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彈幕後,七零女配不做墊腳石
第1章
我正捏著燒火鉗準備燙掉胎記,眼前忽然飄過密密麻麻的彈幕。
【女配的月牙胎記被燙掉,女主就能搶走她團長千金的位置了。】
【你們不覺得女配很可憐嗎,不僅失去了千金的位置,還被男朋友下藥送給混混睡,一輩子都毀了。】
哐當一聲,手中烙鐵砸在我的腳上,疼得我驚聲尖叫。
門外男友的聲音立刻帶上幾分喜悅。
“秦星,胎記是不是沒了?”
……
什麼團長千金,什麼女配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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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思全然放在了彈幕上,門外的男友鍾書文急地再度開口詢問。
“秦星你說話啊,胎記究竟燙掉了沒有!”
與此同時,我的眼前也再次閃過彈幕。
【男主太寵了,為了咱們女主不惜以身入局,騙女配說燙掉胎記就娶她過門。】
【你們瘋了吧,男女主搶走女配的身份,借著團長的影響力成為紅二代過上優渥的生活,女配卻被下藥毀掉清白嫁給家暴男,每天早晚兩頓暴打,腸子都扯出來了,這叫寵嗎,這叫犯罪!】
按照這上面所說,我不僅是團長千金,還是個被下藥家暴的女配?
可現實中的我隻是個孤苦無依,被奶奶撿回家的野孩子啊!
我過去十餘年中形成的世界觀轟然坍塌,後背幾乎被冷汗浸湿。
見我一直沒有回應,男友鍾書文愈發著急,竟不顧平日裡的斯文,開始撞門。
我立刻整理好衣服,遮住後腰的胎記,見我臉色慘白滿身冷汗,鍾書文長舒一口氣。
“疼麼星星,這酸棗糕是我用半個月的口糧跟別的知青換的,送給你。”
我顫抖著雙手接過從沒吃過的酸棗糕,聯想起剛才的文字,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身側男友見我僵住,連連催促。
“你不是一直羨慕秦月有酸棗糕吃嗎,愣著幹嘛,還不快點吃。”
我看向半空,剛才的文字果然再度出現。
【虐身情節要開始了,女配的悲劇起源就是這加了藥的酸棗糕,他們不僅要毀了女主的胎記,還要毀了女主的名聲,這樣哪怕團長爸爸察覺到不對勁,他也會將錯就錯,捏著鼻子認下這個冒牌女兒。】
我的手逐漸縮緊,心疼得幾乎要窒息。
“謝謝書文哥,可我現在身上很疼,我想留著,以後慢慢吃。”
鍾書文微微眯起狹長的眼睛,似乎在判斷我所說的真實性。
我急忙扯出個笑容。
“書文哥,我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了,你什麼時候來我家提親?”
鍾書文眼中的熱切迅速退去,閃過一絲不耐煩。
“你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去提親。”
“這酸棗糕是費勁巴拉弄來的,千萬別讓別人知道,你自己藏著吃。”
說完他匆匆離去,我捏手中酸棗糕苦笑一聲,咬著牙推開家門。
剛一踏進院子,掃帚疙瘩就擦著我的側臉飛過。
奶奶叉著腰,黑著一張臉拼命咒罵。
“你個S妮子又跑到哪裡躲懶去了,大隊說你今天沒幫月牙兒上工!”
“你知不知道你隻是我們領養來的野種,再敢偷懶,我就把你扔了!”
