。

 

我心跳快的不行。

 

身上的汗漬粘膩在傷口上，連帶著頭腦疼的有些發昏。

 

電話鈴響，對面是溫和慈祥的聲音，

 

「意歡啊，快來奶奶家吃飯啊。」

 

我忍著眼裡的水汽，瓮聲瓮氣，

 

「好呀溫奶奶，我這就來。」

 

我不敢辜負溫奶奶的好意。

 

她是這個世上僅剩的還會在乎我的人。

 

我裹上外套，拎著禮物敲開了對面鄰居的門。

 

門內隱隱傳來老人的呼聲，

 

「阿英，去開下門。」

 

我瞬間有點站立難安。

 

門悄無聲息的打開，氣勢冷漠的男人面無表情的低頭看著我。

 

我頭腦一熱鞠了個躬，磕磕巴巴道，

 

「申...申先生好！」

 

男人冷冰冰的臉勉強扯了下，撐起嘴角

 

「晚上好，樹意歡。」

 

3

 

熱騰騰的飯菜上桌，我吸了吸鼻子。

 

這是在溫奶奶家過的第三個年，也是父親去世的第三年。

 

一夕之間成了孤兒，身負巨債。

 

嬉鬧喧囂的年節卻無家可歸，遍體鱗傷的縮在樓道裡，

 

是溫奶奶牽過我的手，一步一步帶我回到暖陽，遞上熱騰騰的餃子。

 

溫奶奶摸著我的頭遞上餃子，

 

「歡寶啊，怎麼又瘦了？在學校也要多吃點啊。」

 

我抱住溫奶奶，悶聲，

 

「我有乖乖吃飯的，還胖了些呢。」

 

「溫奶奶新年快樂，我有禮物想送給你!」

 

不是什麼貴重的禮物。

 

上月底還完貸款交了學費還剩下的一點，隻夠給奶奶買個銀手镯。

 

溫奶奶摸著手镯上的墜子，笑的和藹，

 

「好看，奶奶很喜歡！」

 

「新的一年啊，奶奶希望歡寶，平安順遂，喜樂康健。」

 

「這是奶奶的心意，歡寶不要拒絕奶奶。」

 

我收下禮物，緩慢的眨了下眼睛，忍住胸腔的酸澀。

 

「我的禮物呢？」高大冷漠的男人突然出聲。

 

我嚇了一跳。

 

糟糕，忘記還有申先生了。

 

這片是京大廢舊的老校區，留下的都是舍不得離開的老一輩，申先生不經常過來。

 

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也總是在我狼狽不堪的情況下。

 

我尷尬又無措道，

 

「對...對不起，我明天給你，好嘛？」

 

這個月的直播還沒結款，申先生看著就一副很貴的模樣。

 

想到身上僅剩的兩千多，我有點惆悵。

 

「不用了，我有禮物給你。」

 

強勢冷冽的氣息倏然拉近，一瓶跌打藥酒擱在了我的腿上。

 

我瞪大眼睛，心跳如雷。

 

修長冰涼的指尖好似輕劃過手臂，申先生靠近了些，

 

「別緊張。」

 

「看你腰好像不舒服，這個還算管用。」

 

我捏著出汗的手心，松了口氣。

 

悄悄握緊藥瓶，我小聲道謝。

 

對面男人的臉上扯起一個弧度，低聲說，

 

「跟我過來。」

 

4

 

和溫奶奶打過招呼，我跟著申先生來到書房。

 

太過私密的空間，我被擱置在椅子上，說不出的緊張。

 

「你先坐，禮物在臥室，我去拿。」

 

我急忙應聲，「好，好的。」

 

說來好笑，明明每次見面申先生都是在幫我。

 

但我莫名就是有些怕他。

 

申先生的表情太過冷漠，眼神又太深、太復雜。

 

書房很空，看起來不像是經常有人。

 

不知道申先生為什麼帶我來兒。

 

眼神不敢亂撇，面前隻有臺電腦主機在轟轟運轉。

 

我小心的端起申先生剛剛遞過的溫水，手不經意碰到旁邊的鼠標。

 

下一秒，電腦屏亮。

 

心像是被驟然刺穿，我顫著手放下杯子，看向電腦屏幕。

 

屏幕裡是一個直播畫面。

 

畫面裡的女人穿著薄款襯衫，領帶松垮在鎖骨邊，銀藍的鏈條在大腿上泛起光澤。

 

沒有露臉的女人跨坐在道具椅上，彎下腰。

 

血液在叫囂沸騰，我看著自己的直播畫面堂而皇之的出現在申先生的電腦裡，心髒像是要炸裂開。

 

不，不應該。

 

右邊的圖標還在不停的閃碩。

 

「您有特別關注主播 SZS 新的未讀消息。」

 

心髒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揪住，我發著顫，不受控的點開。

 

置頂的消息瞬間彈出，

 

「用戶 S957：小羊怎麼叫的這麼可憐。」

 

「用戶 S957：京大教職工區 4 棟 303，不要讓我去找你。」

 

陰冷冰涼的氣息倏然覆在身後，我僵硬的轉過頭，視線被高大的陰影遮住。

 

生冷淡漠的聲音貼近，

 

「啊，小羊都看到了。」

 

5

 

我蹭的起身，杯子裡的水灑了一片，電腦瞬間黑屏。

 

男人偏頭看了一眼，扯起嘴角，

 

「小羊的手還是適合嬌養著。」

 

我身體發抖，聲音發顫，

 

「你變態！」

 

申英盯著眼前細嫩的脖頸上露出的淡青色血管，低頭舔了舔。

 

我渾身乍起寒毛，立刻開始掙扎起來，聲音害怕又驚慌。

 

「你混蛋...唔唔！」

 

