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予木離

第5章

 


懷裡的人掙扎著還想推開我,可無奈太過虛弱,隻能乖乖躺著我懷裡,任由眼淚滴落。


 


見人不再掙扎,我抱著人飛快地向前山奔去。


我將人藏進披風裡,帶回了軍營。


 


溫行青不知什麼時候昏了過去,怎麼叫也叫不醒,隻剩下了淺淺呼吸。


 


我將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轉頭朝身旁的人喊道:「周副將,給我抓個嘴嚴的大夫過來。」


 


一刻鍾後,大夫過來了,他驚恐地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整個人被嚇得哆哆嗦嗦的。


 


周副將把人推了過去,威脅著:「治好賞黃金,治不好提頭來見。」


 


聞言,大夫更怕了,但也隻能硬著頭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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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惶恐地坐在床邊,手搭上溫行青的脈,好半晌,他臉色難看地朝我搖頭,「將軍,這傷非凡人能治,草民無能為力啊。」


 


周副將神色凌厲地看向他,「那誰能治,你說。」


 


大夫兢兢戰戰地搖了搖頭,「草民不、不知。」


 


周副將拔出了劍,「確定嗎?」


 


大夫面色如土,連忙道:「聽聞安國皇室有一聖物,雖不能讓這位公子重傷恢復,但至少能護住心脈,暫且沒有性命之憂。」


 


夜黑風高,我闖進了沈賜的寢房。


 


面對他饒有興味的目光,我面不改色地說出了我來此的目的。


 


他慢條斯理地披上披風,「一來就要安國的皇室聖物,江將軍真的是好大的膽量。」


 


我俯身朝他行了個禮,「還望攝政王成全。」


 


沈賜漆黑的眸看向我,「如若孤能給你聖物,江將軍又能給孤什麼呢?」


 


我從兜裡拿出了一個令牌,視線與他對上,「江家衛暗令,還有我的歸順,夠嗎?」


 


「江將軍這是想好了?」他問。


 


我將令牌推向他,「臣知道殿下一諾千金,可臣不需要封官加爵,隻求殿下善待臣的將士和梧國百姓。」


 


聞言,沈賜笑了,他拍了拍我的肩,「好!甚好!孤果然沒看錯江將軍。」


 


三個月後,梧國大敗。


 


沈賜也做到了當初他所承諾我的事。


 


他站在我身側,視線掃過街上正在被修繕的房屋,一臉苦惱地問我:「江愛卿,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能告訴孤,你到底拿聖物救了何人嗎?」


 


他無意間聽見,底下的人在說大將軍江羨予有個金屋藏嬌的美人,除了周副將沒人見過。


 


這些傳言搞得他心痒痒的,非常想知道江羨好到底是不是真的藏了個美人。


 


我輕飄飄地看了一眼沈賜,「事到如今,陛下也不是沒告訴我,你是安國的皇上,而不是攝政王嗎?」


 


沈賜身子一頓,強作鎮定道:「孤這不是想給江愛卿一個驚喜嘛。」


 


「謝謝陛下的驚喜,臣就先告退了。」


 


我懶得與沈賜浪費口舌,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我發現這人雖貴為一國之主,但特八卦,時不時的就喜歡跑去茶樓聽八卦。


 


「哎,江愛卿你就告訴孤唄,孤求求你了。」


 


我背對著他揮了揮手,毫不留情地抬腳離開。


 


和沈賜分別後,我回到了城南的一處宅子。


 


裡面安安靜靜的,空蕩的可怕。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疲憊地躺在了床榻上。


 


腦海裡出現了三個月前的畫面。


 


我從沈賜那裡拿到的聖物確實保住了溫行青的命,可人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我找遍了世間所有方法,尋來了許多天地寶物,也沒用。


 


時間漸漸推移,在溫行青昏迷的第一個月。


 


在我心灰意冷地想陪他一起去了的時候,一個人的到來讓我看到了希望。


 


她是溫行青的姐姐。


 


看著自己弟弟成了這樣,她也沒有怪我,隻是嘆了一口氣,「都是命啊。」


 


她告訴我,想要溫行青活,就必須讓她將他帶回靈貓族。


 


