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障

第2章

我胡亂的點頭,牢牢的抓住他環著我的手。


 


直到他數到三,我覺得自己的身體騰空了一下,緊接著就朝下墜落。


 


我們一同跌落在地上,他像個肉盾一樣墊在身下,我毫發無傷,他卻發出痛苦的哀嚎。


 


我慌張的去查看他的傷勢,那些被他下令支開的太監也都聞聲趕來。


 


我哭著抱住他“姨父,你傷哪了?”


 


他卻忽然大笑出聲。


 


在我詫異的目光中他站起身轉了一圈“逗你玩的”


 


我有些生氣,抹了一把眼淚就衝上去在他胸口一頓錘,我的力道不大,他也任由我鬧。


 

Advertisement


他抓住我的手“真生氣了?”


 


我推開他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留下一句“姨父你太壞了,我以後再也不跟你玩了”


 


轉過身我的眼淚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男人還真是惡心。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用這樣的把戲騙過我娘和姨母。


 


6


 


當晚姨母正教我繡花,見他來了我丟下繡品頭也不回的回到了裡間屋。


 


姨母疑惑的問“平日裡見你來了都跑著去接,今兒是怎麼了?”


 


皇上笑著“小孩子脾氣,明日賞點好東西就又樂了”


 


姨母早將偏殿收拾出來給我住,可我整夜噩夢纏身,她又不放心我自己住,這樣下來多有不便。


 


比如今夜。


 


我聽著外間屋傳來男女歡愉的聲音。


 


姨母壓制著難耐的喘息說“陛下小聲些,吵到滿兒”


 


皇上卻不管不顧的繼續耕耘“小丫頭早就睡熟了”


 


我冷笑,睡熟也被你們吵醒了。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情,他也會刻意壓低聲音。


 


這次許是被我不理他的行為惹惱了,又或許是他玩小兔子遊戲玩膩了。


 


總之沒什麼大不了。


 


我忽然尖叫了一聲,嚇得一旁臉紅的宮女驚叫“滿姑娘,怎麼了?”


 


外屋也一下沒了聲響。


 


我哭著抱住宮女“那些豬又來了,他們邊叫邊咬我”


 


姨母也跑進來,她的衣衫不整,發絲凌亂,臉頰還是緋紅的。


 


看著她的樣子就知道,她的寵愛經久不衰是有道理的。


 


我若是男人也會喜歡她。


 


我撲進她的懷裡崩潰大哭。


 


姨母順著我的背安慰“乖,沒事了,沒事了”


 


皇上也進來了,我以為他來的晚是在整理衣衫。


 


沒想到此人能不要臉到如此地步。


 


他的裡衣松松垮垮,胸前漏了一半,他赤著雙腳蹲在我床邊自下而上的看我。


 


那眼神赤裸直白,似乎再說“你是故意的?”


 


我心中一驚。


 


是我太輕敵了麼?


 


不過也對,他也是從眾皇子中廝S而出的,又怎麼會真的是個蠢貨?


 


那這些日子他是故意陪我演戲了?


 


天下人都說姨母是妖妃,覺得她將皇上玩弄於股掌之間。


 


可今日一見,皇上才是真正心思深沉之人。


 


我扭過頭不去看他。


 


哭累了我拉著姨母的衣襟可憐兮兮的說“滿兒想跟姨母睡,行麼?”


 


姨母有些為難,她看向皇上。


 


皇上無所謂的點點頭“你帶著她睡外面的大床,朕睡這”


 


我隨著姨母往外走,微微回頭就看到他坐在我的床邊正含笑看我。


 


見我看他,他扯起我的被子放在鼻尖聞了聞,然後一臉享受的躺在了床上。


 


我的臉一下就羞紅了。


 


饒是我做足了心理準備,這次入宮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可到底我未經人事,面對身經百戰的老男人還是尤有不足。


 


7


 


再次見到失寵太子是在春節那日。


 


皇上經不住百官的諫言,特許幽禁多年的太子參加宮宴。


 


廢太子穿著一身素衣,身形消瘦,眉眼陰翳,與孩童時天真愛笑的他判若兩人。


 


我生活在宮中的那半年裡除了文美人最好的朋友就是他。


 


那時他母後剛被廢黜,一國之母不堪受辱,吊S在了中宮。


 


他瘋了似的辱罵姨母是個賤女人。


 


皇上氣急,以無德不孝之罪將他幽禁於東宮。


 


那時他才八歲。


 


轉眼十年過去了,想必他認不出我了。


 


太子的到來讓場面很難堪,他給皇上和貴妃都行了大禮,口中說著“兒臣不孝,多年未在父皇面前盡孝,還請父皇恕罪”


 


皇上大抵是個冷心的人,面對親生兒子的主動示弱他依舊不為所動,隻用鼻子發出哼的一聲。


 


好在太子沒有在意,就連姨母所生的七皇子坐在了本屬於太子的席位時他也隻是微微一笑的說“七弟是兄弟之中長得與父皇最像的”


 


皇上方才落出個笑臉“坐吧,你多年不曾出來,還認得他是你七弟?”


