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竟跟著去了。

 

許頌的脾氣很暴躁，為人很爽快。

 

他罵天罵地罵老師，連帶著和他不熟的爹媽一塊罵。

 

他是被逼著從美國轉過來的，離開了朋友，來到這新的環境讓他很不舒服。

 

吃完飯，許頌付了錢，他沒讓我 A，他端著一瓶啤酒喝著，臉上微醺。

 

「我知道你，聽他們說，你是宋卿聲的玩具。」

 

我愣了下，原來宋卿聲欺負我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竟然連沒來學校幾次的許頌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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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簡是我表哥，你怎麼看上他了啊。」

 

許頌含糊說完這句，我心髒狂跳。

 

一個不是特別好的念頭，油然而生。

 

「許頌，你看我……我漂亮嗎？」

 

陸文簡是許頌的表哥，說明許頌家和陸家家世相當。

 

我既不擔心被宋卿聲報復，又不用天天和陸文簡親嘴，搞得我每次都不自在。

 

許頌僵住了，他握緊易拉罐，緊緊地盯著我，似乎真的在認真品味我漂不漂亮。

 

我很自信我的外貌，當真中了全家的基因，所有的地方都挑著好看的地方長。

 

許頌剛要說漂亮，便看到他那個陰S人不償命的表哥走了過來。

 

許頌臉色發白，嚇得要後退。

 

我眉心微皺，難道我沒長到許頌的審美點上？

 

「江洛瑤，你勾我一個不夠，還想勾幾個人？」

 

陸文簡差點要被氣S了，他緊趕著把宋家的事向他爸交代清楚，結果回到家發現沒人。

 

他擔心江洛瑤出事，又跑到學校，沒找到人，聽路過的人說江洛瑤被她爸媽打了。

 

陸文簡急得要S，竟在小攤上發現她和許頌在調情。

 

還問許頌覺得她漂不漂亮。

 

那個看許頌的眼神，和看當初的他如出一轍。

 

陸文簡不安地拽過我的手，我心髒狂跳，陸文簡怎麼來了？

 

「江洛瑤，我們回家。」

 

許頌蹲在地上，喝著酒，看到陸文簡的表情覺得新鮮。

 

「哥，你在吃醋嗎？」

 

陸文簡背脊發僵：「我把你喝酒的事告訴舅媽了。」

 

許頌的臉色瞬間變了，嚇得把手裡的易拉罐扔了。

 

「啊，我什麼都沒幹。」

 

許頌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卻不小心踩到易拉罐，差點摔倒。

 

我忍不住想笑，但看到陸文簡的臉色，我瞬間笑不出來了。

 

滿腦子都是要完蛋了。

 

我默不作聲地跟著陸文簡回家，低著頭不發一言。

 

「你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我現在就寫作業，不是故意偷懶的。」

 

陸文簡卻慢慢走近我，我退無可退，後背抵住了牆。

 

陸文簡繃著臉，眼皮微垂，變成了單眼皮，顯得很兇。

 

我盯著他的眼皮，竟然走神了。

 

「江洛瑤，不要隱瞞我任何事。」

 

我心髒像是打鼓一樣，「沒，沒隱瞞你。」

 

「你爸媽打你了？」陸文簡低聲詢問。

 

我愣了下，我以為陸文簡會問我和許頌之間的事，會逼問我是不是要出軌。

 

萬萬沒想到陸文簡問的卻是我媽和繼父。

 

「他不是我爸，是我繼父，他們過來是問我要錢的。」

 

9.

