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等了半個月，沒收到錄取通知書。

我意識到，我的大學名額還是被頂替了。

 

看來，付新宇放棄上政法大學，決定上清華了。

 

我心底湧起怒火，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撥通了報警電話，哭著說：“我的大學名額被頂替了。”

 

來出警的還是當初的女警。

 

她詢問我：“你確定嗎？”

 

我點了點頭：“我沒收到錄取通知書，付新宇卻收到了。”

 

“我考了702分，他不過才四百多分。”

Advertisement

 

顯而易見，明顯有問題。

 

女警和同事來到了班主任的家，我跟在身後，班主任看到我們臉上露出幾分慌張。

 

我哭著說：“就是他，他替換我的名額。”

 

班主任強裝鎮定：“澤明，你在說什麼呢？”

 

“我沒有收到錄取通知書。”我盯著他，一字一頓道。

 

班主任狡辯著：“有沒有可能你好高騖遠，志願填高了？這不能怪我替換你的名額吧。”

 

女警開口：“澤明同學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報志願的，他的分數夠清華。”

 

班主任表情一變，猛地看向我。

 

我朝他露出狡黠的笑，我一直都知道你們要幹什麼。

 

第6章

 

這個時候，付新宇和秦一涵從屋裡走了出來。

 

秦一涵看到我，神情明顯慌了。

 

我聲音拔高：“付新宇！你的錄取通知書呢？”

 

付新宇看到警察，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錄取通知書？我還沒收到啊。”

 

我S盯著他：“不可能。”

 

女警輕輕拍了下我的後背，安撫我：“澤明沒事，我們會給你解決好的。”

 

班主任挺直脊背：“澤明，你懷疑我替換你的名額，你該講證據。”

 

我擦了擦眼淚：“通知書就是證據。”

 

上面有我的身份證號。

 

二十年前這個時候還沒有學信網，如果有，肯定不會出現冒名頂替的事。

 

付新宇臉色發白，下意識看向秦一涵。

 

秦一涵卻垂頭不語。

 

女警走進來，詢問：“付同學，你把你的錄取通知書拿出來好嗎？”

 

付新宇神情驚慌：“你沒有權力看我的錄取通知書。”

 

女警笑眯眯地拿出警官證。

 

付新宇終於被嚇哭了：“爸爸，我該怎麼辦啊……”

 

班主任閉了閉眼。

 

秦一涵聽到這聲爸爸，茫然道：“你叫他什麼？”

 

付新宇閉嘴了，瘋狂搖頭，隻是流著淚。

 

我看看付新宇，又看看班主任，長相確實有幾分相似，意識到他們好像是親生的。

 

“老師，付新宇是你的兒子嗎？”

 

話音剛落，秦一涵語氣錯亂：“爸，付新宇是你的兒子？”

 

她盯著班主任的眼神，兇狠無比。

 

“爸！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我媽嗎？”

 

“你竟然出軌了阿姨！”

 

班主任深吸一口氣，表情灰敗，什麼解釋都沒有。

 

付新宇流著淚，他想抓住秦一涵的手，卻被她狠狠甩開。

 

付新宇倒在地上，不停地啜泣著。

 

“滾，你讓我惡心！”

 

我沒想到秦一涵竟然有一天會說付新宇惡心。

 

前世，秦一涵提到付新宇就一臉欣喜。

 

我要是吃醋，她總會說曾經確實喜歡過他，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有時候她還會給付新宇過生日，我因為這事和她吵過。

 

她說付新宇相當於是班主任的半個兒子，去隻是為了人情世故。

 

我讓她帶我一起去，秦一涵總能找到各種借口，讓我不要和付新宇接觸。

 

我忽然想起來，付新宇用了我的身份，明面上也用了我的名字吧。

 

現在付新宇真的成班主任的兒子，秦一涵為什麼不高興了呢。

 

秦一涵不停地嘶吼著：“滾！你們讓我惡心！”

 

