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的哥哥欲拒還迎

第2章

他忘了,我是被當成主母培養的,說幾句滴水不漏的漂亮話隻是隨口的事。


他在意自己的傷腿被人可憐,我便予他尊重。


 


但,倘若他願給我想要的東西,我願一輩子在他身邊說好多漂亮話。


 


6


 


當日回到府中,我便喊丫鬟放出了喬家二少爺和崔家小姐離心的消息。


 


一時間,喬家二少爺被崔氏拋棄的謠言傳得沸沸揚揚,丟盡了喬家的臉。


 


而我下定決心避開上一世的慘狀,待喬歸遠格外冷淡。


 


冷淡到他慌了神,破天荒低頭上門送了幾回禮,都悉數被我囑咐丫鬟擋了回去。


 


【還請喬公子將心思放在真心喜歡的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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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辦法,隻能隔著牆頭朝我的閨房喊話。


 


【崔守柔,外面傳成那樣,你遲遲不去喬府存心讓喬家丟人是嗎?】


 


【崔守柔,你跟我回一趟喬府,我便萬事依你。】


 


良久,我才不情不願應了他。


 


【好。】


 


我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我知他隻是迫於長輩壓力才同我服軟,但這不重要。


 


我一個清白女子巴巴去人家府上,太不合規矩。


 


隻有他三番五次來請,我才好順理成章住進喬府。


 


才好親近他的兄長。


 


7


 


來到喬府已是傍晚。


 


喬以墨帶著我不情不願拜見完長輩之後便去尋花問柳。


 


喬家長輩早早回房歇息,整個喬府沒有任何人阻撓我。


 


所以跟蹤喬以墨回院子是合規矩的。


 


一路上,我思索了好久。


 


怎樣才能用一個合規矩的辦法讓他對我親近些?


 


思來想去,我想到了他為我披上了那件衣袍。


 


自古就有英雄救美的說辭,那樣的場景再來上一次興許就更加親近了。


 


但我不是那般趁人之危的人。


 


於是,在他一瘸一拐走到池邊時,我猛踹一腳他那條好腿。


 


企圖把他踹進池子裡來上一場美人救嬌夫。


 


好激起他對我以身相許的心思。


 


可是一下腳,他用另一條腿穩穩支住了身子。


 


我驚得眼珠子都要落了下來。


 


裝的!


 


他裝瘸!


 


還沒等我轉身逃離,便被他抓了個正著。


 


面面相覷,他的眼底盡是不可置信。


 


【你竟替喬歸遠來暗S我?】


 


他沉著臉,朝我不斷逼近,周身危險氣息遮掩不住。


 


無路可逃了,我絕望閉眼,一頭扎進池子裡。


 


冰涼池水帶動身體浮沉,我努力扮作沈鳶那般柔弱的樣子哭訴。


 


【方才我以為你要尋S,好心救你,竟被你這樣想。】


 


【左右我都是被你們羞辱的份,我不想活了。】


 


我浮在水面,梨花帶雨哭訴著。


 


喬以墨抱臂站在岸邊,饒有興致看著我。


 


【你學那女人學得拙劣,但遊泳本領極高。】


 


哦,原來他看出來了啊。


 


我悻悻掃了他一眼,自覺沒趣往岸邊遊去,卻不想被池水凍僵了身子。


 


怎麼也挪不動了。


 


視線裡的喬以墨變得越來越模糊,我手腳脫力,徹底失去知覺。


 


再有意識,我正躺在暖和的褥子上,面前是喬以墨那張清俊冷冽的臉。


 


他俯身湊得很近,鼻息溫溫灼燙我面龐,好聞的竹葉清香攏了過來。


 


抬眼,他眼眸漆深,蠻橫纏住了我的視線。


 


我陷了進去,心跳如雷。


 


轉眼,才發現脖子上架著一柄劍。


 


心跳得更快了。


 


8


 


喬以墨的視線隨著我的視線,滑到我的頸間。


 


陰惻惻開口。


 


【你如何證明不是來刺S我的。】


 


【弟媳。】


 


這聲弟媳喊得輕佻,嚇得我冷汗直冒。


 


