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屠戶也要妻妾成群了
第5章
還皺眉抱怨:「什麼人,將軍都要到了,現在才來,存心讓我們出醜。」
我懶得理她,帶著玉竹進了廚房。
廚房裡散發著一股霉味。
碗筷都很久沒洗了。
我急忙把碗筷洗一洗,看他們什麼食材都沒有,就讓玉竹出府去千魚宴訂了一桌送來。
傅天舒來了,帶了一個年輕姑娘,近看居然是敬德齋的女掌櫃。
「我妹妹,傅雲舒。」
他介紹的時候眼一直看我,並不看公孫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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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昨天還講到您的哥哥,沒想到是我們的大恩人傅將軍。」
傅雲舒走過來,用手撫了撫我的腮邊:「若離姐姐今天被風吹多了吧,這鬢角有些幹澀,我給你補補。」
二次見面就叫我若離姐姐,我有些受寵若驚。
仿佛她是個自來熟。
「哎呀,若離姐姐什麼時候還攀上了傅將軍的妹妹。」顧憐影湊上來扯著嗓子說道。
然後扭著腰擠到中間,說:「傅大小姐,班若離是個女屠戶,鄉下人,別髒了您的手,您看我這鬢角是不是也有些幹澀,要不幫我補補?」
傅雲舒瞪了一眼顧憐影,不樂意了:「你那嘴才髒,再說她我把你舌頭割了。」
又轉向我說:「她那胭脂巷的俗粉,我可補不了。」
顧憐影不服氣:「小姐的意思,那個S豬的,反倒不俗?」
「是,敬德齋的,宮廷貨。」
顧憐影聽了,惡意瞪了一眼公孫寒。
公孫寒一邊恭維傅天舒,一邊邀請入席。
他忙得很,眼睛都沒看一下顧憐影。
男主位擺著一套景德鎮的精瓷餐具,主賓位也有一套。
因為不知道還有傅雲舒,公孫寒急忙將他面前的一套遞過去。
傅天舒說:「想不到你們現在過得這麼節儉,連一套瓷碗都配不齊。」
顧憐影很自然地走向她坐慣了的女主位,還對面前的粗碗嗤之以鼻。
傅天舒望向公孫寒:「怎麼你一個讀書人會連禮數也不懂,這個位置誰坐得誰坐不得?」
公孫寒急忙示意顧憐影坐到下位。
顧憐影沒上沒下慣了,還對我吆五喝六:「客人都到了,你是怎麼搞的,還不上菜。」
傅天舒始終沒看一眼顧憐影,他看向公孫寒,目光冷峻。
我起身出來,想看看玉竹訂的菜到了沒有。
背後聽見顧憐影還在賣嗲,公孫寒似乎和他吵起來。
18
傅雲舒跟我出來,沒一會公孫寒也出來。
窘得滿臉汗水,手足無措。
他變回了以前的樣子,對傅雲舒卑躬屈膝,點頭哈腰。
看得我不免有些心疼。
我答應過養父,要一輩子照顧他。
曾將他彎曲的腰板扶正,想讓他堂堂正正做人,沒想到,他做著做著就成了狗。
站在檐下,傅雲舒伸手拉了拉我的發髻。
滿懷深情:「你真像我的一個故人。」
公孫寒湊近恭維:「沒想到傅將軍有這麼漂亮的一個妹妹。」
一臉壞笑,又賤又惡心。
傅雲舒也不理他,依舊和我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仿佛早就認識我。
玉竹帶著千魚宴的伙計進來上菜。
我們各自入席。
我看見傅天舒的臉上更加嚴肅。
也不敢問。
但是他冷峻的樣子一樣賞心悅目。
我坐到女主位上,正對著主賓傅天舒。
傅天舒將他面前的景德鎮精瓷餐具放到我面前,換走了我的粗瓷碗。
這一幕,公孫寒和顧憐影面面相覷。
「賤內身份卑微,怎能……」公孫寒說。
