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離婚,七零糙漢反悔了!(上)

第87章

他說完,拍了拍邵衛國的肩,“今天的實戰演習,我不讓你。”


邵衛國站在原地,愣了許久,突然面紅耳赤。


媳婦對他真的很好。


不管是誰說她,她就算露出了尖酸刻薄的一面,也要維護他。


不管是她父母面前,還是在婆婆面前,從來都不肯讓他吃虧。


而他呢,一直讓她讓,總以為自己在家對她低頭就是對她很好了,她在外面就要聽話。


好像這麼一比,他真不如人家付出得多。


陳可秀在郭嫂子家蹭了頓午飯,郭嫂子見到她激動得不行,絮絮叨叨和她念叨。


她說大院裡最近都談論兩人要離婚的事,大多數是幸災樂禍。


告訴她別離婚,不然笑話都被別人看了去,就不離。


陳可秀啞然失笑,她豈會因為別人說闲話,而左右自己的決定。


見她不敢應承,郭嫂子嘆了口氣,“你犟啥呢嘛,你生病的事,我也知道。邵團長拿了東西來,請我做飯,然後給你送,挺好的男人。”


她又說起,她生病的時候,郭連長也沒照顧她,反而發脾氣覺得她沒用,不幹活浪費錢買藥啥的,淚水漣漣。


陳可秀隻能嘆氣,每個人想要的不一樣。


她也不否認,邵衛國比很多人都強,如果她是土生土長的思想,一定也會覺得他很好。


可是她眼裡揉不得沙子,她全心全意的時候,也希望對方能夠一心一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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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拍著郭嫂子的背,安撫著她,卻說不出安慰的話。


撺掇她學自己,對她隻有壞處,沒有任何好處。


讓她忍忍就過去了,也不是她能說出來的話。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生活。


郭嫂子抹了會眼淚,就露出笑容,“小陳,你經常教紅平,告訴他我不容易,臭小子最近都會幫我。就昨天晚上,他爸要打我,他還拎了塊石頭,說敢打我,他要砸他爸呢。多虧你了,不然紅平也不能心疼我。”


她說起昨晚差點挨打,沒有多少悲傷之意,提起郭紅平的舉動,眼裡都是欣慰。


陳可秀皺眉問道,“郭連長為啥要打你?”


說實話,她覺得很多嫂子都很勤勞,又顧家,裡裡外外都是一把好手。


可能別人嚼舌根還厲害些,還是郭嫂子很少多話,基本都在悶頭幹活,還努力跟著郭紅平學認字。


她不理解,憑啥這麼好的嫂子,還要挨打挨罵,有些氣憤。


郭嫂子嗐了一聲,“還不是家裡的那些破事。紅平他叔叔在老家,家裡私塾太貴了,咱這邊家屬院上小學不是減免很多嘛,他叔要讓紅平的堂弟轉到我們戶口下,過來讀書,我沒同意。”


她怎麼能同意?


家裡就一個屋裡,紅平大了,都還很擠。


而且學費不交,但是書本啥的都要買,還要吃喝,本來就那些工資,寄回去一些,家裡就緊緊巴巴的了。


再來個半大小子,別說指望一個月攢一兩塊錢,一家人怕是都吃不飽。


她提出,要是來也可以,但是不給家裡寄錢了。


郭連長就不願意了,說她不孝順,也不想管家裡的其他人。


沒忍住埋怨頂嘴兩句,差點就挨打了,現在這個事還擺著呢,都沒能解決。


陳可秀聽得一臉驚奇,“郭連長有病吧?自家都管不好,還要去管弟弟的兒子?”


郭嫂子眼淚又湧了出來,“誰說不是呢,我一直都沒說,實在是憋不住了。”


她生孩子晚,其實也不能全怪她,結婚挺早的,十幾歲就結婚了。


沒多久,郭連長就參軍了。


一直在家裡,照顧他癱瘓的父親,掙工分養活他的弟弟妹妹,差不多七八年的時間,郭連長回家探了幾天親,這才懷孕了。


懷孕一直在家裡,當時還家裡借著大隊裡的牛在家裡踩糞,剛生了孩子,牛跑了,她就爬起來追。


而且月子都是冷水,她覺得是那時候落下病根,才隻有郭紅平一個孩子,後來又在家裡呆了很久。


直到紅平的爺爺沒了,郭連長的弟弟妹妹也大了些,紅平應該讀書了,才過來隨軍。


她任勞任怨,但是郭連長和他媽還是不滿意她隻生了一個孩子,有點脾氣都給撒。


之前被罵得抬不起頭,也覺得對不起郭家,沒能生十個八個孩子。


·


第137章 嗓子裡夾拖鞋了吧


昨晚也提起這個,她鬼使神差地說又不是她一個人的問題,就要挨打。


這些苦,說都沒地方說去。


要是和大院裡的嫂子們說,人家隻會笑話而已。


也就是和陳可秀關系好,知道她嘴巴緊得跟特務似的,不然她也不願意說這些。


陳可秀聽著她泣不成聲,後來說的話,嗚嗚咽咽的,聽不真切說了些什麼。


三十多歲的女人,壓抑的哭聲,陳可秀忍不住紅了眼。


郭嫂子哭了好一會兒,才倒水洗臉,有些尷尬地說道,“反正日子都這樣了,我也沒啥想頭,就是想哭,你別嫌我煩。”


“不會。”陳可秀連忙搖頭,“哭又不丟人,就是情緒的宣泄,”


郭嫂子點點頭,把話又繞回來,“所以啊,邵團長真的很好了。我覺得你們過著,指定差不了,你再想想吧,能不離婚就別離了。”


