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接下來的幾日，我依舊會去喂貓，也會給他發去照片，但卻類似在日常打卡，心裡面始終像突然多了堵牆。

 

而他也會給我分享這幾日他的行程，還會給我拍那邊好看的風景和美食，分享他一天中遇到的某個趣事。

 

而在事情不明朗之前，我也盡量有所回應。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他回來的前一天，我看了他最新的朋友圈。

 

他很少發照片到朋友圈，一般都是有關醫學方面的轉發。

 

但這次卻一下發了九宮格。

 

但讓我注意到的卻是他身邊站著一個女生。

 

穿著一身白裙子，笑容燦爛，長相甜美，最主要的是臉上還有一對深深的酒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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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照片都是集體合照，有三四個人，還有十幾人的。

 

可他發出來的照片裡有三張都有這個女生和他的合影。

 

照片中兩個人舉止正常，看上去也沒什麼不妥。

 

但正因如此，才更符合愛而不得後產生出的距離感。

 

尤其是在姜學長與我聊天時，我裝作不經意提到了這個女生。

 

知道了她是一年多前考到了他們導師名下，算是他的小師妹。

 

這完全吻合他信中那個與他出現交集的時間點。

 

雖然提及女生時，姜學長也沒表現出緊張，但還是讓我忍不住瞎想。

 

12

 

以前暗戀的時候，雖然愛在心裡口難開，但好歹想象裡還能品出甜。

 

可如今相處下來，才發現和喜歡的人有了交集，一丁點風吹草動都容易牽動自己的情緒，還真挺折磨人的。

 

但這似乎也給了我勇氣，我不想再繼續亂猜，決定主動出擊。

 

姜學長說今天就會回來，還說之前答應了要請我吃飯，今晚可以兌現。

 

我答應了下來，也準備今晚向他直接攤牌問個清楚。

 

下午五點。

 

和姜學長見了面，他還貼心地給我帶回了禮物，說是感謝我這些天幫他喂貓。

 

之後便開車帶我去了他提前定好的西餐廳。

 

餐廳環境很好，充滿浪漫的氛圍感。

 

用餐的也大多是情侶。

 

看來是用了心的。

 

其實相處這些天，我能夠感受到，姜學長對我是有些好感的，並不是我的錯覺。

 

可也正因如此，在我知道他心裡曾經有喜歡的人，才會讓我此刻本應該歡喜的心，卻並沒有想象的那般激動。

 

我們彼此問候了幾句，他也主動說起了之前在微信中沒有提及到的新鮮事。

 

用餐過半時，我正醞釀著要如何開口，他的手機突然在這時候來了電話。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他結束通話後，有些為難地看著我。

 

「對不起，喬喬。這頓飯可能不能繼續了，剛剛是師妹的電話，她替導師轉告我，醫院那邊馬上有個緊急手術，導師希望我去參加，所以……」

 

之前就聽蕭蕭提到過，姜學長很厲害，有望成為最年輕的外科醫生，不過也是真的辛苦，總會臨時叫去加班。

 

所以對於他突然的有事，我表示理解。

 

隻是有些可惜，我還沒問出口。

 

我本打算直接打車回家，但姜學看了一眼時間，說路程不算遠，時間來得及，堅持要送我回去。

 

我下了車，跟他道了別。

 

但沒走幾步，他忽然叫住了我。

 

「喬喬。這次的飯不算，我們再約下次。我也希望我們有多一點時間了解彼此。」

 

雖然不是直接的表白，但我心頭終是忍不住的歡喜，笑著向他回應。

 

「好。」

 

13

 

我告訴自己，很多人都有過不經意的心動，但還沒開始的愛情，或許還不算深刻。

 

即便姜學長曾經喜歡過別人，但隻要現在他想了解的人是我，那我也不必過於糾結。

 

想明白後，我給姜學長發去短信，希望他今晚工作一切順利。

 

而一早我看到他的回信，竟然是凌晨兩點鍾的時候。

 

他說會在醫院過夜，第二日早晨八點還要跟導師開個研討會，完事後會與我聯系。

 

我想起家附近有家好吃的早餐店，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五點半。

 

他工作的地點離我家不遠，送個早餐的時間剛剛好。

 

既然決定好好相處，我也不想再繼續被動，也希望能早一點真正的在一起。

 

可我剛到醫院，在走廊上，就看見了姜學長和那個同樣有酒窩的女生站在一起，兩個人有說有笑。

 

忽的心頭有點酸。

 

但我還是向他那邊走了過去。

 

可學長卻又被其他醫生給叫走了。

 

而那個女孩身邊緊接著又走過去幾個女護士。

 

我離他們隻有幾步距離，我清楚地聽到了他們談話的。

 

「梁醫生，感覺你跟姜醫生關系很不錯啊，他不會是在追你吧。」

 

「沒有，我們算是師兄妹，互相照應而已。」

 

女生雖然這樣說，可那幾個護士卻依舊八卦。

 

