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星星是月亮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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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離開席家的兩年後,才重新遇上江瑾川的。


江瑾川和我是青梅竹馬,他爸去席家工作也是我爸介紹的。


 


可誰承想,席家的仇家為了搞S席父,在席家的車上動了手腳,但那天,在車上的,隻有我爸和江瑾川的爸爸。


 


雖然仇人已經被送進了監獄,席家也給了不少補償金。


 


但江靜這病燒錢,跟個無底洞一樣,補償金早用完。


 


甚至於,席母給我的那一百萬也搭了進去。


 


「還差多少?」


 


「還差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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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其實相比之前的投入,不算多。


 


這病,搞到現在,隻需要十萬就能徹底解脫。


 


可這些年,江瑾川早已把積蓄全部用光,身上一分錢也拿不出來。


 


「你別急,我幫你想辦法。」


 


「不用不用,我自己想辦法,這些年你給我們兄妹倆提供住處我已經很感謝了,再者,那一百萬我還沒還你呢。」


 


「你想辦法?你有辦法?」


 


江瑾川噎住。


 


他確實沒什麼辦法了,如今身邊的親戚和朋友都遠離他,沒人可以借錢了。


 


23


 


江瑾川是回來拿換洗衣物的,很快又走了。


 


他一走,席郗臣才出來:


 


「這樣沒用的男人,住你的,用你的,你就為了他拒絕我?」


 


雖不解他為什麼明明剛被劈腿,卻還有興致好奇一個陌生人的事。


 


但見誤會越來越深,我還是決定解釋一番,「他不是我男朋友。」


 


「真的?」


 


「嗯。」


 


他臉色緩和了許多,隨後道:「和我結婚,我可以幫你朋友。」


 


我看了他一眼,「不要。」


 


「……為什麼?」


 


我垂下眸。


 


他根本不懂。


 


當初是我先拋棄的他,還間接害他出車禍。


 


如今他忘記了,說要和我結婚。


 


可如果有一天他恢復了記憶,會不會恨我?


 


我不敢想:


 


「你為什麼一定要和我結婚?是想拿我氣你未婚妻嗎?」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所以要不要合作?」


 


我是故意拿話氣他的,沒想到他沒生氣,還順著我的話接,我一時語塞:


 


「席先生,你真幼稚。但我沒空陪你們玩這種富人遊戲。」


 


24


 


我最終還是拒絕了席郗臣。


 


雖然我有心想幫江瑾川,但我不希望我和席郗臣結婚的原因是這個。


 


不過南箐那邊,被席郗臣撞破「奸情」後,似乎沒什麼變化,依舊和她情夫往來。


 


我每次回家,總能碰到他們在家門口摟摟抱抱。


 


我不理解,為啥不進去再抱,一定要在門口?


 


有一次,在電梯裡,我碰到了南箐,實在沒忍住,我對南箐問出了口:「你未婚夫哪裡比不上他了?」


 


南箐笑,「代駕小姐,你是在替席郗臣抱不平嗎?你喜歡他?」


 


我還沒回答,她就又道:「你要喜歡他,你也可以上啊,我不介意,反正我和他當初就說好了,婚後互不幹涉。」


 


我震驚,「你都這樣了,還要和他結婚?」


 


她笑了,「你不想他娶我嗎?那你嫁啊,你嫁了,我們兩家人就不會逼婚了。」


 


我心情復雜,沒再說話。


 


我都好久沒見過席郗臣了。


 


也許是那天我的拒絕,對於天之驕子的他來說,生氣了吧,覺得我不識好歹。


 


25


 


樓層到了,我率先走出電梯,剛準備打開自己房門,身後南箐突然再次開口,「其實我以前見過你,我知道你,你是姜茉,席家那個養女。」


 


我開門的手猛地一頓。


 


「沒想到啊,大家都以為你S了,席郗臣甚至還因為你出了車禍。」


 


「……你認錯了,我不叫姜茉。」


 


她一臉無所謂,「席郗臣之所以失憶,估計就是因為接受不了你S亡的事實吧。」


 


我身體都在抖,沒想到會在另一座城市裡遇見認識的人。


 


她到底想幹嗎?要告訴席家人,告訴席郗臣,我騙了他們所有人嗎?


