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我拋棄的前男友，

 

成了我的最後一個手術對象。

 

他冷嘲熱諷:「如果知道是你給我手術，那還不如讓我直接去S。」

 

還任由未婚妻將我的信息人肉到網上，讓我成了人人喊打的始亂終棄拜金女，渾身髒病又跑回來搖尾乞憐。

 

我和他相見，他一臉冷漠，表情陰鸷:「她在我最落魄時給我捐了腎救了我的命，你怎麼配和她比？如果你缺錢看髒病的話，可以做我的情婦。」

 

可他不知道，給他捐腎的是我。

 

也不知道，我快S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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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護器的滴答聲在病房裡格外刺耳。

 

沈墨川在昏迷了99個小時後，睜開眼便看到了我，嘴角扯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真不幸，主刀醫生居然是你。」

 

「這是你的最後一場手術，一個月後沒什麼反應，你就可以徹底出院了。」

 

我沒做什麼表情，平靜地衝他開口。

 

我將術後相關事宜遞過去，卻被他猛地抬手打翻。

 

鋒利的裝訂貼片劃傷了我的手背，一瞬間流出鮮血。紙張哗啦一聲散落一地，露出了我凌晨三點時一筆一劃寫下的術後注意事項。

 

「裝這麼敬業？你的有錢人男友不要你了，又跑回來裝好醫生？還是發現我病好的差不多了又想回來找我接盤？」

 

他冷笑一聲:「如果早知道是你手術，那還不如讓我直接去S。」

 

我沒有硬對上他的冷嘲熱諷，而是彎下腰一張一張的撿起散落一地的紙張，上面還有我細心這下的不能喝酒喝茶的事項，我知道他貪嘴，最愛喝甜茶。

 

「說話啊？是不是又缺錢了？」他聲音陰冷，惡意地拖長音調:「你要是缺錢可以找我，反正賣誰不是賣呢？至少我不嫌你髒。」

 

聽了他的話，我的心髒仿佛被捶打一番，幾乎讓我喘不上氣。

 

我緩緩起身，看著他充滿惡意的臉，根本沒辦法與過去他那樣溫柔的臉重合。

 

感受到鼻腔一陣發酸發熱，我趕緊開口道:「如果沒什麼事，我就離開了，如果哪裡不舒服，記得按呼叫鈴。」

 

我倉皇轉身，卻被門外大力開門的動作撞到，將本就頭暈目眩的我撞倒在地。

 

女人的聲音隨之而來:「墨川，未婚妻來探病咯~」

 

她乜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我，發出一聲「嘖」，接著走到病床邊親密無比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撒嬌道:「想沒想我？」

 

我扶著牆慢慢起身，感覺到五髒六腑都在痛，可卻抵不過心上傳來的苦澀難熬。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好像看到沈墨川的目光時不時的停留在我身上。

 

我SS攥著病歷本，想快步離開，卻在出門的一瞬間聽到他說:「當然想我的寶貝，尤其是在看到髒東西以後。」

 

鼻血越流越嚴重了，身上的所有關節好像都在疼。

 

我硬撐著灌下一大口止痛藥，靠在牆上調整著呼吸。

 

剛才沈墨川的話仿佛還在耳邊，一遍一遍敲打著我，他最知道怎麼樣才能讓我難堪。

 

晚上，我站到了沈墨川的病房門口。

 

其實不需要我來查房，護士小姐推車過來時，我衝她示意了一句:「我來替你，順便了解一下情況。」

 

可能是我心中還是有所期待吧，或者是其他原因，我不知道，總而言之是我賤得慌，還是想知道沈墨川的術後情況，知道他會不會徹底健康。

 

病房裡面傳來沈墨川未婚妻林語嫣嬌滴滴的笑聲。

 

「墨川，主臥的窗簾要香檳色好不好？我覺得這樣每天一睜眼就會感覺很溫暖哦！」

 

沈墨川的聲音是我一年都未曾聽到過的縱容:「隨你，反正不是黑色就行。」

 

我敲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2

 

三年前，我和他窩在出租屋畫裝修草紙時，我趴在他的背上，和他撒嬌:「窗簾要黑色吧，這樣睡懶覺的時候會覺得外面還是深夜，沒有光，就不會有心理負擔了。」

 

他側過頭，在我側臉上輕吻:「未來的沈太太說了算。」

 

回憶像一把刀，血淋淋的插進我早已麻木不堪的心髒。

 

半晌後，我敲了門，接著推著車走了進去。

 

林語嫣挑眉看了看我:「這麼晚還要查房啊？」

 

她整個人都陷在沈墨川懷裡，沈墨川用沒輸液的手摟著她。

 

「術後血糖檢測。」我目不斜視地低頭為沈墨川綁止血帶，酒棉精擦過他的指尖，我感覺到他的肌肉明顯緊繃。

 

餘光不小心瞥到了林語嫣的手機，屏保正好是他們兩個的婚紗照，應該是前兩個月手術前沈墨川出去拍的。

 

發覺到了我的目光，林語嫣衝我笑了笑:「林醫生結婚了嗎？」

 

我搖了搖頭，將採血針插進了沈墨川指尖。

 

「那寧醫生肯定羨慕我有這麼好的未婚夫吧？長的又帥，又有能力，對我還百依百順。」

 

她的聲音那樣活潑，滿臉都是對新婚盡量到來的喜悅:「等墨川出院了，我們就要領證結婚了。」

 

半晌後，我聽到自己說:「羨慕。」

 

我怎麼能不羨慕呢？

 

這麼好的沈墨川，過去是我的未婚夫啊，本來我們也該領證結婚的。

 

血珠冒出來的一瞬間，我的眼淚我突然湧上眼眶。

 