我盯著頸間利劍小心呼吸,思索脫身的策略。


 


卻發現他的臉漸漸泛紅。


 


我壯著膽子,對上他的視線,試探開口。


 


【因為,我愛慕兄長啊。】


 


話音落下,他眼神浮動,面上欲色愈加洶湧。


 


我徹底頓悟,早該料想到男人都會吃這一套。


 


若是同他一夜春宵應當能稍稍攏住他的心,哄他下血本幫我父親。


 


早說如此,舞刀弄槍多不合規矩。


 


我學著沈鳶的神色,笑眯眯朝他拋了個媚眼,伸手開始解衣裳。


 


【沒想到兄長愛玩這番背德的戲碼,弟媳奉陪。】


 


說完,我將寢衣往他的方向一拋,帶著體香的薄衣輕飄飄砸到他臉上。


 


哐當。


 


刀劍落地,他倉皇捂著眼轉身。


 


命令的語氣中,夾帶了幾分慌亂。


 


【你穿上,我不想毀了你的貞潔。】


 


貞潔?貞潔有什麼用?


 


我又將衣服脫了一層,摟著他的脖子,冷不防將他拉上床榻。


 


伏在他耳邊吹了口氣。


 


【我今日便告訴你,貞潔有何用。】


 


用來保命,用來置換資源,唯獨不是用來拴住男人的心。


 


我將自己的衣袍處理妥當,開始幫他動手。


 


衣帶一拉,衣裳松垮跌落,坦露出健壯的胸膛。


 


他欲拒還迎把我往外推,喘息聲卻越來越重。


 


【滾開,你日後……還要嫁人。】


 


說什麼屁話,何不大膽點,我嫁他便是了。


 


我牽起他的手,慢悠悠落下一個個吻。


 


唇由他的之間指尖,到手腕,到脖頸四處遊走。


 


【你太荒唐了!】


 


【不許對我如此輕薄。】


 


他仍舊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我隻是一介後宅婦人,手無縛雞之力,隻消輕輕一推便可脫身。


 


可是他沒有。


 


我勾勾嘴角,直白盯著他眼底洶湧,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兄長。】


 


【我雖是處子,但婆婆都教養過,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好。】


 


這一夜,他情動,卻還是小心呵護著我。


 


再度睜開眼,已經是天光大亮。


 


我小心翼翼睜開眼,喬以墨的臉近在咫尺,近到能清晰感受到他眼睫顫動。


 


有什麼東西在長久的對視中悄然改變,我連呼吸都亂了。


 


他也像是才反應過來,慌亂將落在我臉上的視線移開,沉下了臉。


 


【跟了我,你要受好些非議。】


 


【想清楚。】


 


我怔怔看著眼前人冷硬的神色,有些恍惚。


 


原來,有的人會在意身邊女子名節。


 


原來,不是所有男人都同喬歸遠一般,戲弄完女子又躲到女子身後。


 


可我要的並不是他口中的非議,而是他對我的情意能否助我。


 


我捏準他心底的顧慮,順勢往他心口一靠。


 


低聲蠱惑。


 


【兄長,你不想做喬家家主嗎?】


 


那樣便無人敢非議他,非議他身邊的女子。


 


他避開我的話題,自嘲笑了笑。


 


【我一個瘸子,能做什麼勞什子家主?】


 


他還在裝。


 


喬家主母手段狠辣,他是庶母所生,隻能藏拙保全自己和身後母親。


 


可如今,我手裡捏著喬以墨許多錯處,他便不足為懼。


 


我將衣袍一件一件穿上,拋出了我的籌碼。


 


【有兩個兒子當然是擇優,若是另一個廢了呢?】


 


他猛地停下了手上穿衣的動作,扭頭看向我,詫異從我的口中說出了這番話。


 


我並不打算等他的回應,伸手將他腰間玉佩摸了出來,頭也不回往外走。


 


【關鍵時候你要保我,且在事成之後助我爹爹脫困。】


 


【否則,我會將你一同拉下水。】


 


他答不答應不要緊,我自然有本事讓他答應。


 


9


 


我從他院門口磨蹭好久,直到看見喬歸遠摟著沈鳶從外頭尋歡回來,才慢步踏出門。


 


