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兒在作文裡面寫：

 

「窮爸爸什麼時候消失？那樣我就可以和富爸爸幸福生活在一起了。」

 

原來當一個男人失業後，不但不配當爸爸，

 

不配當老公，甚至都不配活著。

 

1

 

正在開網約車拉活，接到了女兒班主任電話。

 

「娜娜爸，最近家裡面的親子關系怎麼樣？」

 

「孫老師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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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發幾張照片，但你要答應我別著急上火，一定要耐心，孩子還小，要注重教育方式方法。」

 

孫老師說完不久，我的手機上就收到了幾張照片。

 

是拍攝的女兒作文本。

 

隻看一眼我就渾身冰冷。

 

《我的願望》

 

「我的願望是希望窮爸爸趕緊S。」

 

「那樣我就可以和富爸爸生活在一起了。」

 

「我可以買很多漂亮的衣服，玩具，還能全世界旅遊呢！」

 

「要是窮爸爸S了，我就能成為真正的小公主了！」

 

「所以今年我的生日願望就是爸爸喝醉摔下樓……」

 

再也看不下去了，我關上手機。

 

也沒有了繼續拉客的動力，把車停在女兒學校門口，等她放學。

 

其實沒有這個作文，我也知道家裡出問題了。

 

一切都從半年前我失業開始。

 

本來我是互聯網大廠的技術骨幹，年薪幾十萬。

 

我買了大房子，給妻女優渥的物質生活。

 

還在曲娜的要求下，把女兒送到了私立學校。

 

每年學費 20 萬。

 

饒是我收入不錯也是覺得壓力很大，隻能拼命加班。

 

996 是常態，007 也是尋常、

 

但在 35 歲時，我被裁員了。

 

不是我技術落後了，而是上層高層內鬥，拉幫結伙。

 

因為我不願意溜須拍馬，就被犧牲了。

 

職場和相親市場很像，人到了一定年齡就成了滯銷品。

 

高不成、低不就。

 

雖然拿了遣散費，但還有房貸沒還完，還有女兒高昂的學費要交。

 

所以我一方面節衣縮食過緊日子，同時租了一輛網約車拉活。

 

我想的是這樣時間自由點，還能照顧家裡面。

 

但妻女都不體諒我的難處，反而是各種抱怨。

 

花錢依舊大手大腳。

 

隻要我一說節約，一定會迎來她們不耐煩的嗆聲。

 

正想著，娜娜出來了。

 

一上車，她就把書包重重摔在車座上。

 

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訓斥我。

 

「喂！誰讓你來接我的？人家爸爸媽媽都開奔馳寶馬，還有保時捷！就你開個破網約車！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以後誰還和我玩？」

 

我本就因為作文的事情憋了一肚子火。

 

現在看女兒這種態度，我真想給她一個大耳光！

 

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

 

我是你爸！

 

我不叫喂！

 

你平時任性也就罷了。

 

現在隻因為家裡面條件變差了，你就詛咒親爹去S。

 

你這是忤逆不孝的禽獸行為！

 

但巴掌舉到了半空，卻遲遲沒有落下。

 

養不教、父之過。

 

孩子變成這樣，做家長的是不是也有責任呢？

 

我之前當程序員時工作太忙，很少有時間與女兒交流。

 

造成了我們父女感情疏遠。

 

小孩子心思敏感，容易被環境左右。

 

家庭暴力不能解決問題，隻會讓關系更差。

 

我想起了孫老師的叮囑，努力平息怒火，換上語重心長的語氣。

 

「娜娜，學生要以學業為重，不能攀比，不能沉迷於物質。」

 

「你也應該懂事了，要明白爸媽掙錢不容易。」

 

「對我有什麼不滿，你——」

 

不等我把作文的事情說出來，娜娜已經用手砸車玻璃了。

 

「開不開車？煩S了！」

 

「天天說這些大道理有什麼用？還不是你沒本事？富爸爸掙錢就很容易！」

 

「這破車我不坐了！」

 

「反正我自己手機也能支付！」

 

娜娜氣呼呼下車，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哎！」

 

我狠狠一巴掌拍在了車門上。

 

手疼，心更疼！

 

30 多歲的大男人，被自己親生骨肉如此擠兌，我真想哭。

 

不過我馬上又意識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窮爸爸是我？

 

富爸爸是誰啊！

 

最開始看女兒的作文，我以為她隻是對我不滿，然後虛構出了一個富爸爸的形象。

 

因為小孩子想象力豐富，愛把作文當童話寫。

 

可娜娜一次次提到富爸爸。

 

讓我不得不認真思考。

 

不是虛構的，而是一個真人！

 

妻子出軌了！

 

還帶著女兒與那個奸夫一起其樂融融！

 

