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粉絲正想笑。

 

結果一轉頭，看到自家正主回來了，她瞬間又社恐得說不出話來了。

 

於是姜稚主動打字道：

【她是你的粉絲，想和你合個影。】

 

聞舟愣了愣，然後欣然答應了。

 

「好哇。」

 

分別時，因為姜稚多看了對方掛在包上的 Q 版聞舟人偶一眼，被對方察覺到了，然後果斷摘下來送給了她。

 

「這是咱們粉絲群裡私下開團定制的，外面買不到呢。」小粉絲看到她喜歡，也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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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姜稚不好意思地收下了這個小禮物。

 

當晚，該小粉絲在粉絲超話裡發了那張合影，並配文——

 

【我與嫂子的雙向奔赴】

 

聞舟滿臉疑惑地轉發：【？？？】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而他卻不配擁有姓名？

 

4

 

因為那個小玩偶，姜稚正式踏入了娃圈。

 

對此，聞舟表示很不開心。

 

明明他本人就在她面前，可她眼裡卻隻有那個像他的娃娃。

 

那個棉花做的娃娃有他真人抱著舒服嗎？

 

然而話是這麼說，在某次姜稚因為沒搶到限量娃娃，而心情低落了一整周時，聞舟還是咬了咬牙，發了一條微博。

 

聞舟：【收 RQ 家十二月那批的娃娃，可 h，急。】

 

這下輪到了粉絲們疑惑了：【？？？】

 

【哥，高價收自己的周邊，你可真是娛樂圈第一人啊！】

 

番外?媽媽

 

那年冬天，房東阿姨生了一場很嚴重的病。

 

姜稚和小雅都緊張得很，日夜輪流照看著。

 

等到老人家身體稍微好點兒了之後，她把姜稚叫到床前。

 

撫摸著姜稚的臉，她輕聲說道：「算起來，你媽媽還要叫我一聲堂姑姑。

 

「你和你媽媽年輕的時候長得很像。」她慈愛地看著姜稚。

 

「那年我考上大學，是村裡第一個大學生，可我的父母卻因為我是女兒，不願意花錢供我讀書，甚至還在收了別人兩萬塊彩禮之後，把我關在了家裡，讓我S了那條心，安心備嫁。

 

「某個清晨，我趁他們都沒睡醒，逃了出來，但是因為身上沒有錢，所以也不知道能去哪裡。

 

「而那個時候，我正好遇到了準備去上學的你媽媽。」

 

這是姜稚從未聽過的一段過往。

 

那個年代能考上大學是何其不容易，可是因為重男輕女的父母，房東阿姨差點失去了這個機會。

 

「我害怕極了，生怕她大喊著把大人們引過來，發現我逃跑了，把我抓回去嫁人。

 

「可是她非但沒有，反而還把她身上準備交學費的二十三塊錢全給我了。」

 

時至今日，她依舊記得那天。

 

小姑娘將口袋裡全部的錢都給了她，嘴裡還說著「姑姑，我隻有這點錢了，你拿著去上大學吧」。

 

分明她自己都穿得破破爛爛，連身上的衣服都還是撿的她弟弟不要的。

 

小姑娘把那二十三塊錢全給了她後回去會遭遇些什麼，她甚至壓根不敢想。

 

「而就是那筆錢，讓我走出了大山，自己打工賺學費，半工半讀地讀完了大學後，又開始艱難地創業。」

 

聽到這兒，姜稚突然有些恍惚。

 

難怪，從小媽媽就總是告訴她，學習是女孩子唯一的出路。

 

難怪，直到S，她都牢牢地把給女兒攢的大學學費護在懷裡。

 

因為，她曾經親眼見到過，她的堂姑是怎麼靠著考上大學，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眼眶不自覺地開始發酸，姜稚長呼了一口氣。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而現在，媽媽的愛，以另外一種方式，延續在了她身上。

 

「按理來說，你現在住的這套房子，其實是我留給你媽媽的。」老人家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麼，隨後又嘆了口氣。

 

「可是當年，等我回去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被你外公外婆收了別人家的彩禮，輟學嫁人了。

 

「再然後，你就出生了。」

 

她看著姜稚，眼神裡滿是痛心。

 

「她拒絕了我的幫助，隻是和我說，希望在她的孩子以後遇到困難的時候，我能幫她一把。」

 

畢竟，人情債往往是最難還的。

 

若隻有一次機會，那麼她願意毫無保留地留給自己的孩子。

 

「所以現在，我打算把這套房子過戶給你。」

 

眼看著姜稚想要拒絕，老人家拍了拍她的手。

 

「不用覺得受之有愧。

 

「當年她遞到我手上的，何止是那二十三塊錢。」

 

還有那份走出大山的勇氣。

 

番外?姜芝

 

1

 

高三六班有兩個姜 zhi。

 

一個是聞名全校的大校花姜芝。

 

一個是不會說話的小啞巴姜稚。

 

而她，是那個前者。

 

出眾的外貌，良好的家世，優異的成績……

 

從小到大，姜芝都是眾人眼中的人生贏家。

 

她可以輕而易舉地處理好人際關系，和所有人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頂著校花的名頭，她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不管是友情、親情、還是愛情。