我一改往常對他噓寒問暖的做派,一眼也不看他。


 


直直從他旁邊錯身而過。


 


三,二,一,我在心中默數。


 


他拽住了我的手。


 


氣急敗壞的語調落進耳畔。


 


【你為何從他院子裡出來?】


 


我偏頭睨了他一眼,在他將要吃人的目光中,挑釁似地理了理裡衣。


 


喬歸遠見狀臉色一黑,指著我鼻子叫罵,氣得手指發顫。


 


【妒婦,你竟真勾上那個瘸子來氣我。】


 


【下作!】


 


我掃了一眼沈鳶唇上的口脂,又將目光落到喬歸遠衣領口的胭脂印上,不禁冷笑。


 


他從外頭尋歡回來,竟還有臉打罵我。


 


這世道對男子終歸還是太寬容了。


 


沈鳶見我不作回應,以為我心虛,靠在他肩頭幫腔。


 


【先前還覺得跟姐姐尊卑有別呢,沒成想姐姐是大公子專屬的通房。】


 


【瘸子和棄婦,確實登對得很。】


 


她說完,捂著嘴張狂笑了起來。


 


下一瞬,便被喬歸遠一個巴掌扇得沒了聲響。


 


我不例會他們二人的恩怨,餘光瞥向院中黑影,一字一句回應喬歸遠。


 


【無論如何,我真心愛慕他。】


 


話音落下,耳光隨即落到臉頰,掀起火辣辣的痛意。


 


身旁落下一道陰影,院中那人突然出現隔開了我和喬歸遠。


 


至此,計劃走出了第一步。


 


我該開心的,可是不知怎的,巴掌落在臉上心口竟無端疼了起來。


 


喬歸遠見喬以墨出現,氣急敗壞指著我威脅。


 


【看在往日情分,我許你同我鬧這一回性子。】


 


【你若還想做我的妻子,最好明日之前朝我磕頭謝罪。】


 


我一眼都沒再看他,捂著隱隱作痛的心口,走到了屬於我的那個小院當中。


 


十五歲那年的及笄禮上,贊者的頌唱在耳畔唱了一路。


 


【棄爾幼志,順爾成德。】


 


我眨眨酸澀的眼眶,在心裡跟著默念。


 


棄我幼志,順我成德。


 


舊情悉數不作數,重來這一世,我隻報清我的仇怨。


 


10


 


我回到院中,一連幾天都忙著在外聯系從前有過交集的女子們。


 


把先前喬歸遠說過的道歉拋到了腦後。


 


三天過去,他終是掛不住面子,託人捎來了口信。


 


【若你回頭認錯,我可以不計較你同我兄長的舊事。】


 


【倘若執迷不悟丟我臉面,後日主母生辰宴,我便跟全城百姓揭穿你二人奸情。】


 


【讓你二人永生永世抬不起頭。】


 


我捏著字跡歪扭的信紙,心頭泛起悲哀。


 


我愛他多年,隻是被他當個物件,一個任他擺弄爭臉面的物件。


 


信紙撕碎,我的神色愈加冷。


 


到底是誰抬不起頭,不到最後一刻誰能篤定呢?


 


第三日,喬家主母生辰來了許多貴客。


 


喬歸遠遠遠見到我冷了神色,步履匆匆走向主母的方向。


 


我心頭一驚,趕在他告狀之前,扶著喬以墨跪到主母身旁。


 


【仙人在夢境說今朝沾了主母喜氣,萬事皆可成,遂傳授了治兄長腿疾的辦法。】


 


【守柔願意一試。】


 


話音落下,喬歸遠便張狂笑了起來。


 


【裝瘋賣傻,大夫都沒辦法,以為拿仙人做託詞就能治好這個廢物?】


 


這是實話。


 


大夫們來來回回治了好多回,皆無成效。


 


在場的世家公子們雖是嘲笑我的說辭,但這笑裡還隱含著些許期待。


 


喬家曾許諾,若是能治好喬以墨的腿,便可將女眷嫁進喬家。


 


我先是許給了喬歸遠,若是將他的腿疾治好,便是成了兩兄弟爭一女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