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公和他的朋友好像都有精神病怎麼辦？】

很快有人回復我。

【青山精神病院張醫生：你好［握手］】

很好，我連著發了兩個一樣的問題，他覺得是我有病。

唐沁回國後，來了盛氏給我當助理。

對外說是為了跟著我學習，其實是為了盯著我不讓我哪天突然魔怔去找顧城。

我跟兩人再三保證對顧城沒興趣，但是沒人信。

後來我才知道，唐沁待在我的身邊，不隻是為了約束我，還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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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大小姐回國，唐氏舉辦了盛大的宴會，江氏也在邀請裡。

根據唐沁和江秉仁的說法是，今天晚上的顧城和林白會發生大矛盾，而今天的矛盾起源是我。

我：……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江秉仁說什麼都不讓我出席，但是唐沁不同意，第一是我是江氏的少夫人，於情於理我都該出席，第二是如果不親眼見證，怎麼知道我對顧城的情感是不是真的沒起步。

雖然很扯，但是江秉仁同意了。

在宴會上，唐沁才有些心虛地拉著我開口。

「你別告訴你老公，其實我叫你來是有原因的，你會受劇情控制，我也是一個重要的角色我也一樣會被劇情控制，江秉仁隻知道原來的你在這裡讓他們引起誤會，但是他不知道你會去挑撥離間是我挑唆的。」

我沒想到是這樣子，沉默了一下開口：「那我們兩個一起是來當虎穴裡的羔羊嗎？」

在她眼裡我們兩個都是會受劇情控制的人，那兩個被控制的人站一起沒有其他人，那不就是送上門的羊嗎？

還是涮好的。

唐沁噎了一下，喝了口酒掩飾尷尬。

我看著好笑，我依舊不認為她說的話會發生，晃了晃被唐沁牽著的手，往唐宅的後花園走去。

我看著自己雙眼無神地走向後花園，像是有目的般，走到了一處紫藤花瀑布下。

唐沁跟在我的身邊，小聲的碎碎念。

就在我要再往前一步的時候，唐沁一把拉住了我。

「粟粟，你來這裡做什麼？你忘了我跟你說的你就是在這裡陷害的林白嗎？我們先回前廳吧。」

我愣了一下。

什麼意思？

緊接著我就看見了自己掙脫開唐沁，大步邁向了站在紫藤花瀑布下的林白，將手上的香檳盡數潑在了林白的純白色魚尾禮服上，留下明顯的水痕。

快到根本不給唐沁和林白反應時間。

「不是，我沒想這樣的，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這就是一瞬間的事情，明明剛剛我還在嘲笑唐沁想多了，可是現在的我真真切切的控制不了我的四肢，甚至我的五官。

我甚至連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我自認為大聲的辯解，其實沒一個人聽見。

唐沁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幾秒後，她快速反應過來跑著回了前廳，我聽到她驚慌失措的哭腔：「江秉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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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秉仁來的時候，我已經找回了我自己身體的控制權，但是顧城的巴掌也已經落在了我的臉上。

左臉火辣辣地疼，不用看我也知道我的臉此刻必然是高高腫起。

我沒辦法為自己辯解，顧城完整地看到了我對林白的辱罵，我用了無數個我平時聽都沒聽過的詞匯去貶低辱罵林白，把她侮辱得不如路邊的野狗。

比起眾人懸著的心，我反而松了口氣。

那個不受自己控制的自己太恐怖了，我甚至求自己不要再說了，可是沒有一點用。

江秉仁脫了外套蓋住我的頭，把脫力我緊緊抱在懷裡，一下又一下地順著我的背。

我不知道江秉仁和唐沁跟顧城爭執了什麼，但是最後顧城放過我了，抱著哭到渾身顫抖的林白離開了唐家。

唐沁帶著我和江秉仁回了房間擦藥，賓客裡沒有人會相信我會無緣無故找林白麻煩，畢竟所有人都對林白的知根知底。

任憑外面的人怎麼說，房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江秉仁給我上藥的手不停的顫抖，將近一年的夫妻生活讓我第一時間察覺到江秉仁在害怕。

