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校草和我告白，他的小青梅哭紅了眼。

 

可我不喜歡校草，反而對她心動不已。

 

後來，她捧著我的手，替我塗上指甲油：「我倆炒 CP，真的隻是為了熱度？

 

「我的大經紀人。」

 

01

 

弟弟打來電話。

 

電話裡，他很高興地告訴我：「姐，我勸了媽好久，她終於願意和爸離婚了。」

 

離婚這種話，我勸過我媽無數回，她也答應了無數回，但沒有一次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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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是臨到頭了和我說她養我這麼大也不容易，要麼說離了婚日子也沒什麼區別。

 

我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光說是沒用的。

 

「好啊，你試試。」不像我一樣對我媽失望，永遠也學不會放棄。

 

放下電話，幾絲裂痕的屏幕上倒映出我有些寡淡的影子。

 

等我讀完大學，周舟明白我們的父母究竟是怎樣的人，我就逃離那個地方，永永遠遠，再也不會回去。

 

愣了片刻後，身後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

 

我回頭。

 

是我們學校的校草，周弋。

 

這段時間他常來煩我。

 

他長得很帥，家裡也很有錢，但我確實沒什麼感覺。

 

禮貌笑笑後，我看見他背後有個長相亮眼的少女，是我的同班同學，我記得叫孟蕤。

 

她紅著眼睛看著我們這邊，顯然是因為周弋。

 

「周巧，我請你吃飯呀？」周弋絲毫不在意那束目光，開口道。

 

我委婉拒絕：「我還有小組作業沒做，不好意思。」

 

周弋那圈子裡的朋友都是有錢人，和他去吃飯，大概率會暴露自己沒見識的樣兒。

 

這種自取其辱的事，我可不想幹。

 

有錢少爺的遊戲對象，我沒興趣。

 

他聽不出來我的拒絕似的，追著我不放：「那你哪天有空？我請你看電影。」

 

站在身後的孟蕤已經哭了，她朋友鍾令嘉來了後說了什麼，兩人一起離開了。

 

「這段時間都沒空，我還有比賽要參加。」這樣明顯的拒絕，我不信他聽不出來。

 

「你討厭我？」他忽然說。

 

我搖頭，得罪人的話哪能輕易說出口：「沒有，其實就是，我覺得我們倆不太合適而已，都不是一個圈子的人。」

 

說完這話，我匆匆離去。

 

02

 

走了沒幾步，電話又響了。

 

是我媽。

 

「喂，什麼事？」我接起電話，心想估計我爸又做了什麼，來找我來評理的。

 

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的哽咽聲，一下又一下，讓我發慌。

 

「究竟怎麼了？你哭什麼啊？」往常她對我哭，我都不會有這樣強烈的不安。

 

半晌，我媽才抽抽嗒嗒道：「你爸出軌了……私生女都和小舟一樣大了，我說要和他離婚！

 

「小舟剛剛知道這件事，剛剛找你爸理論，結果兩個人不知道怎麼回事打起來了，小舟從樓梯上摔下去了，現在昏過去了。」

 

我驚得手機都沒拿穩：「你打 120 了嗎？」

 

對面吞吞吐吐，顯然是沒有。

 

我隻感覺自己腦門冒汗，渾身發抖：「你是什麼傻逼嗎？打 120 啊，先把人送到醫院！

 

「可是……我身上沒錢啊巧巧，你爸也不會給錢的。」

 

「錢重要還是小舟的命重要！」我氣得發狂，「我馬上回來，我告訴你們，最好馬上把他送去醫院，不然我立馬報警！」

 

「你威脅我？我是你媽，你威脅我！小舟是我兒子我能不管他嗎？」對面又傳來女人聲嘶力竭的吼聲。

 

我給她轉了兩千過去：「錢我先給你，趕緊送他去醫院，不然我回來就要你老公進局子。」

 

曾經我也像周舟一樣，想救我媽於水火。

 

覺得我和弟弟成績好，不僅不會花錢還能拿到獎學金，她隨便找個工作維持一下家用，等我讀完大學一切都會好的。

 

沒想到人家轉頭就和那個畜生說我想拆散這個完整的家，害我又被毒打一頓。

 

然後她再來安慰我說，家庭完整對小孩子的身心發育很重要，弟弟少不了這些。

 

我曾天真地相信過這些解釋，換來的隻有一次次失望。

 

03

 

從我小時候開始，我就沒在他們面前得到過一次誇獎，不論我考得再好，都隻會有「下次繼續」。

 

他們心情不好時，總會拿我出氣，打罵是常態，隻有小舟會抱著我護著我。

 

後來大一點了，那個男人的變態屬性更藏不住。作為我的親爹，總時不時地窺探我，導致我對除我弟弟之外的大多數異性都難生好感。

 

最嚴重時，班上男同學不小心碰到我都會讓我應激，甚至還有間歇性失憶的毛病。

 

但我想自己還是足夠幸運的，有一個會心疼我的弟弟，還有稱得上聰明的腦袋，遇到傷心事大腦會自動刪除的超能力，足以支撐我走過這些泥濘。

 

我打開微信，給班主任發去信息。

 

了解了大致情況後，他很爽快地回道：【你去教務網申請請假，填好信息就行，別擔心。要是身上錢不夠，老師可以先幫你，以後你工作了再還。】

 

當初選這個學校，一是因為離家遠，二是獎ṱū₍學金高，容易拿。能遇到這樣好的老師，是我沒想到的。

 

我立刻打字：【獎學金還有剩餘，平時我也會在外面當家教，如果不夠的話，真的可能會麻煩老師您，但是我肯定有錢了第一時間還您。】

 

不知道小舟的情況，我沒有底氣斷然拒絕這樣的幫助。

 