奶奶身側,秦月微微笑著看向我。
“秦星可能是太累了,奶奶你別怪她。”
“秦星你快和奶奶道歉,說下次不敢了,聽話。”
我愣愣的看著秦月,雖然我倆都是鄉下姑娘,但她長的很白,身上衣服永遠都幹幹淨淨,帶著雪花膏和肥皂的清香,比知青更像城裡人。
不像我,幹不完的活將我的脊背壓的挺不直,髒兮兮的衣服上黏滿汗液。
深怕鍾書文嫌棄我,每次見他之前我都打水擦洗三遍。
可還是聽見他跟朋友在背後譏笑我,“身上一股子農村人的土腥味,聞著就想吐,我每次親她憋氣都差點憋S。”
如果我才是團長女兒,那此時被嬌養大的應該是我,被嫌棄的也該是秦月。
見我不肯認錯,奶奶氣鼓鼓地揪起我一隻耳朵,雞毛掸子不管不顧抽打我的小腿。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連忙求饒。
就在這時,我眼前再度閃過幾行文字。
【女配到S都不會知道,她十幾年悉心照顧的妹妹,其實是她的親小姨,奶奶的親閨女!】
我身形晃了晃,差點被嚇暈過去。
我果然沒記錯,我才是秦月!
怪不得奶奶這麼恨我,原來她早就想好要搶走我的身份,送給她的親生女兒!
十幾年的委屈歷歷在目,我的眼淚不受控制落下,見我哭了,奶奶厭棄地用食指猛戳我腦袋。
“哭哭哭,福氣都被你哭沒了,晦氣東西,滾去做飯!”
我趁機拔腿就走。
此時此刻我已經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徹底想通了。
前幾天的飯桌上奶奶說過,秦月的爸爸打了勝仗,當了團長,這兩天就要回來探親。
鍾書文隨後以和我結婚為借口讓我燙掉胎記,又給我下了藥的酸棗糕,為的就是堵S我的後路,讓秦月認下我的身份,真正地替代我,成為團長千金!
我想得太過入神,就連身後有人都沒能發現,被忽然開口的鍾書文嚇了一跳。
“秦星,給你的酸棗糕吃了嗎?”
我手一抖,被灶臺濺起的火星子燙傷了胳膊。
鍾書文卻恍若未覺,隻是一個勁地囑咐。
“你做完飯就吃,吃完來村頭破廟,我在那兒等著,有驚喜送給你!”
在他殷切的囑託聲中,我微微垂下眼眸,乖順地點了點頭。
“好呀,書文哥,正巧我也有禮物送給你。”
鍾書文不疑有他,滿意離開,我摸索著拿出懷中的酸棗糕,一點點碾碎。
天色擦黑時,村頭忽然亮起一拍火把。
人影綽綽之間,我聽到了鍾書文和奶奶的聲音。
“我看得清清楚楚,劉癩子帶著鍾星往破廟去了!”
“這個下賤的小娼婦,馬上就要訂婚了,竟然做出這種惡心事兒來!”
“書文你一定要挺住,萬一那小娼婦真被劉癩子破了身子,奶奶就把秦月這丫頭賠給你當媳婦!”
我在黑暗中跟隨著捉奸的隊伍,直到有人踹開廟門,這才現出身形。
“奶奶,家裡的柴火劈好了,我想問問你碼到院裡還是院外,這是怎麼了,你們怎麼都跑到這兒來了。”
霎時間,喧鬧的人群一片寂靜。
在這寂靜的襯託之下,破廟之中的歡愉之音更加刺耳。
鍾書文臉上表情扭曲,衝過來一把掐住我的肩膀。
“秦星你怎麼在這裡,你沒吃酸棗糕嗎,裡面的人是誰!”
我乖巧搖頭,一雙眼中滿是疑惑。
“我還沒舍得吃呢,書文哥,那酸棗糕有什麼問題嗎?”
鍾書文聞言僵硬地看向屋內,與此同時,村民手中的火把正巧把破廟內糾纏在一起兩具身軀照得一清二楚。
劉麻子迅速推開壓在他身上的秦月,手忙腳亂穿上衣服。
秦月還沒盡興,一雙手硬扯著劉麻子不讓他走。
鍾書文被氣得渾身直哆嗦,一巴掌猛扇過去,秦月這才清醒。
與此同時,天上再次飄過文字。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被破了身子的怎麼變成女主了?】
【剛才女配把酸棗糕碾碎,給女主做了碗酸疙瘩,女主吃完之後就被女配扔進了破廟,這情節也太刺激了,愛看!】
【就該狠狠反擊渣男賤女,女配做得漂亮,憑什麼當他們的墊腳石!】
我的目光移回來時,現場已經亂作一團。
秦月哭唧唧地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劉癩子想辯解,被奶奶眼疾手快堵住了嘴。
然而所有村民可都看著呢。
這下我親愛的家人哪怕有一百張嘴,都沒法把髒水潑到我身上了。
我噙著淚,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秦月你怎麼能亂搞男女關系,現在可怎麼辦呀,難道你真要嫁給劉癩子嗎?”
