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卻沒想到後來，她提起過去，卻總是在埋怨我這個小姑子多管闲事。

沒想到這一次，我不願管她的闲事，她還能雞蛋裡挑骨頭。

 

一連幾天，我哥都沒有回家，寧願縮在我們這邊的小沙發上睡覺。

 

一天，我刷到王露拍的短視頻，裡面是一段帶著孩子坐火車的視頻。

 

配文：去上節目嘍～

 

爸媽一聽說，立刻急了，「她到底要把孩子帶到哪裡去？」

 

我哥連給她幾個電話，發短信說再不接電話就報警了，電話才被接通。

 

王露得意揚揚地說自己要去參加一檔親子節目，「你就等著女兒當上小明星吧。」

 

我哥問到信息後，立刻叫上我，「笑笑，我們一起去把孩子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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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頭。

 

我哥不解，「怎麼了？」

 

「哥，你想好接回來後怎麼辦呢？她還可以帶出去第二次，第三次。」

 

我哥沉思一會兒後，堅定道，「帶回來後我就離婚。」

 

「你真的想好了？」

 

我哥點點頭。

 

「那晴晴呢？」

 

「跟我。」

 

11

 

王露回來後，我哥立刻就提出了離婚。

 

她大哭大鬧，「我給你們老周家生孩子，沒功勞也有苦勞，憑什麼你說離婚就離婚？」

 

「你要離婚，也可以。這個房子和晴晴都歸我，還要一半我們的共同財產。」

 

說這話時，孩子就縮在她身後，眼巴巴地盯著我們，看著就可憐。

 

我哥氣結，「你看看你，孩子跟著你能好嗎？」

 

家裡被鬧得雞犬不寧。

 

我哥向法院起訴的第二天，王露就帶著孩子不見了。

 

發她消息不回，給她電話不接，隻有短視頻平臺還在繼續更新。

 

最新的視頻裡，孩子臉上被畫上了濃妝，在鏡頭前結結巴巴地自我介紹。

 

網友 A：見過貓狗應激的，還是第一次見到人應激的。

 

網友 B：你在成為媽媽之前，能不能先做個人。

 

網友 C：不是，你家孩子的情況越來越差，你難道沒發現嗎？

 

因為批評的聲音太多，王露根本無暇回復，隻是置頂了一條回復：別嫉妒，不是每個孩子都能成為女明星。

 

我哥問我怎麼辦，他現在已經被折磨得有些六神無主了。

 

我說，「等。」

 

他幾乎立刻就理解了我的意思，王露沒有工作，平時都靠他的信用卡日用。

 

果然，我哥停了信用卡的第二天，她的電話就追來了，「周磊，你什麼意思，把我卡停了？」

 

我哥就一句話：帶孩子回來，否則沒得談。

 

就這麼僵持了半個月，王露不得不帶著孩子灰溜溜地回了家。

 

她身上的錢都用完了。

 

「周磊，你還是個人嗎停我的卡？你的錢我每一分都用在你孩子身上，那是我該得的。」

 

我哥揉揉眉心，「你不想離婚也可以，我搬出去住，反正這日子我是過不下去了。」

 

王露失聲尖叫，「那晴晴呢？你不要了？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見我哥不說話，她又把話頭對準了我，「笑笑，當時是你讓我把孩子生下來的，現在你們一家子都打算當甩手掌櫃不管嗎？」

 

我就知道該到的遲早會到，攤手笑道，「嫂子，是你說的，孩子是你的，生不生由你來決定，我怎麼說也隻是個外人，附和你一下而已。」

 

「萬一你當時不要孩子，後面找我吵架，我可擔待不起。」

 

12

 

我哥說幹就幹，立刻就帶著我們全家搬回了曾經的老房子。

 

搬家那天，王露隻是牽著晴晴冷冷地看著，小孩子幾次張嘴想要說話，最後什麼都沒說出來。

 

這個社會對女性尤其是全職主婦實在是太過殘忍。

 

沒有經濟收入，沒有一技之長，被囿於廚房和客廳，困在方寸之間，能夠依仗的隻有丈夫。

 

