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很誠實：「我下午是故意回來的。但是你聽我說。

「當初是她出軌背叛我的，我一直都對她懷恨在心。

 

「所以想看看她現在離開我後狼狽的樣子，想讓她看看我現在的幸福生活。

 

「我還要感謝她的拋棄呢，不然我怎麼找得到這麼可愛美麗的女朋友。」

 

我被他安撫得逐漸平靜下來。

 

可內心總有一個聲音在質疑。

 

真的像江則說得這樣嗎？

 

04

 

紀芸的小插曲後，我和江則還是和平常一樣膩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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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總感覺自從見到紀芸之後就有什麼不一樣了。

 

很快，這表面的平靜就被打破了。

 

在公司的時候，江則給我發來了一個視頻。

 

是團團渾身血跡在寵物醫院。

 

視頻那頭我看見了紀芸。

 

貓受傷了需要聯系前任嗎？是它們血型匹Ťųₗ配需要輸血嗎？

 

手機傳來江則的聲音，他氣憤地責怪道：「你怎麼連你自己的狗都教不好？」

 

他從未對我表現出這樣的態度，那一瞬間我感覺到心裡一陣刺痛。

 

旁邊還有紀芸的哭腔：「你的狗把我們的貓咬傷了！」

 

我的狗，他們的貓。

 

這一刻泾渭分明。

 

我的男友，站在了他前女友那邊，一起來責怪我。

 

嘬嘬明明那麼膽小溫順，怎麼可能會咬團團呢。

 

相處了三年，嘬嘬什麼樣，江則難道還不清楚嗎？

 

寵物醫院玻璃門反光處，我看到了紀芸抱著江則哭。

 

這就是傳說中的「前任一哭，現任必輸」嗎？

 

視頻末尾，江則面對屏幕，滿臉陰霾：「葉笙，這狗不能再待在家裡了，這狗不滾你就滾。」

 

我關掉視頻，無聲地笑了笑。

 

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會莫名其妙地笑出來。

 

誰滾還不一定呢。

 

一個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葉笙小姐，您一周後的訂婚宴上的菜品還沒確認呢，請問您什麼時候——」

 

我打斷：「不用了，訂婚宴取消ẗùₗ了，違約金請你們聯系江則，他會賠給你們的。」

 

我掛斷電話。

 

江則發來消息，讓我請假去寵物醫院把團團接回去照顧。

 

江則語氣還帶著怒火。

 

我請假回去了。

 

我要回去查監控。

 

我沒去寵物醫院。

 

他們的貓憑什麼要我去接？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童話裡的後媽會討厭繼女。

 

同樣，我沒辦法喜歡江則和他前任一起養的貓。

 

盡管我那麼喜歡貓。

 

盡管團團什麼都沒做，它那麼可愛。

 

可我就是喜歡不起來。

 

它就是江則和紀芸相愛的見證。

 

就是扎在我和江則之間的一根刺。

 

現在我更加清醒了。

 

我更該討厭的人不該是團團也不該是紀芸，而是江則。

 

他從來都沒有處理好和前任的關系。

 

讓我不斷地猜疑、嫉妒、內耗。

 

我之所以在意團團和他的前任，不是因為他的貓對我冷淡，也不是他前任有多漂亮、多優秀。

 

而是在意他前任和前任的貓在他心裡的地位而已。

 

我介意的從來都不是他有過前任，介意的是他曾那樣愛過另一個人，介意他是否真的放下了前任，介意自己是否是他的退而求其次。

 

然而江則從來沒有將前任徹底留在過去的感情裡，也從來沒有將前任從現在的生活中徹底抹去。

 

我和他一起養的狗始終比不上他和紀芸一起養的貓。

 

我在江則心裡也始終比不上紀芸。

 

心理學上有一個冷知識。

 

如果你隱約感覺到這個人不真誠，對你有所隱瞞，你就可以停止付出了。

 

千萬不要舍不得、放不下，因為你交往得越久，你就會越發現這個人比你預料的還要糟糕。

 

從玄學的角度來說，一旦違背了自己的直覺，那後面所發生的所有事，都會變成對自己的懲罰。

 

所以我該相信自己的直覺，早該從一開始就及時止損。

 

但是沒關系，這個教訓足夠了。

 

05

 

回家後嘬嘬卻沒有出來迎接我。

 

我想著是不是嘬嘬害怕地躲起來了，因為以前嘬嘬要是闖禍了，江則都會懲罰嘬嘬。

 

我內心有幾分不安，一邊叫著嘬嘬的名字，一邊把每個房間的角落都找了過去。

 

都找不到嘬嘬，我顫抖地給江則打去電話。

 

「嘬嘬為什麼不見了！」聲線不受控制地顫抖。

 

對方聲音卻顯得十分平靜冷漠：「笙笙，你別著急。我隻是給嘬嘬一點懲罰而已。

 

