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睡了暴君後，我的肚子一點點大起來。

 

暴君心狠手辣，聽說他最喜折磨有孕女子，嚇得我連夜帶球跑路。

 

兒子五歲時，我沒錢了，隻能在江南乞討。

 

抱住一人大腿的那一刻，我看清那是微服私訪的暴君。

 

他眉頭輕挑，指著我的破碗：「這就是你爹留給你的萬貫家財？」

 

瞅見我的兒子，他震驚不已：「誰他媽先下手為強？」

 

1

 

「您行行好，孩子爹S得早，孤兒寡母不容易啊，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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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還是我眼尖，老遠就看到這個人衣著華貴，是個翩翩君子。

 

肯定有錢又心軟！

 

熟悉又冰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抱住大腿的我猛然一顫。

 

「沈嬌嬌？」

 

我不自覺抬頭，是他，暴君蕭祁！

 

他眉頭輕挑，指著我的破碗：「還真是你，不是說要回家繼承萬貫家財，吃香喝辣嗎？」

 

他彎下腰，用扇子挑起我的下巴，張揚乖戾。

 

一張妖孽般的臉慢慢靠近，我呼吸一滯。

 

救命，這暴君越來越好看了，一時著迷，我竟然忘記逃跑！

 

我被迫直視他，討好的笑掛在臉上，想著憑借十幾年的交情，他能不能給我留個全屍。

 

我的命真的太苦了，莫名其妙睡了暴君，隨便找個借口逃跑，提心吊膽生下孩子。

 

本想做個小生意，安安穩穩養孩子，如果可以，再給孩子找個後爹。

 

一起幸福就完了！

 

誰能料想，挨千刀的盜賊竊走我全部積蓄，母子二人流落街頭，好不悽慘。

 

江南好，江南遍地都是寶，為了養娃，我決定隻好帶著孩子乞討。

 

不過，暴君怎麼出宮了？以前他冷淡得要命，非常討厭市井氣息。

 

從前我想出宮遊玩，勸他很多次都不出來。

 

這是轉性了？

 

這時我突然想到，聽說我離開後，暴君突然轉性，找到自己的真愛，獨寵那女子一人。

 

大概，是那女子想出宮吧？

 

真是不公平，暴君都找到真愛了，我這三年連男人的手都沒摸過，生氣！

 

正當氣氛越來越尷尬的時候，兒子大寶喊了一嗓子。

 

「娘，你在幹啥，咱們是乞討，不是搶錢！」

 

後知後覺，我一直抱著暴君的大腿不放，在其他人看來，是非要錢不可的意思。

 

我連忙松開，想偷偷帶著大寶溜走，暴君一把拽住我。

 

瞅見我的兒子，他震驚不已：「誰他媽先下手為強？」

 

他怒目圓睜，雙眼猩紅，看著像有人搶走他妻子一樣：「沈嬌嬌，你竟有了孩子……告訴我他爹是誰？」

 

「是……是我老家的娃娃親。」

 

「騙我，你老家遭水災，哪裡來的娃娃親？」

 

「出宮後偶然遇到，一見如故，一見鍾情……」

 

我越說越心虛，他越聽越臉黑。

 

驀然，他怪異地笑了。

 

「既然如此，朕便見一見他，畢竟你……跟了朕這麼多年。

 

「讓你和孩子乞討，他這人不咋樣，你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地差！」

 

我能感覺到，他這話說得咬牙切齒。

 

暴君表裡不一，心如蛇蠍，萬一讓他知道我懷了他的孩子，還自作主張生下來，不得把我撕碎？

 

目前看來，他並不知道孩子是他的，既然如此，我隻能繼續騙他了。

 

「陛下，孩子他爹……早就S了。」

 

「……S得好！」

 

他果然看不得我好，以前就是這樣，隻要聽到我倒霉，他能樂一天。

 

暴君不光喜怒無常，還小肚雞腸！

 

如果我幸福美滿，有丈夫有孩子，這比S了他還難受。

 

果然，聽到我S了男人，暴君的臉色突然好多了，周圍的寒冷都消散幾分。

 

2

 

看看我，又看看大寶，他長了長嘴：「還好S了，不然……」

 

正巧遠處的馬車駛來，我沒聽清暴君說了什麼。

 

一位身材窈窕、戴著面紗的女子從馬車上走下來。

 

「陛下，臣妾在首飾鋪子挑花了眼，下個月就是臣妾生辰，您幫臣妾選一選嘛。」

 

那女子聲音勾人，不用摘面紗，就能猜到她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暴君性子冷淡，後宮形同虛設，能陪著他微服私訪的妃子，必然是那位傳聞中的寵妃秦貴妃。

