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障

第4章

我卻撇撇嘴“一點也不開心”


 


“皇上,你正直虎狼之年,就……你叫我後半輩子怎麼過呀!”


 


他連忙說“朕已經讓太醫院開了方子,喝了幾日已經覺得有效了,你再等等”


 


我哼了一聲“我家鄉有個道人,聽聞是專治男子此症狀的,若是皇上信得過便派人去打探打探,如何?”


 


他有些猶豫“民間術士怎麼比得過宮中御醫?”


 


我惱怒的起身坐在了銅鏡前“皇上是不是得到了我便不喜歡我了?”


 


他連忙來哄我“怎麼會?這些日子朕待你如何你看得見”


 


我趁機握住他的胯下之物“可是它待我不好,我不喜歡它,皇上不如把它賜S如何?”


 

Advertisement


皇上氣惱的撓我痒痒,可無論我怎麼挑逗都不成事,待我睡下後他吩咐了太監去尋找我家鄉的道人。


 


12


 


幽禁太子被放了出來,他原本也沒有被廢,如今出來了也算名正言順。


 


所有人都把責任推到姨母頭上,口口聲聲罵她“禍國殃民,惑亂君心,挑撥離間”


 


可若是皇上明辨是非豈能容她的挑撥?


 


皇上到底對太子有所愧疚,讓他著手國事,自己則沉溺於女色,開始君王不早朝。


 


那位道人找到了。


 


皇上開始在宮裡修建道觀,讓道人日夜煉丹。


 


丹藥一顆顆服下,效果他很滿意。


 


有大臣勸他不要沉迷丹藥,他也並不是不聽,可藥一停他就不能人道。


 


每每在朝堂上受了氣我便加倍的服侍他對他好,久而久之他再也離不開丹藥。


 


他將道人封了國師。


 


太子剛解除幽禁時皇上很多疑,他總覺得太子對我有情意。


 


可太子早已不是當年的太子,現在他是個合格的儲君。


 


與我這個妖妃成了對立面,每次見面都針鋒相對,太子私下罵我是妖妃,我則一直撺掇皇上再次廢了他改立七皇子。


 


可是七皇子對我也不親,自從貴妃S後他就聽了風言風語,如同當年的小太子一樣罵我害S了他母親。


 


我多次示好也沒用,皇上能幽禁長子自然也能幽禁幼子,他厭棄了七皇子,不許他在出現在我們面前。


 


這一下太子的蟒袍徹底穿的踏實了。


 


13


 


轉機出現在又一年的春節,皇上在國宴上喝了些鹿血酒,結果當晚就在我的床上中風了。


 


他正值壯年,身子骨也一向硬朗,這一中風自然讓我成了眾矢之的。


 


太子也毫不留情,將我的位分一降再降,甚至不許我再見皇上。


 


這不合規矩,可皇上病倒了,太子幾乎一手遮天,群臣都厭惡我,巴不得看我的笑話。


 


皇上病了大半年,我也就大半年不曾見過他。


 


直到他快要不行了時,太子大發善心讓我去見他最後一面。


 


短短半年,皇上仿佛老了二十歲,我哭著撲到他的懷裡“你駕崩了,要我怎麼活啊,太子不會放過我的,文武百官也不會放過我”


 


皇上渾濁的眼珠也流下一滴淚,他讓我按照他的指示從床底的暗格拿出了一個匣子。


 


匣子被他打開,裡面赫然躺著一枚虎符。


 


他將虎符交到我手裡“拿著它,你就能,活下去”


 


我緊緊的握住那枚虎符,我看著他消瘦枯萎的臉頰問“姨父,我的姨母,我的母親和我,你最喜歡誰?”


 


我很久沒有叫過這個稱呼,讓他一愣。


 


不過他已經無暇多想,而是緩緩抬起手撫摸上我的臉頰“是你”


 


這時身後的太子走了出來。


 


他一把拉起我“為什麼問他這種問題?”


 


皇上的臉早已經做不出太大的表情,可這一刻我還是能看到其中的震驚。


 


我擦了擦臉上的淚冷冷的看向皇上“因為我想知道這個人的心究竟有多冷”


 


皇上伸出手指著我們,口中嘟囔著“你,你們……”


 


太子撕碎了假面,冷冷的說“我們是串通好的,滿兒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復仇,而我也隻是想替母後報仇,在奪得皇位罷了”


 


“父皇,你英明一世,卻又色令智昏,真是可笑”


 


緊接著太子就要去捂住皇上的口鼻,他沒有耐心了。


 


我卻攔住他“他還不能S”


 


皇上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而太子很不解也很生氣“你什麼意思?你喜歡他?”


 


我有些不屑“你的腦子裡就隻有情情愛愛麼?我真的懷疑你會不會走你父皇老路”


 


“我隻是有個更有趣的主意罷了”


 


太子不解的看我,我勾起唇角落出一個狡詐的笑“你說冷宮的那些女人若是看見了她們心心念念的皇上會如何?”