「再說了它是流浪狗，有些骨子裡的惡劣因子是改不掉的，像它這樣的狗回歸大自然才是他最好的歸宿。

 

「嘬嘬繼續留在家裡是對團團最大的威脅。」

 

我不可思議道：「所以你就把嘬嘬給扔了？」

 

嘬嘬和團團同樣是撿來的，在江則心裡的地位卻天壤之別。

 

如果他和紀芸一起養的是嘬嘬，現在態度肯定會有所不同吧？

 

隻是給嘬嘬一點懲罰？

 

狗又懂什麼呢？

 

這分明是在怪我沒有教育好嘬嘬，但這也是我們一起養了三年的狗啊！

 

我握緊手機的手，指尖發白。

 

電話那頭沉默。

 

我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你怎麼敢的......

 

【江則我們分手！】

 

一個重視我的人，怎麼會把自己置於可能導致失去我的境地。

 

真正在意的人又怎麼會揣著明白裝糊塗，去做明知道會傷害我的事。

 

同樣的錯誤，第一次犯是錯誤，第二次犯是選擇。

 

在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那個當下，他隻是覺得我的感受並沒有那麼重要。

 

不等他說話，我就憤怒到顫抖地掛斷了電話。

 

嘬嘬也是一個膽小的女孩，在家裡也總是讓著團團，團團把它打得「汪汪」叫，嘬嘬也從來不會還手。

 

我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總是讓嘬嘬受委屈。

 

想到嘬嘬在外面會吃不飽，會被欺負......

 

我身體微微顫抖，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嘬嘬，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找回來的。

 

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我聯系了幾家找狗團隊，花重金尋狗。

 

然後馬上在網上找人上門幫我把江則和他貓的東西全部收拾了出來，扔到樓下保衛處。

 

我給江則發消息。

 

【你的所有東西都在小區保衛處，自己去拿。】

 

江則很快回復：【就因為這隻畜生，你要趕我們走？

 

【嘬嘬隻是一條流浪狗而已，我和團團才是你最應該親近的人，我今天說話確實有點難聽，但這也是為了我們和團團好。我知道你隻是生氣了才說的那句胡話，我可以當作沒聽到。】

 

對，就因為他這個畜生。

 

我冷笑一聲。

 

隨即修改了大門的密碼。

 

這個房子是我爸全款給我買的。

 

江則和他的貓繼續留在我家，將是對嘬嘬最大的威脅。

 

江則和他的貓還是還給他前女友吧。

 

渣女賤男，他們倆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06

 

我沒想到在小區會碰見紀芸，我找嘬嘬找得焦頭爛額的，根本沒工夫搭理她。

 

紀芸攔住我。

 

「我可以告訴你江則把狗扔哪裡了，怎麼樣，現在有空和我聊聊了嗎？」

 

咖啡店裡。

 

紀芸品了一口咖啡，緩緩地開口：「我和江則在一起六年了，你和他談了幾年？」ťű̂⁻

 

我不怒反笑：「怎麼？你也想和我談？」

 

紀芸支著下巴：「不要對我這麼大敵意，我怎麼說也是你前輩。

 

「如果我沒和他分手，也不會輪到你和江則在一起。說句不好聽的，我要是現在願意跟江則和好，都沒你什麼事。」

 

我：「......

 

「你要是闲得慌就去找個廠子納納鞋底。」

 

她突然來了興致：「這就氣急敗壞了？我還沒說什麼呢妹妹，我還沒和你說江則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有多愛我呢。」

 

聽到這話我真的笑了，想多說幾句惡心她。

 

「關我什麼事？他這麼愛你，你倆怎麼沒結婚？

 

「你爸媽一定很幽默嗎？生出你這麼個笑話。」

 

紀芸精致的妝容閃過一絲龜裂。

 

「小妹妹，現在江則對你的狗的態度還不能證明什麼嗎？就連我留給他的貓都比你重要。

 

「團團和江則一樣，盡管三年沒見，隻要我回來，就會像條狗一樣重新愛上我。」

 

我平靜地喝了一口咖啡。

 

「哦，那就如你所願了，我和江則已經分手了。」

 

紀芸在判斷我話的真假，畢竟我說出這話的時候臉上並沒有傷心。

 

我微笑：「是我甩的他，就在剛剛。」

 

紀芸微不可察地嘴角上揚。

 

「那既然你們分手了，那你就趕緊搬出去吧，還有這些年江則送給你的東西記得還回來，大額轉賬也要轉回來。」

 

我爽快地答應：「可以啊，那你記得讓江則把我送給他的東西都打包還給我。」

 

江則送給我的那些破爛，我正愁沒處扔呢。

 

還大額轉賬，這些年我都沒花江則一分錢，吃飯都是 AA。

 

那時候江則工資還沒我一天的生活費高，我總是會悄悄地補貼江則。

 