 

陸文簡眼神不變，還盯著我。

 

「然後呢？打你了？」

 

他摸了摸我的臉，第一次沒任何旖旎的想法。

 

我搖了下頭：「許頌幫我了。」

 

「所以你就喜歡他了？」陸文簡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酸。

 

我內心尷尬了下，不是喜歡，是有了邪念。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煩我？」陸文簡又問。

 

我搖了下頭，那倒沒有。

 

就是被管得有些害怕，天天被親，臊得慌。

 

「我給你壓力了？」

 

陸文簡抬了下眼，睫毛輕顫。

 

我聽到他說：「別惦記別人，隻惦記我吧。」

 

「我不和你分手。」

 

我無措地看向陸文簡，他的神色很認真。

 

「以後宋卿聲不會欺負你了。」

 

「她要轉學了。」

 

我才知道宋卿聲向我下跪求饒的事被陸文簡知道了。

 

陸文簡捏著我臉上的軟肉：「不要隱瞞我，我什麼事都能知道。」

 

聽陸文簡這麼說，壓在心頭的事瞬間挪開。

 

「以前我懶得管外面的事，所以我不知道你的事。」

 

「以後真的沒人欺負你了。」

 

陸文簡語氣很認真。

 

我渾身泛著熱，臊得慌，因為一開始我目的不純。

 

我猜陸文簡能看出來。

 

「你……你……」

 

陸文簡哼笑一聲：「你什麼？我喜歡你，還能怎麼？下不為例。」

 

我知道陸文簡在說，我想另謀庇護的事。

 

可能今天陸文簡太好說話，我沒忍住過分了。

 

「那今晚我能休息一下嗎？我不太想寫作業。」

 

陸文簡低聲道：「你一個女孩子，不好好學習，想幹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我被迫坐在書桌面前，依舊是錯一道題，被親一口。

 

不過我竟沒那麼排斥。

 

我媽還沒S心，不過我親爹竟然找了過來。

 

因為他聽我媽說，我找了一個很有錢的男朋友。

 

爸爸找到了我的班級，他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瞎了一隻。

 

他大聲吆喝著：「江洛瑤！你那小男朋友呢？我閨女不能白白被人睡，要給錢的！」

 

我臉色微變，繃著身體，S盯著他。

 

爸爸跑到我桌子前，推了一下，課本掉落。

 

老師和同學紛紛質問：「你誰啊？學校不能亂進外人的。」

 

「我是他老子！我生了她，她白白被人睡，我要點錢天經地義。」

 

「你在外面睡女人，不花錢啊。」

 

我猛地拍桌子，站了起來。

 

拿起門後的拖把狠狠打向爸爸。

 

這是我第一次正面反抗，也是最激烈的一次。

 

爸爸瞎了隻眼，有一半看不到，他邊躲邊罵我是白眼狼。

 

我憋著氣，狠狠地抽向他。

 

這一次，我不會再被他們欺負了。

 

爸爸被打得痛哭求饒，我拎起凳子狠狠砸向他，他的頭被砸破了血。

 

尖叫聲四起，有人大喊：「快報警！」

 

10.

 

隔著人群，我看到了陸文簡。

 

他眉心狠皺地朝我跑過來。

 

「受傷了嗎？」陸文簡緊張地抱著我。

 

爸爸躺在地上痛哭哀嚎，嘴裡罵著難以入耳的髒話。

 

陸文簡捂住我的耳朵：「別怕，我來解決。」

 

我拉住了陸文簡，「這次我自己來吧。」

 

到了警局，做了筆錄，我才順利從裡面出來。

 

我爸沾了賭癮，欠了很多錢，這才把主意打到我的面前。

 

陸文簡站在門口接我，旁邊還跟著許頌。

 

許頌舉起小手：「多虧了我啊，要不然我哥不知道你被欺負了。」

 

陸文簡瞥了他一眼，許頌立刻閉嘴了，安靜地當背影板。

 

「走，我帶你去吃飯。」

 

過了一個星期，繼父的家被砸了，要債的跑到他們那了。

 

是我報信的。

 

繼父天天去找爸爸麻煩，幾個人窩裡橫。

 

那些人暫時不會過來煩我了，離得太遠，來回路費，他們都夠嗆。

 

