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的私生女

第1章

母親貌似先皇後,讓微服出巡的皇帝失了神。


 


不久,母親被當街劫走,我們找到她時,她已貌毀身亡。


 


母親出殯的那天,父親升了官。


 


結果,我父兄S於赴任之途,祖母和其他族人葬身火海。


 


唯我僥幸活了下來。


 


幾年後,我入宮給貴妃看病。


 


可那與皇帝琴瑟和鳴的女人,分明是我亡故的母親!


 


1


 

Advertisement


我十歲那年,花朝節,母親和父親兩人同遊燈會。


 


在人潮洶湧間,父親把母親弄丟了。


 


三日後,家丁在郊外找到了母親的屍體。


 


她嬌美的面容被劃爛,已辨別不出生前的模樣,家丁是通過衣著和體型確定她的。


 


屍體抬回來時,我看見母親腰上的那枚玉佩。


 


那是她與父親的定情信物,她寶貝得很,平日裡我和哥哥碰一下都不行。


 


我和哥哥通過這,確認了那具屍體是母親。


 


可父親卻始終鬧著,那屍體不是母親,要再去尋找。


 


祖母站在一旁,將拐杖狠狠地杵在地上,厲聲說道:


 


「這就是她!安排葬禮吧!」


 


母親出殯那天,京城傳來消息,父親升官了。


 


父親帶著哥哥走馬上任,卻S在途中。


 


消息傳回不久,我家的府邸失火,163 口人葬身火海。


 


唯有我,提前被祖母葬在地窖,逃過一劫。


 


我在地窖中醒來時,手邊隻剩下祖母留下的一封絕筆信和幾本醫術。


 


2


 


三年後,第一場雪落下,皇城裹上一層銀裝。


 


城門處,穿著笨重甲胄的小兵,正在張貼皇榜。


 


百姓揣著手,立在皇榜下交頭接耳,我匿於人群中,看著榜文。


 


聽說皇帝愛重貴妃,可貴妃三年無子,太醫束手無策,特張貼皇榜,求民間醫者聖手。


 


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揭了榜,以隱士神醫的身份,入了宮。


 


跟著內侍,一步一步地踏上去宮門的路,心中有一絲忐忑。


 


想起祖母S前給我留的信,我心中卻仍存著一絲希望。


 


萬一……不是她呢?


 


貴妃的明月宮富麗堂皇,狐裘鋪地,銀炭取暖,檀香不知疲倦地繞啊繞。


 


我一入殿,就被溫暖的氣息包圍。


 


她躺在貴妃椅上,衣著薄衫,悠闲地看書吃葡萄,和外面的數九寒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皇帝坐在另一側,正提筆作畫,畫的正好是她,美人低眉,歲月靜好。


 


我被這一幕刺痛了眼,忙低垂下眼簾,抑制住眼中洶湧的淚水。


 


真的是她,她假S脫身,在我一家屍骨未寒之際,成了皇帝的寵妃。


 


「啟稟陛下,娘娘,宮外的皇榜,有人揭下了。」


 


內侍的聲音打破了屋裡的溫馨畫面。


 


皇帝放下筆,視線掃過我,威嚴的聲音響起:「哦?竟真有能人異士敢揭榜,快來給貴妃瞧瞧。」


 


我恭敬地上前,貴妃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濃鬱,但清冽。


 


即便宮裡點了檀香,隻要離她近一點,也能聞到這股味道。


 


這味道很親切,讓我想起了祖母。


 


我走近時,她瞧見了我的樣子,眼中有片刻愣神。


 


我搭上了她的手,探了脈象,心中了然。


 


「稟皇上,貴妃娘娘,娘娘恐怕幾年前,受過嚴重的寒氣,如今母體受損,恐怕再難受孕了。」


 


我這話並非無所依據,當年我爹撿到她時,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


 


她當時被逃難的家人扔在雪地裡,積雪差點把她埋沒,要不是我爹將她救回來,她可能真的就折在那年冬日了。


 