傅天舒突然變臉:「公孫寒,再讓我聽見你帶一個賤字,馬上讓你滾出京城。」
「是是是,謹記將軍吩咐。」
「是王爺。」
「是是是。」
我本來想說,這是豬拱過的碗,我不用。
但是氣氛太緊張,沒敢說。
傅天舒一直拿眼看我。
似乎因為我化了妝的緣故。
可這是傅雲舒給我化的,不知道她為什麼也一直看。
我拉玉竹在我邊上坐下。
公孫寒冷聲道:「有沒有點禮數,款待王爺這樣的貴客,丫鬟都拉上桌。」
原本不想給他什麼好臉色,現在還敢說玉竹。
我就給懟了回去:「玉竹是我妹妹,有些人才不知道什麼身份地位,擱這坐著。」
偷偷瞟見顧憐影一臉不服氣,卻不敢說話。
玉竹說:「這千魚宴的菜要趁熱,一會兒涼了不好吃。」
我拿起面前的餐具送到顧憐影的面前,換過她面前的粗碗:「表妹用不慣這土陶粗碗,這細瓷碗本就是給你買的。」
傅雲舒聽了,把細瓷餐具套推開,叫玉竹給她取一個粗碗。
公孫寒來到顧憐影面前,準備拿走細瓷餐具,顧憐影還伸手護住,爭搶之間,瓷碗墜地,應聲而碎。
眼看為了一個碗,弄得沒法吃飯。
我隻能出來圓場:「傅將軍常在軍中,用不慣這精瓷小碗,況且這碗天天固定一個人用,怎麼洗都帶味了,給傅小姐用也不合適。
「倒是咱廚下這些土陶粗碗,平時都沒什麼人用,剛剛我又細細洗過,可以放心使用。」
傅將軍兄妹沒再說話,開席。
稍吃幾口,算是不歡而散。
19
本要留傅天舒喝茶,他在犒勞軍官,要回去敬酒。
隻能送他二人出府。
他一直走在我的左邊,一言不發,傅雲舒在右邊喋喋不休:「你這皮膚咋這麼好,又白又有彈性。」
傅天舒不說話,公孫寒跟在他身後,也不敢說話。
他讓顧憐影先回屋,免得又惹將軍不高興。
顧憐影高高興興返回餐室去了。
看她剛才垂涎三尺又不敢動筷的樣子,肯定是偷偷回去大快朵頤了。
送到門口。
傅天舒對公孫寒說:「班若離和顧憐影,你二選一,如果選顧憐影,那我做主,讓班若離給你一紙休書,帶顧憐影離開這府邸。」
公孫寒說:「她給我一紙休書,哪有這樣的規矩?」
「我說有就有。」
「將軍,您雖然有功於國,這規矩……」
「我今天就是S了你,也在規矩之列。」傅天舒的怒氣隻在眉間輕輕掠過,便是S氣。
公孫寒被嚇一跳,急忙跪地求饒。
傅天舒看了我一眼,上馬離開。
傅雲舒握著我的手捏了好幾下,塞給我一個玉簪,似有不舍,一步三顧地上轎去了。
公孫寒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悻悻而去。
我回去,看見顧憐影在餐桌前,吃得滿嘴是油,公孫寒也回來大快朵頤,玉竹站在一邊,表情鄙夷地看著他倆。
我到女主位取了披肩,自己披上。
看著二人如豬搶食。
惡心,我帶玉竹離開。
20
「這麼急就要去將軍府啦?」
顧憐影在邊上冷冰冰地說了句。
「去什麼將軍府,我住在肉店的。」被她說到將軍府,仿佛看穿我的小心思,我緊張道。
她像得理不饒人:「是啊,你這肉賣得好,剛才聽見了,人家說最喜歡你這肉,白白嫩嫩的。」
玉竹見她潑髒水,來幫我:「你血口噴人,姐姐從來沒有見過將軍。」
公孫寒又顧憐影:「是啊,將軍回來了,有人撐腰了。」
我不想吵,也不想給公孫寒不好看,拉著玉竹就走。
卻被公孫寒攔住:「你沒看剛才他怎麼說,你這一去,想我S啊?」
軟磨硬泡之下,我和玉竹回了西跨院。
想起傅雲舒給我的玉簪不見了,就回餐廳去找。
顧憐影和公孫寒還在秉燭慢飲。
看來他們是餓壞了。
走近時,聽見顧憐影說:「休了她,將軍會不會把你趕出京城?」
「應該不會,你想想,當初在北辰縣見面的時候,班若離是個整天在豬厩裡打滾的臭女人,將軍怎麼可能看上她?
