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攔住驚慌失措的我。

「你沒事吧？」

 

「我……」我嚇得話都說不利索，「跟蹤狂在我家裡裝了監視器！」

 

「沒事。」

 

沈清川把我摟在懷裡安撫拍著我的後背。

 

「你一個人在家太危險了 來我家暫住一晚吧。」

 

「不會有危險的。」

 

10

 

Advertisement

我進到了沈清川的公寓，還是第一次進來，我好奇地打量了一圈，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沈清川在熱牛奶。

 

我無聊地東摸摸西蹦蹦，竟然從沙發坐墊縫隙裡摸出一個耳環。

 

顯然是林婉月的。

 

我有些尷尬，想著林婉月等會兒該不會要過來，那我在這兒豈不是很尷尬？

 

再說我剛才真是傻了，沒必要非要和沈清川回來，去找個酒店住也一樣。

 

我起身想要離開。

 

背後卻傳來機械女音播報著：「門已鎖好，請輸入密碼打開。」

 

我回頭望過去。

 

沈清川正端著牛奶站在門前，沉默地看著我，玄關的頂燈將一大片陰影照落在他的臉上，神色晦暗不明。

 

我吞了一口口水：「怎麼鎖門了？婉月姐不回來嗎？」

 

「她早就走了。」

 

沈清川走過來，注意到我手裡的耳環，伸手和我要了過去。

 

耳環剛到他手裡，他就一翻手腕，扔進了垃圾桶。

 

不對勁。

 

很不對勁。

 

但我留個心眼沒有追問隻是接著說：「那什麼……我不打擾你了，我先……」

 

我抬腳朝門口走，沈清川堵在我的面前沒有絲毫要讓步的意思，他端起牛奶，難得柔聲細語道：「你出去會有危險，留在這裡。」

 

喝完這杯牛奶漱漱口，回房間睡覺吧

 

我從他難得一見的溫柔中感受到了威脅，再看看被鎖緊的門，我決定按兵不動，端著牛奶走進房間。

 

11

 

深夜。

 

我在房間裡睡不著，隻等著沈清川睡著後，想辦法溜走。

 

又過了五分鍾，在我決心起身逃跑時，我聽到了門把手轉動的聲響。

 

隨之而來的是沈清川的聲音。

 

「安早，睡著了嗎？」

 

我沒回答，閉上眼放慢了呼吸聲，讓自己看起來像是陷入深度睡眠。

 

沈清川走了進來，他的腳步很輕，像是沒有骨頭的蛇在滑行。

 

他停在床邊。

 

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胸口……身上的每一寸都被細細打量。

 

「安早。」

 

沈清川用氣聲叫著我的名字。

 

我緊閉著眼睛，沈清川就這樣默默地看著我，打量了片刻。

 

「安早，還記得那隻貓嗎？你和它一樣，總是對誰都露出一副熱情的樣子，但實際上誰也不喜歡，隻要你沒了興趣，就會立刻拋棄。

 

「所以我找了林婉月來吊著你，你這兩年是不是很開心？」

 

沈清川的喃喃自語像是洗腦的教文不斷湧入腦海，我心慌意亂，沒想到林婉月的出現竟然是因為我。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的腦子一團亂麻，但隱隱又有某種直覺，跟蹤狂和沈清川出現的時間都太巧合了，難道……

 

「安早。」

 

沈清川又喊了一聲我的名字，俯身靠在我的耳邊，輕輕吐出一句話。

 

「安早，我知道你醒著。」

 

我一驚，身體不自覺地從床上彈起來，但下一秒就被沈清川按回床內。

 

「安早……」

 

沈清川壓在我的身上，臉上是近乎瘋狂的笑容，臉頰耳朵都泛著紅，原本貴氣矜持的模樣一改不見，反而像是陷入情欲的墮落者。

 

他吻下來，撬開唇齒，我想說的話和求救到嘴邊全被他堵住變成了一陣喘息。

 

12

 

沈清川將我關了起來，手機沒被拿走，但房間裡有監控可以隨時查看我的行動。

 

學校那面也沒聯絡，正在大四實習期，沒人察覺到我的失蹤，姜丹那面也被沈清川糊弄過去，總之，我沒得跑了。

 

我百無聊賴地在床上翻著書。

 

實話說，這麼住著也挺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還不用我操心生活費的事，除了不自由哪哪都比我那小出租屋強。

 

「不行。」

 

我輕輕扇了自己一巴掌，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如此墮落。

 

「怎麼了。」

 

我剛有奇怪的動作，沈清川就推門進來，他走到床邊，用手摸了摸我剛才扇過的地方，帶著笑意問道：「是待得太久，心情不好嗎？」

 

他沒等我回答就接著說下去：「對了，姜丹給你發消息了，讓你去參加她和宣陽的交往慶祝飯局，你要去嗎？」

 

他話問得很隨意，一點也沒有監控我手機的愧疚。

 

「去。」我嘴上肯定地回答，眼神猶豫地看向沈清川。

 

我不確定他會不會放我走，但既然他問了我不可能不抓住機會。

 

「好，那就去吧，我送你。」

 

出乎意料，沈清川竟然答應了。

 

「不過我沒辦法陪你，學校那面有事要處理。」

 

我有些蒙，想不通沈清川怎麼會輕易地答應我。

 

沈清川讀懂了我眼中的疑問，笑了笑：「我和聞璟那種脾氣暴躁的暴力狂可不一樣，我是人性化的。」

 

怎麼還突然拉踩了一波聞璟？

 

我心裡吐槽，面上默默點頭。

 

「再一個。」

 

沈清川的笑意不減，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一字一句道：

 

「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13

 

