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間一場荒唐

第6章

他胡思亂想,餘知鳶為什麼要來學校?是不是知道了他根本沒有S?


 


可這件事除了自己和孟繁芯知道沒人會告訴餘知鳶,或許她這個時候來學校或許隻是巧合吧。


 


“奧萊你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生病了?”


 


恩斯特教授的嗓音從身後傳來,溫聿洲轉過身就看見他一臉關切地看著他。


 


見狀,溫聿洲像是如獲救星般:“恩斯特,我今天能不能和你換一下,我今天不太舒服,所以想明天再講。”


 


恩斯特欣然同意了,這才讓溫聿洲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餘知鳶沒怎麼來過中海大學,所以找教室的時候耽誤了一會時間。


 


等她找到101課室的時候,講座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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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知鳶匆匆從後門進入,目光急切地投向講臺上的“奧萊”老師。


 


然而,引入眼簾的卻是一位陌生的教授,卻並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那一刻, 她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鼓噪跳動的心也隨之安靜下來。


 


良久,她低頭自嘲一笑,內心卻越發酸澀。


 


溫聿洲怎麼可能還活著呢,她親手送他上的飛機,又親眼看著飛機墜毀。


 


是她親手送她走向S亡,又怎麼能妄想他還活著呢,簡直可笑。


 


餘知鳶一直待到講座結束了才離開。


 


在離開之前,她突然聽到幾個學生在議論:


 


“恩斯特教授講得真好,不愧是學術界的佼佼者。”


 


“是啊是啊,不愧是世界級別的教授。”


 


她心頭一震,連忙攔住那幾個學生詢問:“今天的講座不是奧萊教授主講嗎?”


 


學生們停下腳步,雖然看出她不是本校學生,但仍禮貌地駐足回答道:“你遲到了吧?奧萊教授今天有事沒來,講座換成了恩斯特教授。奧萊教授的講座應該是在明天。”


 


得到確認的餘知鳶心頭猛地一緊,一種匪夷所思的預感湧上心頭。


 


盡管她知道這件事情聽起來極其荒誕,甚至有些不切實際到可怕。


 


餘知鳶拼命地搖了搖頭,覺得這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她試圖說服自己,這隻是因為太過思念而產生的錯覺。


 


然而,一旦有了疑慮,這份疑慮便如同野草般瘋長。


 


餘知鳶還是決定明天要來看看這個奧萊的真面目,隻要肯定他是誰,她才能徹底去掉這個荒誕的念頭。


 


第二天,溫聿洲站到講臺上往下環繞一圈時沒看到餘知鳶的身影後,舒了一口氣開始了講座。


 


然而講座到一半的時候,恩斯特緊急喊停了他。


 


溫聿洲有些莫名其妙,隻好讓下面的學生自行思考一段時間,然後走到恩斯特面前。


 


恩斯特一臉焦急地拽著她往外跑:“奧萊,校長出車禍了現在還在ICU,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我給你買了最近的一個航班,你快回去,這裡我幫你頂著了。”


 


聽到恩斯特的話,溫聿洲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恩斯特,謝謝你。這裡就拜託你了。”


 


“放心吧,這裡有我呢。你也別太擔心,快走吧。”


 


溫聿洲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緊緊地握了握恩斯特的手,然後轉身快步朝門口趕去。


 


在出校門的瞬間與姍姍來遲的餘知鳶擦肩而過。


 


餘知鳶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猛然轉身,看見一個與溫聿洲相似的身影上了輛出租車。


 


她目光SS地追著那輛遠去的出租車,直到他消失在視線盡頭。


 


等她來到教室的時候,就發現學生已經散場一半,心中那股疑惑愈發強烈。


 


餘知鳶隨手攔住了一個學生:“同學,今天不是奧萊教授的講座嗎,他人呢?”


 


“我也不清楚,奧萊教授上了沒幾分鍾就被恩斯特教授喊走了,聽說是有急事已經回蘇黎世了。”


 


餘知鳶就隻好找到奧萊的同事恩斯特教授。


 


“恩斯特教授,我知道我很冒昧,我想問一下奧萊教授是不是國人,他的中文名叫什麼?”


 


聞言,恩斯特瞬間狐疑了起來,覺得面前這個一臉急切的女生有些古怪。


 


餘知鳶察覺到恩斯特的誤解,連忙解釋,試圖證明自己並無惡意。


 


然而,恩斯特的疑慮並未因此打消,反而更加深重。


 


他冷淡地回應道:“不好意思,我想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餘知鳶見說不動他,隻好放棄。


 


就在她失望離開的時候,就聽見身旁的學生在悄悄議論:“哎你覺不覺得蘇黎世的奧萊教授和生化院的溫聿洲教授長得很像啊。”


 


這句話讓餘知鳶的心髒猛地一緊,呼吸也隨之變得急促。


 


餘知鳶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往外跑。


 


可就在這時,一個男聲在她身後響起:“餘姐姐!你終於舍得來找我了。”


 


話音剛落,餘知鳶就被撲過來的喬舟緊緊抱住。


 


餘知鳶此時著急去機場,便一把推開喬舟:“滾開!”


