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碼標價的陸夫人

第2章

可年少的承諾很輕,雨一打它就散了,


 


我唯一的親人也要做別人的父親了。


 


我愛他,愛的太認真了,愛得他有恃無恐,愛到最後一場空。


 


雨越下越大,


 


算了,跟他耗下去不值得,我們,還是離婚吧。


 


夜深了有點涼,我躺回了床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好長好真實的夢。


 


五年前的 12 月 28 號,我過生日,回到家時陸澤文正穿著圍裙給我做長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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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黃色燈光下是陸澤文手拿筷子給我盛面,那天也是下著大雨。


 


我在破舊的出租屋裡,捏著他的臉問他「陸澤文,你為什麼喜歡我啊?我很普通,甚至比普通還差點。」


 


我像其他少女一樣,紅著臉問他,想聽到那個特別的回答。


 


他摸摸我的頭,笑成了花:「因為你是黎栀惜啊,整個星球隻你一個黎栀惜,你很特殊,我也隻喜歡黎栀惜。」


 


他的聲音很蘇,很好聽,透過他的瞳孔我也隻能看到我一個人。


 


我紅了眼眶,撲倒他懷裡「那說好了,你隻能喜歡我,隻能和我幸福。」


 


「好!」


 


一個好字一直在我耳邊回響,活了這麼多年,我感覺他說的那個字最好聽了。


 


我坐在陸澤文腿上吃了那碗面,以前在福利院最討厭吃面了,感覺沒有味道,可陸澤文做的這碗面竟可以這麼好吃。


 


那時候真的很窮很窮,兩個人隻能擠到一間小破出租屋裡。


 


晚上他抱著我睡覺,親了親我額頭說「小乖,我們以後一定能掙好多錢,我一定能給你最好的生活。」


 


冬天很冷,他的懷抱卻很熱,像個小太陽讓我溫暖,讓我心安。


 


有無數個夜晚我都在他懷裡入睡,房間很小,我們的心也很小,小到隻能裝下彼此。


 


後來,我們確實創業成功了,他掙了好多好多錢,給了我最好的生活。


 


錢越來越多,雨越下越大,沿途風景很美,他停下了,把我弄丟了。


 


我翻了個身,在夢裡竟然也可以這麼暖和,身上也沒有那麼痛了。


 


睡得正香時,他把我叫醒,沉著臉「叫我什麼事兒?」


 


他平時是不住在這的,他和柳如煙住在一起。


 


我打開燈,看見他脖子上一塊紅,長吐一口氣,打開抽屜把離婚協議書遞給他


 


「籤了吧,我已經籤好字了。」


 


他接過,嗤笑道「你瘋了嗎?你要跟我離婚。」


 


「黎栀惜我告訴過你,她們都不會對你造成威脅。」


 


他把離婚協議撕了個粉碎,扔的滿地都是「你休想跟我離婚,我不同意!」


 


不等我回話,他就走了。


 


其實我早就料到了,他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我。


 


全身刺骨的疼讓我跌坐在床上,醫藥費很貴我不想跟陸澤文開口


 


外面的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既然他能出軌,那我為什麼不能?


 


我大膽的發條消息「跟陸夫人逛街一次 500,約會一次 1000。」


 


網上瞬間就炸鍋了


 


「不會吧,陸氏兩口子玩兒這麼花?」


 


「我來,陸澤文那小子不少找我麻煩,我非得跟他老婆約一次會。」


 


「我也來,我也來!」


 


天還沒亮我就收到了 99+條消息。


 


陸氏也因我形象受損,股票大跌。


 


下樓買藥時,柳如煙挽著陸澤文的胳膊走到我面前「姐姐,你怎麼能這樣侮辱陸總呢?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讓陸氏損失多少。」


 


她面目猙獰,好像我搶她錢似的。


 


我回「我怎樣做跟你無關,這是我和陸澤文的事。」


 


陸澤文咬著牙說「黎栀惜趕緊把那條消息刪了!」


 


「你讓我幹嘛我就幹嘛嗎?要想我刪也行跟我回家我們單獨聊,這有狗影響我心情。」


 


05


 


陸澤文來找我時已經晚上了。


 


沒等他開口我就把離婚協議書遞給他。


 


「籤了,我立馬刪。」


 


他冷笑,翻開看了看,又合上。


 


「你把那條消息刪了,我把柳如煙開了。我們各後腿一步好嗎?栀栀。」


 


隻是開了,又不是斷了,然後你再拿錢B養她。


 


陸澤文,你怎麼就那麼確定我愛你已經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


 


「不好!」


 


我摔門而去,手機上的消息還在不斷增長。


 


我篤定他會籤的,


 


為了公司,為了利益,感情不算什麼,更何況那個人是我。


 


一晚上他都沒走,晨起時他在廚房穿著圍裙正在盛面。


 


看到這一幕我竟湿了眼眶,


 


這一瞬間我很恍惚,好像回到了十年前。


 


好像一切都沒變,好像他還很愛我。


 


我趕緊轉過身去,抬頭,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傻站在哪幹什麼?來吃飯。」他看到我,柔聲說。


 


陸澤文不怎麼回來,在郊區他有一套小別墅,柳如煙住在那,他也住在那。


 


我去過那裡,鄰居婆婆告訴我「陸太太人脾氣很大,經常趁陸先生不在家對保姆發脾氣。」


 


陽光刺得眼睛痛,陸太太這個稱呼更刺得我心痛。


 


我定了兩秒,擦了擦眼淚,本想拒絕的,可鬼使神差的我竟走到了餐桌面前。


 


面和那年的面是一樣的。


 


