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傅念予一直想找西林教授的門路，成為他的學生。

 

但西林教授很不容易討好。

 

幸運的是，我曾經是他的得意門生。

 

「知念，我其實一直不能理解，你為什麼總是把我當敵人，明明我們綁定了不同系統。

 

「你過你的生活，我也有自己的事情，我們倆不相幹不是嗎？」

 

可能林知念自己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的答案。

 

她沒有回答我，怨恨看我一眼後轉身離開。

 

我搖搖頭，嘆息著回了班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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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一整天，林知念都心不在焉。

 

她頻頻望向窗外，想看看有沒有陌生身影出現。

 

但直到太陽西沉，西林教授都沒有出現。

 

終於，她憋不住跑到了老師辦公室，不知道問了些什麼，好半天才哭著跑出來。

 

「林清怡！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西林教授今天沒有來！」

 

我歪頭看她，不解道：「你在說什麼啊？什麼教授？」

 

她怒氣衝衝：「你不要裝糊塗！明明，明明就是——」

 

我打斷她的話，冷了臉：「我都已經在你的逼迫下離開家了，你還要怎麼樣？」

 

話音落下，立刻有人替我出頭。

 

林知念被擠對了一番，卻又解釋不清楚，又紅著眼睛跑出了教室。

 

同學都過來安慰我：

 

「你妹妹是不是學習學傻了？」

 

「真的她到底咋回事啊？馬上考試了，清怡你不要往心裡去。」

 

幾個熟悉的同學知道我爸媽偏心得厲害。

 

「等考了大學離開家就好了。」

 

「對對對，你賬號那麼火，也不需要家裡給生活費，到時候離他們遠遠的！」

 

我抿著唇，似乎受了很大委屈。

 

心裡卻在暗暗盤算著下一步動作。

 

林知念再也沒來過學校，和傅念予的關系也岌岌可危。

 

她大概還在撒謊，準備自己聯絡西林教授。

 

但這個時候西林教授已經得到了許歡的贊助，開始了繁忙的準備工作。

 

許朗叛逆跑去打遊戲的事情被家裡發現，但他無論如何都不肯回家。

 

許歡在爸媽惆悵之際表示，願意先幫弟弟分擔。

 

「反正許朗總還要歷練幾年，我先幫他管著家裡的產業。

 

「總好過外人插手，等許朗回來我也就結婚嫁人了，時間剛剛好。」

 

許父許母沒防備她，思前想後覺得是個好辦法，還誇獎了許歡懂事。

 

高考之前，爸媽終於想起來還有一個女兒不在家裡。

 

帶著我回去跟林知念一起吃了飯。

 

「知念肯定能成為高考狀元。」

 

林知念也得意地笑起來。

 

衛生間洗手池旁，林知念冷聲道：「你能阻攔西林教授，但是你總歸阻攔不了我高考。」

 

「姐姐，隻要我還綁定著學霸系統，我就一定會出人頭地。

 

「但是你呢？你的攻略任務還順利嗎？」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真是一個蠢得有點天真的孩子啊。

 

我攔不住高考，還可以攔她啊。

 

高考那天，許歡出面替我僱了人，攔下了林知念的車。

 

讓她錯過了考試。

 

這是我給林知念準備的致命一擊。

 

學霸系統的任務裡，高考是很重要的一環。

 

這一項如果失敗，以林知念的進度，根本不足以過關。

 

我怎麼可能會放任一個綁定逆襲系統，還對我有敵意的人招搖過市呢？

 

隻是小打小鬧毫無意義，要做，就要一擊必S。

 

這是我這個當姐姐的，給林知念上的最後一堂課。

 

被路人打架波及受傷的林知念陷入了昏迷。

 

也徹底錯過高考的時間。

 

而我則正常發揮。

 

跟我預估的情況差不離。

 

走出考場，門口的記者看到我眼神一亮。

 

「是清怡同學嗎？」

 

我笑著跟鏡頭打了聲招呼：「大家好，我是林清怡。」

 

……

 

