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討人喜歡的性子，沉默笨拙，不通人情，不解世故，笨拙的用著自己的那一套小小的固執來和這個世界作對。

 

雖然對於這個不講道理的社會來說，我有種種的缺點，但我始終堅信自己是強大的。

 

這沒什麼錯，不，應該說這才是對的，每個人都該堅信自己是強大的。

 

我沒想到，這次我那小小的固執被人看到了。

 

「我好像被向陽帥到了。」

 

「實話實說，她說想得第一的時候真的有點酷啊！」

 

「她好真誠，我好愛！」

 

我看著評論彎了彎嘴角，緊接著往下滑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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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媽是小三，好晦氣！」

 

「最惡心的該是她媽吧，其實她也沒什麼錯。」

 

「母女倆都惡心！」

 

「但是誰說謊也不一定啊，萬一是傅莉說謊呢？」

 

「怎麼可能，如果是傅莉說謊她怎麼還不出來澄清，就任由傅莉汙蔑？」

 

「對啊，我看她就是做賊心虛，要不然早出來澄清了！」

 

我看著這些評論，沉下了眼睛，忍了這麼久，也是時候了。

 

10

 

今天跟節目組請了一天假。

 

看到傅山走過來的時候我還有點恍惚，想了想，我得六年沒見他了，相由心生，傅山現在發福的有些肥膩。

 

他似乎生怕人瞧見，白胖的臉上戴了一副墨鏡，鏡架把太陽穴的肉擠壓的有些變形。

 

「找我什麼事？有事不能電話上說？」

 

他坐下，滿臉不耐煩。

 

我低下頭，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我媽，生病了，需要錢。」

 

傅山原本緊繃的神情放松了下來。

 

「要錢，呵，我就知道，你和你媽一樣，沒什麼大本事。」

 

「爸爸……」

 

我眼含熱淚，提高了聲音。

 

「我真的需要錢，媽媽需要治病。」

 

「你媽S了都不關我的事情！」

 

「她好歹也是你前妻，你出國留學的錢難道不是我媽拼S拼活給你攢出來的嗎，沒有我媽，哪有你的今天？」

 

我說到了傅山的痛點上，他沉下了臉。

 

「爸爸，你也不想讓傅莉知道她心中這麼偉大的爸爸竟然是個拋棄妻女的人吧，她到現在還相信你呢。」

 

「你以為她會相信你？」

 

「有了這個錄音會的。」

 

我掏出懷裡的錄音筆扔給傅山。

 

「別搶，沒用。備份到硬盤了。」

 

傅山一臉不屑的看著我。

 

「你要多少？」

 

「3000 萬。」

 

傅山拿出一張支票，寫完扔給我。

 

「3000 萬，你最好說到做到。」

 

我把支票收起來。

 

「爸爸，我當然會說到做到的，這是我們的秘密我不會告訴傅莉的。」

 

「但是，爸爸既然給我了錢，就說明，爸爸承認了對我和媽媽做的那些事情了吧？」

 

「你什麼意思？」

 

我笑了一下，拍了一下手，瞬間傅山被攝像機包圍，長槍短炮。

 

「請問你說的是真的嗎？所以你之前說的都是撒謊了。」

 

「你發達之後拋棄向陽母子，在前妻重病之時不管不問是嗎？」

 

「你為了保護自己的小女兒不惜往大女兒身上潑髒水嗎？」

 

「這次事情報道之後，傅氏股價會發生動蕩嗎？」

 

剛才我和傅山所有的對話都被記錄了下來。

 

傅山被逼問的額頭上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水。

 

我站在不遠處，笑著對傅山揚了揚手裡的支票。

 

我是說不會把錄音給他的小女兒，但別人要把視頻給他的小女兒看，放到網上這可就不幹我的事情了。

 

傅山周圍被圍的水泄不通。

 

我打車去了稅務局。

 

這些年，我恨他，一直派人在調查他公司的稅務問題。

 

傅山貪，隻要調查就不可能沒問題。

 