 


時隔五年,再次被人當面提起這些掩藏在心裡的事,我幾乎沉不住氣。


 


然而她又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他的。」


 


我一噎,回頭看著她,「既然不會說,那你為什麼要拆穿我?」


 


她輕笑,「我就是看不慣你裝不行嗎?席郗臣那麼喜歡你,你幹嗎非要作?非要離開他?」


 


我微怔。


 


這話從她這個未婚妻口中說出來,怪怪的。


 


不過她說話這樣不客氣,我也就不留情面了。


 


我拿出手機裡之前隨手一錄的那個屌絲的話放給她聽:


 


「你聰明,那你怎麼眼瞎啊,看上這麼個垃圾。人家不過是想騙你的錢罷了,你不會以為遇到了什麼真愛吧?」


 


南箐聽到錄音,臉都黑了。


 


我沒再理她,轉身就進了門。


 


26


 


本來我還有點擔心南箐會惱羞成怒把我的事告訴席郗臣。


 


但一連幾天,都沒見到席郗臣來找,我才慢慢放下心來,準備我學校裡的科技比賽。


 


之前周教授給我報名的,本來我隻想混個經驗,但如今,我想拿到名次,因為這種比賽的獎金錢很多,第一名有八萬。


 


我推掉所有的兼職,專心備賽。


 


半個月後,我成功獲得了第一名。


 


隻是,我沒想到那個比賽的最大投資方竟然是席氏集團。


 


當比賽結束後,幾個投資方邀請前三名的獲獎者以及各自的導師一起去吃飯時,我看著走進包間的席郗臣,身體瞬間僵硬住。


 


不過他卻仿佛不認識我一般,從進來開始,看都不看我,很冷淡。


 


我松了一口氣之餘,又有些難受。


 


剛好主辦方 cue 到了我,他們覺得我能力不錯,雖然是女生,但是是個可挖掘的人才,問我願不願意去他們公司實習。


 


我很少應對這種情況,有些不知所措,趕忙看向周教授。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替我委婉回絕了那些人,說我還是學生,應該先好好學習。


 


有人調侃,「周老師很關心你這個學生啊,聽說她是你未過門的兒媳?」


 


我沒想到大佬也會八卦,一時震驚得瞪大眼睛。


 


周教授溫和一笑,模稜兩可著回應:「朝喜這孩子乖巧孝順,沒有哪家長輩會不喜歡。」


 


話音剛落,有杯子掉地上了,發出清脆的聲音。


 


是席郗臣的杯子。


 


他突然起身,「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各位慢用。」


 


他突然離席,雖然掃興,但眾人也不敢說啥,畢竟這裡他最大。


 


本來他能來參加,大家就已經覺得很受寵若驚了,聞言還能說啥,當然是恭敬地目送他遠離。


 


27


 


因為我不喝酒,又還是學生。


 


所以坐了半個多小時後,看禮數差不多到了,周教授便讓我先回去了。


 


和我一起走的,是今天獲得了第二名的同學,叫章輝。


 


「你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謝謝。」


 


我婉拒,剛要甩開他走人,他突然道:「你和周與安是在交往嗎?」


 


因為周教授的照顧,學校裡確實很多人都會有這個誤解。


 


我不厭其煩地第 N 次澄清,「我和他隻是朋友。」


 


卻不料,聞言他松了一口氣,反而走上前一步,「那我可以追求你嗎?」


 


我詫異,他這意思是他喜歡我?


 


第二次,被人這麼直白表白,我有些愣神,以至於忘了反應。


 


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不可以。」


 


冷冷的,冷得猶如淬了冰。


 


我回頭望去,不明白為什麼席郗臣還在這兒。


 


他不是半個多小時前就走了嗎?