「不止吧，我聽李醫生說，姜醫生曾經向他請教怎麼寫表白信，還說他喜歡的人有一對酒窩。說的應該就是梁醫生你吧。」

 

「酒窩又不是我獨有，再說我早就有男朋友了，師哥是知道的，不可能是我，你們就別瞎猜了。」

 

我聽她這麼說，一切好像都明了了，就如我猜的那樣。

 

原本對自己說過，別在意的，但真的被證實，心裡又有些不舒服。

 

這時候，手機彈出一個信息，是發小哥哥發來的。

 

我這才記起來，那天在學長家他給我打電話，說這周剛好出差到 A 城，想要約我吃飯。

 

我抬手看了看手裡的早餐。

 

我向那幾個護士走了過去。

 

麻煩他們將早餐轉交給姜學長，他們看我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我面上對他們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14

 

我打車去見了發小哥哥，約在了一家咖啡廳。

 

我跟發小哥哥關系一直很好，他拿我當妹妹，我拿他當哥哥。

 

不過他其實外表並不女性化，隻是形象比一般男生精致，喜好男。

 

而之所以把他當哥哥，是當初小的時候，他父母離異，他被扔給了年邁的奶奶，當時我們是鄰居，我父母覺得他們不容易，就經常讓我去給他們送些吃的。

 

久而久之就熟悉了。

 

而我小時候性子軟，有一回受了欺負，被發小哥哥看見，他便主動維護了我。

 

他說會一直保護我這個妹妹，但我當初年紀小卻說想要個姐姐，結果他說也行。

 

他就真的當了我好多年的姐姐，或許那時候，我也算間接成全了他的性別取向。

 

但後來長大了，稱呼就改回了哥哥。

 

所以有些話，可能對瀟瀟不知道怎麼說，但面對發小哥哥就容易得多。

 

除了從小到大的情誼，還有他畢竟是男生，戀愛方面也比我有經驗，所以就對他說了我和姜學長的事。

 

但在這期間，姜學長給我打了電話，問我在哪，大概是他已經收到了早餐，知道我去過了醫院。

 

我假裝不在意地說了我的所在地，也沒多想，就掛了電話。

 

發小哥哥看到我的樣子，有種恨鐵不成鋼。

 

「喬妹兒，走！哥哥帶你去找嫩模，保證你立馬就能好。」

 

我白了他一眼，他明知道我隻是在鑽牛角尖，才不會跟他去，還揶揄我。

 

「要不哥哥幫你試探試探？」

 

「怎麼試探？」

 

15

 

他突然站起身，走到我的旁邊，一隻手攬過我的肩膀，俯下身唇就要湊到我的側臉，這個舉動有些曖昧。

 

我有些意外，下意識想要躲開。

 

可還沒等我動，隻覺身邊像是突然劃過一陣風，緊接著發小哥哥身子稍微一閃，但整個人還是有些栽倒，堪堪站穩。

 

「你想對她做什麼！」

 

我驚訝地抬起頭，竟然是姜學長，剛剛他是差點就給了發小哥哥一拳頭？

 

我剛想出聲解釋，發小哥哥重新站起來，一把將我拽到了他的身邊，一隻手還搭在我的肩膀上。

 

「你是他什麼人啊，這麼多管闲事，看不出我正在追她麼？」

 

我有些懵，但我知道發小哥哥說的不是真的。

 

聯想到他剛剛說的試探，難道就是現在？

 

「我也在追她。」

 

直到我聽到了姜學長的回答，才得以確定，剛剛發小哥哥一定是在姜學長進門時，就看到了他。

 

想不到我剛給他看過學長的照片，他就能認得出。

 

「你怎麼證明你在追她，你喜歡她麼？」

 

沒想到發小哥哥還是這麼懂我，真是我的嘴替。

 

想問了很久的話就這樣被他輕易地說出。

 

「這不需要跟你說。喬喬跟我走。」

 

「喬妹兒，看他避而不答的樣子，估計你想的沒錯，要不趁早算了吧。」

 

「我……」心裡是有些失望，卻還是有些舍不得。

 

但我們都沒想到，剛剛那一聲「喬妹兒」，竟然讓姜學長認出了發小哥哥。

 

「是你？你不是喜歡男的麼？」

 

發小哥哥立馬看向了我。

 

我立即回給他一個錯了的眼神，畢竟這件事他一直提醒保密，主要怕身邊的人知道得太多，最後傳到了他奶奶那裡。

 

老人家思想還是不太能接受。

 

不過姜學長轉而一笑，隨後拍了一下發小哥哥的肩膀。

 

「謝了。不過有些事我隻想說給她一個人聽。」

 

「你放心，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讓我帶她走，我有話和她說。」

 

16

 

我跟在姜學長身後，有些緊張。

 

但也難得真的勇敢了一會，因為我主動問了剛才的那句話。

 

「姜學長，你喜歡我麼？」

 