我實名舉報傅山經營期間偷稅漏稅高達 2.5 億，內外勾結，為逃稅款替換低廉材料，導致施工工人喪命。

 

這些材料加上今天的報道，足夠他被千人罵萬人唾了。

 

他靠吸我媽的血東山起，我便要把他的血抽光讓他西山落。

 

10

 

視頻發到了網上，隨之而來的消息是傅山被稅務局帶走。

 

「我去，這好惡心！這種人直接關在監獄裡別出來了好吧！」

 

「拋妻棄子，謊話連篇，草芥人命！傅山這樣，傅莉能好到哪去？」

 

「傅莉這種實力海選就該淘汰，她能走到這，「鈔能力」真厲害。」

 

「向陽和傅莉真的完全不一樣，一個被踩著長大，一個被捧著長大。但我更願意成為向陽而不是傅莉。」

 

「我覺得向陽真的好可憐……」

 

「吸人血的資本家滾出娛樂圈！」

 

這下，傅山真的完了，他下半輩子可能要在牢裡度過了。

 

傅莉知道這個消息後，直接暈了。

 

醒來後，隻會哭。

 

傅莉是被傅山養在溫室裡的一朵嬌弱的花，而我是地上一株可以任人踐踏的草。

 

不過，我得感謝他，溫室的花沒了玻璃她什麼都不是，而我於萬人的踐踏中也可以開出屬於自己的花。

 

傅山在採訪時直接破罐子破摔對著鏡頭讓我下地獄。

 

我看了心裡毫無波動，甚至覺得可笑，我會不會下地獄不知道，但我知道這個監獄他是坐定了。

 

我媽給我打來了電話，她不放心我。

 

她怕我傷心。

 

我說媽媽，我不傷心，我隻怕你傷心。

 

我怕我媽對傅山還有感情，而傅山對傅莉和他的小情人的處處維護，會讓我媽傷心。

 

我媽說：「我不傷心，我隻覺得，我的小姑娘怎麼這麼棒呢？之前你外婆總跟我說，女人就該賢惠本分，家庭是天，女人該守好自己的天。但向陽，你讓媽媽覺得自豪的是，你為自己打下了一片天。」

 

我的眼角湿潤。

 

我的媽媽從來都知道我的野心。

 

我從不甘於平庸，我始終在追尋自己的夢。

 

很艱難，她知道，我知道，她永遠支持我。

 

這個世上，我最愛她。

 

「向陽，等到你決賽那天，媽媽給你個驚喜好不好。」

 

「好。」

 

11

 

我把傅山給我的 3000 萬捐給了福利院。

 

我不需要他的髒錢。

 

之所以要這些錢是因為我知道這些是傅山的私房錢，不在傅氏的名下，我要讓傅山身無分文。

 

我要讓他們一家知道流落街頭的滋味是什麼樣。

 

我憑借自己的實力以當之無愧的第一名的成績進入決賽，傅莉觀眾投票倒數第二，但卻奇跡般的進了決賽。

 

節目組給出的解釋是，除去觀眾投票還有內投。

 

這次比賽傅莉依舊營銷著自己的笨蛋美女人設，但觀眾不是傻子，沒人再買她的賬。

 

她畫著精致的妝容，對著鏡頭的眼睛滿含淚水：「我不知道，都是我的錯。也許我就該退賽。」

 

傅莉本來是想賣一波慘來換取觀眾的同情心，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她說完退賽，彈幕和評論區全是支持她的。

 

隻能說她被傅山培養的很蠢。

 

「快走吧，快走吧，花錢把被人擠下去自己待得不心虛嗎？」

 

「別賣人設了，睫毛都不防水。」

 

「你現在站的地方就是那些工人的血！」

 

「啥都不會隻會哭，決賽打算給我們表演花式哭哭嗎？」

 

「趕緊的退，你不退我瞧不起你。」

 

傅莉這下進退兩難。

 

不多久，她又說，不能對不起支持自己的粉絲，所以要盡全力奮戰到最後一課。

 

網友紛紛評論戲太多。

 

