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視線不經意停留在了他的手上，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握手術刀的手果然好看。

 

說起來，我第一次遇見姜學長，還是大一新生報到，結果中暑，暈倒在了校園裡，還好學長發現了我，將我送到了醫務室。

 

也是那時候，蘇醒後的一眼心動。

 

那次隻是匆匆一面，連名字都忘記了問。

 

還是後來和蕭蕭分到了一個寢室，成了閨蜜。

 

才知道她的哥哥就是那天幫助我的學長，不過他並不是我們學校的，而是隔壁醫學院的學生。

 

那時候他已經是大四的醫學生，經常在外臨床實習，很少回學校，他那天出現在我們藝術學院，是來送妹妹新生報到的。

 

但再次與他相見，是在我們第一年的下學期，他卻沒認出我，態度也不是很熱絡，我就一直沒提，說起來還沒有好好謝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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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進來了？臉還這麼紅？」

 

我的思緒被拉回。

 

「啊。那個……他們……我」

 

一時間，我有點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說。

 

「沒談過戀愛？」

 

姜學長突然這麼問，還一臉認真的看著我，讓我有些緊張。

 

「我……」

 

還沒等我說出口，忽然客廳裡傳來蕭蕭很是驚訝的聲音。

 

「你說什麼！」

 

我和姜學長聽到聲音，同時從廚房走了出來。

 

「怎麼了？蕭蕭。」

 

我出聲詢問，隻瞧見蕭蕭一臉驚訝，然後手指了指我，眼神又看向了他哥。

 

「這麼大人了！還一驚一乍！」姜學長輕喝一聲，隨後出聲訓斥，蕭蕭聽了立馬噤了聲。

 

我走了過去，眼神詢問，莫不是剛剛受了什麼欺負？

 

「沒事。喬喬，我就是剛聽張碩講了一個冷笑話，給驚到了。」

 

6

 

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冷笑話還能給人驚嚇的，就隨口問了句是什麼冷笑話。

 

「那個……就是……」

 

蕭蕭支支吾吾了半天，眼神一會看看他哥，一會又看看我。

 

結果我更疑惑了，又問了一遍。

 

他身後的張碩卻突然開口。

 

「其實沒啥，是我跟她說，女人最喜歡男人什麼地方又粗又大又硬！」

 

「張碩！」

 

他的話音剛落，我身邊的姜學長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了他的名字。

 

站在他旁邊我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低氣壓。

 

而我更是滿臉通紅。

 

有些想不通，一本正經的姜學長是怎麼和張碩這種說話不著調的男生處到一塊的。

 

張碩見我們臉色都有些不對，趕忙又道：

 

「你看你們一天腦子裡都裝的啥，答案是財大氣粗腰板硬！」

 

我有些無語……他是什麼抽象派？這是冷笑話？

 

成年人誰會想到這個答案？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算是緩解了此時氣氛的尷尬。

 

接聽時，我又不小心按了免提。

 

傳出裡面發出小哥哥的聲音。

 

「喬妹兒~」

 

每次聽他這麼叫我簡直社S！

 

我趕忙調整通話，走到了一邊。

 

等我掛了電話，回頭便看到蕭蕭拽著他哥正小聲嘀咕，仿佛還聽到了她提到了我。

 

「蕭蕭，你們剛剛在討論什麼？」

 

「我問我哥……」

 

「姜蕭蕭！閉嘴！」

 

姜學長突然開口打斷，語氣有些急。

 

我被嚇了一跳，隨後有些失望，像是我不該瞎打聽。

 

「對不起，姜學長，我就是隨口問問。」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用對不起。」

 

「哎呀，哥你看你！就你這樣說話什麼時候能給我找個嫂子啊！」

 

「喬喬，別理他！剛剛就是你去打電話，裡面不是傳出你發小的聲音麼，我就隨口說了句是你青梅竹馬，叫你那麼親切，沒準什麼時候就成你男朋友了，我哥是怪我八卦不是衝你啦。」

 

我一聽男朋友，心裡有些急，可不能讓姜學長誤會，那可真就一點戲都沒有了。

 

「不是男朋友！不是男朋友！就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我拿他當哥哥，況且他喜歡男孩子……」

 

呀！一不小心暴露了發小哥哥的秘密，還好他們不熟！

 

「是麼？喬喬，解釋得這麼著急，你該不會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這個蕭蕭當著他哥的面，怎麼問得這麼直接，要我怎麼答啊。

 

「沒……沒有。」

 

我有些心虛。

 

「那你有了喜歡的人或者男朋友可一定要告訴我哦，我們可是好閨蜜。」

 