 

看到秦貴妃，暴君臉上多了一絲溫柔。

 

「天熱，你身子虛弱，快回車裡，回去朕幫你挑選。」

 

「陛下念著臣妾，臣妾心裡好開心。

 

「不過，這位姑娘是……」

 

她用小鹿般楚楚可憐的眼睛看著我。

 

「一個乞丐而已，愛妃不用放在心上。」

 

暴君輕輕拍拍她的手背，對身邊的太監說道：「貴妃身子弱，別讓她累著。」

 

說完有意無意地瞟我一眼。

 

秦貴妃真是受寵，不過，她走的時候看著我，眼中似乎帶著怨毒。

 

我什麼時候惹到秦貴妃了嗎？

 

後面暴君又說了一些話，我沒認真聽，仔細想著以前是不是和秦貴妃結過怨？

 

甚至回家的路上我還在想，可是沒有，我的腦子裡沒有這號人，應該是我離開後的秀女。

 

大寶拉拉我的衣裳：「娘，大寶餓了。」

 

哎喲喲，我把寶貝兒子摟在懷裡：「好兒子，娘給你做紅燒肉！」

 

正要進去，隔壁蘇舉人的門開了。

 

「沈娘子回來了？我剛好做了一些吃食，給大寶嘗一嘗。」

 

他身形颀長，穿著月白長衫，膚色如玉，劍眉下是一雙桃花眼，鼻梁高挺。

 

我有些看痴了，真是養眼的好鄰居。

 

「沈娘子，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娘子……」

 

蘇舉人是半年前搬過來的，我錢財被偷後，他幫我照顧大寶，一直很關照我。

 

這裡民風淳樸，鄰裡之間相互照顧很正常。

 

看到蘇舉人的臉，我被暴君嚇得怦怦跳的心都安定不少。

 

「蘇公子有何要緊事？我沈嬌嬌義不容辭。」

 

「如果沈娘子不介意，在……在下蘇珩，想求娶……求娶沈娘子。」

 

「當然可以……啊不是？」

 

3

 

「啊，哈哈，那個……蘇公子昨夜吃酒了？

 

「我回去幫你煮點解酒的哈。」

 

我慌忙逃竄，開門關門，不料蘇珩還在外面喊：

 

「蘇珩願以全部家財為聘，將來隻聽沈娘子的話……」

 

嚇S我了，今天真是刺激。

 

先是偶遇孩兒他親爹，後有大冤種上趕著當後爹。

 

其實我知道蘇珩對我有些好感，雖然我是乞丐，但也是一個美麗的乞丐。

 

正常男子看上一個美貌娘子，還是挺合理的。

 

隻是吧，純情處男和落難寡婦……怎麼有種偷情的感覺？

 

算了，青瓜秧子一個，拒絕就是了。

 

拉著大寶洗白白，卸下黑色偽裝，我看著銅鏡裡的自己。

 

嗯，我的風採不減當年！

 

平時抹上鍋底灰，熟人根本就認不出我！

 

誰知道暴君怎麼認出了我？

 

幸虧大寶像我，沒有被發現。

 

對他而言，我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應該不會再遇見了。

 

燒飯的時候，大寶在旁邊自己和自己玩。

 

「一個娃娃，兩個娃娃……

 

「我們三個是好朋友，我是哥哥……」

 

看著大寶獨自玩耍，我有些心酸。

 

出生後，他隻有娘親，沒有爹爹，沒有兄弟姐妹，也許我是一個自私的母親。

 

看到我從灶房出來，他 duang 大一個撲到我懷裡，真是親兒子，疼S我了。

 

「大寶，娘親和你商量一個事。

 

「如果……娘親是說如果，你爹爹沒S，還要和娘親搶你，你會選擇跟著誰呀？

 

「如果你爹爹很有錢，你每天都能吃糖葫蘆，吃大肉包，有很多伙伴？」

 

大寶眨巴著大眼睛：「大寶想吃糖葫蘆，想吃大肉包，那如果大寶跟了爹爹，娘親還會要大寶嗎？」

 

「大概率咱們娘倆見不到了……」

 

我不願意留在後宮的，蕭祁討厭我，更不會讓我留下。

 

「那大寶不要爹爹，要娘親，不讓娘親和大寶待在一起的爹爹不是好爹爹，大寶不要他！」

 

嗚嗚，心軟軟，親親我的寶貝兒子。

 

大寶被我的話嚇到了，睡前一直在哭，哄睡後，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白天在街上的時候，也許是父子之間的羈絆，大寶看著暴君，竟有一些孩童慕孺之情。