話說小陳隨軍三年,都沒有孩子,人家也沒嫌棄。


她之前基本上沒和男人在一起,沒懷孕生孩子,婆婆還罵得厲害,連男人也不幫她,也覺得是她的錯。


不論怎麼看,邵團長真的已經很好了。


她一再勸說,陳可秀實在是無奈,敷衍道,“那我再看看啊。”


真的佩服現在很多勞動婦女,過著郭嫂子類似日子的不在少數,可是大家依然就這麼過著。


除了那句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好像也沒別的了。


其實也不完全對,家屬院裡的,都是軍官,但是很多鄉下的,女人也能掙工分,不也是還得因為各種各樣的事被婆家嫌棄麼。


明明可以自己掙工分養活自己,卻還是要受著委屈,照顧著一大家子,到底為啥啊。


“嫂子,我覺得你過的日子太苦了,又能幹,就是回原來的大隊裡生活,掙的工分,也未必過得比現在差,你為啥還要憋屈。”


她雖然說得委婉,郭嫂子還是能聽得出她說的是不如離婚回娘家,掙的工分也夠吃喝。


忍不住嘆氣,小陳終究就是年輕,把什麼都想得很好。


“我要是走了,孩子怎麼辦,沒了媽的孩子多可憐?還有,我也不能一輩子指著工分,我幹不動了怎麼辦呢。所以我勸你,還是趁年輕,多生幾個孩子。”


陳可秀啞然,也是,她們不像吃國家飯的,哪怕是退休了,多少也有國家養著。


唉,她也想端鐵飯碗。


呸,過幾年開放了,端不端鐵飯碗都一樣,她就不信,知道發展的路線,還能活得悽慘。


就是現在艱難點。


兩人聊了一下午,郭嫂子就急忙開始收拾,然後做晚飯。


陳可秀也不好多待,隻能回家。


沒想到家裡又生火了的,差點都滅了,應該是邵衛國在中午出門前,給她生了火。


陳可秀苦惱地抓抓頭發,心性不堅定了。


這人吶,就是怕比較。


比來比去,她又覺得邵衛國還挺貼心的。


可惜,給的東西,從來不是她最需要的。


既然他生火了,陳可秀自覺地開始做飯。


不管咋樣,飯還是要吃的。


煮了一鍋白粥,把土豆的芽都撇了,仔細把芽眼摳了去,切了土豆絲,放了豬油,加點幹辣椒炝炒,味兒就出來了。


之前為了省錢,沒有買精鹽,隻是買了一坨巖鹽,她基本上都是用煮的,不然沒法放鹽。


有錢之後,她都吃的袋裝鹽。


雖然醫院那邊的飯還可以,不過都是清湯寡水的,這會兒聞到辣椒的味道,還真是有點餓了。


畢竟中午在郭嫂子家吃的玉米飯,她也是和以前一樣,兩碗水半碗飯,早就餓了。


她想了想,還是打算等邵衛國一起吃。


畢竟還需要人家幫忙去開介紹信呢,客氣點,總是沒錯的。


邵衛國本來以為她會耍脾氣不做飯的,還特意去食堂打了飯回來,沒想到她做了。


拿著滿滿一飯盒的飯,看著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代表著,她還願意給做飯,能不離婚呢。


陳可秀見他站在門口,把本來就不多的夕陽光線擋沒了,皺眉說道,“你邀進來就進來,要出去就往後退點。”


“嗯。”邵衛國這才走進來,把飯放在桌上,然後脫了外套。


看著她穿著的花棉袄,討好地說道,“改換季節了,我給你買身衣裳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扭曲得厲害,一副恨不得鑽桌子底下去的模樣。


雖然他以前也會說類似的話,不過都是類似吩咐的,要麼就是憋在心裡盤算,也不說。


這可是他一路上,演練了無數回的結果。


陳可秀也聽得不自在,嘴角直抽搐。


那麼粗糙的漢子,刻意說話溫柔,跟嗓子裡夾拖鞋了一樣。


她掃了一眼邵衛國,一本正經地問道,“撞邪了?”


邵衛國臉色僵硬,支支吾吾的,“沒有,就是覺得哪裡都對不起你,想給你買衣裳。”


陳可秀真覺得見鬼了,他從來不是不當家不知財米油鹽貴的,反而知道得很。


買衣服和買布做衣服,這一個字的差距,可能得差出去他十來天的工資,還能說出這種話?


她實在接受無能,無語道,“我已經做了衣裳了,不過天冷,就沒往外穿。再說,你也沒對不起我什麼,不用這樣。”


邵衛國當然知道她做了衣服,陳可秀也不是做事不和他商量的,單純沒話找話。


蕭林隻說讓他死皮賴臉的,也沒說怎麼個臉皮厚法啊。


他想了半天,把飯盒端過來,“你以後不想做飯,那就別做了。我繞路去食堂,給你打飯。”


“玉米飯我吃不來。”


“那你就煮個飯,菜就不用管了。”


陳可秀內心警鈴大作,“等等,啥意思?不會是不打算離婚了吧?”


邵衛國看到她這麼防備,心裡不是滋味,很不想讓她看不起,讓她覺得他在出爾反爾。


可想想蕭林的話,隻能把快要說出口的否認咽了回去,“對啊,我不想離婚了。”


陳可秀隻覺得氣憤,都不想吃飯了,把筷子拍在桌上,“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堂堂的男子漢,朝令夕改的,你不覺得很無恥嗎?”


她現在受限制,很多事,哪怕是出行,都需要他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