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現在立刻給芊芊道歉，否則，別怪我和你連朋友都做不成！」

我沒說話，面無表情的讓秘書推我回病房。

 

看到這一幕，在周瑾的怒火到達頂峰，快要怒罵我時。

 

下一秒，他像被潑了盆冷水般愣住了，久久回不顧神。

 

立刻打給助理質問：「你給我的短信什麼意思?」

 

「什麼叫科考的贊助撤了?不是已經到賬了，怎麼會這樣?」

 

助理也很慌張，結巴得話都說不清。

 

「我也不知道啊，剛剛沈氏來人了，連沈董事長都來了。」

 

「他們連夜就把賬上的投資撤回了，聲稱第二天要解除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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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總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不然不可能這麼著急撤資。」

 

「什麼?」周瑾很震驚，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他偏頭瞥到了病床上的趙芊芊，掐住她的肩質問。

 

「芊芊，你爸怎麼把投資撤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芊芊臉上的表情很難看，她怔怔的看他，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此刻周瑾的眼睛腥紅，就像是即將崩潰的野獸。

 

「我，我也不知道啊，是不是這中間有什麼誤會?」

 

「要不等我明天回去，問問我爸?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趙芊芊嬌弱的擠出兩滴眼淚，心虛的推開情緒不穩定的周瑾。

 

「明天?你知不知道南極科考批下來的機會渺茫！」

 

「沒了贊助，我們還怎麼去南極?哪還怎麼科研，收集數據材料寫論文?」

 

「這次南極科考項目對我來說很重要，關乎我能否繼續擔任研究所負責人！」

 

「裝備行程機票都已經買了，明天就要啟程，交付尾款，怎麼能等到明天?」

 

「你現在就打電話給你爸問問情況，到底是什麼意思?」

 

如果贊助撤銷，意味著那些預定好的行程費用要由研究所支付。

 

到時候研究所財務壓力巨大，上面肯定會對周瑾不滿。

 

到時候整個研究所的財務鏈都會亂，資金斷裂，面臨查封。

 

我和周瑾都知道這事的嚴重程度，隻有趙芊芊不知道。

 

趙芊芊徹底被嚇得不會說話了，周瑾情緒失控，難保理智。

 

她更清楚，如果這個時候告訴他自己是冒牌貨，周瑾很可能會瘋掉。

 

「哥哥，你先冷靜一下，說不定是我爸需要錢應急，轉走了。」

 

「他，他肯定會在明天把錢轉回來的，你先別著急。」

 

周瑾被她哄得情緒稍微緩和些，我才平淡的開口道。

 

「錢不會轉回來了，因為沈氏給南極科考的贊助撤銷了。」

 

「明天沈氏就會來人解除此次合作，並且永不再贊助。」

 

趙芊芊和周瑾齊刷刷看向我：「沈思默，你瘋了?」

 

「都什麼時候還講這種話，我爸爸肯定會把錢轉回來的！」

 

我不屑：「你爸爸?我爸什麼時候變成你爸了?」

 

「沈氏千金至少姓沈，什麼時候變成姓趙的了?」

 

「別跟我說你隨我們姓，沈董事長的妻子，也就是我媽早就去世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落在我身上。

 

趙芊芊還是不信，扯了扯嘴角：你就吹吧，我不是首富千金，難道你是?」

 

「小姐的確就是首富沈氏的千金。」我爸的秘書從門口走進來。

 

趙芊芊和周瑾全都震驚了，這人就是沈氏董事長的李秘書。

 

「這，這怎麼可能?」

 

7

 

「李秘書，你怎麼會在這裡?」周瑾見過李秘書，一眼認出了。

 

李秘書站到了我身邊：「我家小姐心髒病發，有人袖手旁觀。」

 

「眼睜睜看著她倒地不起，差點搶救不回來，沈總讓我在這陪著她。」

 

「沈總聽到消息震怒，立刻撤銷贊助，解除合約。」

 

