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還沒等我挑選好要發哪個。

他下一條信息緊跟著就來了：【你要是敢生病就給我洗幹淨等著。】

 

我撤回一條親親表情包。

 

不發表情包，又需要回復，還得讓他知道我不爽。

 

挑挑揀揀半天，打了一大串 OK 的手勢。

 

打完又覺得太過於窩囊了。

 

我找準位置，在中間插入了一串中指手勢。

 

憑我對沈靳修的了解，他肯定不會仔細看。

 

被我鄙視了都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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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口窩囊氣，我心情大好，躺回床上玩手機。

 

調整好姿勢的那一秒，沈靳修又回復了一條：【第二次了。】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

 

我又不想讓他知道我沒看懂。

 

索性假裝沒看見，不再回復。

 

6

 

玩手機玩到大中午。

 

我擔心沈靳修耍詐，開門前還特地發信息問了家裡阿姨。

 

得到他已經去公司的答復後，才敢放心打開門鎖。

 

結果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沈靳修就已經閃身進來。

 

他一句廢話都沒說，扯了件大衣將我裹起來，扛起來就走。

 

我問他帶我去哪，他不說。

 

我頓了頓，又問：「你是不是要帶我去醫院？」

 

沈靳修睨我一眼：「說好了不去，我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

 

應該不是。

 

他答應過我的事都能做到。

 

而且體檢而已，大可以扛著我去。

 

我也反抗不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時不時湊到他身邊，問他要帶我去哪。

 

沈靳修一直沒正面回答，反而讓我靠到他肩上：「睡醒就到了。」

 

昨晚一直在糾結他到底是不是 M，一直都沒睡好。

 

加上玩了一上午手機，這會兒的確困了。

 

他又不能把我賣掉。

 

我放心地靠在他肩上，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7

 

醒來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沈靳修正撸起我的袖子，配合著醫生抽血。

 

我應激般地收回手。

 

下一秒，沈靳修握著我的手腕，將我胳膊遞過去。

 

我還想再收回。

 

但看著對面神情嚴肅的醫生，愣是忍住了。

 

像我這樣的窩囊廢。

 

對著沈靳修一個人的時候還敢支稜一下。

 

但遇到這種嚴肅正經的場合，連大氣都不敢喘。

 

生怕會影響到人家接下來的工作。

 

沈靳修察覺到我身體僵硬，以為我害怕。

 

他松開握著我手腕的手，讓我的臉偏向他胸膛。

 

血都抽上了，我又不敢臨陣脫逃。

 

隻好埋在他胸肌上裝S。

 

不知道抽完了第幾管血，我感覺到沈靳修將我的袖子拉了下來。

 

確認已經結束，我從他懷裡下來。

 

拉著飛快往外面走。

 

全程都沒敢停下仔細看四周的環境。

 

一直到了停車場，我停下腳步，抬起頭，張嘴就罵：「你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你……」

 

沈靳修替我補充：「嗯，我無恥混蛋，卑鄙小人，欺騙無知少女。」

 

他自己罵得比我狠多了。

 

我沒好意思再罵。

 

隻憤憤地盯著他：「說好了不檢查的！」

 

雖然血都抽完了，人也從醫院出來了。

 

但我就是覺得不爽。

 

窩囊歸窩囊，氣還是要出的。

 

既然罵他這招行不通，那就換一招。

 

我暗地裡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眼淚唰地一下就掉下來了：「你明明知道我害怕來醫院，你還非逼我來，你是不是想嚇S我？」

 

一開始隻是想逗逗沈靳修，讓他小小的內疚一下。

 

誰知道越說越委屈，眼淚跟開了閘似的。

 

沈靳修四處找紙，沒找到。

 

索性拽著自己袖子給我擦眼淚：「我知道你害怕。

 

「但害怕就能不來了麼？萬一拖出什麼大病怎麼辦？」

 

我半個字都沒聽進去。

 

隻顧著嚎。

 

到後來沈靳修的衣袖湿透了，我側過臉，用他胸前的衣服擦。

 

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了，我見好就收：「那你以後不能用這種辦法騙我。

 