就瞞著我一個絕世大冤種！

 

甚至娜娜可能都不是我的親骨肉！

 

這才喊爸爸喊得那麼順嘴！

 

2

 

從沒想到電影演的捉奸情節會發生在我身上。

 

隨後幾天，我忍辱負重，暗中調查。

 

偷偷拿了娜娜的頭發去做親子鑑定。

 

娜娜與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

 

拿到親子鑑定的那天，我流淚了。

 

我在酒吧喝得大醉。

 

醉眼蒙眬中回憶過去。

 

我與曲婷是大學同學。

 

我是木訥害羞的理工男，曲婷是美麗張揚的班花。

 

從大學軍訓的第一眼，我就暗戀她了。

 

但本來我是沒機會的。

 

因為曲婷交了男友，是又痞又帥的校草吳建。

 

但吳建是個渣男，他把曲婷肚子搞大了，卻不想負責。

 

最後曲婷在女寢衛生間裡生下了一個S嬰，鬧得盡人皆知，名譽掃地。

 

曲婷被學校開除，連畢業證都沒拿到。

 

曲婷的父母也覺得她丟人現眼，對她不管不問。

 

逼得曲婷在校外小旅館裡割腕自S。

 

幸好我一直關心曲婷，她出事後留意她的一舉一動。

 

這才在關鍵時刻救了瀕S的曲婷。

 

我對她不離不棄，悉心照顧。

 

絲毫不嫌棄她的過去。

 

我在曲婷最難的時候對她伸出援手。

 

她很感動，畢業後我們就結婚了。

 

婚後第三年，生下了娜娜。

 

我收入不錯，經常去曲家孝敬嶽父嶽母。

 

曲娜與娘家的關系也緩和了。

 

我以為自己很幸福，現在卻發現所謂的幸福，不過是虛幻的泡影！

 

曲婷的親爹是誰？

 

在我之前，我隻知道曲婷有吳建一個前男友。

 

但兩人在大學就分手了。

 

他把曲婷傷得這麼深，曲婷是絕對不會和吳建舊情復燃的。

 

除了吳建還有誰？

 

我在酒吧待到了半夜，醉醺醺地走回家。

 

我還有理智，沒有酒後駕車。

 

開門後，屋子裡很安靜，沒有燈，母女都睡了。

 

我這麼晚沒有回家，沒有一個電話關心我。

 

我在這個家，已經成了可有可無的人。

 

酒喝得太多了，我趴在馬桶上哇哇大吐。

 

終於把曲婷和娜娜都驚動了。

 

她們站在衛生間門口，一大一小是同款的厭棄表情。

 

娜娜捂著鼻子：「臭S了！」

 

曲婷冷哼：「掙錢的本事沒了，酒量倒是見漲！」

 

她們就眼睜睜看著我難受，連給我端杯水的意思都沒有。

 

我太失望了，閉上了眼睛，靠在了洗手間的瓷磚上。

 

其實我沒睡，她們卻都以為我睡著了。

 

娜娜顯得很興奮。

 

「媽媽，窮爸爸是S了嗎？那我是不是可以去找富爸爸了！太好了！」

 

曲婷笑了。

 

「娜娜，就算是這個窮鬼不S，以後也不能影響我們娘倆的幸福生活，你先去睡覺。」

 

「嗯，我每晚都對著星星許願，希望窮爸爸出事呢！」

 

「真乖！」

 

娜娜回屋了。

 

曲婷以為我睡著了，就打了一個視頻電話。

 

「阿建！人家想你了！你到底什麼時候離婚娶我啊？什麼時候讓娜娜認祖歸宗啊？」

 

奸夫真的是吳建！

 

我的心中除了憤怒與不甘外，還有深深的疑惑與不解。

 

曲婷哪怕出軌了一個流浪漢，一個乞丐，一個傻子！

 

都沒有與吳建舊情復燃給我帶來的衝擊力大！

 

曲婷，你是失憶了嗎？

 

你忘記了當年吳建對你的傷害嗎？

 

你為了他腹中的孩子S了，學業丟了，命都幾乎沒了！

 

結果現在你又和他搞在了一起？

 

連女兒都是他的種？

 

為什麼啊！

 

你這不是犯賤麼！

 

而曲婷越賤，就顯得我越蠢！

 

我無助地靠在地上，聽著曲婷與吳建的視頻傳情、打情罵俏。

 

女人都喜歡追憶。

 

在曲婷的絮絮叨叨中，我大概聽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最開始曲婷確實很恨吳建。

 

但在我們婚後第三年，身為旅行社導遊的曲婷帶團出去時，

 

再次遇到了吳建。

 

吳建施展渣男手段，對曲婷各種道歉懺悔，加上甜言蜜語，於是曲婷就不恨吳建，而是在酒店滾了床單，還懷孕了。

 

