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隻盼那個不太靠譜的系統能趕緊把我接進宮。

從此奇珍異寶，綾羅綢緞，應有盡有。

 

若有一天膩煩了，就S遁出宮，天南海北，看看這書中的大好山河。

 

我正暢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屋門被打開。

 

是系統來了嗎？

 

我滿懷希望去看，進來的卻是蕭妄。

 

「怎麼？」他看到我失望的神色，扯了扯嘴角，「不想見我？」

 

「沒有，沒有。」

 

我趕緊過去，討好地抓著他的手臂搖了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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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你去哪了？」

 

「去做這個了。」

 

他說著，從袖中取出兩個精巧的金制手柄。

 

分別刻著「枝」和「妄」字。

 

我立時頭就麻了。

 

這就做好了？也太快了點吧。

 

S系統，怎麼還不來救我！

 

「姐姐覺得好看嗎？喜歡嗎？」

 

我訥訥點頭：「好看，喜……喜歡。」

 

喜歡你大爺！

 

火中的烙鐵很快被燒紅。

 

他淺淺笑著，對著我上下打量。

 

「姐姐想烙在哪裡？」

 

「等等，」我嚇得向後縮了縮，「若是我烙完，你反悔了怎麼辦？不如先給你烙吧。」

 

「我怎麼會反悔？」

 

他挑挑眉，但還是答應。

 

拿起那個刻著「枝」字的遞到我手中，又徑自解開了上衣。

 

「來，姐姐。」

 

可我的手卻控制不住地抖了起來。

 

「要……要麼還是算了吧。」

 

他唇邊的笑冷了下來。

 

「姐姐，你又騙我。」

 

「沒騙你！」

 

我顫巍巍走了過去，「我真的烙了？」

 

「嗯。」

 

他應了聲，像是吃飯睡覺一樣隨意。

 

我顫抖著舉起手，往他一側筆直的鎖骨下面貼了上去。

 

瞬間灼燒的氣味彌漫開。

 

我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忙不迭將手裡的烙鐵扔掉。

 

「對……對不起，是不是很疼？」

 

他看著滲著血的傷口，笑得心滿意足。

 

「一點都不疼。」

 

那言笑晏晏的樣子似乎真的沒有一點痛楚。

 

「該你了，姐姐。」

 

他一點點解開我的衣衫，一手將我攬在懷中，另一手拿起烙鐵。

 

我將頭緊緊貼在他赤裸的胸前，抖若篩糠。

 

「你……你輕點。」

 

就在這時，屋門再次被推開。

 

「薛挽枝，我搞定那些朝臣了，你可以……你……你們在幹什麼？」

 

系統興衝衝而來，看到的卻是衣衫半裸的我被蕭妄抱著。

 

而他手中還拿著個通紅的烙鐵。

 

還不待我反應，蕭妄極快地撿起自己的外衫將我從頭到尾罩住。

 

冷聲開口：「陛下來昭獄做什麼？」

 

「蕭妄，就算你是男……是錦衣衛指揮使，誰允許你對她用刑的？」

 

系統顯然生了很大的氣，雙手緊握成拳。

 

「快把她放開，朕要接她進宮。」

 

可蕭妄環在我腰上的手卻更用力了些。

 

「罪臣之女，怎能做嫔妃？」

 

「朕說能就能，再不放開她，朕治你的罪。」

 

「陛下的皇位才剛坐了幾天？各地藩王們還在蠢蠢欲動，真的要治臣的罪嗎？」

 

蕭妄有恃無恐地淡淡一笑，「薛挽枝在臣這，臣會好好護著她，不勞陛下操心。」

 

「前幾天，若不是朕得到消息匆匆趕來，她早就被一杯鸩酒毒S了。這就是你所謂的好好護著？」

 

面對系統的質問，蕭妄的臉唰一下白了。

 

垂下眼眸，說不出話。

 

「你口口聲聲說護著她，就是這麼護的？

 

