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孩子可就是那時懷上的呢。

 

「陛下難道還怕她不成？

 

「您可是帝王主宰一切！」

 

女子一字一句無不往陛下心口上戳去。

 

貴妃母家強大，當初陛下能登基還是多虧了貴妃。

 

如今想是陛下已然不滿了。

 

陛下卻雙目似淬了冰：

 

「這天下是朕的，誰也不能左右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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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無聲息回了住處。

 

思慮著剛才看到的。

 

隻覺，竟是愈發有意思了。

 

18

 

陛下照舊日日來貴妃殿中，還纡尊降貴親自給貴妃喂湯藥，儼然一副恩愛兩不疑的模樣。

 

可我卻知，兩人心裡有著隔閡。

 

貴妃對陛下是否害了她的孩子存了陰影，陛下對貴妃也不似從前，他也有了旁的女子。

 

兩人當真般配。

 

貴妃已生產完一月有餘，也能出門走走看看。

 

這日，我隨她去到御花園之時，卻瞥到了一抹粉色。

 

儼然是女子的裝束。

 

可宮內宮女的衣著全為素色，且陛下並無旁的妃嫔，何來如此嬌俏的粉色？

 

貴妃斂下眉眼，當即著人將那女子帶了過來。

 

女子被推倒在地，抬起頭來，是一副惹人憐愛的面容。

 

貴妃此刻有些站不穩。

 

還未待她細細盤問，陛下便風風火火趕來。

 

將那女子一下護在身後。

 

「何婉兮，你要做什麼！」

 

這應當是陛下第一次向著別的女子吧。

 

許是陛下注意到了貴妃鬢角的汗滴，他軟了語氣：

 

「婉兮，你還未休養好，怎的出來了？」

 

貴妃卻默默流淚，襯得她臉色有些蒼白。

 

陛下卻有些慌亂，但仍將女子護在身後。

 

「婉兮，此事是我對不起你，可綠蕪是無辜的。

 

「我不過是考慮你不會出門這才縱她出門透一下氣，朕是不想你知道因此煩擾的。

 

「況且，她已有了……朕的孩子。」

 

19

 

貴妃是個有傲氣的。

 

那日她親眼瞧著綠蕪喊痛，陛下將那綠蕪抱入懷裡，不再看她一眼，揚長而去。

 

她當場不發作，回了宮卻大發脾氣，將所有的茶盞摔了個粉碎。

 

並讓宮女們赤著腳站在碎瓷片上，並不許宮女痛呼出聲。

 

「都是你們這般狐媚之女勾了陛下去！」

 

她趴在桌上哭了幾回。

 

此刻她心急如焚，卻又厭惡陛下毀了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約定。

 

陛下安撫好那綠蕪後，來到了貴妃這裡，看到殿內一片狼藉，臉色也變了。

 

「婉兮，原本朕不想你知道的，你我還同從前一樣，郎情妾意。

 

「那綠蕪是我醉酒後一時意亂情迷，朕心裡是最愛你的。

 

「待她生下孩子，我便將她處理幹淨可好？

 

「婉兮也要為朕考慮一二，朕登基多年，一直無子，天下人如何看朕？」

 

貴妃低低在陛下懷裡哭出了聲。

 

陛下為她守了這許多年，如今，是無法再隻守著她了。

 

「陛下，為何老天不憐惜，奪走了我們的孩兒啊。」

 

陛下隻一下一下拍著貴妃的後背，像安撫孩子一般：「還會再有的。」

 

兩人和好如初。

 

他們身旁的宮女早已痛得慘白了臉色。

 

卻在他們面前如同物件般被隨意蹂躪。

 

我雖未跪在碎瓷片上，可卻依舊想記住這些痛。

 

手心裡緊緊攥了枚碎瓷片，真的好痛。

 

好痛。

 

那日過後，貴妃日日宣我於殿前。

 

「阿湘，為我調理身子，我要再度遇喜。」

 

我放下手裡的茶盞，面露憂色：「娘娘，您剛生產完不久，此時有孕，身子受不了啊。」

 

可貴妃卻固執己見。

 

我好言相勸幾句，卻終究無法違抗主子的命令。

 

貴妃日日喝起了苦澀的湯藥。

 

與此同時，那綠蕪也被封為美人，從原先的小宮女成了正經主子。

 

貴妃恨極了，卻也無奈。

 

她此刻更想有個皇子在身。

 

在我的精心調理下，不過月餘，貴妃再度有喜。

 

貴妃自此更加信任我。

 

「阿湘，這次定要仔細些，我同皇兒託付在你身上了。」

 

我一一應下。

 

貴妃近來興致不錯。

 

她說她要去御書房見陛下。

 

我扶著她同去。

 

同往常不一樣，御書房周遭竟無一人伺候。

 

貴妃扶著我一步步往前。

 

卻在靠近之時聽到了男女極為壓抑的曖昧聲音。

 

她的手攥緊了我，越靠前聲音越清晰。

 

「陛下好厲害，妾伺候您舒服還是貴妃伺候您舒服啊，啊~」

 

那頭傳來極為壓抑的男聲：

 

「貴妃年老色衰，哪及你嬌媚可人……

 

「朕碰她純粹是應付公事罷了，還是你令朕身心愉悅。」

 

貴妃好似站不穩。

 

眼眸中充滿了震驚，失望以及……洶湧的S意。

 

那日，誰也不知道貴妃來過此處。

 

如水過無痕。

 

20

 

陛下最近很是放縱。

 

醉酒後又寵幸了一名宮女。

 

同綠蕪被發現那次不同。

 