在這個時代,女性的名聲仿若一座大山,如果她不願意嫁給劉癩子,就會被人指指點點,還會遭村裡光棍們每晚爬牆。
我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然而關鍵時刻,村支書忽然帶人趕到了。
“秦月的團長爸爸這兩天就要回來,這裡發生了什麼,你們都給我想好再說。”
在場村民均是倒吸一口涼氣,當著我的面紛紛改口。
“秦星,你怎麼能背叛鍾書文和劉癩子私會,真不要臉!”
“就是,人家秦老太好心收留你,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臉敗壞門楣!”
我人都傻了。
“叔叔大爺們,你怎麼能睜著眼說瞎話!明明是她秦月……”
話還沒說完,我臉上就挨了兩巴掌,與此同時,眼前再度閃過文字。
【這女配也太慘了,她不知道村支書是她奶奶的姘頭,女主是人家村支書的親生女兒。】
【秦團長馬上要到村口了,有這麼多人做證,女配這下真完了。】
眼前的文字一行行出現又隨之消失,我被其中內容驚的話都說不出來。
鍾書文趁我走神上前按住我,和奶奶商量著今夜就讓我和劉癩子拜堂。
我心神俱是驚駭,拼命思索著破局之法。
就在我用力掙扎時,一道耀眼的光線撕破黑夜,所有人都停下動作,看向緩緩駛來的軍綠色越野車。
車子被火光吸引,很快停下,警衛員親自打開車門,一個周身帶著肅S之氣的男人跨步走到我們面前。
“媽,這大半夜都不睡覺,聚在外面幹什麼呢?”
奶奶倒吸一口涼氣,立即解釋。
“都怪我好心收養的賤種做下通奸的醜事,這才讓大家看了笑話。”
“向東,先別管那麼多了,你看,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月牙兒!”
秦月此刻已經整理好了衣服,隻是臉上還泛著不自然的紅暈。
她微微低下頭去,做出一副嬌羞的模樣,低聲喊了句爸爸。
秦向東不疑有他,立刻上前大笑著給了秦月一個熊抱。
“月牙兒……”
他的話沒說完,我就脆生生應了句在。
“叔叔,你是誰,喊我幹什麼?”
奶奶勃然大怒,脫下臭鞋直往我嘴裡塞。
“胡言亂語什麼,你叫秦星,是我好心收養的孤兒,她才是秦月!”
“小賤種做出通奸的醜事還敢胡亂應聲,我一會兒再收拾你!”
我伸手撩起貼在臉上的頭發,露出和爸爸七分相似的臉,柔弱跪了下去。
“奶奶我錯了,我把月牙兒這個名字讓給妹妹,求你別打我了。”
爸爸看清我的臉後目光詫異,猛地靠近我身邊。
“你這丫頭是誰,你為什麼說自己是月牙兒?”
我揚起帶著傷痕的臉,輕輕擦拭臉上的淚珠。
“我的腰上天生就有月牙胎記,所以媽媽給我取名叫月牙兒。”
“可是奶奶非要逼我把名字讓給妹妹,不然就不給我飯吃,還往S裡打我。”
說這話,我顫抖伸出傷痕累累的雙臂。
那男人神情凝重,一把將我從地上拽起。
“媽,你給我解釋解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奶奶的驚慌隻存在了一小會兒,就迅速被怨毒替代。
她狠狠剜了我一眼。
“向東你別聽這雜種胡說,她哪來的胎記,她和劉癩子偷情顛鸞倒鳳,被我們捉奸嚇醒,做夢魘著了而已!”