這個孩子就是娜娜。

 

自那之後，兩人一直藕斷絲連，偷情不斷。

 

有時候是吳建來本市，有時候是曲婷借著帶團的名義去吳建所在的城市。

 

四季不停，炮火連天。

 

而我則是一直傻乎乎地被蒙在鼓裡，還拼命為這對母女掙錢呢！

 

起初，曲婷與吳建隻是火包友的關系。

 

畢竟我對她不錯，她養尊處優不差錢。

 

但在我失業後，曲婷不願意和我過苦日子，就想離婚與吳建公開苟且了。

 

所以她最近幾次去與吳建偷情時，她都是帶娜娜去的。

 

讓這對父女相認。

 

吳建自己沒什麼本事，但因為長得帥會哄人，所以找了一個有錢女人結婚。

 

現在很有經濟能力，對娜娜出手很大方。

 

娜娜就無比喜歡這個富爸爸，而希望我這個窮爸爸去S了。

 

就聽曲婷繼續說：「阿建，現在娜娜別提多喜歡你了！哭著喊著就要和你在一起呢。你趕緊與那個有錢無趣且不孕的海嵐離婚吧？我們一家三口團聚！」

 

「阿建，我想在想，肯定是上天注定我要給你生一個孩子，所以才有了娜娜。」

 

「大學時那個嬰兒胎S腹中，我一直覺得很對不起你，幸好你再次給了我懷孕的機會，這是對你的補償，也是我們愛情最美的結晶。」

 

「我們不要辜負老天的安排好不好？」

 

就聽吳建在笑。

 

「曲婷，你這麼著急要嫁給我，就不怕你那個綠帽老公傷心嗎？雖然我很看不起這種冤大頭，但憑良心說，許成對你和娜娜都不錯，是一個合格的接盤俠。」

 

「比我這個壞男人對你強多了。」

 

曲婷撒嬌地嘟囔。

 

「阿建，你幹嗎這麼掃興？提許成做什麼！晦氣！」

 

「他就是一個傻舔狗！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他！當初他能娶我，完全就是乘人之危！趁著我心情不好的時候諂媚，我這才一時糊塗嫁給他的，我心裡早就後悔了！」

 

「不然為什麼和他結婚三年不懷孕，和你一晚上就有了？因為我在家都是偷偷吃避孕藥的！他不配讓我生孩子！」

 

「因為我始終一直愛著你！別看你當初傷我那麼深，但與你的一分一秒，都讓我難忘。」

 

「你越壞我越喜歡！這叫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相比之下，和許成在一起過日子，就像是坐牢一樣沉悶無趣，我都要窒息啦！」

 

「哼，也就是前幾年他掙錢還可以，我忍著讓他當免費錢包，替阿建你養便宜女兒，還能與他虛情假意地演戲。」

 

「但現在他都被裁員了，成了一個廢物！我還和他費什麼勁啊？娜娜說得對！這垃圾早點S得了——」

 

「啊！」

 

我實在是控制不住內心的怒火，怒吼了出來。

 

把曲婷嚇了一跳，她過來看我一眼。

 

我沒睜眼，她嫌棄地在我身上踹了一腳。

 

「S鬼！耍什麼酒瘋？」

 

又回去繼續與吳建聊騷。

 

甚至到了興奮處，對著鏡頭在吳建的要求下，做出了種種不堪入目的動作……

 

其實我可以蹦起來把這個賤女人暴打一頓，把那個小狼崽子掃地出門的。

 

與她離婚。

 

但我沒有。

 

這樣太便宜她了！

 

我要更兇猛地報復！

 

我要曲婷一無所有！

 

我要白眼狼娜娜追悔莫及！

 

我要羞辱我的渣男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第二天，我來到了吳建所在的城市。

 

暗中跟蹤，尋找報復的機會。

 

卻意外發現了他妻子海嵐的蹤跡。

 

根據我的了解，海嵐是海氏集團的大小姐。

 

漂亮、能幹、身材堪比超模。

 

吳建能娶到海嵐，完全就是祖墳冒青煙。

 

但他居然還偷吃？

 

隻能說有人就是犯賤。

 

我發現海嵐好像心情不好，晚上沒有回家，而是在酒吧買醉，還醉得人事不省。

 

結果被在酒吧「撿屍」的流氓盯上了。

 

扶著海嵐就要去酒店開房糟蹋她。

 

我上前趕跑了流氓，把海嵐帶到了自己車上。

 

望著臉色潮紅，衣衫不整的御姐。

 

這就是我仇人的妻子！

 

吳建睡了我老婆！

 

那我是不是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腦子中冒出了邪惡的想法。

 

再看海嵐婀娜的嬌軀，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