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們的旅程大概需要 7 天，最後三天是最需要謹慎的。

 

因為獸人族地在森林深處，在最後三天我們需要進入森林。

 

不過我們之所以敢接這個任務是因為人類和妖獸還算是和平共處，正常情況下，沒有主動招惹到對方，妖獸也不會攻擊人類的。

 

所以隻需要小心一點便好。

 

一路相安無事，眼看就快要到了的時候，生出了變故。

 

出去行方便的清榮師兄被突然閃過的黑影偷走了天青絲緞。

 

「不好了，東西被偷走了，好像是影猴。」

 

當她跑過來說出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噌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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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要是被偷走了這次任務豈不是要失敗，想到這我的煉氣六層 999 按捺不住了。

 

今天就算是暴露實力我也得把它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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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行你等級最低，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你還是在這裡守著位置，到時候我們還能在這集合。讓烈陽和丘丘和我去吧。」

 

其他兩個人聽她這麼說也覺得不無道理。

 

說著清榮就帶著烈陽師兄還有一個煉氣八層的師妹出發了。

 

被丟在原地的我沒了剛才緊張的神色，重新坐到了原地休息。

 

怎麼這麼不對勁，看起來倒是不像丟了東西，反倒是故意留我在這一樣。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看他們耍什麼花招。

 

我閉目沉思間，大地震動了起來。

 

「咚、咚、咚。」

 

隨著聲音由遠及近，我瞬間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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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黑熊正怒氣衝衝地衝我撲來。

 

快到我面前時，它大聲呼喊了一聲，要讓我見識見識它的厲害。

 

熊掌化拳，朝我的頭襲擊而來，發出的強勁氣流，把我頭發吹得飄了起來。

 

就在拳頭與我的臉即將 0 距離接觸的時候，我的手輕輕擋在了前面。

 

黑熊見自己使盡全力也寸進不得的時候，本來還兇光四射的眸子裡出現了人性化的驚恐。

 

這個人類不是等級很低嗎！

 

我的手掌不退反進，輕輕覆住了熊拳，任它怎麼掙扎都無法逃脫。

 

另外一個手合拳，衝著熊頭一頓暴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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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師兄匆匆趕來的時候就看到我還如他走的時候一樣在樹下閉目沉思。

 

要不是地上的一片狼藉展現出之前必定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爭，他都快以為什麼沒發生呢。

 

「冬行師妹，你沒事吧，我聽到有黑熊的聲音，以為自己來遲了呢，幸好你沒事。」

 

「手賤的人偷了人家黑熊的食物罷了 。」

 

我眼都沒睜，回復了一句。

 

我把黑熊打得滿地求饒後在清榮的袋子裡發現了黑熊藏在洞穴裡的蜂蜜。

 

聞著味兒過來以為我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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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晌，清榮她倆也回來了。

 

見我平安待在這毫發無傷，面露失望後，很快就給她遮掩了過去。

 

看來這些年的修行倒是讓她比之前憋得住了。

 

很快我們就到了獸人族，受到了盛情款待的同時，也把承諾的三天試煉兌現了。

 

進入裡面的那一刻，我卡住許久的修為終於松動了。

 

看來能在這裡一舉突破煉氣七層了。

 

在試煉場的前兩天我按捺住了突破的心，直到最後一天才準備突破。

 

清榮的靈根是水元素，在這裡想要陷害我也是有點難的，再加上我對她早有防備，特意選了個離她較遠的地方。

 

畢竟突破乃重中之重，一旦出差錯就會斷了修仙這條路。

 

我以為萬事俱備的時候迎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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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行師妹，你別怪我。

 

「下山停修不好嗎，你為什麼，為什麼偏偏這樣努力……

 

「如果努力有用，那我這麼多年混沌於外門當一個管事又算得什麼。」

 

他自知資質普通努力也比不上天賦好的，不再執著於進入內門，反倒以煉氣八層的修為在宗門處理雜事，總比下山要好上些許的。

 

雖然時常想起來也會遺憾自此與修仙之路緣斷，但更多的是驕傲於自己能幹脆地立下決心，舍棄幻想為自己爭出來一條路。

 

可冬行的出現卻仿佛打他臉一樣。

 

每次當他以為冬行要下山的時候，或者要放棄的時候，她總能不顧別人的看法去堅持自己。

 

哪怕緩慢她還是在一點點提升修為。

 

假如呢，假如她真的有築基那天，假如她真的有結丹那天，假如她真的為自己爭出一條修仙路呢……

 

烈陽不敢想那一天，她每一次的進步，都仿佛是提醒自己是個蠢貨，因為自己懦弱放棄了修行，現今隻能日日在瑣碎雜事間周旋。

 