她也確實因為那場大雪,母體受損。


 


是祖母不厭其煩,一次又一次地斟酌用藥,才將她的身體調養回來。


 


後來她與我爹成婚,生下我和哥哥。


 


祖母怕她落下月子病,更是悉心照料。


 


如今看來,我一家人的真心,當真是喂了狗。


 


貴妃聽完我的話,神色哀婉地看向皇帝,泫然欲泣。


 


皇帝走到她身邊,攬著她,溫柔地拍著她的手背安撫,又向我問道:


 


「這些太醫都說過多次了,你且告訴朕,你有沒有辦法。」


 


皇帝看向我,眼神中帶著探究和威脅。


 


祖母的醫術,內外兼修,溫和有效,貴妃的身體經過祖母的調養,比一般女子好很多。


 


觀她脈象,貌似三年前,又受過一次寒,不過因為身體底子好,並未傷其根本。


 


可太醫院的太醫卻統一口徑,說她是寒氣入體導致不能受孕,實在蹊蹺。


 


「稟皇上,臣女有辦法,請您給民女時間,為貴妃娘娘調理身體。」


 


「好!既然你這麼有自信,那貴妃的身體,即日起,就由你負責吧。」


 


我隨著內侍退下,感受到有兩道眼神,停留在我的背影上,心思各異。


 


3


 


我入駐太醫院,整日研究藥方。


 


那日,胡太醫又頂著滿臉的傷回來了,身後的太監,抬著已經斷了氣的張太醫。


 


胡太醫面色頹敗,神情哀慟。


 


聽說皇帝的安神藥,越來越沒效果了。胡太醫每日去獻藥,總會頂著一身傷回來。


 


而張太醫這次,卻是因為衝撞了淑妃,被皇帝賜S了。


 


張太醫和胡太醫是同鄉,兩人素有來往。


 


太醫院的太醫,都有共同的秘密,就比如說皇帝的「安神湯」,貴妃的不孕之症。


 


「胡太醫,陛下的安神湯,可能安神?」


 


等圍觀的太醫們都散開後,我才踱步到胡太醫身側,悠悠開口。


 


胡太醫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唉,餘小友啊,安神湯寬慰陛下的心,安我太醫院同僚的命啊!」


 


我明白胡太醫的言外之意,沉聲說道:


 


「我那日為貴妃把脈,發現她脈象從容有力,不浮不躁。


 


「貴妃的身體……根本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皇上吧,他不舉,對嗎?」


 


「慎言!」


 


胡太醫厲聲呵斥我,又忙探出門外,左右張望,見四周無人,方才放下心來。


 


「想活命,就不要問,不要管!


 


「哼!餘小友,你不該卷進來!」


 


他撂下狠話,又轉身去藥櫃子裡找藥材。


 


我跟上去,自顧自地說道:


 


「我家鄉有一草藥,牛羊食之,徹夜淫亂,鄉裡人說,此藥性烈,便是鬼怪用了,也欲罷不能,故為鬼淫草。


 


「胡太醫若是想明哲保身,不如將我引薦給皇上,我必定不負您的舉薦之恩。」


 


我入太醫院以來,同僚見我是女子,多有輕慢,唯有胡太醫這個小老頭,對我照拂有加。


 


我想利用他接近皇帝,也確實因為這份善意,想竭力救他於水火。


 


「唉,餘小友,你別摻和進來,等塵埃落定,我想辦法把你送出宮去!」


 


胡太醫對我的懇求不置可否,便又繼續埋頭做自己的事了。


 


我識趣地離開,本以為沒有希望了,可沒想到幾日之後,胡太醫卻又同意了。


 


那日,皇帝喝了太醫院呈上的「安神湯」後,感覺效果比以前好了很多。


 


便傳來胡太醫問話。


 


「新入太醫院的餘小友,推薦臣加了一味藥材。我們經過幾番實驗考究,才敢為陛下斟酌用藥。」


 


皇帝龍顏大悅,說:「沒想到此人確實有幾分本事,詔她來見我。」


 