 


章輝看到席郗臣,有些忐忑,「朝喜,你和席總原來是認識的啊?」


 


「不熟。」


 


我前腳剛解釋,席郗臣將車鑰匙扔給我,「我剛才喝酒了,不能開車,你送我回去,我家你知道。」


 


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讓我代駕,但這話讓外人聽起來,確實很引人誤會。


 


果然,章輝臉色都變了,「姜同學,剛才的話,我是開玩笑的,你就當沒聽到。」


 


他誤會了,但我沒有解釋。


 


左右本來就在想要如何不尷尬地拒絕,如今倒省了麻煩。


 


28


 


章輝一走,席郗臣SS盯著我,語氣意味不明,「看不出來姜同學還挺受歡迎,這麼多備選,怪不得看不上我。」


 


有些陰陽怪氣,我沒回應,隻是將鑰匙遞給他,「我已經不做代駕了,你找別人吧。」


 


他蹙眉,沒接。


 


「是不做代駕了,還是單純不想做我的代駕?」


 


我抿唇。


 


不明白五年後的席郗臣怎麼這麼反復,他今晚一直冷冰冰的,一個眼神都不給我。


 


此刻,卻又開始糾纏起來。


 


「送我回去,一次兩萬。」


 


兩萬……


 


和今晚得的八萬加起來,剛好可以給江瑾川湊夠十萬。


 


我看著他,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同意了。


 


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


 


29


 


上車的時候,席郗臣的精神狀態還是能交流的,但到達他家樓下後,他竟然已經醉到神志不清。


 


我不知道是他喝的酒後勁太大,還是他是故意的。


 


但我印象中,席郗臣是一個清冷正經的人,不會幹這種事。


 


我看著他走路歪歪扭扭,也不知道能不能安然進到家裡,一時沒忍住,還是下去扶了他:


 


「我送你到家吧。」


 


畢竟是兩萬,服務怎麼著也得到位了。


 


他家的門鎖是密碼鎖,我問了他好幾次,他都不回應,最後沒辦法,我隻能按照我對他的了解試著解鎖。


 


沒想到一次就成功……


 


1206,他最喜歡的數字,以前他就跟我說過,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喜歡。


 


我想將席郗臣扶到沙發上,但他醉中卻仿佛有意識一般,搖搖晃晃地朝房間走。


 


我不放心,怕他撞到尖銳物,隻能扶著他進去。


 


我把他放上床,正準備走,他突然喃喃著說渴,擰著眉,喝醉後,看著脆弱得像個小孩。


 


我遲疑了下,出去給他找水。


 


勉強給他喂了幾口後,見他仍然蹙著眉,表情糾結又痛苦,也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


 


一直說別走……


 


我心莫名堵得慌,沒忍住,反應過來時,手已經落在了他的臉上,替他攤開額心的皺眉。


 


不知道失憶的感覺是什麼樣,但記憶中突然空了一段,那種想不起來,但是周圍人又不告訴自己的感覺應該很難受吧。


 


我有些愧疚,但也心知這樣下去不行。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正準備抽身離開,卻不料本該醉著的人突然將我拉下,翻身壓在床上:「你剛才這是什麼意思?」


 


我心陡然一驚,「你沒醉?」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替你擦汗。」


 


「……」


 


他幽深的眸子凝視著我,「是嗎?」


 


我有些心虛,正遲疑著,卻不料他突然低下頭一口咬在我脖頸上。


 


很輕,不痛,甚至有點痒。


 


我滯住:「……你幹嗎?」


 


「給你撓痒。」


 


「……」


 


見我一直不說話,他再次開口,「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家的密碼?」


 


我覺得裝傻到底,「……我猜的。」


 


眼神飄忽著不敢看他的眼睛,轉頭之際,忽然在他房間書桌上看到了我和他的合照。


 


我猛然一滯,那一剎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麼,我剛要質問他,下一刻飽含著各種情緒的吻洶湧而來,我蒙了。


 


房間的大燈還沒開,隻有床頭櫃一盞暗燈,燈光打在他一側的臉頰上,光影將他的面容切割得半明半暗,讓我不由想起五年前的那個午後。


 


我在他房間,他給我補習,兩人不知道是誰先沒站穩。


 


他也曾這樣將我壓倒在床,昏黃的夕陽灑在房間的每個角落,營造出一片無法言說的氛圍。他眸中深沉,蘊著潮湧,最後在我唇上落下一個克制又溫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