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他媽從頭瞎到尾麼？」

「算了，我懶得解釋。」

 

「你該放我走了，我已經什麼都記起來了。」

 

他怒急攻心，紅著眼失了理智，幾乎是從牙縫裡吐出來的話：

 

「不準走！」

 

「你要是敢走今天的事我會報警！你想蹲大牢嗎譚秋？」

 

我笑了，諷刺極了：

 

「裴競，該蹲監獄的是你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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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我沒有回紀眠的房子裡，回到爸媽家後他們已經得知了一切。

 

「小秋啊，你和裴競之間是怎麼了？」

 

「他給我們打了電話，說是你推了他妹妹，把肚子裡的孩子給……」

 

我媽顯然是不信的，所以她第一時間詢問了我緣由。

 

我爸語氣嗆了嗆，許是被氣壞了，掃了桌上的茶杯氣憤地罵道：

 

「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竟敢用報警威脅我們要你和裴檀兒道歉！」

 

「我譚葉的女兒怎麼可能做出這些事情來！？」

 

爸媽堅定站在我身邊的模樣讓我鼻頭一酸，這些天的委屈瞬間湧上心頭。

 

我抹著眼角的淚，衝他們笑了笑安撫：

 

「放心吧，爸媽。」

 

「我有分寸的。是他先背叛了我要和裴檀兒結婚。」

 

「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12

 

為了彌補裴檀兒心中的缺口，裴競幾乎是日夜陪在她身邊。

 

而裴檀兒流產這件事卻越鬧越兇，她明晃晃地在互聯網上訴苦，話裡話外在暗示網友害S她孩子的人是我。

 

我被扣上了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S人兇手的帽子，被釘上恥辱柱。

 

【看完檀兒的整篇筆記了。總結一下，這女的喜歡裴總，可裴總不鳥她，她就S纏爛打想做裴總的小三。因為嫉妒裴總和檀兒的感情好害S了檀兒的孩子……嗚嗚……太過分了！！】

 

【心疼檀兒一秒……我們檀兒連和裴總的姓都是一樣的，天生一對，賤人去S……】

 

【慶幸裴總是個拎得清的人，沒有被三兒所迷惑……】

 

【是的！！！兩個人馬上要結婚啦！祝福，給我鎖S啊啊啊啊！！！】

 

【都已經兩個小時了，這屆網友速度不行啊，還沒扒出小三？】

 

【來了來了，是叫譚秋，裴總高中的同學。Id 名就叫譚秋，家人們，去罵吧。】

 

……

 

對於網上的罵聲我沒怎麼在意，在他們籌備結婚的這些天，我在籌謀著讓他們名聲盡毀。

 

婚禮的那天，我會獻上一份大禮。

 

裴競婚禮前夕，他給我打了電話，許是喝多了口氣裡帶著怨恨：

 

「我終究還是沒有因為小檀的事追究你，我恨自己對你的心軟，也恨自己看錯了人！」

 

「譚秋，我要結婚了，你開心麼？」

 

我隻是淡淡祝福：

 

「哦，祝福你。」

 

那頭傳來他暴怒踹車的聲音，他憤恨地開始說著髒話，像是要吐盡心中的渾濁：

 

「網上都在罵你，我看到了。我隻能說，你他媽活該！」

 

「譚秋，老子哪點對不住你？你說啊！為什麼自從你失憶以後就再也沒有用正眼看過我？！」

 

「其實你根本就不愛我是不是！？」

 

我很少有情緒的起伏，但這一刻卻沒了所謂成年人的理智，我字字誅心沒有一絲留情：

 

「裴競，你在裝什麼清高？又在裝什麼聖人？」

 

「你以為你和裴檀兒的事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嗎？你們倆頂著兄妹的關系卻要結婚，不惡心嗎？你真的看不出裴檀兒對你的感情嗎？她在我們快要結婚時懷孕，這和學生時代那種逼你分手的種種行為也沒什麼區別。」

 

「其實你明白她對你的感情，她主動吻你時你沒有躲避有想過還有我這個女朋友嗎？在媒體面前扛下一切，謊稱自己是裴檀兒的男朋友時會心虛嗎？」

 