內侍傳話時,我正準備去貴妃宮中請平安脈,既然皇帝詔我,我便隻好先去乾清宮。


 


我去時,皇帝和胡太醫都在殿前等著我。


 


「餘姑娘果然玲瓏心思,入宮才幾日,居然能窺探到朕的隱疾。」


 


皇帝不鹹不淡地問話,我知他多疑,忙跪下請罪。


 


「陛下恕罪,民女並非故意窺探天子隱私。


 


「民女苦學醫術十餘載,若能為君分憂,民女萬S不辭。」


 


皇帝聽完我一番表忠心的話,碾動手中的玉石佛珠,冷聲開口道:


 


「念你配藥有功,以後你便與胡太醫一同負責朕的身體。」


 


「民女遵旨。」


 


我叩首稱是,心中冷笑不已。


 


當今皇帝不能人道,卻把鍋叩到後妃頭上,實在可恥。


 


想到此刻還在明月宮等著我調養身體的貴妃,又覺得她實在可憐、可笑。


 


當年皇帝下梓州,正是在當地最大的藥房門前,初遇她。


 


貴妃以為這是天子與民間女子一見鍾情的愛情故事。


 


殊不知皇帝來梓州,是為了尋找神醫治療隱疾。


 


兩人苟合,害S我全家。


 


但皇帝不知,他千辛萬苦找的神醫,就是我祖母。


 


4


 


從乾清宮出來後,我照例去貴妃宮中請平安脈。


 


「餘姑娘來了啊。」


 


貴妃溫柔地招呼我,就像曾經那樣,喊著在院中玩鬧的我去吃點心。


 


可如今身份不一樣了。


 


「娘娘,我為您請平安脈。」


 


我的手搭上了她的手,仔細診脈。


 


而她卻側首,直直地盯著我,眼中全是探究。


 


「餘姑娘模樣生得極好,和我一個故人相似。」


 


我低垂著眉眼,恭謹地問道:「那娘娘的故人現處何處?」


 


「S了。」貴妃平靜地說道。


 


「看來那人福薄啊。」我佯裝感慨。


 


「餘姑娘雖和我那故人相似,氣質卻是不同。那人嬌蠻頑皮了些,而餘姑娘舉止大方,謙遜有禮。」


 


談到這,她神色溫婉,好似從前。


 


我收了手,邊整理醫包,便答道:「娘娘謬贊了,民女如何敢與娘娘的故人相提並論。


 


「娘娘,民女鬥膽問一句,您是不是經歷過兩次極寒之災。」


 


「餘姑娘實在醫術高明,本宮確實有兩次因為極寒之災差點喪生。」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我就地跪下,請她清退宮女。


 


貴妃了然,屏退了宮女。


 


宮女走後,她卻沒讓我身,反而施施然地走到我身邊,保養姣好的手指,輕輕地挑起我的下巴。


 


「說吧,本宮的身體怎麼回事?鈺兒!」


 


我冷笑,她果然認出我來了。


 


畢竟我的容貌比起三年前,變化不大。


 


我梗著脖子,將下巴從她手中移開,從容不迫地答道:


 


「聽說你進宮不久,失足跌落明湖之中,險些喪命,怕是那次又傷了身體。


 


「你二嫁之身,年紀也大了,又生過兩次孩子。那年冬天你被我爹撿回來,祖母費了好大勁才調養好你的身體……」


 


我自顧自地說著往事,每個字都刺激著她,貴妃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住嘴!」


 


她厲呵著,揚起手就想打我。


 


這些年,我也在怪老頭那學了些手腳功夫,哪能輕易讓她打了去,眼見掌風襲來,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接著,緩緩站起來,與她平視。


 


「你知道的,祖母S了,唯我繼承了她的衣缽。


 


「祖母的醫術有多好,你體會過,想要再孕,就對我客氣點。


 


「好嗎?阿娘!」


 


我甩開了她的手,她踉跄了幾步,堪堪穩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