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在笑嗎？」我小心翼翼問電話裡的人。

 

怪嚇人的。

 

「沒有。」聲音冷冷的。

 

我好像幻聽了。

 

「叮——」

 

小警犬：

 

【姐姐已經結婚了呀，那我要姐姐哄我睡覺，哥哥不會生氣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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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話肯定夾了，太茶了。

 

我回：【不會的，他可喜歡寫大作文了，有空我倆一起哄你睡覺。】

 

我承認我瞎編的。

 

電話那頭又笑了，我剛給別人造完謠，有些心虛。

 

小警犬打字過來：

 

【期待！姐姐，我開車了。】

 

不是……

 

他期待什麼，他在期待什麼，他到底在期待什麼？！

 

「我開車。」陳述開口道。

 

有一種在和我報備的感覺。

 

我輕輕嗯了一聲。

 

「會唱歌嗎？」

 

「啊？」

 

「今天執行任務有點累，會唱歌的話給我提下神。」陳述解釋道。

 

「會……

 

「但是不太好聽。」

 

「不介意。」

 

「……」

 

沒錯，我給陳述唱了一路紅歌，怎麼了？

 

11

 

陳述接上我，帶我到他家。

 

陳述家的裝修走的是極簡風，幾乎隻有黑白兩色。

 

家裡幹淨整齊，和陳述風格很搭。

 

他把我帶到主臥：「東西都換新了，你就住在這裡。」

 

我下意識問道：「你呢？」

 

他盯著我的臉，眸色微沉：「隔壁。」

 

「不一起嗎？」

 

嘶……這問題，我在邀請他嗎。

 

「一起測試產品質量嗎？」陳述倚靠在門框邊，換上睡衣的他倒是看起來有幾分慵懶。

 

「啊，我……」

 

「還有工作要忙，秦小姐的忙隻能下次再幫了。」他抬手揉了揉我的頭。

 

我承認，這一刻，心裡的小鹿徹底迷了路，落霞的紅暈從窗外飄落在我耳尖。

 

說完，陳述轉身離開，進了對面的次臥。

 

順帶鎖上了門。

 

……

 

他怎麼像是怕被我吃了一樣。

 

12

 

剛收拾好躺床上。

 

小警犬便發來了語音邀請。

 

時間剛剛好，我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

 

「姐姐，今天哄睡我想來點不一樣的花樣。」

 

他絕對夾了。

 

但是我還挺期待，畢竟這一個月的作文我是真的寫吐了。

 

隨後，他給我發來一份 PDF。

 

我以為終於有什麼正常的哄睡小故事，點開之後我是傻眼了。

 

整整一百八十頁的圖推整理，總結加例題。

 

他瘋了？！

 

這是讓我哄他睡覺還是他給我催眠啊？？？

 

但畢竟這也算是老板，我不敢發作。

 

我趴在床上，擔心被隔壁聽到，壓低聲音：「警犬哥，你也考編嗎？」

 

「你叫我什麼？」

 

完了，一不留神把備注喊出來了。

 

可他怎麼還有點什麼難掩的興奮感。

 

「我說……老板……」

 

「嗷。」聲音有些失落。

 

「不考，感興趣。」

 

「可這……我也沒辦法讀啊。」

 

「你做完，我幫你訂正答案，自然而然就困了。」

 

「……」

 

大神經病！

 

沒什麼，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況且，這對我來說可是好事。

 

一邊掙錢，一邊刷題。

 

八百年也碰不著的這種二貨老板，讓我碰著了。

 

當晚，鬼知道我不知疲倦地刷了多少道圖推題。

 

現在滿腦子都是黑白球、直曲交點。

 

後來不知道怎麼睡著的，第二天是被陳述的敲門聲叫醒的。

 

我頂著雞窩頭出了臥室。

 

陳述早已洗漱好，正在餐桌前擺放著早餐。

 

他穿著睡衣，領口微敞，我好像還不太清醒。

 

揉了揉眼睛，走到陳述跟前。

 

一把拉開了他的衣領。

 

拉開的那一瞬間，我清醒了。

 

「大。」

 

抬頭一看，陳述臉紅得要爆炸，他好像被我的舉動給嚇到了，都忘了說話了。

 

我也被自己給嚇到了。

 