周瑾的臉色瞬間蒼白，如墜冰窖，像吃癟一樣難看。

 

他立刻明白過來，我才是首富千金，而趙芊芊就是冒牌貨。

 

趙芊芊眼看身份要被拆穿，扯著嗓子辯解。

 

「你是哪來的老頭?該不會是沈思默找來演戲的人吧?」

 

「哥哥，你別被他們騙了，等我回去問問我爸贊助是什麼情況……」

 

“啪”周瑾反手給了趙芊芊一巴掌，徹底把她扇懵。

 

「閉嘴！你個冒牌貨還想騙我嗎？」

 

「這是李秘書！沈氏董事長身邊幾十年的秘書，你以為我不認識嗎？」

 

「別以為你氣勢足，就真把自己當首富千金了！」

 

趙芊芊捂著被打腫的臉，眼眶含著淚，不可置信。

 

「周瑾，你打我?你居然為了他們打我?」

 

「你不是說你愛我嗎？還是說你隻是愛首富千金?」

 

「我根本沒有偽造身份，是我入職那天你自己認為的！」

 

周瑾強硬的從趙芊芊無名指摘下戒指，看向她的眼裡再無愛意。

 

「那你為什麼不解釋?說到底，你就是一直在騙我！」

 

「你知道那南極科考項目對我有多重要嗎？你還敢騙我?」

 

「我們之間的關系徹底結束了，你也不用再來研究所了，滾得越遠越好！」

 

周瑾朝她怒吼，把趙芊芊嚇得眼淚直流，拼命搖頭。

 

「不是的，哥哥我是愛你的，我怕失去你，我才沒有解釋。」

 

「我真的沒有故意騙你，贊助撤銷的事我也不知道，你不要離開我。」

 

周瑾不想再聽她解釋，狠心甩開了她的手，將目光轉向我。

 

我轉身，要跟李秘書坐車離開。

 

周瑾追出來，完全不顧身後哭得撕心裂肺的趙芊芊，徹底丟下她。

 

他將那枚十幾萬的鑽戒，我曾經最渴望象徵婚姻的戒指遞給我。

 

原來趙芊芊手上那枚戒指不是情侶對戒，而是婚戒。

 

我再次扯了扯嘴角，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的決定。

 

「思默，對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錯，是我被趙芊芊蒙騙了。」

 

「我不應該打你，不應該把你提出名單，但我是愛你的，我心裡有你。」

 

「你別走好不好，我會改的，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嗎？你回來好嗎？」

 

曾經渴望的東西，如今唾手可得，我的心裡卻毫無波瀾。

 

將那枚戒指丟進了下水道，惹得周瑾大驚失色。

 

「周瑾，我們的感情就像這枚戒指墜入下水道，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趙芊芊的身份沒有被拆穿，如果我不是首富千金，你會愛我嗎？」

 

「你不會！因為我已經看透了你的真面目，我們都回不到從前了。」

 

「我們徹底結束了，你S了我會回頭的那顆心吧。」

 

我側身上車，再無任何感情，天空下起小雨，把周瑾渾身淋湿。

 

盡管如此，他還是追著車跑，我卻再沒回頭看過一眼。

 

這樣的人，前五年眼瞎就算了，往後的日子絕不能再眼瞎。

 

回到家裡的別墅，我睡得很安心，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著我爸熟悉公司，著手項目。

 

突然，聽見辦公室外面傳來周瑾的聲音。

 

8

 

我爸狠狠瞪了門外一眼，招呼秘書出去趕人。

 

「思默，你讓我進去，讓我再見你最後一面，我有話要說。」

 

「算我求你了，就看在我們五年感情的份上，見見我吧。」

 

周瑾在門外聲嘶力竭，吵著要進來見我。

 

我爸企圖趕走他：「你居然還有連來?你把我女兒害得還不夠慘嗎？」

 

「如果不是你，她現在已經是公司總經理，婚姻幸福美滿。」

 