嘴被SS捂住，四肢以奇異的姿勢被男人鎖在懷裡。

 

申先生不緊不慢的說，

 

「噓，別叫。」

 

「生病的小羊會不好吃。」

 

冰涼的藥油混著搓熱的手指揉捏在側腰，我痛的眼裡泛起水花。

 

這混蛋！

 

「還有哪兒受傷了？】

 

「明天去醫院。」申英語氣低沉。

 

我唔唔唔的手腳用力。

 

男人扯動面無表情的臉，

 

「乖一點，驚動了奶奶，小羊知道後果的。」

 

我不敢再掙扎，悶著水汽的眼可憐兮兮的望著他。

 

男人定定的看了我幾秒，松開手撫上我的眼睛。

 

我急忙推開眼前的手。

 

大口喘著氣平復強烈的窒息感。

 

「怎麼不說話？」

 

四肢還被緊緊的纏繞著，側腰被揉搓的觸感怪異明顯。

 

我撐著男人的胳膊，害怕又小聲的說

 

「後腦...還有點疼。」

 

寬厚的手掌撫過我的後腦。

 

申英摸著腫起的大包，眸色沉沉，

 

「現在就跟我去醫院。」

 

我急忙搖頭，

 

「過年醫院都休假了，我抹點藥就好。」

 

男人一言不發的盯著我。

 

空氣靜的可怕。

 

好半響，我妥協道

 

「都...都聽你的。」

 

申先生看起來像會發瘋。

 

6

 

大年三十的晚上，寒風刺骨。

 

我被套上厚厚的羽絨服，裹著兩條圍巾站在私人醫院門口。

 

「看吧，醫生都說沒什麼大事了，好好休養就可以了。」

 

我語氣故作輕松，但還能聽出些許顫音。

 

絨帽被大手扯動，我及時躲開。

 

不自在的自己動手蓋住耳朵。

 

申英放下手，扯動臉頰，

 

「嗯。小羊身體養的不錯。」

 

我不敢問申先生為什麼總是叫我小羊。

 

男人渾身散發著寒氣，語調一轉，

 

「這幾天塗藥給我拍照檢查。」

 

我嚅嗫著，小聲反駁，

 

「不要。我自己會按時上藥的。」

 

男人一錯不錯的盯著我的脖子。

 

許久都無人說話，寒冷的冬天我卻感到一陣窒悶。

 

我跺了跺冰涼的腳，準備告辭離開。

 

眼前突的出現一個禮盒，沉悶的氣氛被打破。

 

視線裡是一個蝴蝶吊墜。

 

我鼻腔瞬間發酸。

 

醫院的掛鍾正好播報著新年倒計時。

 

高大冷漠的男人舉著嶄新的蝴蝶吊墜，撐起嘴角說

 

「新年快樂，小羊。」

 

7

 

我看著微信裡寥寥無幾的對話發呆。

 

「申先生：塗藥，拍照。」

 

我抿唇，心緒復雜。

 

不太明白為什麼平日冷漠寡言的申先生居然會是瘋瘋癲癲的豪金榜一。

 

什麼時候開始關注的？

 

溫奶奶知道嗎？應該是不知道的。

 

那他又是怎麼發現的？

 

我心跳快的不行。

 

一連串的事情發生，頭腦混亂，思緒發燙。

 

手機彈出短信通知，是一個陌生號碼。

 

「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他知道你是S人犯的孩子還敢靠近你嗎？」

 

「賤貨，你憑什麼敢過年？」

 

惡狠狠的語氣像是能看到對方歇斯底裡的模樣。

 

我悶頭照例刪除短信，長長的呼出口氣。

 

空調開到最暖。

 

我裹緊厚厚的棉被蒙上頭，昏昏沉沉的墜入寒冬。

 

...

 

第二天，門鈴叮叮叮的響個不停。

 

我暈暈沉沉起身，被拖鞋拌著腦袋咚的磕在地板上。

 

門鈴聲急促起來，電話也不停的響。

 

我暈頭轉向的開了門。

 

一雙暖和的大手撫上紅腫的額頭，冷漠冰涼的氣息靠近。

 

申英牽著我走到客廳，手裡還拿著幾份熱騰騰的飯菜。

 

我清醒了些，扯出手，神色復雜，

 

「早上好，申先生。」

 

「脆弱的小羊。」男人聲音沉沉。

 

我微微赫然。

 

說來懺愧，這幾年我身體還算不錯。

 

但為數不多的幾次生病總能遇到申先生。

 

在他面前，我好像總是狼狽又脆弱。

 

快速洗漱完，申先生強硬的牽著我坐在餐桌上。

 

不等坐好，一勺溫熱的甜粥抵在我唇邊。

 

我連忙擺手，

 

「不，不用，我自己來。」

 

勺子一動不動。

 

僵持片刻，我幹巴巴的張開嘴。

 

申先生面無表情的臉上，似有愉悅閃過。

 

我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忽視掉怪異的氛圍，快速解決飯菜。

 

「吃飽了，好乖。」

 

我赫然，申先生這麼自如的就切換了榜一的角色麼。

 

我看著面前冷著臉卻動作輕柔投喂著的男人，心尖發澀。

 

好像這幾年的大年初一都是和申先生一起用的飯。

 

我忍著胸腔的澀意，輕聲說，

 

「新年快樂，申先生。」

 

「還有謝謝您。」

 

8

 

大年初八，也是我的還款日。

 

上午十點，門鈴準時響起。

 

我慢騰騰的拉開門，喉嚨立馬被掐住。

 

刺耳不堪的話緊跟其後。

 

「賤貨，這個年你過的很是瀟灑啊。」

 

「我**的在醫院覺都沒地方睡。」

 

我拉過櫃子上的擺件狠狠的砸在他的頭上，聲音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