所以我哥一走，王露能依仗的不過自己。

 

她隔三差五過來我家鬧一鬧，但我爸媽都不理她，鬧得狠了就給個兩百打發她走。

 

她的短視頻平臺發布得越來越頻繁，但流量卻越來越少。

 

一天，我突然發現她最新發布的視頻爆了，點開一看。

 

視頻裡，晴晴沒有露面，穿著短 T 恤和短褲，正趴在床上，翹著小腿在半空中晃悠。

 

乍看之下沒多大問題，翻了翻評論區，我立刻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爸媽一聽這事，立刻就拿起了電話，想要找她問個明白。

 

我及時阻止了，「爸媽，別急，我來想辦法。」

 

本來，我是打算這一世絕不插手，讓她自食惡果。

 

卻低估了自己對親緣關系的重視。

 

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該報的仇也是要報的。

 

並且要親自報。

 

我重新注冊了一個新賬號，隨便在網上找了個釣魚佬的頭像，改了個爛大街的名字：強哥五金。

 

接下來，我給她每天發布的視頻都點了贊。

 

因為這條視頻的熱度較高，王露嘗到了甜頭，一連兩天，發了七條相似的內容。

 

這次的熱度更高，數據比第一條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還為她投了幾千塊錢的流量，助她熱度更上一層樓。

 

就這樣過了一兩個月，王露的賬號流量明顯起來了。

 

評論區更是爆火。

 

什麼樣的評論都有，她也絲毫不避諱，熱心回應網友的意見。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

 

我主動私信王露的短視頻賬號：你好，你的女兒很可愛，還有沒有其他的照片，我願意花錢購買。

 

以我多年衝浪經驗，她的私信應該有很多求照片的網友。

 

而這兩周，我哥出差去了，我和父母三人都在外地旅遊。

 

她要錢無門，正缺錢呢。

 

一聽有人願意出錢購買，很果斷地就開了價。

 

於是很快，我就收到了孩子的照片壓縮包，不出我所料，裡面的照片更加露骨。

 

這些照片未來都將成為我們奪回晴晴的證據。

 

但還不夠，我現在就要讓王露受到懲罰。

 

13

 

很快，王露就被拘留。

 

警察從她的手機裡發現了多筆向他人兜售照片的交易，且金額已達犯罪標準。

 

在鐵證面前，她根本無力辯駁。

 

等待她的將是牢獄之災。

 

我們一家去看她，她狠狠地盯著我的眼睛，「周笑笑，是你！對不對？我知道肯定是你搞的鬼。」

 

「你從我進你家門起就不喜歡我，聯合你爸媽一起排擠我，我好不容易生下孩子，你又撺掇我離婚。周笑笑，你究竟是圖什麼啊？」

 

解釋對這種人已是無用，我微微一笑，「圖我開心，夠了嗎？」

 

王露撂下一句狠話，「你給我等著，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

 

我頭也不回道，「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晴晴被接回來後的第一時間，我們就將她送進了市裡最好的醫院，給她安排一系列的檢查。

 

孩子不光有身體上的疾病，心理和精神上都存在一些問題。

 

我們都心疼不已，積極配合醫院治療。

 

果然，在科學的醫療介入下，孩子的情況好轉了不少，性格變得更加開朗大方。

 

雖然有時候說急了會有點結巴，但總算不至於讓人聽不懂。

 

但還是小病不斷，吹點風就感冒咳嗽，時不時來個頭痛，也著實磨人。

 

但我們全家沒一個人有怨言，隻是感慨幸好從王露手中奪回了孩子。

 

或許這就是血緣羈絆的奇妙之處吧。

 

14

 

時光飛快，幾年時間轉瞬即逝。

 

我們都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王露要出獄了。

 

當老家門口的智能門鈴顯示她的影像時，我第一時間就通知了爸媽和哥哥。

 

她肯定是想要搶回孩子的。

 

小時候，她夢想靠著孩子當童模發財，這條路沒成。

 