現在想想，我真是蠢，心疼男人就會倒霉一生。

 

見我答應，紀芸滿意地笑了。

 

像是個勝利者的姿態：「小妹妹，感情裡可沒有什麼壞人，隻有不合適的人。

 

「如果他真的愛你，我就不會是情敵。如果我是情敵，那你一定不是對手。」

 

我就靜靜地看著她，沒說話。

 

希望她能一直這樣笑下去。

 

最後紀芸告訴我，嘬嘬就被扔在去寵物醫院的那條路上。

 

找狗團隊很快幫我找回了嘬嘬。

 

早知道就不和紀芸廢話這麼多了，給的信息 P 用沒有。

 

還好嘬嘬知道回家的路，直接就在小區裡找到了。

 

嘬嘬跑著朝我撲過來的時候，我才哭著抱住了它，不安的心這才松了口氣。

 

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我拿出最貴的狗罐頭打開給嘬嘬。 Ṱú₄

 

看著嘬嘬狼吞虎咽地吃著，我空蕩的心這才一點一點地被填滿。

 

但溫馨的時刻總有人來破壞心情。

 

手機彈出江則的消息：

 

【葉笙，你下午為什麼沒去接團團？你知不知道它待在陌生的地方會害怕？

 

【下午訂婚的酒店給我打了電話，你和他們說訂婚取消了嗎？你就為了一條狗你還把訂婚取消了？葉笙，你已經不是小孩了，不能再這麼意氣用事，你這個脾氣也隻有我能忍受了。

 

【我給你一點時間和空間冷靜一下，後面幾天我也不會回來，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我再回來。】

 

在他眼裡，嘬嘬就隻是一條狗，而團團卻是像親人一樣。

 

團團在陌生的地方會害怕，那你扔嘬嘬的時候有想過嘬嘬也會害怕嗎？

 

但我沒有再回復江則的消息。

 

我已經和他說了分手了。

 

不知道誰給江則的自信。

 

或許之前在江則眼裡我一直都是一個好拿捏的人。

 

我平靜地把他的聊天對話框刪除，三年來的點點滴滴一鍵清除。

 

我沒有拉黑他。

 

像他這麼自負的人，等他後知後覺才恍然發現我已經不愛他的時候，應該會大受打擊吧？

 

畢竟沒有我，他能找到這麼好的工作嗎？

 

江則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經理的位置也就我一句話的事。

 

離開了我，也不知道江則這輩子能不能住上這麼好的房子。

 

我反而有點期待江則破防的那一天。

 

我把這些年江則給我買的一些破爛寄到紀芸那裡，既然紀芸想要就給她好了。

 

收拾出來才發現這些東西是多麼廉價，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

 

就算是賣廢品也值不了幾個錢。

 

我曾經在江則手機上看到過他給紀芸送的東西的購買記錄。

 

給紀芸買的是分期付款的施華洛世奇項鏈，給我買的就是拼多多的 925 銀戒指，連足銀都不是。

 

在很小的時候，看到電視劇中感情裡的背叛，再看到女生哭得聲嘶力竭。

 

我是不懂的。

 

後來當發生在自己身上真的會整晚睡不著，很難說那種感覺，反反復復地在煎熬自己。

 

我沒有辦法像小說裡的女主很快從失敗的戀情中走出來，但我至少也沒有哭得撕心裂肺。

 

我很清醒，我和江則的感情已經走到了盡頭。

 

07

 

嘬嘬平安地回來，我這才有心思去查看監控。

 

監控很隱蔽，買來也是為了在上班時間看看嘬嘬和團團。

 

沒想到派上了用場。

 

今天給紀芸開門的是來做衛生的小時工阿姨。

 

江則隻告知了阿姨紀芸這個點會來，到時候要給她開門。

 

紀芸進來後，阿姨就去其他房間打掃了。

 

紀芸掏出了一根骨頭，放到嘬嘬的嘴邊。

 

但嘬嘬沒被誘惑到，我從小就訓練它不能亂吃東西。

 

紀芸見誘惑不到嘬嘬，就抱著團團走進了廚房。

 

還好廚房裡我也安了監控。

 

監控一帧一帧地播放著，下一秒我震驚地盯著屏幕，把視頻放大。

 

紀芸打開了抽油煙機，一隻手拿起了剪刀，一隻手掐著團團的脖子。

 

團團拼命地掙扎著，嘴張著直哈氣。

 

紀芸拿著剪刀在團團身上扎。

 

我睜大了眼睛。

 

我想過很多個場景，卻唯獨沒有想到是紀芸親手把團團捅傷的。

 

我顫抖地把監控畫面導出來。

 

我並沒有把視頻發給江則，然後告訴他，他的白月光初戀是這樣的人。

 

沒必要，他自己識人不清，會有懲罰落到他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