就在此時，我聽到林語嫣繼續說:「墨川本來是有個前女友的，後來榜上大款不要他了，墨川因為她才出了車禍，還失去了一個腎。」

 

接著，她繼續道:「是我捐了一個腎給他，後來，他就成了我男人啦~」

 

我猛地抬頭，目光釘在她身上，語氣不穩:「你捐的？」

 

她肯定地點了點頭:「對啊，我救了他，還捐了腎。」

 

她推了推沈墨川:「是不是啊墨川？」

 

而沈墨川沉默地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我臉上。

 

有嘲弄，有奚落。

 

像是在對我說，看吧，你離開以後，自然會有人頂替你的位置。

 

我把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咽了下去，苦澀的點了點頭，艱澀道:「那你還真是個好人。」

 

她欣然接受我的誇獎:「是啊，也不枉費我追了他兩年，終於等到他那個S皮賴臉的前女友離開他，而我也能堂堂正正地出現在他身邊，拯救他，和他結婚。」

 

「對了，說到他前女友，」林語嫣盯著我，「聽說也是個醫生呢。」

 

「真沒有醫德啊，那麼高尚的職業，居然還是個拜金女。」

 

她一字一句，都像在我心上鑽孔，我感覺自己呼吸都困難了。

 

我看著沈墨川，語氣不穩地開口:「抽血結束了。」

 

我快速檢查完其他幾項。

 

接著，逃一樣的離開房間。

 

在辦公室裡，眼淚止不住的往出流，仿佛腰間割腎的傷口都在隱隱作痛。

 

我是後悔過的，在得知沈墨川為了追我的車出了車禍後。

 

那時的我後悔S了，後悔自己做出那樣荒唐的決定，害沈墨川出意外。

 

配行成功後立馬給他捐了一顆腎。

 

我想等他出院告訴他真相，將一切都和他坦白。

 

我那時候還發誓，哪怕我遲早都要S，那S我也要S在沈墨川的身邊。

 

可當我從病房醒來時，卻得知沈墨川已經被人帶著轉了院，我再也聯系不到他了。

 

直到幾個月前，沈墨川被轉回了本市，回到了我們醫院。

 

他的身邊，也多了一個即將結婚的未婚妻。

 

他不要我了。

 

後續，我不敢經常在他面前露面，但他每一次檢查，我都會偷偷去看，知道結果後再離開。我在醫院挺了這麼久，也是為了得知他的情況。

 

嘴唇被我咬到泛白，我顫抖著手指在筆記本上寫下一行字:沈墨川術後第一天，血氧96，傷口無滲出。

 

他很好，正在慢慢越來越好。

 

3

 

他的恢復情況很好，心髒功能穩定，再觀察兩周就能出院。

 

這本該是值得高興的事，因為他康復離開後，我也可以卸下一身負擔，離開醫院，找個安靜的地方等待S亡。

 

可當分別即將到來之際，我卻發現自己仍然對他沒有完全的S心，尤其是看到他將滿腔愛意全都轉送給別人以後，我嫉妒的快要發瘋。

 

鼻腔再次湧上溫熱的感覺，我慌忙低頭，血液卻已經滴在了報告單上，暈開一片刺目的猩紅。

 

「寧雨薇？」

 

是沈墨川，我慌亂的捂住鼻子，可鮮血止不住，弄了我滿手。

 

沈墨川立馬神情緊張地衝到我面前，無比自然沒有絲毫嫌棄的幫我擦拭。眉毛微蹙，語氣也焦急了起來:「你這是怎麼回事？上火了？」

 

盯著他的側臉，我眼眶發酸，喉嚨發緊。

 

他還關心我嗎？

 

他對我還是有感情的，對嗎？

 

幾乎是一瞬間，我便想將所有真相全盤託出，可下一秒，林雨嫣的尖叫聲打破了這短暫的寂靜。

 

"啊！血！"她捂著嘴，臉色煞白，"墨川，我、我暈血……"

 

沈墨川愣了一下。

 

他的目光在我和林雨嫣之間徘徊了一秒——僅僅一秒——然後毫不猶豫地撒手轉身，大步走向林雨嫣，將她攬進懷裡。

 

"別看。"他捂住她的眼睛，聲音溫柔得讓我心碎，"我帶你回病房。"

 

他摟著她離開，甚至沒再回頭看我一眼。

 

我所有的話都被堵在喉嚨，心中的的期待碎得幹幹淨淨。

 

我

 

「學姐，沒事兒吧？」來者語氣友善，我抬頭，看到了院長的兒子，也是我的直系學弟。

 

他和他女朋友二人站在我面前，兩張青春洋溢的臉，讓我想到了我和沈墨川的曾經。

 

他女朋友也滿臉關切:「怎麼回事，怎麼出了這麼多的血？」

 

我感激地衝他倆道謝，扶著牆一步一步拐進衛生間。

 

冰冷的自來水拍在臉上，我發現自己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經哭腫。

 

頭疼的幾乎裂開，我一頭撞在牆上，試圖讓自己恢復清醒。

 

等拖著渾身痛到無力的身子回到辦公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摁開手機，訂了兩周以後的機票。

 

我好像真的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

 

今天是沈墨川的術後第二次檢查。

 

我抱著病歷本低頭疾走，卻聽見身後傳來高跟鞋急促的敲擊聲。

 

"寧微雨！"林雨嫣一把拽住我頭發，"勾引別人未婚夫很爽是吧？"

 

頭皮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我被她拽得踉跄後退，後背重重撞在牆上。

 

視線模糊間，我看到林語嫣和一個高個男人站在我面前。

 

「林小姐，你誤會了，我…」

 

下一秒，一記耳光狠狠落在我的臉上，抽得我耳膜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