「我不舒服會自己說的。」

 

沈靳修嘆氣：「這次不就是你自己說的嗎？」

 

我盯著他，默默低頭擦了下眼淚。

 

沈靳修妥協：「好，這次的檢查結果要是沒問題，半年之內都不去醫院，行嗎？」

 

我討價還價：「一年。」

 

像抽這麼多血的檢查，一年一次足夠了。

 

至於明年，我自有辦法逃過去。

 

沈靳修點點頭，勉強答應下來。

 

我擦幹淨眼淚，神清氣爽地要從他懷裡離開。

 

沈靳修卻沒松手。

 

他跟我解釋：「我知道你怕醫院，但是有的檢查隻能來醫院做。」

 

我遲遲沒說話。

 

對醫院有陰影，是因為那時候我家裡破產，父母相繼在醫院離世。

 

那時候太痛苦，我想躲回家不跟任何人說話。

 

但是不行。

 

還有一屁股的債等著我還。

 

隻能像個機器一樣打工。

 

但那些跟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一夜之間變了臉。

 

變著法地找我麻煩。

 

我問問題的時候會故意告訴我錯誤的答案。

 

我的東西被他們撿到，他們會讓我證明這東西是我的。

 

時間一長，人就窩囊了。

 

能不麻煩別人就不麻煩別人，能不交流就不交流。

 

直到他們某次找我麻煩的時候，被沈靳修看到了。

 

他幫我出了氣，還了債，還把我帶回了家。

 

想到這些，我心裡忽然有些過意不去。

 

他為我做了這麼多，我竟然還假哭引他內疚。

 

真過分啊。

 

自責的想法剛冒出來。

 

沈靳修就已經看透：「一碼歸一碼，我這次騙你，你可以罵我。」

 

他人真好。

 

眼睛要尿尿了。

 

┭┮﹏┭┮ 

 

8

 

體檢結果出來。

 

我除了有些貧血之外，其他的指標都很正常。

 

沈靳修一直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

 

高興得一整天都沒讓我下床。

 

顫巍巍挪下樓時，看到的就是滿桌的豬肝。

 

我見勢不妙，轉身想要撤退。

 

沈靳修卻迎上來，直接將我按到椅子上。

 

一手搭在我的椅背，不給我任何逃跑的機會。

 

他抬了抬下巴：「吃吧。」

 

我隻是看一眼，臉就皺成了苦瓜。

 

豬肝這東西，我從小就不愛吃。

 

後面跟沈靳修回家，更是見都沒見過。

 

現在倒好，變著花樣地做。

 

這不是存心要餓S我嗎？

 

趁沈靳修夾菜，我扭過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看向我時，又趕緊收斂，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沈靳修夾了一片豬肝喂進我嘴裡。

 

我躲。

 

他又喂。

 

我又躲。

 

三個回合之後，我不情不願地張開嘴，假裝嚼了兩下。

 

等到他注意力不在我身上才敢偷偷吐掉。

 

才剛有所行動，沈靳修就睨我一眼：「一片兩萬。」

 

兩萬？

 

我悄悄數了下盤子裡的豬肝。

 

這一盤子，應該夠我賺將近一百萬。

 

我們做金絲雀的還是要多攢錢。

 

這樣到時候我就可以想幹什麼幹什麼。

 

不用再這麼窩囊。

 

想到這裡。

 

嘴裡的豬肝頓時沒那麼難以下咽了。

 

我抓起筷子，哐哐一頓吃。

 

到後來實在咽不下去，盤子裡卻還有近一半。

 

我趁沈靳修不注意，往他碗裡塞了好幾塊。

 

怕太明顯，沒敢塞多少。

 

剩下的幾片，我卷進培根裡喂給他。

 

沈靳修隻是嚼了兩下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趁他開口之前，我先發制人：「盤子裡沒了！」

 

他說吃一片兩萬，又沒說誰吃。

 

反正這錢得給。

 

我朝沈靳修伸出手，讓他轉賬。

 

沈靳修粗略算了下我吃了多少豬肝，到底沒再為難我。

 