但傅莉口中奮戰到最後一刻，依舊是時不時再對著鏡頭掉幾滴小金豆子，以證明自己的努力，再對著鏡頭哭訴一下自己真的好笨。

 

她自己的處境自己應該最清楚，但是，她依舊放不下她笨蛋美女的人設，其實，偶爾有幾次我看到她在沒有人的地方偷偷的練舞，但是，頻頻出錯，笨蛋美女的人設已經滲入了她自己的潛意識，她忘記了自己的第一步該怎麼跳了。

 

很多事情，做多了, 成習慣了，便改不過來了。

 

三公舞臺, 傅莉依舊走她的老路，笨蛋美女，可能她也知道這條路已經走不通了, 但她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她的路都被自己堵S了。

 

舞臺上，可以看的出來，這次她真的很努力在跳了, 可是依舊頻頻卡不上拍在, 唱跳舞臺, 跳不穩，唱不準，表演到一半的時候，有人在臺下高喊：「下去！」

 

「下去！」

 

「下去！」

 

節目組已經提前公式了表演順序, 我的表演排在傅莉之後。

 

有人在下面高喊：「笨蛋美女滾一邊，我們要看野心女王！」

 

傅莉灰溜溜的下了臺。

 

主持人在播報下一個節目的內容。

 

我在後臺準備上場。

 

深吸一口氣, 我看到了臺下一個穿著深紅色衣服的婦人。

 

她帶著毛茸茸的毛線帽子。

 

我們的目光交匯，她輕輕朝我笑了一下。

 

媽媽。

 

這是她的驚喜。

 

她朝我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眉目含笑。

 

「加油。」

 

我深吸一口起, 對她說, 也對我自己說。

 

我走向舞臺中央，全場黑暗, 一束光打在我的身上。

 

隨著音樂響起，臺下的人們逐漸變得安靜。

 

我穿著一身紅色的紗裙, 袖口邊上金線熠熠生輝。

 

音樂輕輕柔柔，隻有一個低低的埙在輕輕和著。

 

我拿起話筒，閉著眼睛，隨著埙聲, 想象自己漫步在清晨的深林之中。

 

當火光升起

 

我看到希望

 

當晝夜變換

 

我迎來轉機

 

我從深林中走出，看到清晨的第一縷光

 

當舞臺升起

 

我成為主宰

 

鼓聲起，點點鼓聲，山雨欲來，我睜開眼睛，面前的光成了唯一。

 

當海在低吟

 

山在怒吼

 

我要告訴你們

 

我不當那柔弱的花兒

 

也不當那金絲的雀兒

 

霓虹的燈光, 迸放的煙火，我的聲音變得空闊高昂。

 

我要當

 

那翱翔的鷹

 

那奔跑的豹

 

那深海裡的神秘之龍

 

臺下的人們看的噤住了聲。

 

2

 

「身向」突然

 

琴音笛聲鼓聲如同雷霆一般震醒了整個大廳。

 

光芒萬丈, 我是我自己的光，高音幾乎快要穿透蒼穹般的吊頂。

 

我是我自己的野心家！

 

人們如夢初醒, 掌聲如驚雷一般響起。

 

臺下所有人都高呼我的名字。

 

「向陽！」

 

「向陽！」

 

「向陽！」

 

「向姐，你就是我的野心 queen！」

 

「向姐，我要為你搖旗吶喊！」

 

我看著下面的人群，聽著他們呼喊的聲音。

 

臺下人們幾近沸騰。

 

我享受著掌聲, 舞臺和吶喊。

 

我的媽媽站在臺下, 眼睛明亮，神情柔和，她同眾人一起為我鼓掌。

 

我看到她嘴唇微動，讀出了她的話語。

 

她說：「向陽, 媽媽為你驕傲。」

 

我微笑向臺下鞠躬。

 

照在身上的燈光熾熱，而我的靈魂滾燙。

 

向陽，你終於被看見了。

 

身在黑暗又怎麼樣？有誰能阻擋得了我向陽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