「應該是我辦事能力讓他覺得可用,所以調我入京。」
「之後將軍一直在外帶兵,也沒時間考察任命我,這不一回來就上咱家吃飯了嗎?
「隔天我再找黃臉婆要銀子,給將軍送點大禮,應該就可以提拔了。」
顧憐影聽了還是不太放心:「你看他那妹妹那麼喜歡黃臉婆,感覺她們之間有事。」
「我倒希望他們有事,要是將軍能看上黃臉婆,我把她塞轎子裡送過去,那將軍也得記我一輩子好啊。」
「不過你別說,她今天這一打扮起來,還真饞人。」
飯堂傳來摔碗聲。
公孫寒的話刺激到顧憐影了。
她開始歇斯底裡:「你還好意思說,都是你沒用,才討來五兩銀子,害我隻能去胭脂巷買些庸脂俗粉,被傅雲舒看不起。」
「五兩五兩,你說得輕巧,五品大員的月俸才四兩八錢,你個敗家的。」
「這就是你的態度嗎?我要是用上敬德齋的妝盒,能被她比下去?沒本事讓老娘漂亮,還饞上了黃臉婆,以後休想碰老娘。」
他們真有意思,一口一個黃臉婆,我很白的。
倆自個吵,還句句針對我。
我大步進去,打算拿了玉簪就走。
找了一圈,發現在顧憐影的頭上別著。
也不打話,我一箭步上去,一把摘下轉身就走。
背後傳來一聲遲到的尖叫。
「班若離。」
公孫寒氣急敗壞地來拉住我。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別以為傍上了誰就了不起,一個村婦沾我的光成了夫人,你也是個愚蠢的村婦,怎麼答應我爹要照顧我一輩子的?
「你不過是我爹撿回來的棄兒,可你知道表妹是誰嗎?
「她是我爹的妹妹生的,怎麼都比你跟我爹親。
「你要是有良知,就去跟傅將軍解釋,說是你自願讓我迎娶表妹來續香火的,不然以後也別說你是我爹養大的,也別稱我們家對你有恩。」
他的不要臉再一次表現得淋漓盡致。
「公孫寒,我對你仁至義盡了,養父之恩大如天,但要報在你身上,你不配。我也不要你們搬出府,這裡,就留給你們好了,從此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21
從府裡出來,我覺得輕松了很多。
十幾歲時,答應養父會一輩子照顧公孫寒。
這是我恩人的臨終所託,我會竭盡所能。
可現在,他自己毀了一切。
玉竹看我不說話,陪在邊上也不說話。
我才想起來她沒吃飯呢。
「餓了吧。」
我伸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
「有些餓了,剛你們走後,我打算吃點,可顧影憐來,我又沒法吃了。」
「我也沒吃飽,走咱倆到千魚宴去。」
「姐……」
「以後有我吃飯的地方,都不會讓你吃殘羹,誰要是覺得你上不得桌,我也不吃。」
玉竹眨巴眼睛看著我。
很可愛,她還是個孩子。
這些年跟著我其實也吃了不少苦。
雖是萬般不舍,還是尋思我出嫁妝,把她當成妹妹給嫁了。
到千魚宴門口,玉竹又說:「姐,以後不過了嗎,這一天時間,咱們都花了老爺幾年俸銀了。」
「咱以後不管他們了,自己掙錢自己花。」
沿著千魚宴餐廳雕龍畫棟的走廊,聽見包間裡人聲鼎沸。
都是男人出來花天酒地。
當初,公孫寒每月俸銀不足五兩,出入都要四人抬轎,些許散碎銀子給我,一個子一個子掰著用,走在集上餓了,一碗混沌一文錢,我都沒舍得吃。
一文錢買面回去,包蔬菜混沌,三個人都吃不完。
來了顧憐影,攢了幾年的銀子,被她半月全霍霍了。
憑什麼正妻就該糟糠。
憑什麼女人就不能出來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