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忠栓塞

第3章

於父氣急,抬手要打我。


 


我當然不會讓他打,輕松躲開後,又甩出一份S亡證明。


 


看到封面上的幾個字,於母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恍恍惚惚接過我手上的單子。


 


正如我期待的那樣,看完後她面容逐漸猙獰,隨即轉頭呆呆望著地上那一攤灰白色的粉末,鬼叫一聲撲了過去,一邊哀嚎一邊拼命往懷裡攏:


 


「我的女兒啊!你怎麼S得這麼慘啊!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害S的我女兒!」


 


於母轉過頭,猩紅的雙眼滿是滔天的恨意。


 


「關我屁事!你們的寶貝女兒懷著情人的孩子,都七個月了還陪著情人出去開房,結果羊水栓塞沒搶救回來,和她肚子裡的孽種一起S了。這可是你女兒出軌在先,S了她也是活該!」


 


「你放屁,這一定是你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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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子你別被顧言這小子騙了!他是在騙你!」


 


於父仍舊不信,指著我破口大罵:


 


「我告訴你!你小子完了!我這就把女兒帶回去!讓你永遠也見不到她!」


 


他掏出手機打電話,一邊走過去,泄憤似的在骨灰堆上踩來踩去。


 


這讓正打算遞掃把給他的我震驚在原地:


 


「那可是你女兒啊,你怎麼能踩她!」


 


於母面目猙獰地站起身,原本張牙舞爪地要撲向我,一時間轉移了目標。


 


下一秒,於父的臉便被悲痛的於母抓出好幾道口子。


 


「老婆子你瘋了!」


 


兩人撕扯起來,地上於瑾的骨灰在他們兩人的踩踏下,已經所剩無幾。


 


我則憐憫地把掃把放在地上,坐上搬家公司的車離開。


 


7


 


我搬去了父母高考後買給我的別墅裡。


 


這個地方隻有我和爸媽知道。


 


這幾天蕭晨和於父於母一直想方設法地聯系我,甚至來公司堵我。


 


目的很好猜。


 


一個想和我求饒,讓我取消訴訟,一個想無理取鬧,要更多的賠償。


 


但公司調任階段已經結束,後續的工作隻需要我遠程辦公。


 


所以他們不光見不到我,還被我事先打好招呼的保安粗暴地趕出了門。


 


保安和我說,最近一次,於父於母和蕭晨在公司門口巧合地偶遇。於母不知道怎麼得知了蕭晨的身份,他們立刻轉移了目標,抓著蕭晨要說法。


 


蕭晨被於父於母拉扯著,上衣被扯壞,頭發被薅掉好幾绺,他拼命掙脫才逃走。


 


一個小白臉,身上沒二兩肉,很難從兩個中年人手上佔到便宜,逃離魔爪時狀態頗為狼狽。


 


但我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讓蕭晨吃苦頭的機會。


 


我把起訴狀截了圖,並且用微信發給於母,告訴她我不會讓害S自己妻子的兇手逍遙法外。


 


但我主要目的可不是與於父於母同仇敵愾,隻是想「不經意間」把蕭晨的身份信息告訴於父於母。


 


所以於父於母能認出蕭晨,都是我的手筆。


 


於父於母的目標又從我轉到了蕭晨身上。


 


他們問我蕭晨的具體住址,我並沒有告訴他們。


 


但他們最後套路了公司裡一個和蕭晨平時比較熟悉的員工,拿到了蕭晨的住址。


 


自此於父於母便輪番守在蕭晨家樓下,各種騷擾。


 


拉橫幅,哭訴,用喇叭宣揚蕭晨做小三又害S自己女兒的行為。


 


他們本就是潑辣蠻橫的性格,又沒有什麼法律意識,一時間蕭晨住的小區烏煙瘴氣。


 


住戶們一開始隻把這件事當瓜來吃,可架不住於父於母每天不厭其煩地騷擾。


 