「有什麼話想對大家說嗎？」

 

「努力的人不會被辜負。」

 

15

 

考完試，林知念才醒過來。

 

她徹底發了瘋。

 

在家跟爸媽哭了很久，爸媽說復讀一年也沒關系。

 

但是我和林知念都知道，不可能了。

 

她錯過了西林教授，也錯過了高考。

 

她沒有機會了。

 

很快，學霸逆襲系統會收回所有金手指，她會變成自己原本的樣子，再也做不了天才。

 

不知道林知念如何跟爸媽說的，最後他們似乎達成了一致。

 

我爸把我叫回家。

 

「清怡，你復讀一年，你的大學讓知念去讀吧。」

 

我啞然失笑：

 

「爸，你覺得是招生辦眼瞎，還是我跟林清怡長得像？」

 

「你倆是雙胞胎！讓你妹妹讀書怎麼了？知念聰明，肯定沒問題。」

 

「你明年再考試。」

 

我拿出手機，打開照相機，對著我和林知念拍了一張照片。

 

「如果人沒瞎，都能看出來我倆差別很大吧？」

 

照片裡，我和林知念一個美麗，一個隻能稱得上清秀。

 

她不像前世的我，我也不像前世的她。

 

大抵是相由心生。

 

「爸，媽，就算我和林知念長得一模一樣，我也不會讀大學的機會讓給她。

 

「知念，你說，怎麼就那麼巧，會有人在你去考場的必經之路上打架呢？」

 

林知念瞪大雙眼，呼吸急促：

 

「是你做的？！」

 

爸媽也驚詫地看向我。

 

「什麼？！」

 

我抿唇一笑，沒有回答他們，隻說了一句：

 

「你猜呢？」

 

我爸怒火攻心，氣急敗壞，揚起手掌就要打我。

 

被我靈巧地躲了過去。

 

我從進門開始就一直站在門口沒動，為的就是方便出門。

 

趁著三個人愣怔的時刻，我立刻轉身出門，按下電梯狂奔。

 

跑出小區後，我揚手重重給了自己一巴掌。

 

然後打開手機對著自己錄了一段視頻，坐在出租車上，把剛剛錄好的視頻導入到草稿箱。

 

手機收到一條陌生短信。

 

是林知念。

 

【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

 

16

 

林知念讓我不好過的方式，是拉著爸媽在網上控訴我。

 

她聲淚俱下地叫姐姐回家，說她會原諒姐姐故意害自己不能高考的事情。

 

而爸媽則是一副家門不幸的樣子。

 

林知念還買了熱搜，很快，關於我的詞條衝上了熱搜第一。

 

#清怡同學#

 

#林清怡 心機女#

 

#林清怡妹妹實慘#

 

事情發酵後，一群人過來問我怎麼回事。

 

群裡的互聯網媽媽群情激奮。

 

【清怡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就是，她哪有那麼大本事？】

 

大家對我的信任讓我十分感動，甚至有點愧疚，因為林知念從頭到尾，就說了這麼一句真話。

 

害她不能高考的人，真的是我。

 

趁著這股熱度，我把提前準備好的視頻發到了自己賬號裡。

 

【一直以來，我都對我家閉口不言。

 

【並不是大家以為的，為了保護隱私。

 

【而是因為，我有一個不太幸運的家庭。】

 

視頻裡有我拍的照片，也有我錄的音。

 

包括我媽對我的蕩婦羞辱，以及我爸媽偏心林知念的樣子。

 

視頻最後，是我最後一次離開家的時候，臉上的巴掌印。

 

我是故意激怒林知念和爸媽的。

 

從重生開始，我就計劃著今天了。

 

子女想要在道德高地遠離父母，需要付出極大艱辛。

 

但還好，我規劃成功了。

 

視頻發出去就成了熱門話題。

 

「偏心」本就是多子女家庭常見問題。

 

大家借由我的視頻，開始感同身受地描述自己遭遇過的事情。

 

與自己和解，是每個有原生家庭問題的小孩一生的必修課。

 

