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離婚,七零糙漢反悔了!(上)

第20章

看她的姿勢,應該是剛剛才把鞋墊拿起來做。


方才應該在生火,屋裡飄散著似有若無的火煙味。


她無心多想,開門見山地問,“我的稿子呢?”


王大花的針直接扎在了手指頭上,頭也不抬,“你在說什麼啊?我不知道。”


陳可秀突然明白了,什麼叫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上午的時候她撒謊,還能說是被她奶奶逼的。


現在拿她的稿子,明顯王大娘都不知情,就是她一個人的所作所為。


這些日子和她呆的時間很長,王大花再小,也知道這是她一個月的勞動成果,現在還給藏起來了。


“你為什麼要拿我的稿子?”


陳可秀按捺住脾氣,盡量耐心的詢問。


“我沒有。”王大花帶著哭腔說道,搖頭哭泣,“不是我拿的,真不是我拿的!”


陳可秀見她死不悔改,冷著臉點頭 ,“好,既然這樣,就別怪我別客氣了,我給你機會了的。”


“什麼不客氣?”王大娘從門口進來,她畢竟活了幾十歲,一時間被陳可秀唬住了,現在回過味來,知道她在嚇唬她。


不過也不敢和邵衛國鬧,隻覺得失去了三床新的棉被,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破鞋子,糊弄了她,又開始欺負她的孫女了。


看到她,王大花好像看到了救星,連滾帶爬的撲過去,哭得撕心裂肺,“奶奶,陳老師說我拿她的東西,我真的沒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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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可秀看得眉頭直皺,要不是王大花眼神閃躲,她幾乎都以為錯怪她了。


稿子肯定是被她拿走的。


要不然的話,別人進了屋子,要拿也是拿被子,要那些稿子幹什麼?


這邊偏僻,隨便抓十個人,十個人都不識字,人對不認識且無用的東西,是感覺不到吸引力的。


她能想到的就是,王大花現在認了點字,但是沒有書,她可能想把稿子留下當書慢慢認。


這也是她按住脾氣,耐心問她的理由。


沒想到,她死不承認,還倒打一耙,撺掇她奶奶折騰。


她剛想說話,王大娘已經叫罵開了,扯著嗓子喊,“鄉親們快來看啊,當兵的來家裡欺負我們老人小孩了!要把人逼死了。”


邵衛國站在一旁,眉心都快皺成了川字。


今天的事,他全程目睹了,陳可秀說話都挺客氣,一句髒話沒有。


而且,根據他的觀察,她的稿子就是那小女孩偷的,現在還被倒打一耙。


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今天也站陳可秀。


陳可秀見他想說話,連忙使勁衝他搖頭,王大娘在說軍人欺負人,要是他再說話,豈不是坐實了嗎?


回頭再鬧起來,背個處分,那多不劃算。


邵衛國也想到了,隻能默不作聲,如同一棵松般,站在一旁。


陳可秀等王大娘喊夠了,把附近的鄉親們都叫過來,才說道,“行了,你說我們欺負你,你倒是說說,怎麼欺負了?”


“你說要喊你男人叫那些窮當兵的扛槍來打我,還冤枉花兒偷你東西,還要打她。我告訴你,我老太婆是為人不怎麼樣,但是從來不做小偷小摸的事,我家花兒也是!”


陳可秀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行啊,那你說說,你們都不偷東西,是今天你家遭賊了嗎?偷了我的一百塊錢,還有稿子。那就查查,今天誰來了。”


鄰居們聽到一百塊錢,看她的目光都帶著敬畏。


個個都連忙搖頭。


“我沒來,今天沒串門。”


“我也是,都沒人來的。”


“而且,誰說王大花不偷東西!偷偷把我家的苞米餅子夾在褲頭拿回家,我就是沒說。”


“哦,我說呢!我家雞每天下一個蛋,王大花過來的那天,雞蛋就沒有,是她偷的?”


“她也偷了我家撿來的兩塊羊糞。”


“你們胡說!”王大花的眼淚噼裡啪啦地掉,“不是我拿的,你們冤枉我,我沒偷雞蛋。”


第33章 你不配


終究是個孩子,她都不會一推二五六,言下之意,羊糞和苞米餅子,確實是她拿的。


陳可秀挑挑眉,“王大娘。你再說你家花兒不偷東西?我現在告訴你,我那稿子價值五十塊錢,今天你不讓她拿出來,這錢你來賠。”


“什麼玩意就值得五十塊錢?”王大娘罵罵咧咧,不過還是一巴掌打在王大花的手臂上,“誰讓你偷東西了?你是不是拿陳老師的稿子看,拿了就還回去。”


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還了拉倒了。


省得在這說說說,一會兒真成了三隻手,以後還要不要嫁人了。


王大花被她打得踉跄,隻是哭,咬牙不說話。


王大娘沒個不了解她的,看這情況,就知道她肯定拿了,逼迫道,“拿出來,要是不拿出來,老娘就把你丟到家裡喂狼。賤骨頭,你拿人東西幹什麼?”