 

他到底隻有五歲，看著別的孩子叫爹，心裡也是想的。

 

他是怕我傷心，不會主動提出要爹爹。

 

是不是，我應該給大寶找個後爹呢？

 

4

 

之後的日子很是平靜，沒有偶遇的暴君，也沒有上門求娶的蘇珩。

 

我拿出攢了很久的銀錢，送大寶到學堂念書。

 

這天，我接大寶下學，老遠就看到蘇珩，他在教大寶練字。

 

「大寶，這個字要這樣寫……

 

「大寶我做的桂花糕好吃嗎……哈哈哈先生不吃，小孩子吃了長高高，先生是大人……」

 

大寶看著很高興，吃著桂花糕練字，笑容止不住。

 

看到我來，蘇珩收起笑容，有些不自在。

 

「沈娘子，好友相邀，我來學堂教一陣子。」

 

他在解釋來學堂教書的原因。

 

「娘親，你快看我寫的字，是不是很好看，蘇叔叔好厲害，他會寫很多字。」

 

蘇珩撓撓頭，有些臉紅：「是大寶聰明，一教就會。」

 

下學後還教大寶學習，蘇珩是在開小灶，他在幫我，幫大寶。

 

「蘇公子的好意心領了，真是感謝。」

 

教書先生難得，我花了很多銀子，說了很多好話，學堂才接收大寶。

 

也許是被我拒絕，蘇珩有些不敢看我。

 

「沈娘子，等一下。」

 

他叫住我：「蘇某從不消遣他人，那日是蘇某唐突，沒有問過娘子心意，隻求娘子給蘇某一個機會。我真的很喜歡大寶，也……也心悅……」

 

不等他說完，我飛速逃離。

 

媽呀，看來蘇珩是真的喜歡我。

 

他是一個好的選擇，他家境不差，父母經商，家財萬貫。

 

他不肯繼承家業，非要走科舉之路，辭別父母，來到這裡讀書。

 

相貌好，家世好，人品好。

 

如果他能接受大寶，也不是不可以。

 

「大寶，如果讓蘇叔叔做爹爹，你開心嗎？」

 

「真的嗎？」

 

大寶亮著眼睛，很是高興。

 

隨即他想到什麼：「大寶喜歡不重要，娘親喜歡才重要。」

 

「娘的好大兒，親一口。」

 

「娘親，大寶沒有書袋，要娘縫的書袋。」

 

「好——」

 

王大娘聽說我和蘇珩的事後，主動請纓，要給我倆當媒婆。

 

「嬌嬌，我就說嘛，那蘇家小子肯定喜歡你，你以前還不相信？

 

「我們幾個老的幫你打聽了，他是個好的，家裡父母關心他的終身大事，早幾年就給他相親，他隻想著讀書。

 

「這些年，他清冷，無欲無求，蘇家父母快急S了，都打算從旁系抱養孩子了。

 

「你不要覺得自己是寡婦就自卑膽怯，現在是他們有所求，巴不得明天就上門求娶呢。」

 

王大娘幾個都是熱心腸，我不懂養育孩子，她們經常幫我。

 

有這樣的鄰裡，我很是感激。

 

「王大娘，你們真好。」

 

我幾乎要落淚，堅強的女子最怕親切的關心。

 

王大娘拿出手帕，輕輕地給我擦淚。

 

「哭吧哭吧，哪家的女子像你這樣要強？」

 

5

 

「蘇家父母是大善人，必然不會為難你，你嫁過去，就是當家主母。

 

「不過這事，還是要你自己拿主意，畢竟過日子自己舒心最重要。」

 

王大娘摟著我，露出狡黠的笑。

 

「大娘，我要和他再談一談。」

 

「帶上我，我給你問清楚，沒人能在大娘眼皮底下說謊哈哈哈。

 

「就是那個，嬌嬌啊，你能不能別去乞討了，雖然掙錢，但是……」

 

我失笑：「我知道的，不會再去了。大寶已經長大，隻要我安定下來，我們娘倆就安全了。」

 

「安全？有你王大娘在，咱們萬柳巷哪裡不安全？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和蘇珩相約在酒樓商談，王大娘給我把關。

 

蘇珩一身深藍色，本就高大英俊，在人群中很是顯眼。

 

「蘇公子今日穿得是否有些……豔麗？」

 

「啊？沈娘子不喜歡嗎？昨天母親告訴我，女孩子都喜歡穿著活潑的郎君，所以我……」

 

「蘇公子，不說廢話，你知道的，我是一個寡婦，帶著兒子，如果你和你的家人不接受大寶，我不會嫁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