我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伸手指了指他胸前的兩個紅點。

 

「這……倆元素相同，都有圓，歸為一類。」

 

說完，我頭也沒回地跑回了臥室。

 

我的老天爺，老天奶，我這腦子大概需要以舊換新。

 

過了沒多久，陳述又敲響了我房間的門。

 

「飯給你熱了。

 

「我去上班，你記得吃。」

 

我感覺心裡暖暖的。

 

自從我認識陳述，就一直在「調戲」他。

 

他不僅不記恨我，還給我做飯，也沒有很草率地要讓我履行夫妻義務什麼的。

 

嗚嗚嗚可是，看了他的身材，我饞他啊。

 

他是正人君子，我又不是。

 

13

 

就這樣過了大概一個月。

 

陳述要出任務，一本正經地給我說：「請幾天假，不回家。」

 

當晚，警犬哥也說家裡有事，讓我自己復習前面的哄睡內容。

 

還聲稱要回來抽查。

 

我隻道天賜良機，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

 

剛在床上躺下沒多久，蘇瑤便打來了電話。

 

聲音焦急：「笑笑，你快看那個『軟軟』的賬號，你被她造謠了！」

 

？

 

軟軟？

 

有點印象，好像是之前直播連線過的一個主播。

 

大概也是蘇瑤他們公司的。

 

我記得沒和她結過什麼梁子，怎麼會造我的謠？

 

不過她給我一種磁場不和的感覺倒是真的。

 

我打開手機，點進她的賬號。

 

翻到最新一條視頻。

 

上面掛著幾張照片，是我在上次在酒吧喝酒的照片。

 

我拿著酒瓶準備向外逃，一猥瑣男的手搭在我的肩上，視線模糊，拍出來的這張竟然多了幾分曖昧。

 

往下看，是我上了陳述的車的視頻。

 

更離譜的是，最後一張是我在小區門口王大爺那買油條的照片。

 

視頻文案——

 

【知名女主播輾轉多名男性之間，騙財騙色。】

 

有病。

 

我在評論區評論：

 

【你要不要睜開你的瞎眼看看，第一個我是被騷擾，第二個是我老公，第三個、王大爺都能當我爺爺了！】

 

本以為我隻是一個無名之卒，怎麼會因為「軟軟」一條造謠視頻被關注。

 

可我沒想到。

 

在我沒上社交賬號的一個月，網上瘋狂嗑起了我和警犬哥的 CP。

 

取名曰：紅歌姐和警犬哥。

 

……

 

神經病啊，我又不是什麼大明星。

 

這屆網友真是餓了。

 

點開我的賬號，一看粉絲，已經從最初的幾百飆升到了近百萬。

 

再看警犬哥。

 

好家伙，二百萬。

 

不是，誰給我倆投流了？

 

點進相關詞條，嗯，很欣慰，的確沒幾個網友信我會和王大爺有一腿。

 

大部分都是在哀號——

 

【看紅歌姐給軟軟的評論了嗎，她說她有老公了，我剛嗑的 CP 就這麼 BE 了。】

 

【可惜我們警犬哥一晚上框框砸了滿屏特效也沒個名分。】

 

【我都不敢想，紅歌姐哄睡警犬哥會多有看點。】

 

【紅歌姐要不你和你老公一起直播，讓我們警犬哥睡中間也行啊。】

 

我：？？？

 

也有明事理的。

 

【算了，紅歌姐有老公就別嗑了，破壞別人家庭可是不道德的。】

 

還有：

 

【能不能有反轉啊，比如，紅歌姐老公其實就是警犬哥。】

 

這是我沒想過的一條路線。

 

但是，這事情發展逐漸不受我的控制。

 

直到我刷到一條最新的評論：

 

【警犬哥回應了！】

 

我剛想看回復的什麼，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是陳述。

 

「笑笑，上次在酒吧你被下藥的事，我們已經調查清楚抓到嫌疑人了，不用擔心。」

 

其實，被下藥的第二天，我除了領證，還報了警。

 

隻是，當時酒吧昏暗，監控出了問題，人早就跑走了。

 

當時也隻是做了記錄等消息。

 

今天終於有了結果。

 

我剛想道謝，陳述又說道，「那個軟軟，造謠誹謗，也處理了。」

 

「？」

 

他怎麼知道。

 