「喜歡。」

 

得到肯定的回答，我心裡也有了預期，並不算太意外。

 

我更想問的，其實是：

 

「那你曾經喜歡的那個女孩呢？」

 

他忽然一笑，摸著我的頭說：

 

「傻瓜，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

 

我和姜學長正式在一起了。

 

當晚我回到家，都有些不敢相信。

 

回想起姜學長跟我說的話。

 

他說我從醫院離開後，那些護士看到我臉上的酒窩，就覺得可能是她們誤會了，見到姜學長後，就跟他道了歉，說剛剛她們瞎八卦，可能被我聽到了，像是誤會了，姜學長這才立即找到了我，想向我解釋。

 

並打算告訴我一切。

 

他提及那封信，他說信裡他想表白的女孩就是我。

 

他怕直接說嚇到我，所以寫了信。

 

但又覺得正是相處的時間有些短，所以打算再等等。

 

直到今天，他說不想讓我誤會。

 

也跟我講起了信中的故事。

 

那個雨天相遇，就是他撿到小貓的那日，他說他看見穿著一身白裙子的女生，蹲在樹邊上，自己還淋著雨，卻還在替一隻小奶貓擋雨。

 

他也不知道自己因為什麼，就走了過去替她撐了傘。

 

他問「你幹嘛蹲在這，不直接帶它回家。」

 

女孩乖巧地回答。

 

「家裡不準養寵物。」

 

「你喜歡貓嗎？可以養它嗎？」

 

他說其實他之前對寵物沒什麼感覺，但見到我問他的那一刻，卻又不太忍心拒絕，便伸手接了過去。

 

也是那時他記住了我笑容下的一對酒窩。

 

被他這麼提起，我才回憶起那段過往，但之所以後來沒有認出來是他，也是因為他那時帶了口罩，天又下著雨。

 

「所以，當初我在校園暈倒，那時你就認出了我？」

 

「是，不過當時有些事，走得急。但我看到了你的入學通知書，知道你跟蕭蕭一個專業。」

 

「我隻能說我也沒什麼戀愛經驗，也不懂怎麼去靠近你，第一次加你微信，也是拿蕭蕭當了借口, 她那個性子，到哪都吃不了虧, 可你不一樣。我給她打電話, 聽說她帶你去了酒吧, 所以才趕了過去。」

 

她說的這些很讓我意外, 但更讓我意外的卻是他說, 他其實追了我已經有一年多了，隻不過可能他不夠直接, 過於隱晦，沒讓我察覺到。

 

他把我抱在懷裡, 湊近我的耳邊對我說。

 

「你知道為什麼澡堂阿姨給我搓完澡就不見了麼？」

 

我驚訝地轉頭, 卻恰巧撞上了他的唇答案凝結在了漫長的吻中。

 

(全文完)

 

番外:

 

蕭蕭得知我真成了她的嫂子後, 開心地說要慶祝一下。

 

我們四人又聚在了姜學長家裡。

 

蕭蕭聽我說了和她哥的戀愛全過程後，她才告訴我, 其實張碩那天說的令她驚訝的話, 並不是什麼冷笑話，而是說她哥喜歡我。

 

「那萬一我問了，她反而害羞了，不承認怎麼辦？」

 

「(「」除此之外, 她還知道我不知道的部分, 比如當初教姜學長在遊戲裡追我，就是她男朋友張碩的主意，自然那些冷笑話也是他教的。

 

結果, 她得知以後，給她男友一頓炮轟, 說餿主意出的追了一年，都不如她姐妹一個「勾引」來的段位高。

 

還打趣我當初是不是故意發錯了照片, 她可是看過照片的, 不是親男友都不能給看的程度，就連當初給我拍照的攝影師都是女的，隨後又是一陣壞笑。

 

我叫她不要笑我，當著姜學長的面，否認更像是在欲蓋彌彰。

 

姜學長看出了我難為情, 但卻並不阻止, 還接著他妹妹的話說。

 

「是不是都沒關系, 我喜歡被我老婆勾引。」

 

不知道為啥, 自從和姜學長確定了情侶關系，他仿佛變了個人，在我跟前再不像之前那麼高冷。

 

可我還有些不習慣, 主要還有別人在。

 

不過也算是體會到了當初蕭蕭和她男友相處那般, 有時膩乎得完全不顧別人的S活。

 

我本打算換個話題，也是突然想到的。

 

「老公, 你遊戲裡的昵稱為什麼叫您？」

 

可他卻從我身後抱住了我, 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

 

我倆的舉動，徹底迎來了蕭蕭和男友的白眼。

 

「老婆咱也貼貼。」

 

「貼你個大頭鬼！跟我去廚房洗菜！」

 

我和姜學長相視一笑，但他卻並沒有忘記回答我。

 

「都說了，我一開始就表達了喜歡你, 隻是可能太過隱晦。」

 

「什麼意思？」

 

「那不是您，是心上有你，尹喬。」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