心更虛了……

 

「要不你直接給我當嫂子吧。」

 

「咳咳咳……」

 

喝了一口水的姜學長，聽到蕭蕭的話猛地咳嗽了起來。

 

同時也讓我本就提著的心又緊了緊。

 

有一瞬間，我不知道要不要該謝謝我這個好閨蜜，讓我隱藏這麼久的心，被她一句話就給破了。

 

我和姜學長都沒有說話，眼神也都有些飄忽不定。

 

我摸不清他是怎樣的心情。

 

但還好有蕭蕭，她硬是為我們倆強牽出了一條紅線。

 

她說反正你們都單身，要不就多相處看看。

 

我臉爆紅，不知道說什麼，而姜學長轉了個話題說準備開飯。

 

我起初有些失望，看來姜學長是對我沒意思，不直接拒絕或許是怕我難堪。

 

但卻在吃火鍋的時候，又頻繁地問我想吃什麼，對我多了一些照顧。

 

甚至晚上還送我回了家，雖然車上有四個人，但我卻是最不順路的那個。

 

就在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時，手機上卻又多了一條短信。

 

「我不太會跟女孩子相處，但聽蕭蕭說你喜歡貓，最近也剛好有時間。我下周需要和導師出差一個星期，你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去我家喂貓，密碼是 1XXX。」

 

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我激動地在床上打滾。

 

趕忙給他回復了個好，他說他還有工作要忙，就結束了對話。

 

但我已經很滿足了，突然有了更多的期待。

 

不過提到貓，怎麼感覺有哪裡不對，今天不是給貓過生日麼，怎麼好像一直都是我們幾個人在吃火鍋？

 

7

 

不過我對此也沒有太多糾結，心裡開心不知道跟誰講，這時候對蕭蕭更是不好意思提。

 

想著打兩把遊戲平復一下心情。

 

卻沒想到上線就收到了好友邀請。

 

一看竟然是「您 ingu0026Q」昨天突然下線的遊戲哥？

 

我點擊了同意，心情好的時候，可能話也會變多，一時間忘了有些話是不是不該問，但話卻已經說出口。

 

「你昨天的事弄清楚了麼？」

 

說完之後我有些後悔，怕又扎到他的心，惹得他突然下線。

 

但還沒等我往回找補，他那邊先開了口。

 

「嗯。是她發錯了，不過你給的建議不錯，我已經找機會跟她多接觸了，她似乎並不排斥我。」

 

我一聽，心裡也稍微放松了些，我對別人的事情其實不太感興趣，所以就沒有接著問。

 

我本著遊戲網友隻談遊戲的原則，轉移了話題。

 

「看你今天應該狀態不錯，那能把昨天的遊戲任務做了麼？」

 

「可以。不過想讓你再幫個忙。」

 

「什麼？」

 

「你能再給我些意見麼？比如你們女孩都喜歡什麼？或者如果是你喜歡的人，你希望他怎麼做？」

 

他這個問題，讓我一下子代入到了姜學長，尤其他的聲音讓我聽上去暈乎乎的，仿佛姜學長在問我一樣，便不自覺地回答了起來。

 

「大概也是想要了解他更多一點吧。」

 

但緊接著我又回過神。

 

「不過每個女生都不一樣的，你還是別聽我的，這個問題你還是問你喜歡的女孩更好些，而且也不要隨便聽別的女生給的意見，容易弄巧成拙。」

 

「準備開局了，好好打遊戲。」

 

可能對面也看出我並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所以便也沒有再繼續。

 

今天遊戲哥明顯狀態很在線，一路帶飛。

 

想起明天還要早起，就沒有玩太晚，可說結束的時候竟然有些不舍。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在遊戲裡玩得比每次都要開心。

 

直到放下手機睡覺前，我才發覺今天的遊戲哥有些不一樣，他今天怎麼沒講冷笑話？

 

遊戲裡的不舍，難不成是因為我把他當成了姜學長？

 

竟然有一秒鍾的罪惡感。

 

替身梗要不得，看來以後還是少玩點的好。

 

8

 

我和蕭蕭現在都是大三，學的是設計專業，目前正是暑假期，我們倆找了份兼職，畫設計稿，不需要每天打卡上班。

 

交稿日期還有一個星期，我已經完成大半了，時間也相當寬裕。

 

我猶豫半天，鼓足勇氣給姜學長發了微信，告訴他我今天會去他家喂貓。

 

那邊也很快給了我回復，跟我說了一些有關他家貓咪的注意事項。

 

雖然我喜歡貓，卻從來沒養過，他這方面也給我講得很清楚，看來平時學長也是一個很細心的人。

 