我想到什麼，趕緊點進「笑甜甜的霸氣小警犬」主頁。

 

裡面隻有一條圖文視頻。

 

圖片上是一個小紅本，但沒有拍到任何個人信息。

 

配文：【是真的。】

 

我沉默了。

 

陳述在那頭聽不到我的回應，語氣有些慌張，像是做錯事的小孩，一直道歉。

 

「對不起，笑笑，我不是故意瞞著你。

 

「我其實……」

 

我爆發了。

 

「陳述，就是你他媽讓我寫了一個月的大作文？！」

 

「……」

 

14

 

給我下藥的人被抓了，是軟軟指使的。

 

軟軟也一並被請到警局喝茶，踩上了清明節限定款的縫纫機。

 

傍晚。

 

陳述也回來了，帶著從王大爺那買的新出鍋的油條。

 

「笑甜甜的霸氣小警犬？」我坐在沙發抱著胳膊問他。

 

陳述聽到我喊出他的網名，整個人像是著了一般，從脖子紅到耳尖，要熟透了。

 

「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讓我一天一篇作文？

 

「還有，你有錢不能直接給我嗎，你知不知道你刷那些特效得讓平臺抽一半去？！」

 

陳述被我訓蒙了，好像沒想到我會在意這些。

 

他拎著油條局促地站在門口：「我還有，都給你。」

 

我搶過他手裡的油條放在桌上，順勢把陳述壓在沙發上。

 

「說吧。

 

「什麼時候？」

 

他愣了。

 

「什麼時候認識的我？為什麼有我的電話？」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陳述看了眼我壓在他身上的手，喉結滾動：「小學。」

 

我一巴掌拍在他胸前：「胡說！

 

「那麼小的事，我怎麼不記得。」

 

「我記性好。

 

「你左肩上有個胎記，是你小時候給我看的。」

 

別說，我真有。

 

但是，我小時候就這麼大膽？

 

「小時候我長得瘦小，總被欺負，你當時比較高，會散打。

 

「總是……保護我。」

 

爛俗的劇情。

 

但如果主角是我的話，那就還蠻帥氣的。

 

「你給我說，要我以後當警察，這樣就沒人敢欺負我了，我也能保護想保護的人。

 

「笑笑……」

 

「怎麼了？」

 

「你先別摸了，我熱。」他柔聲提醒我。

 

我這才注意到我的手一直在他身上探索。

 

「哦。」我撇過臉，「那電話你怎麼知道的？這個軟軟跟你有沒有關系？」

 

「電話我託人問的，但是大學一直在訓練，我沒有太多時間陪伴你，還有就是，我沒當上警察，就沒有打擾你。

 

「我會偷偷看你，但我不是變態。」

 

變態不變態的吧，也沒我變態。

 

「你不怕我和別人在一起？」我質問他。

 

陳述垂眸：「你喜歡的話，開心就好。」

 

嘖。

 

「那個軟軟, 是我之前執勤幫過的一個人, 我也沒想到她會纏上我。

 

「我手機上的壁紙是拍的你貼在校園牆上的證件照, 可能被她看了去……

 

「抱歉。」

 

我聽懂了，這個軟軟是真的傻叉。

 

對於我一個陌生人，她也真舍得花錢僱人給我下藥。

 

有錢燒的。

 

「哄睡呢？」說到這個就來氣。

 

「我想輔導你。」

 

好吧，氣不起來。

 

忽然感覺身下某處硌得我難受, 我低頭, 下一秒, 眼前一片溫熱。

 

「別看。」陳述溫暖的大掌覆在我眼前。

 

他的聲音沙啞，聽起來有些痛苦。

 

我抿了下唇：「陳述。」

 

「嗯？」

 

「我教你怎麼試。」

 

「什麼？」

 

我趁機拿下他的手，吻上他的唇。

 

……

 

15

 

不知道怎麼跑到了床上。

 

最開始明明是我調戲在先，陳述像一隻待宰的羔羊般惹人憐愛。

 

可為什麼, 中途卻是陳述抓著我的手一路探索。

 

還用著極具魅惑的聲音在我耳邊呢喃：「笑笑, 我身上還有很多種類元素，你分得清嗎？」

 

「……」

 

「你懂得真多。」我聲音含糊不清。

 

