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溫女士想讓我……喜當媽？

 

4

這……

 

太突然了，讓我緩緩。

 

5

 

能讓溫女士離開之前還放不下的。

 

——溫迎。

 

幾乎沒有猶豫，我腦子裡就出現了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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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隻存在溫女士口中的乖乖寶貝，我有點好奇。

 

我沒有立刻出去，站在角落裡觀察，她像是真的被嚇壞了，哭得好慘。

 

該S的，肯定是因為紅繩控制了我，不然我怎麼會覺得她好可憐好委屈。

 

我站在角落盯著縮成一團的她，一時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這裡是恐怖世界，你縮在牆角就不怕有什麼東西把你直接拉進去？」

 

我本來隻是想要逗逗她，結果她更害怕了。

 

我：「……」

 

溫女士的催促不斷閃現，我有些無措。

 

女孩子該怎麼哄啊？

 

也沒人教過我啊。

 

6

 

我覺得，溫迎這個人有毒。

 

我不是一個心軟的好鬼。

 

或者說，在漫長的歲月裡，我成了一個內心麻木的冷酷鬼。

 

但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看到溫迎，我就覺得她好可憐，好可愛，好乖……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是，她和別人不一樣。

 

管家雙手背在身後，老神在在：「其實都一樣，你覺得不一樣，是你的問題。

 

「你自己給她單開了濾鏡。」

 

我不承認：「胡說八道，肯定是溫女士留下的金手指的原因。」

 

管家搖頭：「你我都很清楚，這個所謂的金手指說得再多，要求再多，其實隻能保證詭怪不能傷害她。」

 

「明明不答應也有懲罰……」

 

管家一臉無語：「那點程度對你來說不就是撓痒痒？

 

「你明明可以無視她，但你偏不，還順勢而為去照顧她。

 

「拐彎抹角告訴她不必討好別人，自己最重要……你一身反骨，什麼時候這麼有耐心了？」

 

這家伙剛來的時候膽子小，其他詭怪一開始忌憚金手指不敢靠近，後來發現她慫慫的，動不動就欺負她。

 

後來被我訓斥一頓之後膽子倒是大了，就是窩裡橫，老是使喚我。

 

我打斷管家的話：「我沒有。」

 

管家搖頭嘆氣：「完了完了。」

 

「什麼意思？」

 

「我們家小燼墜入愛河後嘴硬亖了。」

 

轟的一聲，我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反駁：「胡說八道什麼呢！她是人我是鬼，人鬼殊途，我有病啊我喜歡她。」

 

管家打響指：「錄下來了，靜等打臉。」

 

我氣急敗壞，憤憤離開。

 

我想，我得警告警告溫迎，免得她蹬鼻子上臉，越來越囂張。

 

「別高興太早，等金手指消失，看我不收拾你。」

 

溫迎表情無辜：「好喔，那在此之前能給我帶一杯奶茶嗎？半糖加冰。」

 

我：「不準加冰。」

 

我：「……」

 

我終究是道德感太強。

 

雖然很生氣，但畢竟惹我生氣的不是溫迎，我沒有辦法衝她撒氣。

 

好煩，想一拳抡S那些不聽話的詭怪。

 

7

 

管家最近總是唉聲嘆氣。

 

「您又怎麼了？」

 

管家嘆氣：「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迎迎想走，小燼，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怎麼可能看不出，雖然說這段時間以來她已經沒有那麼怕黑怕鬼了，但總歸還是害怕的。

 

可是，即便這樣，她最近還是破天荒地想要往外跑，這不就是貼臉開大？

 

我有點鬱悶，我對她難道不好嗎？

 

我已經去了解過了，那個世界也沒有幾個對她好的人。

 

我故作輕松：「想走就走唄，有什麼大不了的。」

 

管家那雙眼睛像是能看穿所有：「你就沒有一點舍不得？」

 

我別過頭：「這有啥舍不得的。」

 

大不了我跟她走唄。

 

她不是叫我「男媽媽」嗎？

 

媽媽跟著女兒住很正常吧，她還會嫌棄我？

 

……

 

如果她不歡迎我的話……

 

管家很會往我心上捅刀子：「那你就不害怕迎迎喜歡別人？」

 

我黑臉：「怪不得你S了這麼多年沒人給你燒紙呢，你說話我就不愛聽。」

 

管家一點不生氣：「現在的小年輕動不動就破防。」

 

「誰破防了，我才沒有！」

 

8

 

溫迎離開那天其實我一直跟在她身後。

 

她，一次都沒有回頭。

 

她的身影消失在詭域大門之際，我手腕上的紅繩也突然消失了。

 

我不知道是溫女士的心願達到了還是怎麼的，隻是突然有點慌。

 

管家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懷裡抱著不知道從哪找來的一堆封面亂七八糟的小說，對著一邊啊吧啊吧的詭異不斷叨叨：

 

「讓我們來看看這一本，女主出門轉角遇到真愛，徹徹底底忘記男二，從此幸福美滿，恩恩愛愛，男二終身不娶，默默守護。」

 

詭異啊吧啊吧。

 

管家：「對對對，不知道爭取，最後淪為錯過的舔狗，不必可惜。」

 