隨後還驚喜地收到一張候機場大廳的照片。

 

「還有五分鍾準備登機了，大概要飛兩個小時，中午十一點左右落地，下飛機後聯系。」

 

這種報備信息，仿佛一瞬間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我給他發了一個可愛表情「好」。

 

收拾好東西，就準備出門了。

 

9

 

站在姜學長家門口，心裡說不出的激動。

 

他能讓我獨自一人在他家，還給我了他家門的密碼，這算觸及到他的私人領域了吧。

 

我開了門，房間還和昨天來過時一樣，收拾得很幹淨。

 

整個裝修風格都是極簡風，搭配淡藍色調，比一般男生喜歡的常見灰色系看起來更鮮活一些。

 

聽蕭蕭說姜學長的父母很恩愛，甚至時常覺得姜學長在家裡顯得多餘。

 

所以在他剛上大學的時候，他爸媽就給他買了房，讓他搬出來自己住。

 

美其名曰，男子漢要獨立，但實則是不想讓姜學長影響他們夫妻過二人世界。

 

有這樣一對有愛的父母，姜學長內心一定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清冷。

 

我走到貓籠跟前。

 

籠子很大，在裡面有一個一人多高的樹型貓爬架，中間還有一個軟軟的貓窩，和一個秋千。

 

此刻貓咪正躺在秋千上，一晃一晃。

 

眼神看到我，還伸了個懶腰。

 

這隻布偶貓，姜學長給它起名叫「雨天」。

 

說是下雨天撿到的。

 

好有愛心……

 

怎麼辦！對姜學長的濾鏡越來越厚了！

 

怎麼感覺自己像個花痴！

 

我拍了拍臉讓自己冷靜。

 

之後開始按照姜學長說的給貓咪換了貓砂，喂了食。

 

沒忍住伸手在小貓身上撸了幾下，沒想到沒有姜學長在，「雨天」也沒有排斥我，反而用腦袋蹭著我手掌心。

 

我順勢拿起手機拍了照片，發給了姜學長。

 

「它很可愛。」

 

10

 

那邊飛機這時還沒有落地，應該還看不到。

 

我收起手機，陪「雨天」又玩了半刻鍾。

 

正準備離開時，手機裡收到了學長的回復。

 

他告訴我已經下了飛機。

 

還跟我說以後想看小貓也可以隨時看。

 

我很開心，感覺我們的關系似乎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我打字告訴他我準備離開了，明天再來。

 

他剛好說有個資料在他的書房，要我幫他找到，給他拍個照片發過去。

 

我走進他的書房，裡面一排排的書架，整整齊齊放滿了書。

 

原來這就是學霸的書房……

 

我按照學長的指引找到了他要的資料文件夾，給他拍照發了過去。

 

之後整理一下，又放回了原處。那一層書架有些高，我踮著腳卻碰掉了旁邊的一本書。

 

我蹲身撿起，一個信封從書裡掉了出來。

 

封面上的字讓我心口顫了顫。

 

「寫給心裡的那個她。」

 

我心裡有了預感，掙扎中還是沒忍住。

 

結果不出所料，是一封表白信。

 

原來姜學長早就有喜歡的人的。

 

在信裡姜學長寫到，他們初次相見是在一個雨天，那個女孩善良，單純，笑起來有個甜甜的酒窩。

 

我戳了戳自己的酒窩，如果不是信裡還寫到他們已經相處了一年，幾乎天天都有互動，我甚至會懷疑那個人或許是我，雖然我也不記得自己與他是否有過雨中相遇。

 

可之前我們幾乎是毫無交集，這便讓我斷定信裡的女孩不是我。

 

而看上面的日期是前幾日剛寫的，而如今這封信還在他手裡，說明要麼沒送出去，要麼被退回。

 

但無論哪種可能，都說明這段感情或許已經無疾而終了，否則姜學長又怎麼會默認蕭蕭的提議和我相處試試。

 

可這封信他卻還一直留著，或許姜學長對那個女生依舊念念不忘。

 

難不成姜學長之所以不馬上拒絕我，莫不是因為我有些像他心裡的女孩……

 

11

 

這個想法在我腦子裡一直盤旋，隨之而來的想象也越來越多。

 

姜學長是愛而不得？心裡有了難以忘記的白月光？所以有可能把我當做替身？

 

整個一個心煩意亂。

 

導致晚上的時候，姜學長發來短信時，我很想問，可又不敢。

 

最後隻想下意識地逃避。

 

對他說今天有點累，想早點休息。

 

那邊依舊很貼心地說了晚安。

 

可我卻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