不能吃不能喝的,也不能給公分,幾張破紙,還落了個不是。


她又打又罵,王大花哇哇大哭,就是咬緊牙關不松口。


陳可秀見狀,皺眉說道,“王大花,你把稿子給我,回頭我要是去書店,給你買一本小書。”


雖然偷了她的稿子,目的也是好學,她願意給她一本兩三塊錢的書,讓她繼續學習。


主要是,她的稿子很重要。


僵持下去,沒有什麼意義。


這邊也沒有警察局,和公社的那群人說,丟了稿子,人家也會不以為然,算不得什麼罪名。


相識一場,做了她一個月的老師,好聚好散吧。


王大花聞言,才抬頭看她,咬唇說道,“我……我給你拿,你要說話算數。”


“嗯。”陳可秀點點頭,跟在她身後。


王大花從炕上的被子底下,拿出一沓紙,邊角被火燎得卷了起來,透出些許發黃。


陳可秀伸手拿過,不用翻看,她就知道,被燒掉了一半,是前半部分!


她為了不亂,每寫一頁,都會標記頁碼,然後用針線串起來,前部分的都被撕扯下來燒掉了。


“王大花,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陳可秀怒極反笑,“我以為,你隻是想藏起來自己看。沒想到你給我燒了,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她自認對王大花不差,吃的沒少給她,教她認字也是盡心盡力,沒有敷衍了事。


該給的尊重,該保護的孩子尊嚴,能做的她都做了,沒想到這孩子卻這麼做。


王大花低頭不說話,一個勁地抹眼淚。


“說啊,為什麼燒我的東西,你知道我寫這些東西,手腕有多疼嗎?摧毀別人的成果,讓你很爽?”


王大花被她推了下肩膀,猛地抬頭瞪著她,“我就燒了,那你殺了我唄。”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燒,就是覺得不舒服。


今天撒謊了,陳老師以後都不會教她的,想起她寫字時的神情,纖細白皙的手腕,端莊的模樣,多數時候都很平靜,她又嫉妒又喜歡。


剛開始是想拿起來自己用的,她還看了好一會兒,聽到她回來拿東西,心情就焦躁起來,又發現很多字都不認識,心情煩躁,不小心就撕扯了幾頁下來。


她覺得這麼厚,少幾頁應該也不會發現,索性就丟炕洞裡燒了。


看著娟秀的字體,慢慢的被火吞噬,她就覺得暢快,撕了一頁又一頁。


要不是聽到陳可秀問稿子,她慌了手腳,趕緊收起來,不然她會一頁一頁的燒光。


她滾刀肉起來,神情和王大娘一模一樣。


王大娘也不以為意,女娃子就是要臉皮厚,才不會被人欺負嘞,要不是她會撒潑打滾,什麼東西能輪到她?


“行了,小陳。你的東西也給你了,你再逼花兒,我們就一頭撞死在這灶臺上。”


陳可秀捏緊了稿子,點點頭,“好,你們就好好活吧。”


她說完轉身就走。


讓人賠也不現實,真把人弄死也不至於。


這個啞巴虧,她吃了。


王大花衝著她的背影喊,“你答應我的書。”


“你不配。”陳可秀頭也沒回,拽著邵衛國就走,憤怒令她都不覺得腿疼了。


看了熱鬧的相親議論紛紛,都忍不住搖頭。


“大花爛透了,她不要的東西,還給人燒了。心眼子黑得很,以後可別去我家。”


“對,我家三丫也不能和她玩。這個姓陳的,還給她好吃的呢,就這麼欺負人。”


“還有臉要東西,換作是我,不抽她兩巴掌。”


王大娘自覺沒臉,氣衝衝地說道,“都滾,在我家嚼舌根幹什麼,滾滾滾。”


她沒覺得王大花有啥問題,隻是教育道,“以後不許這樣,對你沒用的東西,偷了幹啥,還費功夫去燒。就是燒,也不燒幹淨,死不承認。死丫頭,就是沒有腦子。”


任憑她怎麼罵,王大花都不吱聲,麻木著臉。


一個勁的想,她就是犯了一個小錯,怎麼就不配要書了?


——


陳可秀走出了老遠,冷風吹多了,才清醒過來,覺得腿疼,放慢了速度。


不過,還是一言不發。


稿子沒了,她可以再寫,就是麻煩。


她就是不明白,一個小女孩,怎麼能壞到這份上。


雖然教她讀書,是交易,可她用心了,也是希望這個女孩子能夠多一些出路。


就是這麼回報她的。


就是給她十個枕頭,她也想不明白,損人不利己的快樂是什麼。


邵衛國見她拖著一條腿,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騰出一隻手,拍拍她的頭,“我背你回去吧,雪停了,路還是滑。”


陳可秀看著他扛著被子,手指還勾著裝著他毛巾牙刷以及一身衣服還有點零碎東西的包袱,現在還想背她,心裡不是滋味。


她好像廢物了點,吵個架摔倒,走路腿疼,連個十歲的小姑娘都欺負她。


眼淚終究沒控制住,還是落了下來。


邵衛國也不知道該怎麼哄她,把被子豎起來,執意蹲在她面前,“上來。”


“我不要,我能走。”陳可秀抹了把眼淚,假裝鎮定地拒絕。


邵衛國拽了她的手,不動,再次說道,“來,別把腿走廢了,那就是真廢物了。”


陳可秀被他嫌棄了,扁扁嘴,爬到他的背上,主動摟著他脖子。


別說,大冬天的,他脖子都沒圍巾,居然還挺暖和的。


邵衛國一隻手拎著她的東西,一隻手摟著她的腿,也不覺得她有多沉。


柔軟的手扒拉著他的脖子,他思緒亂飄,真住在一起久了,他真的能按照承諾說的,隨她的心意麼。


第34章 穿他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