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深似海

第3章

 


自打她知道裴砚州寵幸我,對我的眼神愈發冰冷,仿佛是我搶走了她男人。


這個念頭一出來,我就被嚇了一跳。


 


裴謹和長公主有私情都已經夠荒唐的了!


 


要是她再和裴砚州在一起,這豈不是要顛覆了皇朝?!


 


得知我有了身孕,長公主和溫妃都送來了不少補品,全都是稀有好物,平日裡都很難見到。


 


我專心在永寧宮裡養胎,很少和各宮嫔妃走動。


 


一直到溫妃邀請嫔妃們賞花,連長公主都在。


 


雙兒和我說的時候,我還在研究額前的發簪,輕輕地搓捻著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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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兒警惕地問道:


 


「娘娘,有什麼不對之處嗎?」


 


「沒什麼。」


 


在賞花宴上,溫妃和長公主坐在一起聊天賞景。


 


溫妃和長公主說話時總透出謹小慎微的緊張感,像是在討好,又像是在試探。


 


長公主察覺到我的視線,倨傲的眼神審視著我,隨口說:


 


「沈貴人,現在都懷有身孕,可要小心點,傷了龍胎可就犯了大罪。」


 


「公主說得對,臣妾必定處處小心,生怕孩子有個閃失,這畢竟是臣妾的第一個孩子。」


 


我的手指自然地覆上腹部,留意到長公主眼神一暗,神色變得陰冷可怖。


 


御花園裡百花齊放,美不勝收。


 


一隻獵鷹忽然飛到御花園裡,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這不是陛下養的新寵,獵鷹嗎?」


 


「聽聞這隻獵鷹威武勇猛,難怪陛下會如此喜愛。」


 


「可據我所知這鷹一直都關在籠子裡,為何會突然被放出來了?」


 


獵鷹揮舞著雙翅,一雙鷹眼驟然落到我的身上。


 


它直直地朝我襲來,原來還在議論的妃子突然就被嚇了一跳。


 


大家都驚慌失措地躲開,我也被雙兒拽住了衣袖。


 


可獵鷹就在天上飛著,誰能拿它怎樣?


 


不少奴才都亂了神,尖著嗓子怒喊:


 


「別讓它衝撞了貴人,你們還不快護著!」


 


話音未落,獵鷹已經撲到我的眼前,尖嘴啄上我的腦袋。


 


我驚慌地栽倒在地,獵鷹卻瘋狂啄著我的發簪。


 


連同野鳥都被吸引過來,對著我的發簪一陣啄!


 


我急忙護住了腹部,伸手扶住額前的發飾。


 


這副狼狽樣,被長公主看在眼裡。


 


她笑得漫不經心,眼裡滿是得意。


 


仿佛是在無聲地警告我,和她鬥還是太嫩了點。


 


雙兒手忙腳亂地驅趕獵鷹,緊緊將我護在懷中。


 


「誰都不準欺負我家娘娘!」


 


我下意識地捂住腹部,臉色慘白極了。


 


溫妃虛情假意地喊著:


 


「快叫御醫!」


 


我受了驚嚇,昏倒在雙兒的懷裡。


 


再次醒來,便看見裴砚州神色平靜地坐在我的身邊,眼裡蘊含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見我醒來,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醒了。」


 


我紅著眼,詢問:「陛下,我們的孩子……」


 


「孩子沒事,你受了點驚嚇,不怕。」


 


我虛弱地倒在他的懷裡,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我拿孩子當成籌碼,將計就計,不過就是想要反咬一口。


 


12


 


我緊握住裴砚州的手指,眼淚止不住往下掉,陣陣後怕地說道:


 


「陛下,臣妾現在真害怕,萬一沒保住孩子該怎麼辦?


 


「這可是臣妾的第一個孩子啊……」


 


裴砚州指尖擦拭過我眼角淚珠,溫柔的語氣中夾雜著一抹狠厲,淡淡道:


 


「放心,獵鷹已經讓朕命人處S。」


 


聞言,我立即搖搖頭。


 


「不是獵鷹,陛下!


