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著他煩悶的樣子，我心情愉悅極了，他不知道這僅僅是開始。

幾日後，李琴瑤心疾復發，李府差人來請了司程。

 

司程回來後一改多日的冷淡，一臉諂媚地來找我。

 

「蓮花，瑤兒她受了刺激，心疾又發作了。你看你還有沒有法子？」

 

我冷冷地抬頭看他說：「蓮心都給你剜去了，我還能有什麼法子？」

 

司程聞言勃然大怒，突然一改方才的溫柔：「你既是千年蓮花，那除了蓮心，其他部位應該也有用吧？」

 

司程說著話，慢慢朝我靠近，從懷裡摸出了那個熟悉的匕首。

 

「就算不如蓮心有效，抵擋一陣子也好啊。瑤兒要是S了，我的仕途就斷了，好蓮花，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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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司程竟無恥到如此程度，前世我涉世未深，被他的虛情假意蒙蔽了雙眼。

 

此刻他手持兇器，我想要逃脫也難。

 

「司程，你別亂來，我並無別的可救李琴瑤的法子，你S了我也沒用。」

 

說話間司程已經逼近，他執著的眼神中透著瘋狂。

 

「蓮花，若是讓李大人他們抓了你去，不如我來，我不會傷你性命，你S不了的。」

 

去你媽的我S不了啊！我把你剁下來幾塊你試試啊！

 

我閃身想跑，被司程擋住了去路。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色身影從天而降。

 

9

 

沈良一把折扇擋住了司程的匕首，兩人就此纏鬥起來。

 

司程武狀元不是白來的，一身功夫是實打實的，但是在沈良手下卻敗下陣來。幾個回合下來，司程就被沈良一腳踹倒，撞在柱子上，嘔出一口血來。

 

我還驚魂未定，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沈良。

 

沈良看了我一眼，突然「嘖」了一聲，他不悅地開口：「我早說過武狀元不可託付，如今你倒還心疼他？」

 

我想說我心疼他個六啊我心疼他，要不是為了讓他嘗到徹底的痛苦，我重生第一天就下藥毒S他了。

 

再說你從哪來的啊？你沒事在人家房頂上幹嗎啊？

 

我的腹誹在沈良眼裡似乎成了默認，他臉黑得像鍋底。

 

「武狀元，人我帶走了，還想切磋，我沈府大門敞開。」說罷沈良拉起我就走。

 

事出突然，司程未來得及反應就和沈良交上了手，如今他看著沈良，雖心有不甘，卻不敢忤逆。

 

「蓮花，蓮花我求你，一定要救救瑤兒。李大人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就算我不動手，他也不會放了你的。」

 

司程的哀求在身後響起，我跟在沈良後面沒有回頭。他明知道泄露我身份會為我招來橫禍，還是獻寶一樣地去和李府說，如今又來說這些，著實讓人惡心。

 

沈良將我帶回了沈府，一路上我想到司程就惡心，一直悶悶不樂。

 

這在沈良眼中看成了我對司程的不舍，他面色陰沉了一路。

 

「沈大人，不知扳倒李家的事你籌謀得如何了？」我已經失去了徐徐圖之的耐心，不想在司程身邊裝下去了。

 

沈良終於抬眼看我，思索了一番後回答：「差不多了，隻是李家世代功勳，在軍中素有威望，在朝中地位不可輕易撼動，若不能一擊必S，我怕後患無窮。」

 

「李昊營私結黨，廣納門生。」我急著說道。

 

沈良看著我沒有說話。

 

「他還貪墨軍餉，克扣前方糧草。」

 

沈良搖搖頭。

 

「聖上用人，隻會權衡利弊，隻要不威脅到皇權，便不會S害老將，寒了將士們的心。除非……」

 

「除非他通敵叛國，擁兵自重，有造反之意。」我順著沈良的意思說。

 

沈良聞言輕笑道：「你倒是不笨，我早就注意到李昊與外番部落有往來，隻是這證據還沒有拿到。」

 

我想起前世，李昊多次派司程去番邦，每次回來司程都會在書房神神秘秘地不許人靠近。

 

轉念間一個計劃浮上心頭。

 

「我要回去！」我對沈良說。

 

沈良聞言，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最終輕笑出聲：

 

「小蓮花，是我看錯了你，若是你真放不下那個武狀元，自去便是，隻是李府與他關系甚密，覆巢之下無完卵。與我的交易你可要想好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這才反應過來沈良一直以為我對司程餘情未了！我瞪大了一雙眼睛，差點被他說的話氣S。

 

「我呸呸呸！誰舍不得那狼心狗肺的家伙？我此番回去，是為了找到他們通敵的罪證。再說，說好的事如何能反悔？你莫要耍賴！」

 

被我搶白了一頓，沈良的心情反而好了許多。他揮手叫來兩個暗衛，讓他們陪我回了司府。

 

10

 

我在司程的書房裡果然找到了他們與番邦往來的書信和賬目，甚至還有我方的布陣圖。

 

我拿起證據要走的時候，突然聽到司程醉酒後又哭又笑的喊聲，他一會兒喊「蓮花」，一會兒又喊「瑤兒」。

 

我心中冷笑，讓他能借酒消愁的日子不多了。

 

沈良拿到證據後，很快就參奏了護軍都尉李昊。皇上震怒，命沈良徹查，嚴懲不貸。

 

李昊被判了斬首，李府全家，男的流放，女的發賣。

 

那日陽光正好，京城最繁華的街口，圍了滿滿三圈的人。曾經呼風喚雨的李家，如今淪為了階下囚，誰都願意來踩上一腳。

 