 


我的心不禁提到嗓子眼。


 


原來皇上是如此多疑的人。


 


太子慚愧的一笑“兒子前些年病了一次,險些S在東宮,兒子沒有辦法,就偷偷的到太醫院拿過一次藥,遠遠的瞧見過父皇抱著七弟玩耍”


 


緊接著他又跪在地上“還望父皇寬恕兒子離開東宮之罪”


 


皇上的臉色不好看,他看向姨母,但礙於面子並未說什麼,隻是揮了揮手“今日春節,開開心心的過年罷”


 


廢皇後S後鳳印就到了姨母手中,前些年大臣攔著皇上不能封她做皇後,可她的實際地位與皇後無異。


 


現在那些老臣都年事已高,攔不住了,隻等到明年中秋一過就要封後。


 


宮中的大小事情都是姨母在操辦,東宮太子險些病S在宮中,若說的好聽了是她失職,說的不好聽可就是蓄意謀害。


 


不止皇上姨母聽懂了,群臣也聽懂了。


 


酒過三巡我想出去透透氣,便自己一個人悄悄地跑了出來。


 


我靠在一座假山上呼吸著宮裡夾雜著血腥味的風。


 


直到我的嘴被捂住,我並沒有動,那人似乎也驚訝於我的淡定,他松開我的嘴。


 


他還沒說話我就說“太子哥哥,你好無聊”


 


他猛的把我抱在懷裡“滿兒你還活著?我以為那個毒婦把你S了”


 


我推開他“你若是還總管不住自己的嘴,我姨母倒是會先S了你”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即使我管住自己的嘴,她也不會放過我,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麼?”


 


“我吃的每頓飯都心驚膽戰,哪怕東宮進了一隻老鼠,我都要擔心那是毒婦放進來咬S我的”


 


曾經的太子心地純良,是宮裡唯一一個不以權壓人的人。


 


他把宮女太監都當人,把黎民百姓也當人。


 


他的笑容最燦爛,似乎沒有一點煩惱。


 


可現在他活的小心翼翼,甚至有些神經質。


 


望著這個兒時的玩伴,我有些心疼。


 


但我並沒有時間去安慰他。


 


他就這樣與我先後腳出來,皇上肯定會懷疑,不消片刻就會有人來找我。


 


臨走前我又告訴他“好好活下去吧,活下去一切才有希望”


 


8


 


果不其然我走了幾步就見到了皇上身邊的老太監,他堆著笑臉問“這黑燈瞎火的,皇上怕您自個兒出來有危險”


 


我並沒有像以往一樣落出天真的笑,而是冷冷道“偌大的皇宮都是姨父的家,若是在這都能遇到危險,是不是說明我姨父太無用了?”


 


老太監嚇得想捂我嘴,卻又不敢過於冒犯,急得跺腳“诶呦喂,我的小祖宗,這話可別瞎說啊,您不能仗著皇上寵你就……”


 


我懶得聽他廢話,隻抱著雙臂往前走“告訴皇上和姨母,我醉的難受,先回去歇著了”


 


我回來時偌大的寢宮沒有一個人,太監宮女也是人,他們每天當著奴才,到了新年也想放松一下,誰也沒想到我會回來這麼早,都去躲清闲了。


 


我早已搬進了偏殿住,一想到我娘也曾在這住過我就覺得恨意倍增。


 


我躺在床上小憩,就聽見門被打開了,我沒有點燈,看不見來人是誰,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問“誰?”


 


那人不說話,可已經走近了,借著月光我也分辨出那是皇上的身影。


 


我松了口氣的又躺回床上,側過身背對著他“一國之君在大年夜拋下文武百官和後宮妃嫔來我這做什麼?”


 


他坐在我的身側笑道“這些日子你不理我又總是黏在你姨母身邊,我想你想的緊”


 


我身子往裡挪了挪,似乎在躲他,可實際上是給了他可乘之機。


 


他也躺在我的身側,手搭上我的手臂“那日朕躺在你的床上做了個夢,今日新年,你能否讓朕夢想成真?”


 


我強忍著惡寒用撒嬌的語氣說“姨父你說什麼,我不懂”


 


他有些急了,直接將我壓在身下“別裝天真,你都懂”


 


我直視他的眼睛“皇上是喜歡姨母的端莊還是喜歡我娘的肆意又或是喜歡滿兒的明媚?”


 


他刮了刮我的鼻尖“自然喜歡你,你勾的朕心痒痒”


 


我的雙手攀上他的脖子“那姨父封我做皇後可好?”


 


他的笑容一下子僵住。


 


我用力的推開他“我娘當時怎麼S的你不是不知道,你想讓我也同她一樣麼?”


 


我又冷笑“不過也是,就算是貴為皇後也會被她迫害致S,你根本就是怕她”


 


他被我的話惹惱,用手捏住我的下巴,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你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


 


我梗著脖子“不如你S了我?讓我去陪母親?”


 


他惡狠狠的瞪著我,可我絲毫沒有服軟的意思,他翻身下了床往外走,手即將碰到門時外面喧囂了起來,是姨母回來了。


 


他連忙站住腳步。


 


我冷笑著“你出去呀,或者我叫姨母來看看?”


 


他走過來噓了一聲“別胡說了,乖”


 


我聽到腳步聲漸近,服侍我的宮女也回來了,我連忙喊了一聲“我已經睡下了,別進來打擾了”


 


我向來乖張,宮女也適應了,她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皇上勾起嘴角笑了笑“嘴硬心軟,怎麼不叫她進來?”


 


我重新躺在床的內側“與你何幹”


 


他也重新躺下,他想來抱我,被我躲開。


 


我頭也不回地說“你就睡在這,但不許碰我”


 


他隻僵了一下便抱上來“你這是折磨朕”


 


我沒有動,隻是說“我才及笄,比你小了二十歲,又無名無分,你若是碰我,我明日便學著廢皇後吊S在這屋裡”


 


他隻好說“朕不碰你,就這樣抱著你睡好麼?那次驚馬時朕便覺得你身上很香,身子又軟,跟你在一起朕覺得自己都年輕了幾歲”


 


我強忍著想吐的衝動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