想到陸澤文也會給柳如煙做面,也會跟她說情話,我胃裡就一陣翻滾有些惡心。


 


「快吃啊。」陸澤文滿懷期待說


 


那雙眼睛好像又幹淨了,像十九歲陸澤文。


 


我拿起筷子吃了兩口,眼淚低落到碗裡,我放下筷子。


 


身上刺骨的痛使我清醒,味道沒變,人變了。


 


陸澤文又說「栀栀,那天你不該推她,畢竟是在大場合,還有那條信息也應該刪了。」


 


我看著他笑了「我想幹嘛你管得著嗎?我早就不喜歡吃面了,你還是去陪她吧,去陪你的孩子吧。」


 


陸澤文有些生氣「別鬧了,她對你構成不了威脅,我不會讓她肚子裡的孩子出生的,我隻想要從你肚子裡出來的孩子。」


 


他向我靠了靠,拉著我的手。


 


我甩開他,朝他吼「你別碰我!」


 


想著陸澤文每晚跟柳如煙纏綿不休,我胃裡翻滾,忍不住作嘔。


 


我覺得他髒。


 


刺骨的疼直擊心髒,我扶著桌子站起「桌子上有離婚協議,你去看看籤了吧,錢,我隻要我應得的。」


 


我看著他的眼睛「陸澤文,我不想跟你糾纏了,我們放過彼此吧。」


 


那雙眼睛混濁了,十年了,我早就不認識你了。


 


眼前人,已非少年人。


 


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真的不想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還看見你。


 


看見你,我就會想起我愛錯了人,付錯了心,


 


我這短短的一生竟如此坎坷。


 


他一把拉住我,嗔怒道「什麼?你還要跟我離婚!黎栀惜你想清楚了!」


 


我掙開「想清楚了」


 


再抬眸,一字一頓「我想去過自己的人生,沒有你的人生。」


 


他站起身子,一步一步向我逼近,那種松弛慵懶的感覺消失殆盡,燈光下,金色鏡框下一雙眼透出壓迫的氣息。


 


「栀栀,你,認真的?」


 


我當然是認真的,拿命跟你開玩笑,你配嗎?


 


「離婚協議就在你書桌上,籤了吧。」


 


他青筋暴起,眼睛發紅「黎栀惜,我說過跟她們都是玩玩兒,我是真的愛你,她們動不了你的位置!」


 


他聲音又軟下來,拉住我的手「不鬧了好不好?」


 


看到他這副模樣,我真的很疑惑,他到底愛我嗎?


 


愛的話,為什麼要那樣對我,不愛的話,又為何要這副模樣?


 


我定定的看著他,


 


賭他現在還有一點愛我,


 


惡的念頭在心中萌生,


 


所以我繼續「陸澤文,我們早就沒可能了。我是個孤女,差一點差一點我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可他為什麼沒了,你心裡沒點數嗎?」


 


陸澤文往後退了兩步,嘴巴張了張,眼神哀求,想要我不要說了,可我偏要說,偏要讓他心裡不好受。


 


「你帶著那個女人回家,她故意拌了我一腳,我跌倒在地上,我的孩子就那樣沒了,沒了。」


 


「可那是你在哪兒?你在屋子裡睡覺,甚至前一秒你還在和別的女人耳鬢廝磨,我喊你喊得嗓子都啞了,你有來看我嗎?」


 


「是,你讓那個女人付出了代價,那段時間你待我很好,你說你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可是呢,你還是有了柳如煙。」


 


「你一次又一次給我希望,你一次又一次再把我推入深淵,你不過看我是一個孤兒,離了你就沒了地方可去了,你不過就是看我無父無母好欺負,隻能依靠你。」


 


「可是陸澤文,我再卑微我也有心,你究竟把我,當什麼?」


 


「你說過給我幸福,可是呢?你間接S了我的孩子,如今我想要離開你,你還不放過我嗎?」


 


「你走吧,那些幸福讓柳如煙和她的孩子替我受了吧。」


 


陸澤文聲音哽咽,他過來抱我「栀栀,你別說了,別說了。我……我錯了,真的錯了。」


 


他把我抱得很緊,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他繼續「栀栀,從認識你開始我就一直愛你,真的,真的很愛你。」


 


「陸澤文,你放開我!」


 


「我不,對不起,我真的錯了,我現在就跟柳如煙斷了,我保證隻跟你一個人幸福。你不要這麼對我好不好,你不要走好不好。」


 


呵,多麼可笑。


 


隻跟我一個人幸福,


 


十九歲的黎栀惜會信,三十歲的黎栀惜說什麼都不會再信了。


 


「陸澤文!」我用盡全力推開他,甩了他一巴掌。


 


「陸澤文,你還記得十九歲的你怎麼說的嗎?」我擦了擦淚繼續道「你說會隻喜歡我一個,會隻跟我一個人幸福。可是呢?我想要的親情,你從來都沒有給我過。」


 


「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嗎?恨自己為什麼那麼愛你,恨我的愛怎麼那麼懦弱,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無論你怎麼對我,我還是對你有感情。」


 


陸澤文垂著頭聳著肩,行屍走肉一般,他不敢抬頭我,


 


我長嘆一口氣,


 


「陸澤文,十九歲的你會原諒現在的你嗎?」


 


說完,拿著包離開了。


 


一個人走在大街上,漫無目的。


 


原來,親手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真的好難受。


 


06


 


十九歲的陸澤文不會原諒現在的他,我如願和他離婚了,甚至拿到了一大部分財產。


 


我離開了這座城市,在這裡,我一遍又一遍被拋棄,所有的建築,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我,我是個沒人要的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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