付新宇從地上爬起來，哭著想觸碰秦一涵，“一涵，我……”

 

秦一涵笑了起來，雙目猩紅：“怪不得，怪不得我向你表白你不答應，原來你是我爸的私生子！”

 

我靠在門邊，欣賞著這亂糟糟的一幕。

 

女警把付新宇和班主任以及秦一涵全都帶走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班主任也是個慣犯了。

 

這下子，我的事倒成了小事。

 

第7章

 

我交代完所有的事，從公安局出去了。

 

秦一涵跟在我的身後，她的狀態很不好，她叫住了我。

 

“孟澤明。”

 

我轉過身看著她。

 

“對不起，你現在滿意了嗎？”秦一涵幾乎欲哭無淚。

 

我望著還活著的秦一涵，搖了搖頭：“不滿意，如果你S了，我才會滿意。”

 

秦一涵露出受傷的表情，我看到她這個模樣，十分不解。

 

怎麼到這個時候了，還在裝？

 

“孟澤明，我喜歡過你，從一年前，我就關注你了。”

 

聽到這話，我惡心極了。

 

我毫不留情地揭穿她：“是挑中我這顆大白菜了吧。”

 

秦一涵猛地搖頭，她哭著說：“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歡過你，你喜歡吃食堂最後一個窗口的菜，你喜歡邊背單詞，邊看著窗外，你有很多習慣我都知道。”

 

我意識到，前世的秦一涵確實非常了解我。

 

既然喜歡我，那為什麼要S了我？

 

我不覺得秦一涵喜歡我。

 

“你是想讓我諒解你爸和付新宇嗎？”我語氣微妙。

 

秦一涵愣了下：“沒有，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為什麼老是把我往壞處想？”

 

我笑了：“你這樣的人，我太了解了，卑鄙無恥下作。”

 

“別的同學喜歡你，不過是被你的偽裝欺騙了，平日人模狗樣的，私下裡比公廁還要髒。”

 

可能我罵得太難聽，秦一涵的表情一變再變。

 

最後，她還能說：“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我用看智障的眼神望著她。

 

神經病。

 

我爸媽得知我的事情，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前世也是如此，他們堅定聽我的話，就算家裡沒錢，他們也咬牙拿出了學費。

 

爸爸坐在一邊抽煙，唉聲嘆氣的。

 

媽媽不停地哭，後怕無比。

 

我輕聲安慰：“媽，我考上大學了。”

 

媽媽徹底繃不住，抱著我說：“辛苦你了，我和你爸什麼都不懂，這些事還要靠著你解決，我都不知道我們怎麼做爸媽的。”

 

我拍了拍媽媽的手背，爸爸吸完最後一口煙，眼睛通紅。

 

我知道他們在自責，但這些事全都因為秦一涵他們。

 

前世，我不知道爸媽得知我S去的消息，該有多崩潰。

 

她為了讓我不要阻止付新宇的前途，竟然做到這份上。

 

今生，她還會那麼愛付新宇嗎？

 

我把爸媽安撫好後，再次去了一趟警局，才發現外面等了好幾個記者。

 

這種消息，自然會吸引很多媒體過來報道。

 

他們攔住我，問我：“你是孟澤明同學嗎？”

 

我不慌不忙道：“我是孟澤明。”

 

“請問你的大學名額被頂替了，你有什麼感受？”

 

我扯了下嘴角：“憤怒，因為我的班主任聯合他的女兒一起欺騙我，試圖拿我的未來去彌補別人。”

 

“這個別人是你班主任的私生子嗎？”

 

我點了點頭，就被女警拉走了。

 

我要付新宇一家子被全社會戳脊梁骨。

 

高考這麼重要這麼敏感的東西，過了多少年都會被社會提起，幾乎根深蒂固。

 

我從女警口中得知付新宇爸媽救了秦一涵的真相。

 

秦家失火，是因為班主任和付新宇親媽約會，忘記把煤氣關了。

 

正巧付新宇爸爸發現失火了，連忙跑進來救火。

 

