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時候，養子露出了一個陰險的笑容。

「呵呵，演，繼續演。

 

「鬼知道從這裡到醫院，再到手術臺，會有多少變故！

 

「我的目的你們看不出來嗎？我就是要毀掉林朵朵！毀掉她！

 

「你們對她視若珍寶，那我就毀掉你們最疼愛的東西！

 

「至於我，賤命一條！」

 

說罷，養子就要掏出打火機。

 

我眼疾手快，一腳踹了上去，搶奪汽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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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油瓶脫手掉在地上摔碎，養子暴怒，當即準備拿打火機去點。

 

危急時刻，我直接趴在了汽油上，不給他任何點燃的機會。

 

養子氣急敗壞地，居然掏出一把刀，直接扎在了我的後背上。

 

我忍著疼痛就那樣護著。

 

同時大喊著讓老婆和女兒趕緊回去，關門！

 

我以為我會S在他手裡，幸運的是警察趕到，及時將養子制服。

 

我被送到醫院，萬幸，沒有傷到重要部位。

 

10

 

不出意外，養子依舊沒有被拘留所接收。

 

一個是因為，這是家事兒。

 

一個是因為，他有重病這個免S金牌。

 

但出了這麼惡劣的事故，拘留管教些日子自然是逃不掉的。

 

看著老婆和女兒疲憊又恐懼的樣子，我思考了一夜，想出了個辦法。

 

第二天，我直接坐著輪椅，去跟老婆辦理了離婚手續。

 

女兒歸老婆，養子歸我。

 

協議裡，我任何財產都不要，淨身出戶。

 

至於新房子，迫於那個喪心病狂的養子，在得到女兒同意後，我們選擇變賣。

 

被火燒的老房子也不要了，統統賣掉。

 

我不會再給養子任何作妖的機會。

 

一切妥當辦完以後，我讓老婆帶著女兒去了外地。

 

就留我一個人，履行「教養」義務。

 

既然逃不掉，那就直面應對。

 

他從裡面出來時，我特地在外面迎接。

 

惡魔是管教不好的，在他的臉上，我沒有看到任何悔改的樣子。

 

反而是深深的怨毒。

 

「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別以為你來接我，我就能放過你！

 

「上次沒能S了你們，我還有無數種方法讓你們付出代價！」

 

面對他的咆哮和威脅，我面上淡淡，問他：

 

「你將來想埋在哪裡？」

 

養子渾身一頓：「你說什麼！」

 

「你還敢不給我治病不成？你必須給我治，那是你的義務！我是你戶口本上的兒子！唯一的兒子！」

 

我依舊不緊不慢，

 

「首先，不給你治病不違法，隻能說是違反道德。」

 

被逼成這個樣子，這玩意我現在不想要了。

 

「其次，不是我不給你治，是因為我沒錢了，身無分文。」

 

說著我掏了掏兜，空空如也，一個鋼镚都沒有。

 

「放屁！你兩套房子，而且有林朵朵那個腎源，你怎麼沒錢！我怎麼可能S！

 

「別跟我說什麼道德，你不給我治病，我就纏著你一輩子！」

 

我笑了，笑得得意：

 

「兒子，你還不知道吧？

 

「我離婚了，淨身出戶。

 

「孩子一個人一個，你歸我戶口本，咱們倆現在跟別人沒有任何關系。」

 

這句話一出，養子如遭雷擊，雙眼木訥，足足僵直了幾十秒，才暴怒著衝過來試圖揪我衣領：

 

「你們玩我！」

 

到了此刻，我也無所顧忌了：

 

「路是你自己走的。

 

「拍拍自己的良心問問，從小到大，我們對你不好嗎？朵朵對你不好嗎？

 

「結果你呢，小時候就不說了，可能不懂事。

 

「大了以後哪個不是你先挑你先選？你不要的東西才給朵朵。」

 

養子雙眼通紅，忽然松開手，露出一抹無可奈何的笑：「就因為這些，你們就要看著我S？」

 

我冷哼一聲：

 

「不，我們沒想看著你S，最近幾年，我和你媽拼S拼活地賺錢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你們就是為了給林朵朵買房！」

 

我苦笑搖頭：「看吧，這就是你的病態想法。」

 

「不是嗎！你們拼命賺錢就是為了給她買房，讓她有依靠，有底氣！

 

「你們始終都沒把我當孩子，你們的眼裡始終隻有林朵朵！」

 

我很想告訴他，給他治病的錢早在買房前就攢好了，我們隻是一直在等合適的腎源。

 

但是，我終究還是沒有再次解釋。

 

說了也沒用。

 

這事兒之前跟他說八百遍了，他不信啊！

 

他就一心盯著朵朵的腎！

 

如今汽油都潑到了家裡，刀子都扎在了我身上。

 

這種人，還跟他解釋那麼多有何用？

 

「隨你怎麼想吧，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跟你斷絕父子關系，給你一個自由。

 

「不然等我老了，你還得反過來赡養我。」

 

說完我就走了。

 

11

 

當晚，一則#夫妻雙方假離婚，放棄撫養腎病兒子#的話題衝上熱搜。

 

發帖人自稱是醫院的護士。

 

說親眼見到了一對夫妻因兒子患腎病，不願承擔醫療費用，通過假離婚的方式逃避責任。

 

目前患病兒子無家可歸，隻能睡在橋洞下等S。

 

話題一出，瞬間引爆了輿論。

 

【人間悲慘，怎麼會有這樣的父母？】

 

【治不起，起碼也要竭盡全力，唉。】

 

【查過了，不是治不起，人家兩套房呢，就是不想治。】

 

【不給治病，還給趕出了家門？？】

 

【作為孩子的父母，實在看不了這種新聞。】

 