「你讓她跟著你，就是把她關在陰暗的昭獄中被你折磨？

 

「朕今天就要帶她走，你有什麼資格阻攔？」

 

系統越說越氣，一拳直接打在蕭妄臉上。

 

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這還是我那個膽小又溫吞的系統嗎？

 

早些年，我怎麼折磨都趕不走蕭妄，總是問系統該怎麼辦。

 

他每次都隻是嘆氣。

 

「罪過罪過，這可是我惹不起的男主，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可現在竟然敢對蕭妄大打出手。

 

而蕭妄並不閃躲，臉色慘白，任由他打著。

 

系統打了幾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整個人僵了僵。

 

然後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跑。

 

一口氣跑出昭獄的大門，回頭看蕭妄並沒追上來，才長出了一口氣。

 

得意洋洋地揮了揮手。

 

「你看我厲害吧，連男主都敢打了。」

 

我很是不以為意。

 

「你現在可是皇帝，可以隨便打他。」

 

「那可不行！」

 

他立馬反駁，又變成我熟悉的膽小絮叨的模樣。

 

「要做一個合格的系統，第一不能招惹男女主，第二不能影響劇情主線，第三不能……」

 

他忽地閉了嘴，耳根紅得很可疑。

 

我立馬好奇起來，「第三不能什麼？」

 

「嗯……我忘了。」

 

6

 

我就這麼被系統接進了宮，被封為貴妃，成了他後宮唯一的妃嫔。

 

前朝又是群情激奮。

 

因為我爹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奸佞。

 

除了貪汙受賄，賣官鬻爵，為了巴結宮裡掌權的太監，還想做送娈童的勾當。

 

我第一次見到蕭妄時，他正被人綁著要送進宮。

 

後來，雖在我竭力勸說下，我爹不再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但該賣的官一個沒少賣，該貪的錢一文沒少貪。

 

現如今，那些罪證都被蕭妄一樁樁一件件翻了出來。

 

足夠我爹S上幾次的。

 

可系統卻隻判了流放之刑。

 

朝臣們大概覺得他這把老骨頭，去了嶺南也活不了幾年，倒也沒多少異議。

 

可現在我又進了宮，還身居高位。

 

他們紛紛上書，要我跟我爹一起去嶺南。

 

還好系統有些良心，力排眾議，還舉行了冊封大典。

 

忙活了一整天，典禮終於結束，就剩下我倆坐在寢宮裡，大眼瞪小眼。

 

「咳咳，」他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兩聲，「那個，接下來做什麼？」

 

「你做系統，看了那麼多劇情，難道不知道接下來做什麼？」

 

我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好整以暇看他。

 

他反而愈加局促。

 

「不……不知道。」

 

突然，有什麼在我腦中一閃而過，忍不住脫口而出：

 

「你不會是第一次做系統吧？我怎麼這麼倒霉，遇到你這樣的新手。」

 

「誰說我第一次啦？」

 

他一下子炸了毛，「我可是任務達標率百分百的金牌系統。」

 

「是嗎？」

 

我很是懷疑，「我怎麼覺得你很不靠譜，而且說心裡話，我之前一直對你有些怨恨的。」

 

「既然我穿越過來是惡毒女配的人設，你怎麼不早點出現告訴我？

 

「非要等我和蕭妄朝夕相處了五年，準備去私奔時，你才姍姍來遲。

 

「你不知道，折磨蕭妄那兩年我有多難過，偷偷哭了多少次。

 

「哭完還要強撐著繼續傷害他，不然就得被程序電擊。

 

「你們是故意的吧？給穿越者的都是地獄難度。」

 

我一口氣將心裡話全都說了出來，酒也一杯接一杯喝個不停。

 

一旁的系統看著比我還難過，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連聲音都哽咽了，「真的……對不起。」

 

不知怎麼的，看他那麼難過的樣子，我心中殘存的那點怨氣也煙消雲散了。

 

「算了，其實這幾年，我早就把你當朋友了，來，再陪我喝點酒。」

 