 


太子一愣,緊接著有些不可思議“你不用做的這麼絕吧”


 


我挑眉“我這是在為他贖罪”


 


太子雖然覺得有些過分,可還是幫著我將皇上偷偷丟到了冷宮。


 


時隔多年我再次見到了文美人。


 


她明明還不到三十歲,卻老了很多,隻是在冷宮一群瘋子裡還是格外顯眼,因為她沒瘋,甚至端著一本書在看。


 


她當時就是憑借著同貴妃一樣文採斐然才得了寵,卻又遭貴妃嫉妒陷害入了冷宮。


 


她早就認不出我,是我叫了一聲“文姐姐”她才回過神。


 


她的腿有些坡,卻還是快速朝我走來,我也跑過去抱住她。


 


她摸著我的臉“長這麼大了”緊接著又一臉驚恐“我不是讓你別再回來麼?”


 


我沉默下來,或許我一輩子不回宮是對我最好的選擇。


 


可那樣我母親的靈魂怎麼安寧?我的夜夜夢魘又當如何?


 


我將她接出了冷宮。


 


不消三日皇上便在冷宮咽了氣。


 


太子如今一手遮天,能將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所有人都以為皇上真的S於中風,沒人懷疑他吃過的那些丹藥,甚至為何在與我第一次行房過後就再也不能人道。


 


原定好皇上一出殯我便會帶著文美人與那個煉丹道人假S離宮,可太子竟然臨時反悔。


 


14


 


表面上他逼我給先帝殉葬了,可實際上我被他困在中宮,他說要封我做皇後。


 


他將流水的賞賜送來,又安排制衣局喂我縫制鳳袍。


 


儼然要做個昏君的模樣。


 


他對我說“我見識過父皇後宮的那些勾心鬥角,也知道你不喜歡那些”


 


“你放心吧,我隻娶你一個女人,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不可思議的看他,隻覺他在說夢話。


 


他若是個平頭百姓許下這樣的承諾我尚且相信,可他是一國之君,會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時候。


 


更何況人心會變,我不會拿餘生的自由去賭一個我從不期許的未來。


 


他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你若是不允,朕便不會放文美人和那老道出宮”


 


“朕不能沒有你,我很怕一覺醒來這皇位上坐的就是別人了,直到現在我還會夜夜夢見母後上吊的場景”


 


“我還會夢見那毒婦來害我”


 


我疑惑的問他“你不覺得自己太懦弱了麼?”


 


我理解他自幼見識到宮廷的殘酷和母親早亡的痛苦。


 


我看著窗外盛開的桃花“你當然留得住我我的人,畢竟如今你是皇上”


 


“可你留得住我的心麼?我的靈魂會腐朽於深宮”


 


“我的姨母未出閣時也曾是鍾靈毓秀的爛漫少女,她善良的不忍SS一隻夏蟬,也曾會為了乞丐落淚”


 


“如果留在宮裡,我隻會變的比姨母還要惡毒”


 


我轉過頭看他,眼神悲涼。


 


他似乎不能面對這樣的我,他幾乎是落荒而逃“明日朕親自送你們出宮”


 


在他離開前我又說“你知道姨母此生做過最錯的事情是什麼麼?”


 


太子一怔,他緩緩道“斬草不除根?”


 


我沒有再說話,他當了皇帝後變聰明了很多,說起話來都省力氣。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他還是個孩子……”


 


我站在燭火前用發簪撥弄著燭芯,燭火變得忽明忽暗,就連皇上的臉也時亮時暗。


 


我嗤笑“當初的你我也還是孩子”


 


我並不想這麼殘忍。


 


但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第二日天不亮我們便出了宮,當今的皇上坐在馬車內望著我們三人走出城。


 


我回頭去看他,見他笑容陽光,似乎與小時候又沒有什麼區別。


 


我揮揮手,知道此次一別即是永別。


 


我常常覺得他愚蠢,擔心這樣的人到底能不能做個好皇帝。


 


慶幸的是他真的將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


 


15


 


我帶著文姐姐和那位道人回到了家鄉隱居。


 


其實那位道人是我爹爹。


 


他與我娘伉儷情深,感情一直很好。


 


即使他不同意我以身犯險去報仇,可也拗不過我的執念。


 


他精通醫理,能夠讓皇上做不成男人也能讓皇上重振雄風。


 


還能讓皇上不知不覺就中風,太醫院中並不是沒人察覺異樣。


 


可那年的春節宮宴我就已經和太子達成了協議。


 


他幽禁東宮的那些年也並不是真的無所作為,他一直在拉攏自己的心腹。


 


不論是前朝還是太醫院都有太子的人。


 


離開皇宮的第二年我聽到七皇子病逝的消息。


 


文姐姐近日也同鎮上的一位教書先生走的很近。


 


那人我見過,他早年喪妻就再也未娶,是個可以依靠終身之人。


 


而我爹向來心地善良,他為自己S了人並且S的還是皇帝而自責。


 


我為他開了個醫館,他每日用心的治病救人,覺得是在給自己贖罪。


 


我整日跟在他身後忙碌,也開始逐漸覺得治病救人很有成就感。


 


並且我前面的那些年似乎一直在為了復仇而活,大仇得報後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於是我爹開始把他傳男不傳女的醫術傳授給我。


 


我還會時常夢到我娘,夢到姨母,夢到先帝。


 


夢裡姨母和先帝要找我索命。


 


可我一點也不怕。


 


SS他們的並不是我,而是他們的過於旺盛的欲望。


 


過於渴望某樣東西,最後一定會落入深淵。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