陛下這次沒了之前的猶豫與不安：「貴妃，朕已獨寵你多年，如今已過而立，膝下還無子嗣，是時候該重開後宮了。」

 

他看著哭泣的貴妃：

 

「朕可是天子。

 

「自然，朕心裡你仍舊排第一。

 

「切莫再多思多慮。」

 

貴妃止住了哭聲，抬起頭，她拿出手帕擦幹淚珠，看著我見猶憐。

 

「陛下，妾想告訴您，妾再度遇喜了。」

 

面前的陛下欣喜萬分，他拉過貴妃的手，深情款款：

 

「婉兮，當真？我們再度有了孩兒。」

 

若是沒聽過那日御書房裡陛下的話語，他這副深情模樣還當真以為他對貴妃深情不已呢。

 

貴妃淺淺靠在陛下的懷裡，柔情似水：「陛下，這是我們唯一的孩兒。」

 

陛下手指纏繞著貴妃的發絲，深情不已：「朕同婉兮還會有好多孩兒。」

 

貴妃不發一言，隻定定看著窗外的百合花。

 

兩人似從未發生過那些糟汙事。

 

可陛下走後，貴妃卻掸了掸衣袖，臉色變得陰冷。

 

她指了我過來：「阿湘，你願意為我做任何事嗎？」

 

我跪伏在地上：「願為娘娘赴湯蹈火。」

 

貴妃笑了。

 

「你說我肚裡是不是陛下唯一的孩子呀？」

 

我微微抬頭，卻對上貴妃漫不經心的眼眸。

 

「民女知曉了。」

 

貴妃她，徹底放棄陛下了。

 

21

 

貴妃安心在自己宮裡養胎。

 

可後宮還是發生了幾件大事。

 

陛下又新納了幾個妃嫔。

 

綠蕪的孩子沒了。

 

在她同旁的妃嫔烏眼雞似的鬥嘴的時候失足跌入了荷花池中。

 

一屍兩命。

 

她也算是活該，蕙蘭跟我說過，綠蕪也曾在阿姐最困難的時候欺辱過阿姐。

 

她早就想爬床了，隻是阿姐的S讓她見識到了貴妃的厲害。

 

自此歇了心思。

 

陛下的心猿意馬又讓她看到了希望。

 

欺辱過阿姐的，都該S。

 

陛下有幾分傷心。

 

可也不過就隻有幾分。

 

轉而又去寵幸了旁的女子。

 

女人嘛，多的是，層出不窮。

 

隻是陛下同貴妃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徹底成了笑話。

 

看著後宮越來越多的女子，貴妃心無波瀾。

 

隻那日，太監慌張來稟。

 

陛下在寵幸新納的妃嫔時，竟昏S了過去。

 

貴妃是如今宮裡權勢最高的妃嫔，且還懷著孩子，自是去到了陛下身旁貼身侍候。

 

太醫來了去，去了來，來回折騰多次，唉聲嘆氣。

 

貴妃不似從前，隻端坐在一旁，抬著肚子，看著太醫忙碌。

 

折騰了一會，太醫結結巴巴朝貴妃稟明。

 

「貴妃娘娘，陛下他……」

 

貴妃漫不經心抬起了眼眸，示意說下去。

 

太醫戰戰兢兢：「陛下他耗費血氣過多，如今身體大為受損，隻怕日後……無法再有子嗣了啊！」

 

恰在此時，陛下悠悠轉醒，卻在聽到消息時再度昏S過去。

 

一國之君生不出孩子，這該是多大的恥辱。

 

22

 

那日，陛下終究還是醒了過來。

 

他暴怒至極。

 

揚言要S了所有太醫。

 

貴妃挺著肚子在一旁溫柔安慰：「陛下，您摸摸，這是我們的孩兒，還在動呢。」

 

「他還等著喊您父皇呢，您可定要好生養好身子呢。」

 

聞言，陛下似是經歷過絕望、憤怒，如今竟多了幾分釋然。

 

「朕的……孩兒……」

 

貴妃小鳥依人倚靠在陛下一側，倒添了幾分溫情。

 

陛下下令誰也不準將此事說出去，否則S無赦。

 

太醫們誠惶誠恐，為著一家老小，他們也絕不會說出去。

 

陛下安心養病多日。

 

按太醫的診斷起碼得將養一月方可恢復些許。

 

卻不承想，不出幾日陛下便病好如初，入朝執政。

 

有意思。

 

23

 

陛下將政事處理得尤為清明。

 

可一入後宮卻仿若變了個人。

 

大殿之上，他目光如炬，愛民如子。

 

後宮之內卻貪戀女色。

 

近來更是花式多樣，私下問太醫要了藥物，一夜御四女。

 

朝野之內，紛紛震驚。

 

旁人或許看不出其中的關竅，我曾在陛下下朝之後觀察過他幾次。

 

朝堂之上的陛下同後宮之內的陛下，行為有很大差距，隻有一個原因。

 

這分明是兩個人。

 

24

 

我一直在找尋機會。

 

那日我悄悄尾隨陛下，想探尋他這般做的真相。

 

卻不曾料到我竟在一處極為偏僻的宮殿中見到了同陛下有著一般面容之人。

 

他被鐵鏈鎖住手腳，身旁隻放了一個食盒，模樣極為悽慘。

 

民間早有傳聞，當初陛下的母妃生下了雙生子，如今看來，所言不虛。

 

蕙蘭她說曾見過陛下對阿姐甚為憐惜，當年阿姐之事，定有許多謎團。

 

看守的人嚴防S守，卻還是叫我鑽了空子。

 

蹲了多日後，我摸索出了看守之人換班的間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