痛快地轉了錢。

 

結果一翻碗底，又是兩片豬肝。

 

他似笑非笑地盯著我：「兩萬賺得這麼容易？」

 

反正錢已經給了。

 

我夾走一片：「這下不容易了。」

 

沈靳修夾起他碗裡那片，跟我碰豬肝。

 

9

 

我跟沈靳修一起吃了半個多月的豬肝宴。

 

起初他還算配合。

 

到後來實在咽不下去，就假裝自己不餓。

 

然後半夜讓阿姨煮面給他吃。

 

我雖然沒有當面揭穿。

 

但到底有了反骨。

 

吃飯的時候不再聽沈靳修的話，開始進行沉默的抗爭。

 

一片漲到十萬我都不吃。

 

他夾過來，我扔回去。

 

我硬，沈靳修更硬。

 

幾次之後，他一個眼刀飛過來。

 

我默默收回筷子，像咬他脖子一樣咬豬肝。

 

晚飯後，我坐在沙發上，越想越氣。

 

憑什麼他瞪我？

 

憑什麼我要聽他的？

 

我幹嗎這麼窩囊？

 

退一步乳腺增生，忍一時卵巢囊腫。

 

為了讓沈靳修知道厲害。

 

我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思考該怎麼報復他。

 

最好不讓他發現。

 

否則倒霉的隻會是我。

 

被 pass 了幾十個方案。

 

餘光瞥到阿姨抱著清洗好的浴巾浴袍上樓時，突然有了主意。

 

沈靳修，給我等著。

 

10

 

當晚，聽著浴室水聲響起。

 

我趕忙下床，躡手躡腳地摸進去。

 

趁沈靳修閉著眼睛，撈起一旁的浴巾浴袍就跑。

 

跑到一半，又偷偷檢查了下浴室還有沒有可以蔽體的東西。

 

全部帶走藏到衣帽間。

 

做完這一切，我剛躲到被子裡。

 

就聽到浴室裡傳來沈靳修的聲音：「時音，幫我拿條浴巾！」

 

我假裝沒聽見。

 

沈靳修又喊：「姜時音？」

 

我咬著唇，憋笑憋到發抖。

 

沈靳修喊了我十幾次，我都假裝沒聽到。

 

躲在被窩裡笑得快要抽過去。

 

正笑得起勁。

 

被子外面突然傳來沈靳修的聲音：「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我臉上的笑意僵住。

 

腦袋一節節地轉過去。

 

看到的就是——

 

沈靳修一絲不掛的模樣。

 

多看一眼都要流鼻血的程度。

 

我趕緊拿被子蒙住頭裝睡。

 

擔心會被沈靳修制裁，我緊緊地抓著被子，一絲縫隙都不漏。

 

沈靳修伸手拽了下被子：「躲著幹嗎？

 

「你這麼做不就是想看我裸體嗎？」

 

不要臉，誰想看了！

 

我鐵了心要裝S，將被子裹得更緊。

 

沈靳修又扯了下被子：「很冷。」

 

被子裡太悶，我手松了一點，隻露出腦袋：「那你去穿衣服。」

 

沈靳修沉默幾秒才開口：「阿姨這會兒在衣帽間收拾。

 

「我不可能讓除你以外的人看到我的裸體。」

 

他還怪有原則的嘞。

 

我問他：「那我去幫你拿？」

 

目前來說，我出口窩囊氣的目的已經達成。

 

再僵持下去，他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想到這裡，我鼓起勇氣，掀開被子的瞬間就閉上了眼睛：「你自己拿被子裹好，我走了。」

 

我摸索著下床。

 

結果才挪出一步就撞進了沈靳修懷裡。

 

他環著我，將我的手放在他胸肌上。

 

下一秒，他打趣道：「想看也就算了，你怎麼還上手摸呢？」

 

他他他。

 

厚顏無恥！

 

我閉著眼睛，如他所願，泄憤似的摸了兩把。

 

因為看不見，我手總有那麼一點偏差。

 

一頓亂摸之後，沈靳修的聲音已經啞得不成樣子：「你往哪裡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