秦月也已經收起臉上的驚慌,換上了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
她噙著淚,上前握住我的手。
“阿星,我知道你一直介意自己野種的身份想要取代我,還妄圖用烙鐵給自己也烙個胎記。”
“可你不知道吧,我的月牙兒胎記,是藍色的。”
說著她用含淚的目光看了看秦向東,一把掀開自己的上衣。
秦月的後腰上真有一枚藍色月牙。
隻是那月牙周圍的雪白皮膚上,還泛著些歡好過後的曖昧紅痕。
秦月自己看不到,秦向東卻敏銳地皺了皺眉。
奶奶見狀立刻上前蓋好秦月的衣服。
“咳,向東,是這樣的,月牙兒她身體弱,容易過敏,每年到這個季節都長紅疹子。”
說完她目光看向村支書,村支書連連點頭。
“對對對,這事兒我們都知道,而且秦月確實就是你的女兒月牙兒,大家都可以證明,對不對?”
村民們見村支書發話,緊跟著紛紛應聲。
鍾書文賠著笑臉上前,反手狠狠給了我兩耳光。
“秦星,你不知S活和劉癩子偷情,現在還想冒認秦月的身份,你還有什麼臉面在這裡待著,還不快滾!”
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我的臉頰頓時紅腫。
見我的臉腫變形了,奶奶放心地長舒一口氣,示意鍾書文把我拖走。
我心中迅速做出判斷,趁這個空當一把抱住了秦向東的腿。
“叔叔救我,我雖然自小就沒了媽媽,可我記得清清楚楚,媽媽去世前告訴過我,她說我的爸爸是個軍人,以後會開著吉普車回來接我。”
“你是爸爸派來接我的人,還是我爸爸?”
鍾書文的手已經揪住我的辮子,然而關鍵時刻,秦向東攥住了他的手腕。
“這丫頭看著不像壞人。”
“你們這麼著急趕她走做什麼?”
聽他這樣說,我一顆狂跳的心終於放回肚子裡。
賭對了!
之前的彈幕摻雜著大量信息,其中有不少是關於媽媽的。
他們說媽媽生下我後身體虧空,奶奶卻不肯給媽媽飯吃,更不許媽媽坐月子。
媽媽一天天虛弱下去,每天都抱著我掉眼淚,一遍遍地告訴隻是個嬰兒的我,我爸爸是個大英雄,如果媽媽不在了,爸爸一定會回來接我。
不僅如此,媽媽還在去世前用偷偷藏起的陪嫁買通郵差,給不知道身在何方的爸爸寄了封信。
信中她拜託爸爸,隻要看到信,必須第一時間回來接走他們的女兒月牙兒,帶在身邊親自照顧。
然而這封信遲遲沒找到收件人,一直等到爸爸打完仗做了團長,才終於被送到他的手裡。
這才是爸爸剛上任便急匆匆趕回家的真正原因。
眾人面面相覷,奶奶卻很快反應過來。
“你胡咧咧什麼,你媽S的時候你才多大,你一個嬰兒,怎麼可能記住她的話!”
說完這句,她自知失語地捂住嘴巴。
沒錯,她對外一直宣稱我是無父無母,被扔在家門口的孤兒。
既然如此,她怎麼可能認識我媽!
看戲的村民臉上頓時都露出八卦的神色,緊緊盯著我們,誰都不肯離開。
我本想乘勝追擊,就在這時,秦月哭唧唧地開口了。
“夠了!秦星,你說這麼多,不就是想表達自己才是月牙兒嗎?”
“你從小就愛和我搶,如今你和劉癩子苟合被人捉奸,毀了名聲,就想冒用我的身份,以此借著我爸的權勢離開村子。”
“可是別的我都能讓給你,唯獨不能把我爸讓給你!哪怕你狠心用烙鐵給自己烙上月牙痕跡都不行!”
一旁的鍾書文被她的話點醒,輕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