隻有靈貓族的長老才有辦法救溫行青。


 


我縱有萬分不舍,也隻能把溫行青交給她。


 


我看著在夕陽下消失的人影,心似被掏空,身子一下失了力往後倒去。


 


周副將及時扶住了我,關切地看著我,「將軍?」


 


我擺了擺手,「無礙。」


 


可被用力掐破的手心卻出賣了我。


 


我的視線落在前方的一片虛無,喃喃道:「溫行青,再見了。」


 


9


 


一年之後。


 


春日,外面的陽光正好。


 


屋內,我面色凝重地將手中的信遞給了沈賜,「探子來報,梧國的一支軍隊S光了安嶽鎮上的百姓。」


 


沈賜臉色一凜,抬手接過信封,「那狗皇帝可真是不安生,他這是又想挑起兩國之間的戰爭,早知道當初一不做二不休就該把他解決了。」


 


我轉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行了,現在說什麼都遲了,這才沒過多久,又該要打仗了。」


 


沈賜抬手搶過我即將送入嘴中的茶,一口悶下,「那這次就弄S他,格老子的。」


 


我:「……」


 


這仗是說打就打,梧帝親自帶兵出徵。


 


我連夜跑去茶樓將沈賜抓了回來,「沈賜,再過幾日就要出徵了,你還有闲情逸致偷跑出來這裡聽戲?你一個皇帝到底知不知道輕重?」


 


「知道了知道了,我兩隻耳朵都知道了。」沈賜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嘟囔著,「你身為一個女人,怎麼力氣這麼大?孤手都快要被你捏斷了,太過粗魯,小心以後嫁不出去,孤可不會替你養老,除非你告訴我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沈賜嘀嘀咕咕地說了半天,也沒見身旁的人像往常一樣應他,他抬手捅了下身旁的人,「喂,孤給你說話呢,你有沒有在聽?」


 


我怔怔地看著站在不遠處高大的身影,眼底情緒洶湧翻滾。


 


身旁的沈賜還在嘰嘰喳喳地講著什麼,但我什麼也聽不見了。


 


有多久了?


 


好像也沒過多久。


 


人好像瘦了。


 


晚風輕輕吹過,讓我的眼睛更加幹澀,我控制不住地眨了眨,不遠處的人影卻倏地不見了。


 


我一下慌了神,抬腳追了過去。


 


被丟在原地的沈賜,看著莫名其妙愣在那裡,又莫名其妙走了的人,無能怒吼,「江羨予,你居然敢無視孤的話,孤要扣你俸祿。」


 


溫行青一臉陰沉地轉過拐角,他SS地攥著自己的手心。


 


天知道,他剛剛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想S人的衝動。


 


江羨予,你好樣的。


 


不過才四百天沒見,你就把我忘了,還有了其他野男人。


 


想到此,他冷笑了一聲,倏地轉身往回走。


 


他要S了剛剛的野男人,再把江羨予關起來,讓她永遠隻對他一個人笑。


 


可他剛轉身,剛剛還氣衝衝的火焰一下就熄滅了。


 


淚珠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的嗓音啞的不成調,「溫行青,真的是你嗎?」


 


視線與他相撞,我迫不及待地衝過去抱住了他。


 


「溫行青……」


 


「我在。」


 


溫行青的呼吸一滯,好半晌他才垂下頭,細細地感受著懷裡真實的溫度,確認不再是自己的幻想時,他滿足地勾了勾唇,一顆心被填的滿滿當當,已經完全忘了他剛剛是要幹什麼來著。


 


半個時辰後,我將人壓在了床榻上親吻。


 


下一秒,我被他壓在身下,他的視線細細攜刻著我的臉龐,緊接著,溫行青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他的吻侵襲了我所有的理智與想說的話。


 


溫行青像是發了狠,我嘗到了一絲絲血腥的味道。


 


鎖骨被狠狠一咬,溫行青氣息不穩地開口:「你還愛不愛我?」


 


我仰頭吻上他的唇,「愛。」


 


鬧著我吻了一會兒,我的手開始扒拉他衣服時,他卻一把按住了。


 


他又問:「你更愛他,還是更愛我?」


 