他的眼睛立馬亮了，明明是九五之尊的打扮，卻像個小狗一樣，乖乖坐在我身邊。

 

我倆就這麼一邊聊天，一邊喝酒。

 

轉眼天色已晚。

 

我揉了揉發暈的腦袋，打了個酒嗝。

 

「夜深了，你快回去睡吧。」

 

他卻不願意，「今天我們成親，為什麼要分開睡？」

 

我想了想，覺得還是不願與他同床共枕。

 

「那個，我雖是穿越而來，但也不習慣跟個異性朋友睡一張床，你還是走吧。」

 

他神情有些落寞，但還是回了自己的承乾殿。

 

我隨便梳洗了下，酒氣上湧，倒頭就睡。

 

7

 

睡意蒙眬中，感覺被人緊緊圈進了懷裡。

 

耳邊是低沉壓抑的喘息聲。

 

我不耐煩地推了推那人。

 

「不是讓你回去嗎，怎麼又來了？」

 

「姐姐。」

 

一個沙啞的聲音，瞬間讓我酒醒了大半。

 

「你怎麼進的後宮？」

 

他手指摩挲著我的下巴，笑意森然。

 

「以為進了宮就能徹底甩掉我了？」

 

「並不是，」我轉頭向窗外望了望，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皇宮戒備森嚴，你若是被人發現，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原來姐姐還會關心我。」

 

他整個人軟了下來，翻身將我圈在身下。

 

「李雲陽給過我一塊可以自由出入宮禁的令牌。」

 

「哦，原來是她。」

 

哪怕過了這麼久，哪怕知道他跟李雲陽是官配男女主，我心中還是泛起陣酸澀。

 

「那你用這令牌找過她多少次？」

 

「數不清了。」

 

他低低笑了一聲，直接吻了過來。

 

我卻用力掙扎起來。連踢帶打。

 

「那你去找她啊，跑我這做什麼。」

 

「蕭妄，你滾。」

 

可惜我的這點反抗在他看來更像是床榻上的情趣。

 

他由著我鬧，在我累到氣喘籲籲時，才靠在床頭，讓我跪坐在腰間。

 

「不鬧了，姐姐，我隻有你一個人。」

 

我一下子愣了，說不出話來。

 

他握住我的手，撥開胸前的衣襟。

 

左側鎖骨下那個鮮紅的「枝」字，隨著呼吸微微顫動。

 

再配上他那張絕豔的臉，簡直能把人的命勾走。

 

我的腦袋騰一下熱了。

 

散去的酒意再次洶湧而來。

 

還來不及細想，人就探了過去。

 

將唇貼在那小小的字上。

 

身下的人僵了僵，連聲音都抑制不住地抖。

 

「姐姐，你不能不要我。」

 

我回答了什麼早已不記得了。

 

殘存的記憶全都是整夜的瘋狂與淪陷。

 

如果我不是惡毒女配該多好。

 

蕭妄就隻屬於我一個人了。

 

8

 

酒醒之後，我開始了逍遙自在的寵妃生活。

 

系統很忙，每天上朝被吵到腦仁疼，下了朝還經常整夜批閱奏折。

 

原文裡的二皇子登基後，面臨內憂外患，是個工作狂魔。

 

而系統最擔心影響主線，生怕一個不注意自己被人推翻，整個故事崩盤。

 

所以哪怕累到吐血，也每日兢兢業業。

 

而我吃吃喝喝，樂得自在。

 

唯一不太爽的就是有時會遇到李雲陽。

 

系統秉承著不惹男女主的原則，對她可謂百依百順。

 

所以她有恃無恐，對我這唯一寵妃也不客氣。

 

隻要一見面就冷嘲熱諷。

 

「你這狐狸精，不僅勾引蕭妄哥哥，連我皇兄都著了你的道。」

 

「你也得意不了多久，早晚有一天皇兄會看清你的真面目，將你打入冷宮。」

 