 


喬舟一個踉跄倒在地上,眼神憤恨:“溫聿洲明明都不要你,他都這麼騙你了,你為什麼還要去找他。”


 


餘知鳶動作一頓,回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喬舟:“所以奧萊真的就是溫聿洲?!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喬舟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被決絕所取代。


 


“是,奧萊就是溫聿洲,他根本就沒S!”


 


“如果不是這個講座,讓我看到了溫聿洲,或許我們就會被他欺瞞一輩子。”


 


“你都那麼對他,他怎麼可能會原諒你,你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姐姐,你怎麼就不明白呢?隻有我,才是真心對你的。”


 


“你閉嘴!”餘知鳶眼中的怒火愈發旺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我們有沒有可能,是由我和聿洲來決定,而不是你。”


 


說完,她不再多看喬舟一眼,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


 


喬舟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眼神從震驚變成陰沉,SS地看著餘知鳶離開的方向。


 


餘知鳶迅速驅車趕往機場,心中焦急萬分。


 


然而,就在即將抵達的時候,由於車速過快,在緊急避讓前方車輛時,車子側翻後瞬間翻滾起來。


 


車子沿著高架橋滑行了一段距離後才緩緩停下。


 


而餘知鳶被救出時,滿臉是血,右胳膊扭曲成奇怪的姿勢。


 


“小姐,您要去哪裡?您現在情況很危險,必須立即去醫院!”


 


身後傳來焦急的呼喊,但餘知鳶仿佛置若罔聞,強忍著傷痛奔向機場。


 


然而,機場工作人員看到她這副血淋淋的模樣,自然不會輕易放她進去。


 


但餘知鳶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找到溫聿洲,向他道歉,懇求他回到自己身邊。


 


她從未如此卑微地懇求過一個陌生人:“請幫我找個人,我想向他道歉,你們能幫我把他找回來嗎?我求求你們了。”


 


工作人員面露難色,但為了安撫她的情緒,隻好勉強答應下來,並找借口將她帶到治療室進行包扎。


 


當工作人員返回時,餘知鳶幾乎是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聲音顫抖:“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了?”


 


工作人員面露難色,機場的保密原則是不能泄露客人的信息,就隻好謊稱:“很抱歉,他已經乘飛機離開了。”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擊碎了餘知鳶心中僅存的希望。


 


她的情緒瞬間失控,雙眼赤紅,不顧身上的傷痛,猛地衝向門外。


 


當她踉跄著來到安檢口前,奇跡般地看到了溫聿洲的身影。


 


那一刻,她的心跳仿佛驟停,神情激動到了極點,雙腳不由自主地向前邁出。


 


然而,由於流血過多,她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點。


 


就在即將喊出口的那一刻,她眼前一黑,仰頭往後重重地倒下,失去了意識。


 


溫聿洲回過頭,隻看到安檢口前人群騷動,但他沒有多想。


 


他迅速通過安檢,腳步匆匆地直奔登機口。


 


隨著飛機緩緩起飛,他緊繃的神經才終於松懈下來,疲憊地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十幾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目的地,溫聿洲打車直奔醫院。


 


當他緊趕慢趕地趕到醫院時,孟繁芯已經在病房門口等了很久了。


 


孟繁芯此刻的眼神中充滿了沉重與哀傷。


 


溫聿洲心中一緊,不安地問道:“繁芯,校長他……”


 


孟繁芯沉重地點了點頭,低聲告訴他:“校長……已經走了,他想撐著看你最後一面的,可惜傷勢太重,沒多久就走了。”


 


溫聿洲聞言,整個人呆立在原地,如遭雷擊。


 


孟繁芯知道校長對溫聿洲來說是如同親人般的存在,但此刻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她陪著溫聿洲參加校長的葬禮,默默地跟著他一起失眠到天亮。


 


而另一邊醒來的餘知鳶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之後,呆坐在病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她不知道溫聿洲是如何在那場浩劫中活下來的。


 


令她難以釋懷的是,溫聿洲似乎在刻意回避她,他不想讓她知道他活著的消息。


 


但凡溫聿洲心中還有一絲她的位置,他都不會忍心看著她因他的離世而夜不能寐。


 


喬舟說得對,溫聿洲如今對她不僅僅沒了愛,甚至連見都不想見她了。


 


可她不想就這麼放棄,至少,至少也要得到溫聿洲的原諒吧。


 


溫聿洲強打起精神走出校長離世的陰影後,就接著去學校上課了。


 


他拿著積壓了好幾天的學生論文往辦公室裡趕,卻不料風一吹,把大半的論文都吹到了地上。


 


他著急忙慌地按住懷裡的,然後蹲下身去撿地上的紙張。


 


一隻纖細的手替他撿起了掉在地上的紙張,溫聿洲正要感謝她,抬頭看見來人戴著口罩墨鏡遮得嚴嚴實實後有些不解。


 


隱藏著面容的人正是餘知鳶,她看著面前活生生站著的溫聿洲,差點沒忍住想要上前埋進他的懷裡。


 


她將手中的紙張遞給溫聿洲,喉嚨沙啞:“給。”


 


溫聿洲禮貌性地點點頭,道了謝後接過紙張便轉身離開。


 


“你好,我想問一下你們學校的奧萊教授在哪裡?”


 


溫聿洲有些疑惑:“我就是奧萊,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