好在，我早就過了向父母祈求愛的年紀。

 

有了視頻這種證據，我爸媽對我的控訴不再被人信任。

 

林知念也被罵得不輕。

 

美貌系統告訴我，林知念失去了學霸系統。

 

「宿主，解決了那邊的問題，你準備怎麼完成任務呢？」

 

美貌系統大概很疑惑，我現在連許朗都不怎麼聯絡，似乎也沒有繼續攻略男人的心思。

 

「未完成任務，宿主也會跟林知念一樣失去所有。」

 

我垂眸笑了笑：「我當然會完成任務。」

 

【清怡同學】這個賬號, 就是我對任務做出的測試，它也證明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這個世界上獲得真愛的方式有很多，能給我愛的人，並不單單隻有男人。」

 

17

 

得到許歡承諾的部分股權後, 我拿著錢投資了幾個項目。

 

都是前世我知道的, 一定會賺錢的項目。

 

許歡也開始逐步架空許父, 把家族產業收緊，把不該做的事情甩給許父。

 

「我爸可以蹲監獄，我不行。

 

「反正那些破事都是他幹的，我看了法條，罪不至S。

 

「等我再琢磨一下，就給我爸送進去。」

 

很好, 孝子賢孫。

 

怪不得我倆兩輩子都一拍即合。

 

西林教授的研究成果一經問世，就被許歡落到實際。

 

前世為了傅家苦苦追求我的傅念予，這一世又開始苦苦追求許歡。

 

看吧，男人的喜歡就是這樣虛偽。

 

如果林知念能少把希望寄託於男人身上，她大概也不會兩輩子都失去系統。

 

如今的林知念沒有養成良好的讀書習慣，失去系統加持後，復讀兩年都沒有什麼效果，最後隻草草讀了一個風評很差的本地學校，現在還沒有找到工作，在家啃老。

 

我曾經回家遠遠地看過一次。

 

媽媽和林知念在小區門口吵架。

 

媽媽說她好吃懶做，還不如當初把姐姐留下。

 

林知念毫不留情, 說她活該。

 

「這是你們欠我的, 你們活該！」

 

我在樹後看了許久，並沒有說話，沉默著離開。

 

林知念後來幾次想自S都沒有成功, 她精神有些失常, 總是念叨著要回到過去重新選擇。

 

有時我覺得林知念和媽媽很像。

 

她們永遠會把錯誤推給別人, 從來不會反思自己, 遇到問題隻會逃避。

 

如果不能直面人生的考核，那寫出錯誤答卷也是情有可原。

 

林知念變成這樣後, 爸媽幾次三番跟我聯絡感情。

 

他們終於發現，小女兒已經不能獲得任何利益了，但是大女兒卻過得風生水起。

 

但現在他們已經很難找到我了, 畢竟我忙著滿世界旅行，順便考察項目。

 

許歡打電話問我：「你今年還準備資助新的山區女孩嗎？」

 

「當然，隻要我還活著, 就會一直成立讀書基金會。」

 

這幾年我一直投資女童保護公益，致力於山區女性教育事業, 同時資助了很多渴望讀書改變命運的小孩。

 

被我資助的學生, 還可以獲得去許歡公司實習的機會。

 

她們努力上進, 如今許歡手底下最得力的兩個助理，都是我基金會資助出來的學生。

 

我收到過來自於很多地方的信。

 

走出山村，大家都在自己的領域發光發熱。

 

林知念開車撞S我後，我才知道她一直後悔當初的選擇。

 

「-但」在成立基金會後, 我的攻略任務便陸續完成。

 

這個世界從來不缺真心的愛。

 

那些被我資助過的孩子，都曾給予我最真誠的愛。

 

最終任務完成那天，美貌系統跟我鄭重道別。

 

「你是我見過最另闢蹊徑的宿主，但我很喜歡你, 祝你以後的生活也一樣熠熠生輝。」

 

我不知道這是否算是逆襲人生。

 

但我知道，即使沒有美貌系統的加持，我也會過好一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