高考完以後天高任鳥飛，我和他們不會有任何聯系。

 

我很快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忘在了腦後，天天被陸文簡壓著做卷子，練習各種題型。

 

我的考試名次每次都在上漲。

 

分數咬得緊，漲幅速度非常可觀。

 

尤其是七校聯考，題目遊刃有餘，做完後渾身輕松。

 

成績條發下來，我竟有些不可置信。

 

分數上六百五了。

 

年級排名剛好第一百名，還有幾個和我同樣分數的人。

 

我學了, 別人也學了，這很正常。

 

不過以前最好的時候，我都沒考到六百分以上。

 

我望著年級第一的分數，竟達到恐怖的七百四十七分。

 

第二名七百四十。

 

剩下的我沒看，知道以後進步會更難了。

 

「考的不錯，我帶你去吃飯。」陸文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旁邊。

 

我眼巴巴地盯著成績單：「陸文簡, 我什麼時候能考上你的分數啊。」

 

年級第一, 遙不可及。

 

陸文簡望著我，眉眼溫柔：「會的。」

 

「你一點都不笨，隻是你以前的資源沒跟上, 以後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會彌補你。」

 

鮮花掌聲，到時候江洛瑤都會有。

 

我和陸文簡去吃飯，許頌也跟了過來。

 

陸文簡甩不掉他，隻能讓他當電燈泡，他臨時改了吃飯地點, 就是學校門口的小餐館。

 

忽然，我抬頭看到一些人, 愣了下。

 

「怎麼了？」

 

陸文簡第一個發現我不對勁。

 

「那些人以前欺負過我。」

 

我指著陸文簡身後的人。

 

領頭的正是帶著手下人騷擾我的人, 那些人天天叫我大嫂, 讓我以前蒙上了不少灰塵。

 

許頌猛地拍桌子, 小飯館頓時安靜下來。

 

陸文簡遞給許頌一個眼神，許頌笑了下：「記得在我媽面前美言幾句。」

 

許頌拎著小板凳就砸了過去。

 

我有些緊張, 害怕許頌被打。

 

陸文簡卻壓住我的手：「沒事, 我們接著吃飯。」

 

「他以前寒暑假都被扔在訓練營，打架好手。」

 

許頌把所有人都拖了出去, 一拳頭一個, 不過沒打中要害。

 

很快有人報警了, 許頌和被打的人送進了警車。

 

許頌從頭到尾都沒供出我和陸文簡，簡直是全國十佳好弟弟。

 

「真的不會有事嗎？」我忍不住擔心。

 

「不會, 我讓人去給他保釋，養弟一生, 用弟一時。」

 

行吧。

 

我瞬間閉嘴了。

 

高中很忙, 考試接著一輪又一輪。

 

我的成績最後穩定在年級五十名左右, 後面S活上不去。

 

到了高考，我緊張得直哆嗦。

 

陸文簡安慰我說：「高考更簡單, 還沒我給你準備的題難。」

 

「……」

 

好吧, 對於陸文簡來說, 確實很簡單。

 

「你想上什麼大學？」

 

陸文簡說：「和你一樣。」

 

我深吸一口氣：「如果我考不上 A 大呢？」

 

「考不上我陪著你上其他學校。」

 

「陸文簡, 你把學習看得那麼重, 你怎麼這樣啊。」

 

陸文簡摸了下我的腦袋：「怕你被欺負, 我要看著，高考加油。」

 

我的心髒發暖，笑著走進了考場。

 

考完後, 我還是緊張不安。

 

直到看到最後的分數, 我才放松下來。

 

七百零七分。

 

我這輩子最高的分數。

 

不過最後我報了 B 大, 我還是想選擇我喜歡的專業，陸文簡跟著我過來了。

 

他說：「你去哪，我就去哪, 不是不放心，是怕你被人惦記。」

 

「……」

 

我無話可說，不過我終於不用和陸文簡玩親嘴的遊戲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