「到時我再送你杯鸩酒，送你早日歸西。」

 

對於這些話，我完全左耳進右耳出。

 

她也叨叨不了多久了。

 

系統偷偷告訴了我後續劇情。

 

下個月，北邊的突厥人會遣使來求親。

 

現在國內局勢動蕩，皇帝更不敢得罪兵強馬壯的突厥人，自然應下婚事。

 

李雲陽要嫁給突厥的老可汗。

 

而蕭妄也在送親的使團中。

 

他們在突厥那裡展開了一場驚險異常又蕩氣回腸的愛情史詩。

 

最後兩人隱姓埋名，浪跡天涯，一生一世一雙人。

 

後面的劇情跟京城沒啥關系了。

 

隻需把他們送走，我就能安享榮華富貴了。

 

所以今天，面對李雲陽的嘲諷，我打了個哈欠，轉身就走。

 

昨晚蕭妄又來了，鬧得太瘋，我還是回寢宮補補覺吧。

 

可等躺在床上，想到以後蕭妄就要去跟別人瘋了，心裡又密密麻麻地疼起來。

 

好在這些年我早就疼習慣了。

 

人爭不過命。

 

我隻是個惡毒女配，好好活著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一月一晃而過。

 

果然有鐵勒人進京，想要迎娶公主，系統趕忙答應。

 

他心裡應該也盼著趕緊把這尊大佛送走。

 

李雲陽尋S覓活，直到得知蕭妄跟著使團前去送親，才不再哭鬧。

 

和親事宜緊鑼密鼓準備著。

 

李雲陽要這要那，系統也統統答應。

 

我每天晚上對著窗戶發呆。

 

總想在蕭妄走之前，再見他一面。

 

可他近來不知在忙些什麼，從沒來找過我。

 

就這麼等了很多天，我漸漸S心。

 

自己除了眼睜睜看著他走，什麼都做不了。

 

不見面反而更好。

 

這晚，我沒再等他，早早上床入睡。

 

卻在半夜又被抱入那個熟悉的懷抱。

 

「姐姐，你跟我走吧。」

 

我揉著惺忪睡眼，問：「走？去哪？」

 

「私奔。」

 

私奔？

 

我登時睡意全無，愣愣看著蕭妄。

 

「三年前，姐姐就說要和我一起私奔，連去的地方都想好了。現在，姐姐還想跟我走嗎？」

 

他說完，一瞬不瞬地望著我。

 

眼中似落入星河，亮得晃人心魄。

 

在這樣的眸光中，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想！」

 

可話音剛落，胸口就傳來了電擊之痛。

 

又來了。

 

每當我想遵從內心，與蕭妄在一起時，就會被這樣懲罰。

 

我疼得劇烈一抖，用力咬住唇，垂下了頭。

 

他沒察覺到我的異樣，神情開心得像個孩子。

 

「別怕，姐姐，隻要你想，我就帶你離開。

 

「從此天涯海角，再也不分開。」

 

天涯海角，再不分開。

 

我聽著這隻屬於他和李雲陽的結局，淚水奪眶而出。

 

他的眼神一下變得小心翼翼。

 

「怎麼哭了？姐姐，你到底想跟我走嗎？」

 

「想。

 

「當然想。

 

「一直都想。」

 

每說一句，就伴隨著一陣劇痛。

 

我SS忍著，臉上笑靨如花。

 

「蕭妄，我想跟你走的心，從未變過。」

 

「真的？」

 

「真的。」

 

話音剛落，我就被他託起原地轉了幾圈，之後又被緊緊擁在懷裡。

 

耳邊全是他的心跳，一聲一聲，蓬勃有力。

 

而我因為強忍疼痛，再沒有半分力氣。

 

全身幾乎被冷汗浸透。

 

9

 

到了蕭妄和我約定好離京的日子。

 

我按照想好的理由出了宮，又找借口將隨從都支走。

 

隻身一人前往城門口。

 

夜幕中，我還是一眼就看到了蕭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