後來，她好不容易想著拍視頻能火，卻被我截胡，送進了監獄。

 

這一次，她又有什麼招，我都等著。

 

果然，沒過兩天，她就出現在了學校門口，我剛出校門，就被她喊住了，「笑笑。」

 

王露瘦了，也憔悴了很多，眼睛凹陷進去，看起來有些可怖。

 

見我回頭，她不自覺地低下頭，「笑笑，借我點錢，我想給晴晴買點零食。」

 

「小孩不能吃零食。」

 

「那你帶我去看看晴晴，我畢竟是她的媽媽。」

 

說這話時，她眼裡浮現出了一絲哀求神色，淚光閃爍著，看起來就像一位普通母親。

 

手突然被她握住，我下意識地想抽出來，卻沒抽出來，她懇求道，「笑笑，讓我見見晴晴吧，求你了。」

 

恍惚中，我想起她剛嫁到我家的場景。

 

我哥白天忙，她那時候上一份工作剛剛辭職，而我正好在家放暑假，她沒事幹就喊我去隔壁聊天。

 

那時候，我們明明是關系很好的朋友。

 

我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眼睛裡已是決然，「王露，我不會帶你去見晴晴的，她過得很好。」

 

「不可能！」手上一陣大力襲來，王露猛地將我用力一拽，大聲道，「晴晴沒有媽媽了，她怎麼可能會過得很好？我不信！」

 

不知道何時，王露另一隻手舉起相機，對著我拍了起來，「快看啊，這個人叫周笑笑，在南城小學當老師，就是她搶走了我的孩子，現在又不讓我去見孩子，還有沒有良心，有沒有天理了？」

 

她力氣大得出奇，我竟然完全掙脫不開。

 

手機被懟到了眼前，她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開，「家人們，好好記住她的臉，她還是老師呢，你們敢讓這種人教你們的孩子嗎？」

 

此時正好是學校放學，發現我們這裡的動靜，一下子就圍了一圈人。

 

不少家長帶著孩子在旁邊看王露直播，議論紛紛。

 

她不嫌丟臉，我還嫌丟臉呢。

 

我一腳踢在她小腿上，趁勢掙脫開她，提高音量，「王露，一我沒搶走你的孩子，二，你剛剛的行為已經涉及侵犯我肖像權，還有侮辱誹謗。」

 

見我打算走，王露又嚷嚷起來了，「家人們你們看，她打算跑！她心虛了！」

 

我站定，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喂？110 嗎？我要報警，嗯對，南城小學這裡有人鬧事不讓我走。」

 

肉眼可見的，王露慌了，急匆匆按滅了手機，「周笑笑，算你狠，你給我等著。」

 

她落荒而逃，我把手機放進口袋，這才打了輛出租車繞了一圈才回家。

 

15

 

早在王露出事的那一年，我們就換了新房子。

 

自然是擔心王露來搶孩子。

 

但一直不給她看孩子也不行，最後經過討論，我哥主動給她電話，周末的時候和她一起帶著孩子在遊樂場玩一天。

 

卻不想，千防萬防，還是出了問題。

 

王露借著要帶晴晴去衛生間的機會，想要把孩子帶走。

 

結果孩子大聲哭鬧，驚動了旁邊的派出所，給我哥電話後，這事才算是消停。

 

王露被人抓住，手臂卻不停的朝著孩子探去，聲嘶力竭，「晴晴，你不認識媽媽了嗎？是媽媽呀？媽媽以前天天陪你照顧你，你都忘記了嗎？」

 

但孩子隻是不停地往後退，猛地搖頭，最後哇地哭出來。

 

她不是不記得，隻是不喜歡。

 

離開前，我哥憤憤道，「你再這樣，以後都別想見到孩子了。」

 

這句話似乎是深深打擊到了王露，一連一周，她都沒有出現。

 

爸媽和我哥都松了一口氣。

 

但我卻感覺到不妙，憑我對王露的了解，她骨子裡有股瘋勁，做事不留後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還很偏執。

 

她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們的。

 

16

 