他們的正常生活受到了影響,都將矛頭對準了租戶蕭晨,紛紛打壓他,房東也因為顧及在從前老街坊那裡的面子,要求蕭晨限期搬離。


 


因此蕭晨隻能退租,帶著本就不多的行李去住酒店。


 


而此時,我狀告酒店和蕭晨的案子開庭。


 


我的公司做大後,我從各大事務所高薪挖來之前學法律的大學同學。


 


本就關系好,加上我是公司老板,這場官司他們當然願意幫我打。


 


法庭上,許久未曾露面的蕭晨出現在會場,他蓬頭垢面,和之前相比又消瘦了不少。


 


他唯唯諾諾,抬眼看到我坐在原告席,有些躲閃地別過臉,卻又快速低下頭不敢亂看。


 


因為陪審團上還坐著表情不善的於父於母,他們正用仇視的目光SS盯著蕭晨。


 


庭審開始,我聲淚俱下,控訴蕭晨在我與於瑾婚姻存續期間對於瑾所做的套路和 PUA 行為。


 


我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堅信妻子是被蕭晨脅迫,迫害致S後發誓要為妻子討回公道的深情丈夫形象。


 


隨後律師申明訴求,指控蕭晨作為主要責任人,拖延時間,用錢賄賂員工,阻撓員工撥打急救電話,造成於瑾S亡,要求對蕭晨判刑並對我進行賠償。


 


而酒店方沒有對員工進行應該的急救培訓,並且在事件發生時沒有做合理的處置,也需要賠償。


 


這場訴訟,我有必勝的信心。


 


因為律師在調查取證時發現,酒店方在於瑾和蕭晨兩人辦理入住時,隻登記了於瑾一個人的身份信息。


 


這屬於嚴重違規,但於瑾和這個酒店的經理相熟,經理才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各項證據都對我方有利。


 


判決很快下來,蕭晨不光要因為這件事被刑拘三年,還要賠償我四十萬。


 


酒店方為次要過錯方,賠償我三十萬,並且還要被相關部門罰款。


 


蕭晨被法警帶走時,還一個勁地和我求饒,可判決已經下達,一切都是無用功。


 


我站起身輕輕鞠躬,向在場所有人道謝。


 


他們都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我,我心中一陣暗爽。


 


8


 


爸媽得知於瑾去世,沒有惋惜,隻是唏噓不已。


 


畢竟這個兒媳婦他們一直都不滿意,此前為了於瑾我同他們鬧翻。


 


如今我回到顧家,和他們說這幾年我受的委屈,除了安慰我,爸媽將總公司一部分管理權交給了我。


 


「這本來是打算你大學畢業以後就交給你的,但是你個臭小子當時不懂事……」


 


爸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但話隻說了一半,已經留足了我的面子。


 


而我也後悔當年自己識人不明,往後隻想老老實實聽爸媽的,將總公司的工作完成,把自己建立的公司管理好。


 


但我的生活並不會就此徹底平靜下來。


 


蕭晨雖然伏法,可於父於母仍舊蠢蠢欲動。


 


不久後我收到一個律師發來的消息,說於父於母對於瑾當時的遺產有異議。


 


我早有心理準備,叫上法務部的一名律師和我一起赴約。


 


當時在法庭上我一副深情模樣,似乎讓於父於母錯誤地認為我即使在於瑾出軌坐實以後,還對她餘情未了。


 


他們帶著律師坐在我對面,表情勝券在握。


 


對面律師率先開口:


 


「顧言先生您好,今天叫您過來的主要原因是我的兩位委託人對於瑾女士的遺產有異議。」


 


「因此需要叫您來重新進行計算。」


 


她在筆記本上敲擊了幾下,翻轉顯示屏到我這邊:


 


「您向我的兩位委託人一共支付了一百二十三萬,後期又有三十五萬的賠償款。但根據我們的調查,您是和於瑾女士結婚以後,才購買的房子和車子。」


 


「並且公司也是結婚以後才創立的。所以按照法律規定,這些都屬於夫妻共同財產,根據繼承法……」


 