班主任沒辦法，隻好飛速翻窗，生怕被發現。

 

而年幼的秦一涵還在家裡午睡。

 

付新宇的爸爸跑去把秦一涵抱走，再去折返救付新宇媽媽，但已經晚了。

 

付新宇的爸媽被活生生燒S了。

 

聽到這些，我唏噓不已。

 

我拿到屬於自己的錄取通知書後，眼角流出一行淚。

 

這輩子，我終於上大學了。

 

第8章

 

經過媒體的報道，顧家臭名昭著。

 

天天有人去罵他們。

 

這個時候剛好有網絡，每人一句，唾沫星子幾乎能噴S他們。

 

但班主任和付新宇的判決還未下來。

 

看到這些，我松了口氣，原本以為塵埃落定。

 

我卻沒想到秦一涵又來找我了。

 

恰好我出門買菜，被她堵住了。

 

她面容憔悴，低著頭，堵著我就是不說話。

 

我攥住手裡的蝴蝶刀，警惕道：“你到底有什麼事？”

 

秦一涵抬眼望著我，眼神復雜，聲音沙啞：“孟澤明……”

 

我沒說話，該不會還想讓我諒解付新宇和班主任吧。

 

“你重生了對嗎？”

 

聞言，我表情大變，轉身想跑。

 

“我……我不傷害你！”秦一涵聲音急促。

 

我腳步頓住，S盯著他：“秦一涵，你真惡心。”

 

她對我的謾罵照單全收。

 

“對不起，我後悔了，我真的好愛你……”

 

我怨恨地盯著她，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掌心發麻。

 

秦一涵在我面前跪了下來，她捂臉痛哭。

 

“對不起，那天我不知道怎麼了，我真的好後悔……”

 

我站在原地，居高望著她，心底荒蕪一片。

 

“你S了後，我就去自首了，我是愛你的啊……”

 

“那麼多年，我被恩情裹挾著，我都快喘不過氣了，原來我才是最大的笑話。”

 

“我以前喜歡過付新宇，但我真的早就放下了，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我都很開心。”

 

付新宇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弟弟，這個認知她真的接受不了。

 

她難以想象她溫文爾雅的父親竟然早就背叛了母親。

 

她的母親在地下該有多難受。

 

我語氣很平：“你們的恩情，憑什麼讓別人付出代價？”

 

“我那被欺騙的十年到底算什麼？”

 

像樣的工作根本找不到，就算僥幸進了一個稍微大的企業，還會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開除。

 

原來這些都是秦一涵的手筆。

 

秦一涵瞬間淚流滿面，她說她已經不奢望我會原諒她了。

 

她問我怎麼樣才能讓我好受點。

 

我笑著說：“滾，我這輩子再也不想看到你。”

 

秦一涵臉色發白，好似碎裂。

 

我轉身回到家，班級群裡每天都會不停地發消息。

 

全是驚訝班主任做出來的事。

 

他們後怕不已，生怕自己的大學被頂替了。

 

還有人問我現在怎麼樣了。

 

我簡單回復，一切良好。

 

爸媽給我做了豐富的大餐，他們在家多待了幾天。而後才出門打工。

 

從那以後我家的門外每天多了很多禮物，全是秦一涵送的。

 

我煩躁地把東西全扔了。

 

難道秦一涵聽不懂人話嗎？離我遠一點就好了。

 

這輩子我要發光發熱，不想和爛人打交集了。

 

可能我每次都扔了，漸漸地秦一涵不送了。

 

班主任和付新宇判決書下來了。

 

付新宇被拘留五個月，而班主任被判三年。

 

聽到這個結果，我笑了笑。

 

想學法的付新宇最終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第9章

 

暑假我找了份兼職為自己賺取生活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有人在看我。

 

但我轉身又發現不了什麼，就算了。

 

工資是半月結，我意外發現工資多了一千塊。

 

一千塊在這個時候可不是一筆小的數目。

 