果然，在晴晴生日的前兩天，王露又在校門口堵住了我。

 

「笑笑，晴晴過兩天生日，你陪我去幫她選個禮物吧。」

 

「笑笑，我為上次的事向你道歉，是我太心急了，我道歉好不好？你就陪我去吧？」

 

最後，我還是嗯了一聲，勉為其難地同意了。

 

王露想挽我的手，我縮了一下表示拒絕。

 

「笑笑，我剛來你家時我們關系挺好的，你看看，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我打斷她的廢話，催她快點選，選完了回家。

 

她故意帶著我在學校附近的文具店轉來轉去，每家店都進去裝模作樣地挑選一番後，又找點借口抱怨兩句，再出來。

 

就這樣，太陽都下山了，夜幕降臨，她都沒有選出個所以然來。

 

我看了看時間，催她，「八點了。」

 

「別急嘛，我還是感覺這些店裡的東西太便宜，我們去別的地方逛逛吧。」

 

我不耐煩道，「去了就別挑了，直接買了。」

 

她帶著我東轉轉西轉轉，越走越偏，最後進了一條小巷。

 

我問，「王露，就沒有大路走嗎？這條巷子這麼黑。」

 

前面的身影立即頓住，轉身，明晃晃的刀尖反射著冷光。

 

王露冷笑一聲，「別打算報警了，來不及的！」

 

「王露，S人是犯法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你別衝動，有話好好說。」

 

黑暗中，她的聲音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一樣，「周笑笑，都是你，你毀了我！」

 

「如果沒有你，我跟周磊還有晴晴現在一家人不知道多幸福。都是你什麼事都要管，明明你隻是個姑姑，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們的家事？」

 

畢竟報告單上明顯寫著孩子可能會出現生長發育遲緩，自身免疫力下降等表現。

 

「我她」黑影離我越來越近，近到我幾乎能夠感受到她跑步的喘息聲。

 

我的心也不自覺地加快，加快，快到幾乎要跳出來。

 

成也好，敗也好, 都要去做。

 

在王露舉起刀要刺向我的那一刻，我飛快地把強力手電筒懟到她眼前, 開關一響, 整條巷子瞬間亮如白晝。

 

王露尖叫一聲, 下意識地閉眼, 我的防狼噴霧已經噴出, 各種辛辣刺激的味道覆蓋了她整張臉。

 

她閉著眼，像一隻困獸, 瘋狂的用手去擦臉，手裡的刀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她一邊哭, 一邊咆哮, 「周笑笑, 我要S了你，我遲早要S了你！」

 

而警察遠比她想象中來得更快, 不出十分鍾就抵達現場, 同時到的還有我哥。

 

王露聽見了我哥的聲音，更加激動, 「周磊, 你妹妹要S了我, 你救救我啊。」

 

我哥不做理會, 隻是過來看我的情況。

 

早在八點時, 我就給我哥去了消息，讓他隨時準備報警。

 

王露將我往偏處帶的時候，我就暗中撥通了緊急聯絡人電話, 我哥不光報警，就連我們的對話也聽得一清二楚。

 

我毫發無傷, 但這並不能掩蓋王露犯罪的事實。

 

被警察帶走的時候，她試圖反抗逃跑, 卻哪裡跑得掉, 哭著重復，「我不想坐牢，我沒錯，我不想坐牢。」

 

回家後，聽完經過後, 爸媽忍不住抹了抹眼淚, 「笑笑, 你幹嗎要做這麼危險的事啊？」

 

王露想要S我, 是遲早的事，我隻需要的是，給她創造一個機會, 然後讓她翻不了身。

 

我不以身入局, 遲早會落入上一世的境地。

 

王露的情節比上一次更嚴重，加上是二進宮, 想必判得不會太輕。

 

後來, 聽說她出獄後，身體徹底垮了，生活潦倒患上嚴重的精神病，在精神病院住了幾年後自S了。

 

而那個時候, 我們正一起開車送晴晴去大學報到。

 

她考上了本市的一所大學，身體尚可，性格開朗。

 

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