管家丟掉那本：「來看這本，女主遇到桃花，對方驚為天人，她不可自拔地愛上之後發現對方心有所屬，接近她是為了挖她的心肝……」

 

詭異啊吧啊吧。

 

「對對對，女孩子遇人不淑就是天降橫禍。」

 

管家再換一本……

 

我嘴角微抽，瞪著管家：「你的腦子就是看這些看壞的。」

 

管家似笑非笑，拉過一個詭異一起轉身，大聲蛐蛐：「你知道上一個嘴硬的鬼的結局嗎？」

 

詭異啊吧啊吧。

 

「唉，原本好好的紅繩斷了，你說這是不是意味著……」

 

我下意識踹開詭異：「意味個屁，不準說。」

 

管家攤手。

 

我瞪了他們一眼：「這是你們讓我去的，我隻是去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9

 

她過得不好。

 

怎麼會有人舍得她難過啊，沒品的東西。

 

想把他們全部丟進恐怖世界喂 S 級詭異。

 

她不允許。

 

好煩，隻能偷偷在夢裡嚇嚇他們了。

 

10

 

她問我為什麼要來。

 

還能為什麼？舍不得，喜歡她，害怕她和別人在一起……

 

我表現得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她是遲鈍還是不喜歡我？

 

腦子還沒轉過彎，我就聽到了她問我是不是喜歡她。

 

嘴比大腦更會口是心非，但說完我又很懊惱。

 

完了，我說的都是些什麼啊。

 

重說……

 

我還是閉嘴吧。

 

可是，萬一我閉嘴了，她以為我不喜歡他，以後喜歡上別人怎麼辦？

 

我可不想當因為啞巴而錯過的男二。

 

和她相比，面子什麼的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

 

「剛剛是借口。

 

「我第一次喜歡人，也是第一次說喜歡，有點不好意思。

 

「其實是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腦子裡想起她剛剛說的小狗，嘴比腦子反應快：「汪。」

 

我覺得有些羞恥，但，我感覺到她好像喜歡我這樣。

 

她喜歡，就不羞恥。

 

我軟了聲音：「你別喜歡別人。

 

「溫迎，喜歡我吧。」

 

等待她回答的時間哪怕隻是轉瞬也很煎熬。

 

還好，我聽到她說：「這麼巧，我也很喜歡你。」

 

11

 

在一起之後某一天，溫迎突然問起我為什麼會喜歡她, 什麼時候喜歡她的。

 

「我喜歡你是因為我缺愛，你又對我很好, 我沒有太多感情經驗, 慢慢就淪陷了，那你呢？

 

「當時你被金手指控制，每天一副遲早要吃了我的樣子, 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我摸了摸鼻子：「不知道, 反正就感覺你和別人都不一樣。」

 

一開始隻覺得她好可憐, 委屈巴巴的，我被她使喚也不生氣, 頂多說幾句話嚇嚇她，真的嚇到她又有點後悔。

 

後來那種說不出的感覺慢慢好像長成了喜歡，但具體是什麼時候喜歡的, 還真說不清楚。

 

她不滿意這個回答：「那如果當時是別人呢？」

 

我認真想了想, 想起她哭得可憐兮兮地叫媽媽的樣子有些心軟。

 

抱住她親親。

 

如果是別人在我面前哭得撕心裂肺的……

 

我抿了抿嘴角, 皺眉, 光想想就已經覺得好煩，真吵。

 

「那我大概會走遠點。」

 

她皺了皺秀氣的眉頭，輕哼一聲沒說話。

 

我纏著她，她別開頭，臨睡之際突然想起什麼，她打起精神問我生前的事。

 

「你以前是什麼樣子的？」

 

我沉默了很久，還是告訴了她。

 

說來奇怪，當初S的時候心如S灰，現在再談論起來已經沒有太多感覺了。

 

隻是，看著她為我流下的心疼的眼淚，心情很復雜。

 

那兩個人早就不知道S哪裡去了, 對我來說也算不了什麼了, 但，如果能讓她再多多心疼我……

 

她身上總是暖暖香香的，我把她抱到我腿上, 頭埋在她懷裡：「迎迎，我有點難過。」

 

她吸了吸鼻子，瓮聲瓮氣：「別難過, 親親你。」

 

她抱住我：「沒關系, 都過去了，黎燼, 隻要你愛我, 我也會愛你的。」

 

我親了親她手腕上我們倆的魂契的印記。

 

靈魂契約，永不背叛。

 

我回應她的吻：「不夠, 再來一次。」

 

「……」

 

黎燼周身出現淡金色光圈，一道機械的女音響起：

 

「（反」又是一年清明, 溫迎帶我去給溫女士掃墓。

 

我看著溫女士生前的畫像, 慢慢給溫迎說了我和溫女士的事情。

 

溫迎震驚不已。

 

「所以，好媽媽是院長媽媽, 金手指是院長媽媽留給我的。」

 

我搖頭：「不, 金手指隻是表象, 她真正給你留的是我。」

 

我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溫女士嚴選，好品質, 你值得擁有。」

 

溫迎：「……」

 

13

 

反正我不管，當初紅繩既然綁定了我和她，那我就是她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