我抬手攔下了江秉仁還要上藥的手，輕聲問道：「那時候的我怎麼樣了？」

可是回答我的隻有沉默，最終還是唐沁打破了這份沉重的安靜。

「在我過的那一世裡，你被顧城打了，聞訊而來的……也辱罵了你，把你自己留在了這裡當笑話。」

可我對上江秉仁的眼睛時，他雙眼通紅地搖搖頭：「你讓我把你綁了起來，沒發生這件事，所以我才沒跟在你身邊，對不起。」

我點點頭：「哦。」

原來他們說的是真的。

我隻覺得他們是因為年紀小還愛玩，畢竟江秉仁和唐沁都比我小了兩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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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隻有我，做了那些事？」我看著唐沁，如果像她說的都被控制，那她不應該還能去叫江秉仁。

江秉仁不解，順著我的目光去看唐沁。

「因為這一段裡作者沒提到我，在你們來之前我已經不受控制給你發了郵件，就是教唆你的，你可以看一下的。」唐沁靠在了書桌上，重重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

江秉仁聽到唐沁的話有些激動，被我拉住。

我確實有收到一封匿名郵件，但是打開發現是一些無釐頭的東西就當作垃圾郵件刪掉了。

「那你們打算怎麼做？」這才是我最關心的事情，我總不能活了三世都逃不了S亡吧？

還是說這已經是我的不知道第幾個第三世，我卻在一遍又一遍地S亡。

「S了林白！」江秉仁和唐沁同時開口，兩個人的眼神都異常堅定，滿是狠戾。

我搖了搖頭：「可是林白做錯了什麼？錯在被另一個世界的人創造出來嗎？」

林白的學歷確實不足以讓她當上顧城的秘書，她的家庭跟顧家也不匹配。

可是我也跟林白接觸過，她除了背景拿不出手，她有一切拿得出手的東西。

腦子，能力，性格。

江秉仁嘴裡的「萬人迷設定」，在我看來那隻是套在一個優秀的人身上的借口。

一個人的人格魅力，光用「萬人迷」幾個字是概括不出來的，萬人迷讓人顯得除了外貌一無所有，簡簡單單三個字，把一個人自身的品德否定的幹幹淨淨。

「盛粟，你這時候做聖母最後S的是我們兩個！」唐沁失智到叫出聲。

我也明白，誰在自己慘S一次之後還能接受自己再S一次。

我甚至相信我的一切失控都無關顧城，我和唐沁隻是為了推動他倆感情的背景板，所以我的所有惡意都因林白而起。

「如果林秘書可以自己走出劇情的控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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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仿若天方夜譚，作者的筆對我們來說就是天命，我們所走的每一步都好似被他們規劃好。

可是，哪怕是作者在構架一個完整的世界時，也會有所遺漏。

她顧及不到每一個角色的每時每刻，就像現在一樣，我們不在她的控制裡。

「你們說的今晚我會導致顧總和林秘書產生矛盾，可是他們並沒有產生所謂的矛盾，反而顧總出面維護林秘書。」

話到這裡，兩人才像醒過來，眼裡滿是驚喜。

可是怎麼讓林白脫離劇情卻沒有一點頭緒。

可我沒想到林白會率先找上我。

長篇古早虐文裡，除了青梅，情敵，還少不了一個白月光。

而這時的正是林白跟顧城產生矛盾後，顧城出國去陪白月光的時間。

在咖啡廳見到我的林白，在我開口前先跟我說了句對不起。

我有些茫然，不明白林白的意思，如果不是指望她走出劇情救下我們，我並不會來跟她見面。

「很抱歉，我害你白白挨了顧城一耳光，但是現在隻有你能救我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看林白的眼神變了變，這人背地裡還有毛病？