他笑笑：「我還略懂生理知識, 我教你。」

 

「……」

 

陳述可真是個好老師。

 

16

 

第二天醒來, 我躺在陳述的懷裡。

 

「笑笑，你賣的東西，質量的確好。」

 

「……」

 

天S的, 用這麼多。

 

陳述把頭埋在我頸間, 「別動了, 笑笑，現在是早晨。」

 

「……」

 

我發現了，他比我變態。

 

17

 

後來, 為了不浪費我倆因為網友嗑 CP 積累起來的粉絲。

 

陳述用他的賬號做起了法律普及。

 

我用我的賬號做起了每周行測復盤。

 

是的，這塊我熟。

 

我倆在不同領域都發光發熱。

 

從此，紅歌姐和警犬哥的傳說不復存在。

 

普法哥和復盤姐的愛情故事倒是成了一段佳話。

 

下播後, 陳述擁我入懷。

 

深夜幽靜，圓月悄悄繞過纖柔的雲團, 透過窗子, 將皎潔的月光傾灑在我們身上。

 

陳述的聲音輕柔，「我愛你。」

 

【完】

 

番外（陳述視角）

 

1

 

大學期間。

 

我收到一張廣告傳單。

 

【代替那名醫生。

 

【為你做一場全面體檢。

 

【還要在你的基因裡。

 

【植入一場愛我的突變。】

 

附帶一張二維碼。

 

看不懂, 好像是教我談戀愛的。

 

好耶。

 

我要報名。

 

以後留著追笑笑用。

 

2

 

我掃了上面的二維碼, 看到頭像時, 我愣住了。

 

好熟悉。

 

是笑笑的頭像。

 

我託人打聽到了笑笑的聯系方式。

 

可是我太慫了。

 

一直不敢打擾。

 

笑笑在做戀愛指導的話, 我豈不是可以名正言順加到她了。

 

盡管手緊張得打戰，可我還是發送了好友申請。

 

沒想到的是，秒通過。

 

還沒等到我打招呼, 對面發來一連串的消息：

 

【我 180°地躺。

 

【你 90°地坐。

 

【搭一架。

 

【隻有一二象限的坐標系。】

 

這麼復雜嗎，還要建坐標系。

 

【代替那名醫生。

 

【為你做一場全面體檢。

 

【還要在你的基因裡。

 

【植入一場愛我的突變。】

 

涉及生物學了。

 

還有一張圖片。

 

……

 

我好像誤會了。

 

這哪裡是什麼戀愛指導。

 

這是……小孩嗝屁指導。

 

？？！？！？！！！？？？！！！

 

3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剛看到了什麼？

 

4

 

笑笑說過, 希望我可以做警察。

 

我考到了相關學校。

 

笑笑還說, 喜歡強壯的。

 

時間不早了, 這什麼鬼廣告。

 

我要訓練了。

 

5

 

睡不著。

 

睡不著。

 

睡不著。

 

6

 

那個東西怎麼用, 百度一下。

 

（紅著臉退出頁面）

 

7

 

明天中午不吃飯了，去看笑笑。

 

笑笑喜歡在校門口賣花，我去買一朵。

 

這樣就可以當作是笑笑送我的啦。

 

8

 

注冊個賬號。

 

取名的話——

 

「笑甜甜的霸氣小警犬」。

 

完美。

 

9

 

終於畢業, 我真的當了警察，可以追笑笑了。

 

第一天執勤有些緊張。

 

我在警車內坐著，突然車門被拉開。

 

一個女人撲在我身上。

 

本來我想冷著臉將她推開的, 可我看清她的臉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

 

是秦笑笑。

 

沒忍住笑出了聲。

 

「又幸福了哥。」

 

哦，前面還有人。

 

……

 

她怎麼對我又啃又咬。

 

我可是學「壞」了。

 

受不了。

 

手太不老實了。

 

銬住。

 

10

 

笑笑要對我負責。

 

矜持。

 

……

 

矜持個鬼啊，我可矜持不住。

 

11

 

偷摸督促笑笑學習。

 

嘿嘿。

 

12

 

被發現了。

 

不嘿嘿。

 

13

 

手太不老實了。

 

壓住。

 

14

 

好耶。

 

坐標系一點也不復雜。

 

笑笑真的是我的戀愛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