「請等一下……」


 


我實在聽不下去,直截了當打斷了她的發言:


 


「首先,房子我已經做過財產公證,當年買房子的時候各自出資佔比我這裡都有記錄,所以你不要拿著所謂夫妻共同財產說事。」


 


「車子這件事我懶得掰扯,七十多萬的車雙方到底出資多少我也記不清了,所以索性賣了錢都給你們,這也沒毛病吧。最後就是我的公司……」


 


我抬起頭,哂笑地看著坐在我對面的三個人:


 


「公司是我一個人創立的。這麼說吧,從我公司創立至今,每一筆資金都是我投入的,於瑾作為副總,雖說有管理權,但除了每次公司盈利後利用權力拿出大筆資金吃喝玩樂,她賬上除去房子的錢和車錢,剩下那七萬就是她在公司裡的財產,因為她早就花光了她在公司裡的所有資產!」


 


我的一席話讓對方律師啞口無言。


 


我的律師同學用幽怨的眼神看著我,像是在說我搶了他出風頭的機會。


 


「顧言!原來你一直在算計我家於瑾!我真是瞎了眼讓我女兒嫁給你!」


 


這怎麼叫算計呢,親兄弟還得明算賬,何況是夫妻。


 


他們當然想不到我從結婚前就在精打細算我每一筆投資。


 


這種事並不奇葩,隻是他們這種人不理解我這種人的精明所在。


 


我是很愛於瑾,可這並不代表我蠢。


 


何況我自始至終都沒把蕭晨當作所謂的男閨蜜看待。


 


從我發現於瑾和蕭晨的關系,我就知道我的一切防備都沒白費。


 


我的所有所作所為,都是偽裝。


 


我其實是最不希望這些防備有用武之地的,先不忠的人是於瑾。


 


何況我那麼愛她。


 


可愛說明不了什麼,為了我的利益,算計是必然的,即使是我不忠,因為我的防備,他們也休想拿走公司裡的一分錢。


 


「顧言!我女兒那麼愛你,你就是這麼回報她的嗎!」


 


「可憐我女兒被蕭晨脅迫,你做丈夫還時時刻刻防備她!我女兒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她可是還辛辛苦苦為你懷孩子!」


 


「脅迫?為我懷孩子?」


 


我拿出一個 U 盤,插進對方律師的電腦中:


 


「自己看吧,這裡面是蕭晨和於瑾這幾年來的聊天記錄,從他們搞到一起到前段時間於瑾去世,都沒有任何有關脅迫的話題。還有我家的監控,你們仔細聽聽他們的對話!」


 


我指揮對面律師打開裡面一個視頻。


 


視頻裡,蕭晨和於瑾兩個人赤身裸體躺在床上,蕭晨在於瑾臉上狠狠啄了一口,笑得放肆:


 


「顧言還真是個蠢貨,居然就這麼相信了我是你男閨蜜,他當然也想不到,你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我這個男閨蜜的!」


 


兩人放肆地在房間說著我的壞話,而那時的我正在出差的路上,用房間裡的監控看著這對奸夫淫婦的所作所為。


 


「你……你竟然一直都知道!」


 


於父結結巴巴,不敢置信地指著我。


 


「呦,看你這個樣子,似乎你們也一直都知道啊!那你們之前那不認識蕭晨的樣子,裝得也挺像呀!看來你們這個利益小團體也並不牢靠哦!」


 


我掏出那份親子鑑定:


 


「我可是找人鑑定過了,於瑾肚子裡的雜種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所以你們要是想把我告上法庭爭論你們所謂的夫妻共同財產,這份文件可是讓你們必輸無疑的證據哦!」


 


我不發威,他們還真當我蠢。


 


蕭晨自從出現就被我查了個底掉,若不是為了離婚的時候能多點對我有利的證據,並且能在離婚後還能完整保留我付出心血的公司,我才不會拖到現在。


 


這次的商談不歡而散,於父於母的偽裝被我徹底撕碎。


 