「正是因為你所做的一切叫人惡心還要擺出一副無辜者的姿態才更叫人厭惡。」

 

「你知道嗎？在醫院的那晚你以為我睡著了對著我說的話我全部都聽到了。」

 

「那時候，我隻覺得惡心得想吐。」

 

等著吧裴競，你遲早會遭報應的。

 

我沒有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截了當掛斷了電話。

 

13

 

早在很久之前裴競就把請柬坦坦蕩蕩塞給了我。

 

在他看來這無疑對我是種挑釁。

 

婚禮當天，他以為我不會來，可我還是去了。

 

來的人很多，裴競所幸就包了個大場地。

 

甚至有些磕他們倆 CP 的網友，和一些為了熱度的大網紅都在。

 

他們紛紛舉著手機給觀眾現場直播。

 

有關【裴競裴檀兒結婚】的事被頂上熱搜。

 

我坐在賓客席這會正思索著那人看到直播也該來了。

 

主持人在臺上熟練地走著流程，我看著裴檀兒一身高定婚紗，挺直脊背從容又幸福地挽著裴競的胳膊。

 

裴競全程緊繃著神情，眼下的烏青很明顯能看出來昨晚沒睡好。

 

直到他無意掃過臺下淡然衝他們拍手的我。

 

他原本平靜的眸子卻泛起了漣漪，連帶著情緒都未能遮掩完全。

 

這時候裴檀兒也順著他的目光發現了我，見到我她的小動作變多了，SS攥著手裡的捧花像是要把它捏碎。

 

直到他們身後的大屏幕亮起，臺下的賓客不明所以地唏噓起來。

 

本以為是記錄他們一路走來不易而安排的照片視頻，哪知卻是那天裴檀兒在醫院誣陷我時的錄音。

 

剛聽到開頭裴檀兒就繃不住了，漂亮的臉蛋霎時變得慘白，手中的捧花再也握不住了，連著身子都狠狠跌坐在地上。

 

【其實譚秋。有件事我一直都很好奇。】

 

【如果因為你我出了什麼事哥哥還會對你這麼包容嗎？還會對你懷有愧疚嗎？】

 

播到這兒時，裴競的神情再也繃不住了，臺上的他劇烈顫抖著眸子滿含痛苦地看著我。

 

隨著屏幕的變化，又放出來一段視頻。

 

看著背景是在酒店的長廊上。

 

裴檀兒似是喝多了，靠在裴競的身上，嘴裡ţũ̂₃卻是憤憤地抱怨：

 

「我哪裡比不上她？！昨晚你分明沒有拒絕我！裴競你真的愛譚秋嗎，你隻不過是跨越不了我們是兄妹這個坎！你和她分手好不好，算我求你……」

 

說罷她吻了上去，裴競依舊沒有拒絕。直到兩人雙雙進了定好的房間，後面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眾人一片哗然，瞬間議論紛紛：

 

【譚秋？網上傳的那個小三？】

 

【什麼啊，我是裴競高中同學，他們倆高中就開始談的戀愛，你看視頻也能看出來她是被綠的那個啊！】

 

【寶寶們，情況發生重大反轉，喜歡的寶寶們給主播刷個穿雲箭好不好？】

 

……

 

氣氛被頂到了高潮，裴檀兒瘋了似的衝我撲過來。

 

可下一秒被一隻大手抓住，狠狠將她甩到一邊。

 

我冷哼一聲。

 

來了啊。

 

14

 

突然出現在婚禮的男人身材高大卻隨意地穿著老頭汗衫，染著一頭五顏六色的頭發，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地痞流氓的感覺。

 

裴檀兒抬頭看到來人時表情是遮掩不住的驚慌，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已經失了魂的裴競，隨即扯著男人要離開：

 

「你怎麼來了，你給我滾，現在……」

 

男人不耐煩地甩開她，掏了掏耳朵，目光投向裴競時他叫了他：

 

「喂，裴總。」

 

裴競堪堪回過神，猩紅著雙眼，對上他的視線。

 

「你知道這小妮給了我一筆錢跟我那什麼目的是什麼嗎？」

 

裴競的嗓音沙啞，用著僅存的理智問道：

 

「你說什麼？」

 