雖然我那一耳光確實是因為她挨的，但是在她的角度來看，是我先辱罵她在先，怎麼著也不應該是她先道歉。

看我不說話，林白斟酌了一下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盯著我的眼睛開口：「說出來你可能會覺得我有病，但是你相信我，你們的世界是一本小說，而我是這本小說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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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被嚇到是不可能的，我們都在想怎麼設計她離開，一直在研究怎麼讓她脫離劇情結果她跟我說她是作者，我們的遭遇都因她而起。

「我想盡了所有辦法，同樣的生活我已經過了十二次了，這是第十三次，我努力從顧城身上找突破點，一點起色都沒有，直到第十二次，我把劇情改動的突破點定在你的身上我成功了，上一次你沒出席很多場合讓我上一世過得稍微好過些……」

「即使每一次更改劇情都很艱難，但是在看見你經過我的改動直接把酒潑在我的身上的時候我還是很開心。」林白越說越激動，眼淚劈裡啪啦地滴在桌面上。

「這個劇情發展時間長達四年，我相當於在這裡過了五十多年，我都不敢相信我回到家看到我爸爸媽媽的時候我還認不認識他們……」

「救救我。」林白拉著我放在桌面上的雙手，力氣大到指甲掐入我的皮肉，可是她卻隻是低著頭不停地流淚，顫抖。

我想說我都不知道如何自救。

「既然如此，那你當初為什麼要寫這麼一個角色呢？你把所有人都創造得惡毒善妒，把你自己這個角色襯託得高高在上，除了女主之外的角色都隻是陪襯嗎？」林白的手被江秉仁用力掰開，解救了我被捏到發麻的手。

林白抬頭看見江秉仁，怔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江秉仁也不被劇情所控制。

「我怎麼忘了，上輩子盛粟脫離部分劇情控制的時候，很多都與你有關，你是被盛粟影響最大的人，哈……」

好在這個時間，咖啡廳的人不多，沒人注意到林白發瘋似的自言自語。

「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一心想要寫好一個爆款，我收集了市面上所有的狗血虐戀情節，我把最大的惡意給了林白之外的所有女性……」

江秉仁聽著林白的悔悟，冷笑一聲：「我以為你是個夢女呢，發著白日夢代入自己企圖跟顧城這樣的人來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豪門的少奶奶那麼好當嗎，你的腦子夠用嗎，寫不了高尚的品德，你甚至為了寫所謂的翻身，後期甜寵，連一個好看的身份都不願意捏造。」

江秉仁的話如淬毒的匕首，一道又一道的刀痕割在林白裸露的肌膚上。

我拉了拉江秉仁，制止了江秉仁剩下的話。

「我考慮一下吧，顧總來接你了。」我指了指窗外，路邊停著顧城的車，車窗打下，駕駛座的人正盯著屋內的林白。

20

我和江秉仁想了一整晚，最後在犄角旮旯裡找到了被我們曾否定過的一個答案。

——送林白離開。

但是需要有人拖住顧城，讓我們有時間把林白帶走，並且要讓林白去一個原文不曾提及的地方。

但是江秉仁隻是知道原文的劇情走向，並不知道詳細內容，我們隻好聯系唐沁。

遺憾的是，唐沁也不知道。

要跟林白單獨相處並不容易，還得避開跟顧城正面對上，一旦三個人同時對上，不知道會不會觸發一些奇怪的劇情，最後還是借著合作才把林白約了出來，從林白那裡得到了一份出現過在原文裡的所有地點。

我們把林白最終的目的地定在了y國，是一個相對比較小的國家，但是相對安全。

拖住顧城的工作由江秉仁去處理，我想了很多，但是我萬萬沒想到江秉仁把顧城的白月光叫回國了。

唐沁：「你老公有點東西。」

我和唐沁陪著林白在機場等了兩個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難熬，沒人知道林白這一飛的結果，還得擔心顧城會不會過來。

眼看著登機時間越來越近，天空中悶雷聲響起，幾分鍾內，暴雨大風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