姜丹和宣陽成了。

 

飯局很熱鬧，籃球隊的人都在起哄讓他們親一個。

 

我本該也摻和進去鬧一鬧，為他們高興的，但我提不起勁，隻能一個人坐在飯局的最角落喝著飲料，喝多了再去跑廁所。

 

「小早，聞璟來了，他和宣陽也挺熟的。」

 

我又一次從廁所回來時，姜丹拉住我指了指桌邊穿著一身黑的聞璟。

 

「哦。」

 

我隨口應了一聲，並不是很在意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其實經歷過上次聞璟暴打李靜的事後，我應該躲著聞璟的，但沒等我害怕呢，沈清川就做了更離譜的事，導致我對聞璟事都沒太多想法了。

 

「哎……」

 

我長嘆一口又喝下一杯飲料。

 

這杯下肚幾分鍾後，我的腦袋竟然開始迷迷糊糊。

 

奇怪。

 

我看看裝著桃汁的紙盒，不含酒精。

 

那我為什麼……

 

「砰！」

 

沒等我想明白，我就是控制不住地倒在了桌上。

 

在昏迷的隱約間。

 

我聽到幾人的對話商量著該怎麼把我送回去，接著我就感覺到身體騰空被抱在懷裡，最後失去了知覺。

 

14

 

醒來後，我發現自己在一張陌生的床上，身後是溫熱的胸膛，我還沒來得及驚呼，就被身後的人捂住了嘴。

 

「是我。」

 

聞璟的聲音從身後傳入耳中，我被他困在懷裡，溫熱的呼吸從我臉側劃過。

 

沒想到，我沒被沈清川囚禁起來，反而是被聞璟。

 

他比沈清川極端多了，沈清川偷看我的手機，他是直接把我的手機被沒收，將我鎖在房間裡，吃穿用度全都要通過他。

 

我沒表現出太多的反抗傾向，都知道這人有病我還刺激他，那純屬給自己找不自在。

 

在聞璟家中我沒辦法和外界聯絡，但我知道了一件事。

 

就是，上次在餐廳遇到的女生是聞璟的表妹。

 

好家伙，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看著半跪在我身前，一遍一遍和我解釋的聞璟，不自覺地流露出毫不在意的模樣。

 

聞璟察覺到我的心不在焉，他停下來看著我，質問道：「安早，你從來沒真的喜歡過我, 對不對？」

 

雖然是提問，但他的語氣格外肯定。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答復。

 

但聞璟也早就有了答案，他抿起唇，眼裡慍色漸濃。

 

周遭的空氣沉了下來。

 

沈清川說得對, 聞璟確實脾氣暴躁。

 

我低著頭不和他對視。

 

不過聞璟不打算放過我，他起身，健碩的體格完全籠住了我, 大力掰著我的下巴逼我與他對視, 但他的視線卻又不由自主地轉向了我的嘴唇。

 

僵硬的氣氛中透出一絲曖昧。

 

但下一秒。

 

「叮咚」

 

門鈴不合時宜地響了。

 

聞璟身體一頓, 思考片刻，最後還是選擇放開我去門口。

 

15

 

門開了。

 

我聽見了沈清川的聲音，他說過, 不論我在哪他都能找到我。

 

談話聲隻持續了不到一分鍾，立刻變成令人心驚的打鬥聲。

 

我在屋內坐著沒動。

 

他們兩個鬥起來，對我來說是個好機會。

 

拳拳到肉的悶響, 摻雜著玻璃破碎的聲音，我一直安靜地聽著，等到聲音減緩，我才推門走出去。

 

屋內一片狼藉。

 

沈清川捂著自己流血的腦袋半靠在沙發邊不知生S, 聞璟還有些力氣, 他看我走出來，將手伸向我, 我毫不猶豫地舉起手邊的花瓶砸向他, 隨即衝出房間。

 

16

 

我跑了。

 

以最快的速度買了高鐵票，再坐大巴來到陌生小縣城暫住下來。

 

我沒告訴姜丹，沒告訴任何人我的行蹤。

 

我自由自在地生活了一段時間，和鄰居也逐漸熟絡了起來。

 

某天坐在門口和大媽們嗑著瓜子聊天時，不知怎麼談到了愛情。

 

大媽們回憶過去，紛紛露出懷念的表情。

 

「小早，你多大了啊？你沒個男朋友？」

 

張大媽好奇地問我。

 

我搖頭說：「沒有。」

 

聽到一句沒有，大媽們立刻開始給我推薦他們什麼遠房表親的兒子、離異帶倆娃的老實男。

 

我捂著耳朵大聲喊著：「別說了，別說了，談戀愛很麻煩的好不好，有這時間還是多掙兩個錢最實在。」

 

「也對。」

 

但這種冷漠男回復都太慢，所以上大學後我學精了，一口氣舔兩個，享受雙倍的快樂！

 

「未未」17

 

在和大媽們聊天的三天後。

 

傍晚, 我買菜回家。

 

在家門口遇到正要出門的房東阿姨。

 

「你好啊。」

 

我一如既往地打著招呼。

 

房東大媽卻沒有回應我, 倒是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她瞥了我好幾眼，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最後還是拽著包離開了。

 

我心一沉。

 

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我把鑰匙插進鎖孔, 輕輕轉動。

 

伴隨吱呀的響聲, 門漸漸敞開。

 

屋內沒有開燈昏暗模糊，夕陽餘暉透過窗戶灑在屋內人的臉上，晦暗不明。

 

是聞璟。

 

他站在房間的中央, 沉默地看著我。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收到了三條短信。

 

未知號碼：【安早。】

 

未知號碼：【安早。】

 

未知號碼：【安早，我愛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