男子不耐煩道：

 

「為了拴住你啊。」

 

他指著我懶散道：

 

「她不是你女朋友麼？你們快結婚了，裴檀兒想用這個孩子博取你的同情心，給了我一筆錢讓我離開這兒。」

 

「你也知道的，畢竟我是孩子的ṱű₁父親, 孩子沒了我也很傷心的, 所以啊, 我今天來是為了揭穿這個女人的嘴臉。」

 

我看著男子虛偽的面容心中暗笑。

 

如果不是我給了錢，他真的會有這麼好心？

 

裴競失了理智，恨恨掐著裴檀兒的脖子，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

 

「你到底還瞞著我做了多少事？」

 

「是不是隻有把我的人生搞得一團糟你才滿意？！」

 

婚禮場面亂做一團，臺下賓客們驚呼出聲, 一時間議論紛紛。

 

裴檀兒被掐得痛苦, 看著裴競掉了幾滴眼淚。

 

她似乎委屈急了：

 

「是譚秋, 如果不是譚秋一直霸佔著哥哥, 我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聽到我的名字，裴競倏然松了手, 像是丟了魂一樣, 四處掃過視線直到看到了已經推開大廳門的我。

 

一瞬間，藍衣警察紛紛湧入, 他們反手將裴競制服，言辭鑿鑿：

 

「裴先生, 我們現在以非法囚禁逮捕你。」

 

這場世紀婚禮以裴競被警察帶走而終止。

 

臨走前, 裴競SS掙扎開警察的束縛，跑到了我跟前硬生生跪了下來。

 

他扒著我的褲腿，哭得撕心裂肺, 一遍又一遍求我：

 

「秋秋, 我錯了。原來你受了這麼多委屈……」

 

「我他媽是個畜生，你別放棄我好不好？」

 

「你別不要我, 算我求你了, 真的……沒有你，我會S的！」

 

警察把他帶走了, 我掸了掸自己的褲腳隻覺得髒。

 

有關今天的事被炒上熱搜, 在網上也掀起了議論的狂潮：

 

【裴檀兒的粉絲這時候不吱聲了？出來解釋一下啊, 不是磕的醉生夢S嗎？】

 

【渣男賤女，配一臉, 鎖S！】

 

【我的天, 前女友莫名躺槍，服了你們這群網友了一開始還網暴人家, 現在倒是出來道歉啊！】

 

【真是二十四孝好男人呢～和自己的妹妹都敢……真是 6 翻了。】

 

【看了直播全程, 我隻能說我的眼睛……】

 

15

 

我洗白了自己。

 

當身邊的人得知我白遭了這麼多罪時會憐惜地安慰我。

 

他們怕我會因為背叛而受到心靈創傷。

 

可我卻沒有一點難過。

 

我早就從有關裴競的一切裡抽身出來了。

 

再次聽到裴檀兒的事是從紀眠口中。

 

「裴檀兒這事被爆後，他爸找上門了。」

 

「本來和他媽離婚, 裴檀兒被判給他媽，他爸也沒準備再管她。」

 

「最近好像是染上了賭博，欠了一屁股債, 在網上看到裴檀兒才想起來有這麼個女兒。裴檀兒她媽前幾年就S了, 這下判給她爸，她爸更有理了。」

 

「給她說了門親, 對方是個家暴男, 還有倆孩子, 他爸拿了彩禮人就跑了。留著裴檀兒天天挨打。」

 

我抿了口咖啡淡淡評價：

 

「這是她的報應。」

 

紀眠又說：

 

「裴競不是被判了兩年麼？估計出來隻能去要飯了。」

 

「公司股票一跌再跌，直接倒閉了。聽說在監獄裡過得也不好，因為得罪了其他囚犯被打斷了一條腿。很難說能醫好。」

 

我突然想起了裴競那天對我說的話。

 

「真是活該啊。」

 

紀眠看著我一身輕松的模樣笑了, 是打心底為我開心：

 

「之後有什麼打算？」

 

我回答：

 

「出國學習，我打算自己創業。」

 

她拿著咖啡和我碰了一下：

 

「恭喜，做回了自己。」

 

我笑道：

 

「同喜。」

 

（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