班主任：【對了，你當家教待遇怎麼樣？】

 

我：【一小時兩百，對方是個高三的女生，周末去賺的錢差不多剛好算我的生活費，還有剩餘。】

 

班主任：【哦，那挺好的，不過我聽說，孟蕤的姐姐在給她找家教，你要不去試試？我知道你和她關系不太好，但是孟蕤她家條件挺不錯，估計待遇更好。】

 

接著對面便推來名片：【這是她姐姐，你要是有興趣，就聊聊吧。】

 

我和孟蕤之前確實沒有什麼交集，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人。

 

現在又因為周弋的事，氣氛微妙。但也算不上關系不好，比起錢，這些都是小事。

 

我看著這串消息，回道：【好的，我會試試的。】

 

04

 

因為不是節假日，我很順利地搶到了特價機票。

 

等我走下飛機時，外面早已漆黑一片。

 

直到坐上最後一趟車時，我才點開那個名片，申請了好友。

 

要是剛剛申請，通過了又在飛Ŧṻ₊機上，回不了消息，估計就要白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了。

 

沒想到剛申請，發了自己的履歷過去沒幾秒，對面就回復了。

 

【我覺得你很好，之前你們班主任也和我推薦過。】

 

【隻是家裡向來比較嬌慣她，要是她脾氣不好，請多擔待。】

 

我忙回：【不會，孟蕤同學是很好的人。】

 

本來工資就把受氣的費用包含在內了，何況孟蕤就算討厭我，也最多不給我好臉而已。

 

這種大小姐的一點小脾氣，算不了什麼。

 

【至於工作時間，還沒定下來，我要回去給她做做工作，估計她才會認真學習。】

 

【不過這事兒是肯定的，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可以過來和我籤協議。】

 

【待遇的話，我已經想好了，不按課時費，按她進步名次。畢竟我也要看看你的工作能力對不對？】

 

看來孟蕤姐姐確實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我回道：【這是當然。】

 

【就這樣吧，她在班級進步多少名，我就給你多少萬？能順利畢業不吊車尾的話，我可以包你留學費用。】

 

我愣怔地看著屏幕上的文字，感覺自己幻視了。

 

多少名等於多少萬？

 

孟蕤上次好像是班裡倒數第一啊？

 

我們班一共三十幾人，要是讓孟蕤考到前十，我豈不是血賺三十萬？

 

還包留學？

 

我馬不停蹄打字回道：【好的，一定不讓姐姐您失望。】

 

我就算把孟蕤的腦袋敲個洞，也要把知識給她灌進去。

 

【行，先給你定金。】

 

【轉賬：50000。】

 

05

 

在病房看見我弟周舟時，他已經醒了。

 

護士告訴我，就是摔到了腿，現在隻先上了石膏，看我們考慮要不要手術。

 

「反正他家長不同意，非要說醫生說得不對，會給他ŧű̂₂家孩子落下後遺症。

 

「你是他什麼人？」

 

透過玻璃，我看見我弟那稱得上蒼白的臉色：「我是他姐姐，手術要多少錢？」

 

能讓那兩人不同意手術的，無非就是錢的問題。

 

護士打量了我幾眼，估計我也是個學生，有些無奈道：「兩三萬吧……不過如果家裡實在貧困，也可以保守治療，但是其實這個沒什麼風險的。」

 

我看著微信裡剛剛收到的五萬塊，回道：「做，我有錢。」

 

推開門，我弟看見我的一瞬間，就哭了出來。

 

我輕拍他的頭，將手裡的吃的放下，任由他摟著我的腰：「吃點東西？我買了你喜歡的麻辣燙，不過沒加辣，怕影響你之後手術。」

 

周舟抬起頭，眼淚汪汪的模樣像一隻委屈的小狗：「姐，我錯了。不該不聽你話的。」

 

知道我會罵他，倒學會先認錯了。

 

病房裡沒人，我嘆了一口氣：「先吃飯，他們人呢？」

 

我和他說過無數次，我媽那個人救不了，她就該過這樣的日子。

 

那個畜生更不用說，就是個不要臉的S無賴。好好讀書，少和他計較起衝突，等以後讀完大學離他們遠遠的，他就是不聽。

 

和小時候的我一模一樣。

 

他扒拉了兩口飯：「媽知道了他出軌的事，估計現在去那個小三家裡鬧了。」

 

然後可憐兮兮地問我：「手術是不是要很多錢啊姐？他們都勸我不要做手術，我知道他們怕花錢。」

 

06

 

我點頭：「對啊，兩三萬，不做等你當瘸子？

 

「你這一下把我今年當家教的錢都幹進去了，你說你錯沒有？」

 

他慢下吃飯的速度，接著試探地問道：「要不還是保守治療吧姐……等以後我自己賺錢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等你以後瘸了再治！我看哪還有那麼多女孩子喜歡你！」

 

他委屈巴巴：「我這次真長教訓了，他們兩個根本就該爛在一起，我不會再想著勸她了。」

 

我「嗯」了一聲：「知道就好，我有獎學金，做家教還有點錢，平時還能存一點。你去了大學好好學習，大學學費，姐姐也有，不用問他們要。」

 

周舟沉默，又使勁扒拉了兩口飯。

 

好一會兒，我忽然聽見他吸鼻子的聲音：「我是讀了我想要的大學，可是姐你都沒有。」

 

男孩啞著嗓子，像個犯錯的孩子似的：「姐，對不起，要是沒有我，你早就不會回這裡了。」

 

一時間，我的鼻子也是一酸。

 

隻能強忍著說道：「行了啊，不然我給你錄下來發你高中去。

 

「讓你們班同學都看看他們學神是怎麼哭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