 


「若真是獵鷹使壞,失控地衝撞了我,那我無話可說。


 


「可為何野鳥也要啄我的發飾,那麼多人看著,就看著臣妾就一下下啄,看著臣妾高喊救命,可我之前不是這樣的……」


 


我近乎哽咽道,甚至忘了自稱:


 


「明明我先前是被家裡寵愛的小女,明明我可以騎馬射箭,不被束縛。


 


「陛下,我是為了我們的孩子我才不敢動。」


 


我就是要讓裴砚州對我心懷愧疚,讓他知道我為他犧牲不少。


 


隻有這樣,我才能一步步徹底扳倒她們。


 


聽完我的話,裴砚州大怒。


 


他頓時讓他的御用太醫徹查。


 


太醫從發簪裡發現能令鳥類失智的藥粉。


 


粉末極其巧妙地藏在發簪裡,這才導致無人察覺。


 


查出真相後,裴砚州神色陰鸷,平靜的面容上劃過一抹狠厲。


 


「看來,這是有人想害朕的皇子……」


 


整個永寧宮裡的奴才婢女全都跟著遭殃。


 


齊刷刷地跪在裴砚州的面前。


 


裴砚州命人去搜藥粉,一個個搜。


 


連同一起去賞花的婢女都不能放過。


 


最終是在溫妃貼身奴婢寒霜的身上搜到藥粉。


 


寒霜十分震驚地看向春曉。


 


春曉卻不動聲色地站在我的身後。


 


我早就知道春曉是溫妃的人了。


 


從她第一次將沒圓房的消息傳出去,我就知道。


 


而我順勢花大量的金錢將春曉拉攏到身邊。


 


就算是春曉下的藥,可藥粉不還是寒霜給的嗎?


 


最後,再不動聲色地還給她,誰也不知道。


 


何況,寒霜是溫妃的貼身婢女,這樣一來,除了溫妃指使,誰敢謀害皇嗣?


 


溫妃煞白著臉,慌亂地說:


 


「陛下,這一切都和臣妾沒關系,臣妾從來不敢害人。」


 


證據確鑿,就算再狡辯也沒用。


 


裴砚州大怒,直接撤了溫妃協理六宮之權。


 


「這已經不止一次了!現如今,你竟變本加厲,連朕的皇子都敢謀害,當真是不要命。


 


「從此往後,溫妃不得踏出景和宮半步,賜幽S。」


 


溫妃失了神般癱倒在地。


 


整個後宮裡都陷入了長久的沉寂,溫妃被罰的事țŭ̀₍情,很快就傳到二皇子的耳朵裡。


 


無論二皇子怎樣求情,都被裴砚州駁回。


 


甚至放出了狠話,誰要再敢為溫妃求情,和她一樣被處刑。


 


無奈之下,二皇子去求長公ŧū₍主。


 


「姑姑,您平日裡和母妃關系最好,如今她是為了您才落得今日的下場,您不能見S不救!」


 


長公主居高臨下地凝視他,不由得一笑:


 


「她惹怒了皇兄,本宮該如何救她?


 


「再說了,她何時是為了本宮?本宮可從未想過害人。」


 


對此,二皇子失望至極,他哽咽道:


 


「姑姑,從始至終你想要幫的人不是我,而是三弟。你和三弟的事情難道真以為天下人不知嗎?」


 


我知道二皇子那邊必然會有動靜,特意在他的身邊安插了眼線。


 


溫妃能有協理六宮之權,隻因她的背後有長公主。


 


如今,我不僅要扳倒長公主在後宮的勢力,還要讓長公主和二皇子徹底決裂。


 


真是妙極了。


 


13


 


如今,長公主所能仰仗的就隻有裴瑾。


 


可我也得知父親交出了兵權。


 


在我昏迷期間,我爹竟主動找了裴砚州,願上交兵權保我腹中子嗣安然無恙。


 


沈家手握重兵,功高蓋主。


 


我的孩子無論男女注定不能順利生下。


 


我爹為了我能在後宮安穩生子,不惜交出實權,換我平安。


 


我暗暗壓住心頭翻湧恨意,假裝什麼都不懂。


 


裴砚州對我也上心了,讓我從貴人升到了嫔的位置。


 


可我想要從來不是這些。


 


沈家樹大招風,再過幾年,就會到前世那樣不進則退的時候。


 


我必須在宮裡有一席之地,在裴砚州面前有足夠的話語權!


 


我更要長公主和裴瑾全都毀在我的手上,讓他們萬劫不復!