聞言,我愣了下,「他是誰?」


 


他幽怨的目光看向我,「剛剛那個野男人。」


 


「我和他沒關系。」我反手將他的手扣在了頭頂,低頭親咬他的喉結,「江羨予隻有溫行青。」


 


溫行青悶哼了一聲,「真的?」


 


我的指尖探入了他的衣內,「真的。」


 


他湿漉漉的眼睛看向我:「那你親親我。」


 


「好。」我重新覆上了他柔軟的唇。


 


伴隨著彼此的喘息聲,灼熱的吻從唇瓣,到頸窩……


 


衣衫漸漸剝落。


 


溫行青終於忍不住將人重新壓在身下,妖尾不知何時冒了出來,纏上了我的腿。


 


我微微仰頭,指尖穿過他的柔軟的青絲。


 


他的手指進去時,我輕輕咬唇,喘氣重了幾分。


 


他低頭含上我的唇。


 


手指緩緩有了動作。


 


夜半三更。


 


「溫行青,你夠了……」


 


我氣若浮絲地掛在溫行青身上,整個人仿佛被掏空般,手腳無力。


 


溫行青喉結上下滾動著,傾身下來,將臉頰埋在我的頸窩裡蹭著。


 


「阿予,叫寶寶。」


 


「溫行青,我累了。」


 


「叫寶寶。」他扶著我的腰,語氣執拗。


 


「寶、寶寶……」


 


話落,他似乎更瘋狂了,我凌亂的呼吸撞碎在稀薄的空氣裡。


 


連同我也徹底“碎了”。


 


兩日後,月色當空。


 


我和溫行青一同去了鹿鳴山賞月。


 


我的視線落在身旁的人身上,眼神軟了下來。


 


察覺到我的視線,溫行青低頭迅速吻了我的臉頰一下。


 


我笑了笑,抬手勾上他的脖子,在他的左右臉上狠狠親了兩口。


 


溫行青強壓下自己瘋狂上揚的嘴角,指了指自己的薄唇,「阿予,還有這裡。」


 


我吻了上去,正要撤離時,溫行青卻一把勾住了我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結束,溫行青笑得更甚了。


 


他牽起我的手,拉著我往前走。


 


我看著眼前的人倏地想起了一件事情。


 


「寶寶,去年城中S人的大妖是你?」


 


聞言,溫行青的身子僵了一瞬。


 


我解釋道:「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隻是單純好奇。」


 


溫行青“唔”了一聲,松了一口氣,與我十指緊扣,「是也不是。」


 


「嗯?」


 


來到山頂,他尋了塊石頭,將自己的外衣鋪在上面,將我按下。


 


「我是S人了,可我隻S了將軍府裡的人。」


 


我有些疑惑地看著他:「S府裡的人做什麼?他們得罪你了?還是如傳言所說,妖怪會吸人精氣?」


 


話落,溫行青似想到了什麼,眼底染上了陰霾,「他們對你不好,他們說你的壞話就算了,還在私下討論怎麼害你,尤其是那兩個惡毒的老女人。」


 


溫行青口中的老女人是我父親的幾房妾室,這麼多年來,她們厭惡我,卻又懼怕我,隻能在私下做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而我的父親明明知道她們對我所做的一切,卻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的心顫了下,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佔滿了心間,眼睛酸酸漲漲的,隻想將眼前的人狠狠擁入懷裡。


 


「溫行青……」


 


溫行青有些手足無措地擁著我,看著我微紅的眼眶,以為我生氣了,「對不起,阿予,我以後再也不S人了。」


 


我搖了搖頭,「寶寶,你沒有做錯,但是以後你不許隨意在凡人面前使用法術,那樣很危險。」


 


溫行青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偏頭在掌心下落下一吻,「我聽阿予的。」


 


我“嗯”了一聲,「還有,過兩日我就要帶兵出徵,很危險,你在都城裡等著我回來好不好?」


 


話落,溫行青倏地把我推開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又要丟下我?」


 


「不是,戰場太危險。」我解釋道,「你不能再有事了。」


 


「所以,你就要丟下我?」他站了起來,語氣幽怨,「這才幾日,你就膩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