他絕不能放任有這個可能，一絲也不可。

 

隻要讓她從此斷了修行這條路就好了。

 

她還能下山當個富貴闲人，自己這不算害她，是在幫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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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眼前這個拿出安神香的烈陽師兄。

 

不想和他啰唆。

 

直接展現出煉氣七層的實力和他相鬥起來。

 

正常人升級確實至少需要一天，可我基礎打得如此牢固，升級對我而言反倒成了最簡單的。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麼會升級如此之快，天賦如清榮，都不能這樣。」

 

我輕蔑一笑，一擊把他打到地下，看著他的身體翻滾，直到停止才開口。

 

「這就是努力的成果。

 

「天賦固然重要，但尋常人還是能通過努力去提升自己的上限。

 

「承認吧，是你先放棄了你自己。」

 

他突然抱頭痛哭，嘶喊道。

 

「我沒有！我沒有！努力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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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就準備自己一個人回程，畢竟任務已經完成，我的目的也達到了。

 

不必和他們繼續浪費時間了。

 

「冬行師姐，你好厲害啊，我喜歡你好久了，之前看你宗門大比我就很崇拜你了。

 

「別人都說你是僥幸獲勝，我不這麼覺得，我就知道你的實力一定很強勁。

 

「果然我沒猜錯。

 

「努力就是有用！我會向你學習的！」

 

說話的正是和我們一同前來的另一個師妹，剛才我就知道她在一旁偷看了，沒見她有什麼動作就沒有理會。

 

沒想到我還有粉絲呢。

 

我面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輕輕點了一下頭，便先行一步了。

 

咳咳，私下的欣喜不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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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聽認識的師妹說烈陽師兄辭去了管事的職務下山去了。　

 

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了。

 

又是 20 年過去，我已經入宗 37 年了。

 

也是在這裡待得最久的外門弟子。

 

熟悉的面孔越來越少，有的進入內門，有的下山去了。

 

可惜進入內門的卻無一人突破金丹，最高的竟然還是清榮，築基八層後便好像摸到了上限，一直沒傳出過突破的消息。

 

宗門長老和門主也不過金丹罷了，能到後面元嬰、大乘、飛升的，是聞所未聞。

 

終於在五年前我也突破了，煉氣九層的 999 個修為條全部滿了。

 

隱隱約約，我感受到了契機就在這個後面。

 

可看似薄薄一層膜，卻仿佛隔著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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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變化是突然有不少師弟師妹把我當成了榜樣。

 

因為以我的資質，煉氣六層便是上限了，我生生修到了煉氣九層。

 

雖然在他們看來，煉氣九層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可還是有很多人佩服我的毅力。

 

甚至開始向我學習，把整個宗門卷起來。

 

這個時候的我確實停止了每日訓練計劃，開始常常下山接觸市井氣息，此為修心。

 

在還沒有夠到上限的時候，努力是對的。

 

筋疲力盡的時候，去休息也是對的。

 

隻要沒有提前把自己框S，扼S了自己未來人生的無限個可能就好。

 

29

 

一日，當我在市坊租的院子門口小憩時，聽到了一位父親和兒子的談話聲。

 

「爹爹，我不想去學堂學詩文了，夫子說我就算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遠山師弟，他才剛剛入學堂一個月，比我這個入學一年多的作的詩都要好。」

 

「那爹爹問你，你喜歡作詩嗎？」

 

「……喜歡的。」

 

「那便是了，我們不和別人比，隻要你每天都在進步，每天都有學習一點點就好了，爹爹相信你，早晚有一天你也會變成作詩很厲害的人。」

 

「真的嗎爹爹！」

 

「真的。」

 

聽到熟悉的聲音慢慢走遠，把臉蓋在草帽下的我嘴角微微上揚。

 

30

 

和往常一樣，我打算去茶館小坐一下，順便聽聽說書人講一些新鮮的八卦。

 

卻發現人們神色匆匆，茶館也閉門不營業了。

 

這個茶館可是從來沒有休過，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呢。

 

於是我隨手叫停一個行人問問情況。

 

「哎喲，姑娘，快逃吧。

 

「獸潮來了！再不跑快點到時候連全屍都混不上了！」

 

說完他又匆匆離開了。

 

我最近一直在坊市待著，竟不知發生了這種大事。

 

回到宗門，卻看到原來人來人往的宗門現如今變得人煙稀少。

 

零星幾個人也是簇著眉沒人說話。

 