老板說：“這段時間營業額很大，獎勵你的。”

 

我聞言，高興地收下了。

 

下班後，我想給自己買了個雞腿獎勵自己，卻意外發現店家做活動買一送三。

 

或許今天的運氣真的很好吧。

 

我剛這麼想，後面的人要一個雞腿，老板卻隻給了一個。

 

那人急了：“為什麼你給四個，給我就一個？不是做活動嗎？”

 

老板看了我一眼，表情不自然：“那是因為現在活動徹底結束了。”

 

客人小聲嘟囔了一下，拿著一個雞腿轉身就走了。

 

我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我回頭四處看了看，沒發現秦一涵。

 

然後從包裡掏出一千塊錢，隨手扔在了地上，扭頭離開。

 

終於，秦一涵出現叫住了我，她彎腰狼狽地撿起錢。

 

我S盯著她，冷聲道：“我不是說過，讓你滾出我的生活嗎？”

 

秦一涵流出眼淚：“我以後打工養你好不好？我隻是想讓你過得輕松一點。”

 

我拿出屬於自己的雞腿，剩下的三個狠狠砸向秦一涵的臉。

 

“你讓我惡心，你能不能滾遠一點啊。”

 

秦一涵面容蒼白：“我沒上大學，我現在跟前世的你一樣了。”

 

我心底嘲諷，前世的她怎麼去上大學了呢？

 

她還不是享受著大學的福利眼睜睜看著我跌落塵埃？

 

原本我就算沒上大學，也能過得很好的，為什麼她非要編造她欠錢的謊言，不就是想讓我一輩子都翻不了身嗎？

 

“關我什麼事？”

 

我煩躁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我把兼職的工作辭了，找了份手工活做做。

 

錢不多，但至少能養活自己。

 

我想為家裡減輕點負擔。

 

秦一涵徹底消失在我的世界裡，我心底松了口氣。

 

每次看到她，我都會想起前世悽慘的我。

 

過了一個多月，開學了。

 

爸媽請假過來專門送我，一整天他們臉上的笑容就沒放下來過。

 

我到了宿舍，爸媽一直幫我收拾東西，還把家鄉特產送給同學。

 

舍友認出了我：“你就是那個差點被頂替的學霸？”

 

我點了點頭。

 

舍友瞬間義憤填膺：“我考上清華可是用了吃奶的勁才考上的，要是有人把我頂替了，我真的想S人。”

 

我笑了笑：“他們沒成功。”

 

舍友拍了下我的肩膀：“你心也太大了。”

 

不大那又能怎麼樣？前世的我還真的被頂替成功了。

 

付新宇用我的身份，用著我的名字，混得風生水起，而我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真是諷刺。

 

入學第二天就是軍訓，經歷半個月的蹉跎後，我徹底適應了大學的生活。

 

高中班級群還很熱鬧，不停地說自己入學的經歷。

 

突然有人說了句。

 

【秦一涵自S了。】

 

群裡先是停頓了一下，而後迅速刷屏。

 

我也看到了，隻是愣了下，坦然接受了事實。

 

S了好，我心底徹底沒疙瘩了。

 

如果沒有法律，我很想自己親自動手。

 

但是不行，我這輩子不能一直和爛人糾纏不清。

 

班長還發了句。

 

【秦一涵留了遺言，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對誰說的，不言而喻。

 

我看到後沒發表任何言論。

 

我還是專心學習吧，大學的生活確實很好，我幾乎每天都去參加活動，很是新鮮。

 

大早清還要和舍友一起泡圖書館。

 

圖書館的位置有限，有的人凌晨四點都爬起來去圖書館了。

 

就這樣過了大半年，秦一涵的事，我早就忘在了腦後。

 

忽然有一天，我在大學門口看到了付新宇，他整個人瘦脫相了。

 

而付新宇看到我，低下頭灰溜溜跑了。

 

他坐了牢，這輩子算是毀了。

 

不過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這輩子我算是給自己討回了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