「而不是差點心髒病發S亡，浪費五年在你這個渣男身上！」

 

周瑾跪在我爸面前，不顧自己的臉面，透過門的縫隙衝著我哀求。

 

「思默你讓我進去吧，我有話對你說！」

 

「我知道你討厭我，不想再見我了，但我們畢竟在一起五年了。」

 

「算我求求你了，讓我再見你最後一面吧！」

 

我不想讓他在公司鬧得那麼大，還是讓他有話進來說。

 

「爸，你讓他進來吧。」

 

我爸S都不肯讓周瑾再見我，他怕我戀愛腦再次原諒這個渣男。

 

但我卻讓她放心，我的心早就S了，絕不可能再回頭。

 

「有什麼話趕緊說，明天一早的飛機，我很快要出差接手各地事宜。」

 

周瑾一進來，撲通一下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

 

「思默，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從前都是我不好。」

 

「我沒有好好珍惜你，沒有看到你對我的付出，才會傷你傷得這麼深。」

 

他一邊說一邊自扇巴掌：「我傷害了你，讓你傷心難過。」

 

「我罪該萬S，但是你看在我們戀愛五年的份上，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們好好在一起，我絕不會再讓你流淚，我一定好好對你！」

 

我打斷他的話：「夠了！別再說這些沒有的了！」

 

「我們早就結束了，昨晚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你聽不懂嗎？」

 

「至於南極科考項目，雖然我也很舍不得，但是畢竟是你自作自受。」

 

「你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贊助不可能再有，研究所對你極其不滿。」

 

「你最在乎的研究所負責人一職，或許也要換人了。」

 

周瑾被拆穿，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辯駁，從口袋裡掏出新的戒指。

 

「思默，我知道你一直想和我結婚。」

 

「你看，我給你買了新的戒指，更大更漂亮，你肯定會喜歡。」

 

「我是真心悔過，想改過自新，和你重新開始。」

 

曾經的我心動，但是這些都來的太晚了，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我已經被傷透了心，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回頭。

 

我冷笑一聲，半點都不相信他嘴裡的話。

 

「我知道昨晚趙芊芊是故意的，在我心髒病發，故意叫走你。」

 

「如果不是我被人救了，現在很可能就不在這裡了，你居然隻幫她！」

 

「可是你不在乎，你為了她把我害成這樣，你覺得我們還能重新開始?」

 

「你休想！如果你真的愧疚，就離我遠遠的，永遠別出現。」

 

周瑾帶著歉疚繼續道歉，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思默，是我說錯了話，我最應該感謝的人就是你。」

 

「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是我不懂事，忽略漂你的感受。」

 

我累了，不想再聽他講話：「你走吧，我不想再見你了。」

 

周瑾僵在原地，他沒想到我這麼難哄，這次是真的S心了。

 

「思默，你真的不要我了，不顧及我們五年的感情了?」

 

9

 

想起大學時，周瑾還是個窮小子，他還不知道我的家境。

 

他對我真的很好，會記得我們間所有的紀念日。

 

甚至能記得我們相戀多少天，生活中所有的細節習慣他都記得。

 

但現在一切都變了，回不到從前了。

 

他說他希望當上研究所所長，讓我過上好日子，我沒日沒夜做實驗。

 

希望等到他成為所長的起來那天，能和他走進婚姻的殿堂。

 

隻是這段關系遠比我想象還要脆弱，根本不堪一擊。

 

隻是趙芊芊出現，冒充了我的身份，他就徹底被迷的昏了頭。

 

我讓我爸把周瑾趕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他了。

 

周瑾質問：「你什麼意思?我都已經向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秘書把他拉出去，他還是不肯放棄，一直苦守在公司樓下。

 

我爸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怒罵道：「渣男，根本沒想悔過。」

 

「事到如今，要不是為了負責人的職位，他才不會和你道歉。」

 

我也感慨，如果不是五年努力付之東流，他或許還不知悔改吧。

 