問了才知道，原來宗門裡的人都去了前線與妖獸打鬥，隻剩下部分人守在宗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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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線一片血海，我走在路上，看到被抬走的屍身裡不乏前段時間還和我請教問題的師弟師妹，如今卻連句話都不能說了。

 

都說修仙界殘酷，剛穿到這裡就活在宗門庇護下的我卻是第一次看到這番場景。

 

遠方跌跌撞撞跑過來一個人，渾身鮮血還沒走跟前就跌倒在了地上，是丘丘師妹。

 

「師姐，你能不能幫我保存好這個，下次我娘來宗門找我的時候，你幫我交給她。」

 

「你自己保管吧，自己交給她。」

 

我拔出劍，往獸潮方向走了過去。

 

我S紅了眼，身體仿佛沒有知覺一樣，變成了戰鬥機器。

 

不知不覺中，我的周邊空出一圈空地，那些發狂的妖獸見到我竟然也有了避讓的意識。

 

漸漸我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妖獸的屍體越來越多。

 

我一路衝到獸潮的後方。

 

32

 

我看到了清榮。

 

可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清榮了，因為她竟然長著狐狸尾巴，眼睛也神似狐狸，一群妖獸圍著她。

 

見我來了，她竟然也不吃驚，緩緩衝我走來。

 

「我是一隻狐狸，可我卻想變成人。

 

「妖妖相傳，在森林的外面有一個種族，叫人。

 

「他們天生就比妖獸高貴，他們不用茹毛飲血，他們可以吃飽穿暖, 他們有華麗的衣服首飾, 他們可以修仙。

 

「憑什麼, 憑什麼我天生為獸。

 

「我不甘心, 可我又是幸運的, 我得到了一次可以變為人的機會, 我一根一根拔掉自己的毛，脫掉這身狐狸皮。終於，我變成了人。

 

「我可以去宗門修仙, 我成了有天賦的弟子。」

 

說著她像是陷入了回憶，停頓些許，突然猛地回頭，飽含恨意的眼神望著我。

 

「可是有一天我突然想明白了，憑什麼我要變為人, 憑什麼我也要認可人族才是最高貴的。

 

「我們妖獸也可以凌駕於人族之上！」

 

33

 

說著她像是被自己逗笑了一樣, 仰天大笑了起來。

 

然後朝一群妖獸擺了擺手。

 

然後我就被包圍了。

 

「師兄，我就不去了吧。」

 

「真看」直到我S到再也沒有妖敢衝我而來，我才停下了S戮。

 

緩緩張口。

 

「想要不茹毛飲血可以去學做飯, 想要衣服可以學織衣，想要首飾可以去找金礦。

 

「沒有了人族, 難道這些就會一下子變成妖族的嗎。

 

「不要再為自己的私欲找借口了，這些妖獸難道就真的願意攻擊人類嗎, 它們之所以做出這樣的行為，難道不是你迷惑了它們的心智嗎。

 

「人族在自己城池生活, 妖族在森林生活, 本是相安無事。是你自以為是把自己的想法施加到了眾妖身上。

 

「最該S的是你。」

 

她不能接受我的說辭，開始發瘋, 眼見妖獸們失控得越發厲害。

 

我雙手握住劍, 緩緩舉起, 重重地劈向清榮。

 

劍落下的那一刻, 塵封許久的那層薄膜突然開了, 像是透過了一道光，然後那道光越來越大, 越來越大。

 

34

 

妖獸恢復了神志，與人類的廝S開始停止。

 

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都默默抬起頭，去追溯那道光。

 

在接引之光的照耀下，大家看到了緩緩升起的我。

 

最後，我把從上面下來的一部分神力灑在了這片土地上。

 

遍地的屍體突然坐了起來，無論是妖獸還是人類。

 

最後，除了被我一劍斬S的清榮，在戰爭中S亡的人或妖都活了過來。

 

大家互相張望, 看著漸漸愈合的傷口，在下面對我獻上了最誠摯的感謝。

 

番外

 

「許醫生，我家孩子沒什麼事吧？」

 

「放心吧沒什麼大礙，就是最近吃東西吃點好克化的就行。」

 

送走最後一個病人, 我看看手機裡的時間已經到了下班點了，關上了診所。

 

開始閉上眼睛探視另一個世界的情況。

 

自從飛升的時候我撕裂空間成功回家之後，我就發現自己有了一個特異功能，就是能隨時探查修仙世界的情況。

 

或許是那天救下的生命太多了, 我經常聽到一些許願的請求。

 

這也成了我工作之餘為數不多的愛好。

 

看著妖獸和人族的生活都變成了那副蒸蒸日上的樣子，我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成就感。

 

真好，一切都是戰爭來臨之前的樣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