 


轉眼到了懷孕五個月。


 


這段日子裡一直都在永寧宮,可外界傳來的消息我卻都知道。


 


我和沈府一直都有暗中聯絡。


 


長公主那邊早就躍躍欲試,她根本不想讓我把孩子安全生下!


 


最近,長公主還是出手了。


 


她帶著裴砚州一起來到了永寧宮。


 


見到一群人興師動眾地來,我連忙出門上前迎接。


 


隻見長公主神色冷傲,眸光閃過寒光,怒聲道:


 


「沈嫔,三皇子為何知道你的左肩上會有印記,甚至還膽大包天地畫了下來,你和三皇子早就私通了是嗎!」


 


這刻,我才意識到長公主根本不喜歡裴瑾。


 


她對裴瑾隻有徹頭徹尾的利用。


 


而她愛的人……


 


我下意識看向裴砚州,不敢再深想下去。


 


我雙眸含淚,神情無辜道:


 


「臣妾聽不懂長公主在說什麼……」


 


裴砚州神色偏冷,復雜的神色落在我身上,眼裡透出一抹質疑,顯然是不信我。


 


見我不承認,長公主頓時冷冷一笑:


 


「皇兄,當初沈嫔急著嫁給你,不惜在夜宴上求娶,不久後便懷了你的孩子,才區區五個月,肚子就這麼大,不像是五月份!」


 


這話明顯是要置我於S地。


 


連我的孩子都難以保住。


 


可她該不會真以為自己抓住我的把柄了吧?


 


我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顫抖著雙手,扶住了隆起的腹部,低聲道:


 


「陛下,臣妾從未和三皇子有過親密之舉,臣妾身上確實有胎記,陛下您也知道……」


 


裴砚州蹙了蹙眉,眼裡寒光一閃。


 


長公主揚起唇角露出得意的笑容,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


 


我話鋒一轉,突然問道:


 


「公主可知我左肩上是什麼印記?」


 


聞言,長公主直接舉起畫卷,相當自信地說:


 


「當然,三皇子都已經畫上你左肩上的玫瑰印記,你還有什麼不敢承認!」


 


聽到是玫瑰印記,裴砚州神色一松,神情平緩了不少。


 


我也順勢站起來,走到裴砚州的身邊,握住了他的手。


 


「陛下,您和臣妾有肌膚之親,常常親吻過的印記,難道都忘記是什麼了嗎?」


 


見我和裴砚州突然如此親密。


 


長公主神色一僵,連舉起畫卷的手都悻悻地放下。


 


「沈嫔,你又在耍什麼花招?除了玫瑰難道還有其他印記?」


 


裴砚州眸光掃視過他,眼中透出警告的意味,冷聲道:


 


「朕實話告訴你,她左肩上的不是玫瑰,而是芍藥!裴沁,你還要繼續胡鬧下去嗎?」


 


長公主根本不信,明明她都已經打探清楚。


 


「皇兄,你不要再袒護她了。」


 


「這幅畫我已經看過,畫像上的女子就是沈嫔!」


 


說罷,她直接亮出了畫卷給裴砚州看。


 


她滿臉驕傲地望向我,眼裡掩飾不住的諷刺。


 


長公主自信的以為,我這次肯定S定了。


 


可我卻接過她的畫,不由得一笑:


 


「公主,您就算是對臣妾有偏見,也不能拿一張白紙來糊弄陛下。」


 


此話一出,長公主瞬間變了臉色!


 


14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畫卷,畫卷上空空如也。


 


別說是美人圖了,連一滴筆墨都見不到。


 


「這不可能!」


 


裴砚州神色冰冷,眼裡滿是不耐,陰沉著臉問她:


 


「你還要胡鬧多久?」


 


「裴沁,你汙蔑皇子和妃嫔,皇宮裡的規矩難道都忘了嗎?」


 


這下,長公主徹底慌了神。


 


她知道她已經惹怒了裴砚州。


 


要是繼續較真下去,恐怕裴砚州會重罰她。


 


於是,長公主跪在裴砚州的面前請罪。


 


「沁兒知錯,皇兄莫要生氣。」


 


裴砚州對她還是比較有耐心,沒重罰她。


 


「回去禁足,抄寫經書百遍,不準再來胡鬧!」


 


這事之後,裴砚州心懷愧疚,對我愈發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