 

但姜稚，她是例外。

 

那個女生，有著和她相似的名字發音。

 

可人生際遇，卻是和她完全相反。

 

所以，在偶然撞到姜稚被人欺負時，她幾乎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就衝過去擋在了她的面前。

 

頭一次，她動了惻隱之心。

 

2

 

注意到聞舟是一次巧合。

 

那個少年，和她一樣出名。

 

在高中那個青澀又曖昧的年紀裡，他們倆的名字總是被人擺在一起。

 

她曾遠遠地見過他一面，在某個周五的下午，上體育課時。

 

她看到姜稚遠離了人群，有些擔心地跟了上去。

 

然後就看到音樂教室內，聞舟正在彈琴。

 

和營養不良所以長得瘦瘦小小的姜稚不一樣，她幾乎不用踮腳，就能一眼看到教室內的聞舟。

 

再然後，一眼淪陷。

 

3

 

聞舟給她發消息時，她瞬間就反應過來了。

 

他認錯人了。

 

然而名與利誘惑著她，她還是做出了那個決定。

 

甚至最開始那條引導粉絲發現聞舟的白月光是她的熱搜，都是出自她的手筆。

 

五年後的姜芝，已經不再是那個完美的人生贏家。

 

這幾年，她經歷了家裡破產，被迫提前結束了國外留學，回國後好不容易被星探挖掘出道，她牢牢抓住了這唯一的機會。

 

她想火。

 

於是和經紀公司商量後，她制定了一連串炒 CP 上位的計劃，又蹭著這波熱度空降綜藝拍攝現場。

 

再然後，她就看到了姜稚。

 

她就站在聞舟身邊，像一面幹淨純潔的鏡子。

 

那一瞬，她仿佛覺得自己的所有陰暗見不得人的心思，都被這面鏡子照了出來。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了一下聞舟。

 

還好，還好……

 

他沒認出來。

 

4

 

之後的拍攝途中，她不著痕跡地往聞舟身上蹭著熱度。

 

聞舟掉落陷阱那天，她急匆匆帶著人回去, 原本是想上演一波英雄救美的戲碼。

 

卻沒想到等她再次找到聞舟時，姜稚已經把他救了出來。

 

這是第二次了。

 

難道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奇妙的緣分嗎？

 

可姜稚看向她的目光，依舊是那麼溫柔, 充滿了信任。

 

那一刻, 她有些心虛了。

 

她利用了姜稚對她的信任, 使她無法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她真的很壞。

 

5

 

和節目組商量好告白的那天，她全程都很緊張。

 

她想，這是她給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若是成功了，就當她對不起姜稚。

 

若是失敗了，她也依舊……對不起她。

 

聞舟朝她走過來時，她看到他的眼神還有些茫然。

 

可伴隨著一步又一步走近, 他的眼神卻逐漸從迷茫變成了堅定。

 

一瞬間，她仿佛已經明白了什麼。

 

那柄懸在頭上那麼久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終究，還是落下來了。

 

「不好意思。」

 

她看著他往後退了兩步。

 

「我好像，認錯人了。」

 

再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轉身，朝著姜稚的方向跑去。

 

6

 

聞舟主動找上門來時，她剛掛斷了經紀人的電話。

 

「我聽節目組說，你打算把那晚的……播出來？」

 

他省略了「告白」兩個字，給她留足了面子。

 

「是啊。」她沒有猶豫，臉上揚起了完美的營業微笑。

 

「畢竟，我需要熱度啊。」

 

不管是爆紅, 還是黑紅。

 

她是完美的, 高高在上的。

 

大學時期，他和同學一起在街上賣藝，意外被星探看中，一經出道便一炮而紅，不到三年就攬盡了各大獎項。

 

「（每」「可是，這樣對你不好。」聞舟下意識皺了皺眉。

 

「有什麼不好？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她覺得有些好笑。

 

這個人啊, 直到現在都還在為她著想呢。

 

他真的和姜稚一樣, 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啊。

 

「你畢竟是女孩子, 而娛樂圈對女明星又總是格外苛刻, 更何況一開始就是我認錯了人……」

 

「可是，我原本就是故意的啊。」她打斷了聞舟的話, 認真說道。

 

所以，不用再給我任何機會了。

 

因為，早在五年前, 你就給過我機會了。

 

從你錯把我當作姜稚，加上我聯系方式的那天起。

 

十八歲的姜芝，自持身份, 自負且高傲，不願主動, 寧可錯過。

 

卻又在落魄至極的五年後, 面對已經是頂流的聞舟時, 動了私心。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可是半晌，她卻聽到聞舟開口說道：「姜稚和我說，你是她見過最好的女孩兒。

 

「她很感謝你, 在高中她被校園霸凌時幫助了她。」

 

他看著姜芝，眼神溫暖又堅定。

 

「所以，姜芝，你值得擁有更加光明燦爛的人生。」

 

最後, 那段綜藝視頻並沒有播出。

 

而姜芝卻在一個月後，收到了聞舟新歌 MV 女主角的邀請。

 

每一個努力的女孩子，都值得擁有更好的人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