研究所因為資金鏈斷裂，導致交付不上大量南極行程尾款。

 

現在面臨查封危機，上面震怒，派人下來嚴查。

 

與此同時，趙芊芊還不肯放手，一直在糾纏。

 

我出公司時，正好碰上了她，看上去精神狀態不穩定。

 

李秘書讓我趕緊上車，隻是來不及了。

 

下一秒，趙芊芊掏出匕首，朝我衝過來。

 

「沈思默你個賤人！你為什麼那麼狠心撤銷贊助?」

 

匕首劃過我的胳膊，趙芊芊被李秘書一腳踹開，匕首飛出去。

 

「你知不知道周瑾為了科研付出多少，你怎麼能說撤銷贊助就撤銷?」

 

「他為了賠罪喝酒喝到胃出血，現在還在醫院昏迷不醒！」

 

「這一切都怪你，如果不是你，研究所怎麼會面臨查封?」

 

趙芊芊怒不可遏的指責著我，絲毫沒覺得自己有錯。

 

「你為什麼要冒充我的身份?你為什麼要在我心髒病發時，叫走周瑾?」

 

「真正有錯的人隻有你！你要是沒有做這一切，我或許能原諒他。」

 

「讓研究所繼續做下去，畢竟那裡有著我五年的心血，但是你毀了這一切！」

 

趙芊芊惶恐的倒在地上，崩潰大哭起開。

 

警察趕到現場，把趙芊芊帶走，以故意傷害拘留了她。

 

在警局的她苦苦哀求周瑾保釋她出來，但他卻視而不見。

 

「為什麼周瑾?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你就那麼愛沈思默那個賤人?」

 

「我承認是我騙了你，但我是真的愛你愛啊！你為什麼那麼狠心?」

 

周瑾透過玻璃冷漠的看著她，眼裡看不出喜怒。

 

最後什麼話都沒說，離開了警局，隻剩哭得撕心裂肺的趙芊芊。

 

我不肯和解，趙芊芊被記錄案底，拘留一個月。

 

周瑾因為讓研究所陷入債務壓力一事，被告上法庭，面臨牢獄之災。

 

他甚至不惜去借高利貸，卻於事無補，窟窿越來越大，徹底彌補不了。

 

我最後一次見周瑾，是在一個月後的法庭上，他憔悴不已。

 

10

 

因為巨大的債務壓力，周瑾失手捅S了追債人。

 

現在開庭審理他因故意S人罪，判處刑事責任。

 

最終他被判處無期徒刑，終生都要在監獄裡度過。

 

臺下來了不少的舊人，有之前的同事朋友，卻不見趙芊芊。

 

按道理她應該已經出獄了，李秘書告訴我，她於昨晚自S。

 

我隻感慨命運無常，他們終是自作自受，自食惡果。

 

結束後，周瑾被獄警帶走時，看到了我，停下來和我說話。

 

「思默，你來看我了，我就知道你還是舍不得我。」

 

「這都是我自作自受，我也要為此付出代價。」

 

「但是，我直到現在才意思到自己錯了，我還是愛你的。」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常來監獄看我……」

 

周瑾伸出手，他還想再牽我的手，但被我拒絕了。

 

「不必了，你在裡面好好改造吧，不用太擔心我。」

 

「我現在過得很好，我絕對不會去看你，你放心。」

 

我向他展示無名指的鑽戒，很閃很漂亮：「我下周就結婚了。」

 

剎那間，我看到了周瑾眼裡的沮喪悲哀，才知他真的後悔了。

 

但是，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了。

 

周瑾被帶走，我和李秘書離開了法院。

 

一周後，我立刻京城，去往新的城市結婚。

 

我認識到了真正懂我愛我的人，組成新的家庭。

 

從前的種種逐漸遺忘，再難掀起波瀾，我現在隻專注我的生活。

 

往後迎接我的都是全新的一天，幸福的一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