和我同來的律師沒發揮任何作用,回去的路上情緒有點低落,我請他吃了頓飯哄他。


 


「言哥,這些年你受苦了。」


 


喝了兩杯,他情緒好了些,感慨我這些年過得實在憋屈。


 


我笑笑沒說話,內心滿是快意。


 


因為自我認識於瑾開始,走的每一步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我知道於瑾的秉性,她能力很強,對我創業來說是很強的助力。


 


但她很難經得起誘惑,畢竟有她的好爸媽言傳身教,變成撈女也是必然。


 


蕭晨樂觀開朗,燦爛得如同流星,和我這種清冷自持的風格有很大差別。


 


於瑾其實自始至終都喜歡蕭晨這種風格,但畢竟我家有錢, 她為了自己的未來選擇和我在一起也是必然。


 


等生活變好,她有能力去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 那她喜歡的類型的男人自然是首當其衝。


 


有一個秘密埋藏在我心裡很久。


 


那就是蕭晨其實是我用一些小手段招來的。


 


幾張隻給他一個人的高薪招聘單, 加上面試時的刻意針對,以及於瑾關鍵時刻對他的特殊關照。


 


多重元素結合, 他們終究會產生禁忌的感情。


 


那種大仇得報的感覺差點壓抑不住,我捂住嘴,竭力不讓自己笑出來。


 


「於從」而於瑾有出軌跡象的第一時間,於父於母率先想到的居然不是阻止。


 


他們覺得蕭晨更好掌控, 於是和蕭晨和於瑾圖謀拿走我一半財產。


 


於父於母在我面前的表演實在拙劣, 但我也很佩服他們,明明什麼都知道,居然能忍到我主動告訴她奸夫是誰才動手。


 


為了錢, 他們甘願做忍者神龜。


 


本想套路我這個有錢人, 卻不知道有錢人從來都不蠢。


 


隻是於瑾因為羊水栓塞去世這件事讓人始料未及, 對我來說是件天大的好事。


 


對於家和蕭晨這個小團體, 簡直是滅頂之災。


 


計劃完全被打碎, 於瑾付出生命的代價, 一屍兩命,於父於母失去了自己的女兒,還失去了自己的外孫女。


 


自作孽不可活, 於瑾活活把自己玩S,而蕭晨也因為自己過分傲慢的魯莽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們當然也不敢上網博取同情,那些蕭晨和於瑾的聊天記錄可都是證據,要是他們敢在網上造謠, 隻要我擺出證據, 後果會讓他們徹底萬劫不復。


 


所以他們最好的出路,就是老老實實拿著我施舍他們的二百來萬跑路, 用這個錢養老。


 


他們果然帶著用女兒的命換來的二百來萬溜回老家。


 


我報復他們的手段多的是,但我並不想髒了我自己的手。


 


當然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可誰能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


 


於瑾的老家後面爆出了有一伙專門騙取中老年人投資的犯罪團伙, 他們的最大一筆詐騙金額高達兩百多萬,最大一筆資金到手後,他們逃向國外, 雖然被跨國抓捕回國, 但錢再也拿不回來。


 


看到新聞的我立刻叫私家偵探去打探, 果然那二百多萬,是於父於母投進去的。


 


兩個貪心不足的人,做著成為億萬富翁的夢,輕易相信別人的投資噱頭,自作孽不可活。


 


後來我聽說, 他們兩人在得知錢沒辦法追回後, 選擇上吊自S。


 


我的生活則回到正軌,沒有於瑾,我在生意場上如魚得水。


 


情場上我也一帆風順,我接受了爸媽的建議, 同一個企業家的女兒聯姻。


 


第二年, 我有了自己的孩子,而我的公司也走向了新階段。


 


從前和於瑾結婚的日子,仿佛過眼雲煙, 隻是我平靜生活中一抹偶爾拿出來調侃的烏龍。


 


於父於母,於瑾和蕭晨,都隻是一群我人生中給我增添樂趣的小醜罷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