【未看到事件全貌，不予置評。】

 

……

 

我和老婆被人肉了，個人信息全都暴露在了網上。

 

被冠以「本年度最惡毒父母」的稱號。

 

鍵盤俠網絡宣判我們有罪，逼我們立刻履行治療義務。

 

老婆和女兒在外地過得都不安生，僅一天就被扒出了住所，無奈隻能搬家。

 

而這個時候，養子居然親自出面了。

 

他在網上發文。

 

【父母不易，養了我這麼多年已經仁至義盡了，請大家不要網暴他們，我一個人慢慢等S就好。】

 

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讓本就怨恨滿滿的網友們變得更加瘋狂。

 

我們甚至遭受了S亡威脅！

 

面對著這一無端指責，我選擇硬剛面對。

 

在網上注冊了自己的賬號，火力全開。

 

先是把領養證傳了上去，緊隨而至的就是各種醫療單、費用清單。

 

統計下來，足有 100 多萬。

 

這個時候，網友們依舊不買賬。

 

【領養的，就可以養到一半見S不救了？】

 

【別拿這些單據試圖保護自己，當初選的路，就得走完！】

 

我一句也不回復，繼續上傳。

 

把養子火燒房子，差點燒S整個單元樓的立案證明和調查記錄傳了上去。

 

並配有養子在派出所時說的話。

 

這下，輿論風向稍有了變化。

 

【啥意思？惡意縱火？謊稱自己是未成年？？？那可是一棟樓啊！】

 

【細思極恐，我瞧著這做法怎麼有點變態？】

 

【看了這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燈呢！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同意樓上，放火這麼大的事情都敢做，也不像是軟柿子啊，真睡橋洞呢？】

 

當然，也有無腦鍵盤俠們，繼續開噴：

 

【樓上一群智障吧？孩子都被逼到放火求生了，你們看不出來？】

 

【我覺得也是，孩子那是走投無路了，結果放火也換不來惡毒父母的回頭。】

 

【這一把火怎麼沒燒S他們！】

 

12

 

養子可能意識到情況有變，馬上站出來澄清，說我在警局有關系。

 

根本不是他放的火，這一切都是為了汙蔑他。

 

現在他是弱者，擁護的人不在少數。

 

我也不急，接著上傳證據。

 

這次比較猛，是養子拿著汽油瓶準備火燒新房的視頻。

 

他那天在門外喪心病狂的行為，全都被對門監控器拍下來了。

 

包括我們的對話錄音。

 

我直接去刷臉要了過來。

 

對門鄰居知道真相，也看不過眼，毫不猶豫就把證據拷貝給了我。

 

這下，輿論才算是徹徹底底地爆炸外加反轉。

 

【我靠，這家伙……這家伙這勁頭，真有病啊？我怎麼不信啊！】

 

【太狠了吧，放火燒家，別人的腎不要，就要姐姐的？這家伙腦子也有病吧？】

 

【聽得很清楚了，他是想毀了這家，心寒，真正的心寒……】

 

【連養了自己十幾年的父親都下狠手，還是人嗎！】

 

【媽的, 又被帶節奏了！這前因後果一看，人家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再這樣下去，一家人血不得被吸幹？】

 

【這哪是養了個孩子啊, 分明就是養了個活閻王。】

 

【我是提心吊膽看完的，幸虧警察同志去得及時, 不然……唉, 真是悲哀。】

 

【要是我, 我也不會把自己親女兒的腎, 換給這種白眼狼！】

 

【這回算是真看清楚了，爸爸領養兒子，給兒子治病，結果兒子各種作妖，還打姐姐腎的主意……總結就是——白眼狼一個！】

 

……

 

輿論風暴轉向養子，接下來，輪到他被網暴了。

 

原以為他會默默退網，不再糾纏。

 

可沒想到, 他居然上演了最後一出苦肉計。

 

他在鏡頭前下跪，哭訴著自己實在是無路可走了，他隻想活著。

 

不管自己做了什麼，也不至於該S吧。

 

還多次提醒大眾, 他還是個孩子, 一個從小就沒人要的孩子。

 

網上不缺聖母，看不得這種悲劇的大有人在。

 

搞笑的是，他們不會掏錢, 而是勸我掏錢。

 

【唉，孩子確實可憐，我覺得還是給個善終比較好。】

 

【做的錯事不少，但是……不知道說啥，反正要是我養大的孩子, 我不忍心。】

 

面對著這種說辭，我視若無睹。

 

救活他，害S我們嗎？

 

即便現在，養子還在變著法地找我, 找我老婆和女兒的位置。

 

分明是想S了拉個墊背的。

 

該證明的都證明了, 我無愧於心, 他不退網我退網。

 

理由就一個，不佔用公共資源。

 

13

 

事實證明, 我的選擇和決斷是對的。

 

見找不到我, 也找不到老婆和女兒。

 

無處發泄的養子, 竟然持刀在商場無差別攻擊路人。

 

幸好, 被路過的好心人直接摁下了。

 

警察來了以後, 他還在叫囂要我們家付出代價。

 

就算S都不會放過我們。

 

後來被警察直接用電擊槍制服。

 

這一次涉嫌危害公共安全，危害巨大，警方直接對他走了刑事拘留。

 

但沒幾天, 警局忽然給我打來電話。

 

說養子病危。

 

接著沒幾天就S在了拘留所裡。

 

接到他S訊的時候, 我百感交集。

 

隻是長長嘆了口氣。

 

我信守諾言，在陵園找了塊墓地埋葬了他。

 

下葬那天，老婆和女兒跟我一起。

 

我們全程沒說一句話, 彼此沉默。

 

那天，大雪紛飛，就像是十幾年前撿他時的樣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