「喲，那不就是李府那個小姐嘛，聽聞她……」

 

「哎喲 ，快別說了，羞S了。」

 

兩個姑娘掩面談論著臺上的李琴瑤。

 

此刻她再沒有了李家小姐的風姿，一身白色囚衣上綁著麻繩，勾勒出凹凸的曲線。她面色蒼白，眼神呆滯，被身邊圍觀的男人又摸又掐，毫無反應。

 

幾個浪蕩公子正在準備競價買下她，畢竟將曾經高高在上的人踐踏在腳下似乎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我朝人群中間扔下一把銀票，以高出他們幾倍的價格買下了李琴瑤。

 

「李小姐，跟我走吧，我給你找了個好去處。」

 

李琴瑤抬起頭，看清我之後，爆發出悽厲的哭聲：

 

「白蓮花，你個妖精！你不是人！是你害我的！」

 

不顧她的喊叫，我叫人將她押走。

 

我將李琴瑤扔進了最紅火的花樓，給了老鸨一筆錢，讓她好好調教。唯一要求是，別輕易弄S了。

 

那日，我坐在花樓中間的雅座上一壺一壺喝著酒，屏退了歌舞，隻為更清晰地聽見二樓李琴瑤悽慘的哀號。

 

二樓的房間進進出出，一刻不停歇，李琴瑤的喊聲由悽厲到虛弱，最後連聲音都沒有了。

 

我聽夠了，囑咐老鸨給她好生醫治，然後借著酒意往天牢走去。

 

在沈良的特殊關照下，司程沒有S，而是被關在牢裡，每日嚴刑拷打。沈良說要問出新的通敵證據，我卻從他的眼裡看到濃濃的報復。

 

這人，腹黑得很。

 

走進天牢，光線消失，陰暗潮湿，一股腐臭味讓人作嘔。

 

天牢深處傳來被審訊犯人的聲聲哀號，讓人聽了頭皮發麻。

 

司程正被掛在刑架上，獄卒用燒紅的烙鐵烙在他的身上，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他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

 

我掩住口鼻靠近，在沈良的授意下，獄卒見我來了，就自動退了下去。我舀起一瓢水潑在了司程的臉上，他混沌的眼中終於恢復了一絲清明。

 

他看清了我之後，突然激動起來，哆嗦著想掙脫鎖鏈。

 

「蓮花，蓮花，我好疼，你快救我，給我你的蓮心！不對，蓮心沒有了，那隨便什麼都好，蓮花，給我！」他像瘋了一樣嘶吼。

 

我在安靜幽暗的地牢裡笑得不能自已，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到這時候了，他還在想著傷害我。

 

「司程，怪我愛錯了人，前世被你們折磨致S，今生，該你們來還我啦。」我在司程耳邊小聲地說。

 

在他一臉疑惑還沒反應過來時，我掏出匕首，刺進了他的胸膛，伸手進去掏出了司程的心，隨著血液湧出，司程的眼中再無一絲生機。

 

走出天牢，我將司程的心丟給了路邊的野狗。待我淨完手，有暗衛傳來花樓的消息，李琴瑤不堪折磨，心疾發作S了。

 

還是S得太快了，一點兒都不好玩。

 

11

 

夜已經深了，尋了個路邊的酒攤，我將自己喝了個爛醉。

 

是沈良找到了我，將我抱回沈府。

 

我靠在他的身上，一路上將我兩世的經歷講給他聽，邊說邊哭，抹了他一襟的眼淚。

 

「沈良，我大仇得報，此時讓我去S我也甘願，何況我失去了蓮心並不會S，而你卻可以多活。」我盯著他說道。

 

我在沈良面前站定，將一把刀遞到他的手裡，慢慢閉上了眼睛。

 

「我是心甘情願的，來吧。」

 

這個場景，從我和沈良達成交易那天開始，就在我心裡演練了無數遍。我以為我早就做好了準備，此刻卻不自主地輕輕戰慄。

 

沒有等到尖刀插進我的身體，我睜開眼卻看到沈良近在咫尺的臉，他的呼吸輕輕打在我的臉上，痒痒的。

 

「我有個更好的法子，不會那麼疼。」說著他笑了起來，笑得意味深長。

 

我不懂他的意思，睜大了眼睛看他。

 

他的吻突然落下，一時間我忘記了反應，被他攻城略地。

 

「聽說與千年的蓮花雙修，可延年益壽。」沈良的聲音低沉魅惑，還帶著濃濃笑意。

 

我心跳如擂鼓，一把將他推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你，你，你什麼意思？賣心不賣身！」

 

我撤步與沈良拉開了距離，感覺臉上像有火在燒。我甚至不敢抬頭與沈良對視，隻能在身後拼命搓自己的衣角。

 

「哦？那我就隻能收下你的心了。」沈良笑著說。

 

他邁步向前，拉起我的手，將我的手覆在我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說：「隻是這千年蓮心太嫩，且養些日子再說吧。」

 

沈良的眼睛笑得彎彎的，墨色的瞳仁倒映出我白色的身影。

 

一時間我的心裡好像有什麼轟然倒塌，內心深處軟得一塌糊塗。

 

前世我傾盡真心換來的是剜心剖腹，今生我將自己作為籌碼，隻為了將他們送入了地獄。

 

一路上沈良的護佑我並非不知，把蓮心給他也是我心甘情願。

 

隻是沒想到一向心思深沉的沈良，居然不要我的心。

 

鬼使神差地，我踮起腳尖，輕輕吻了沈良的嘴角。

 

他錯愕了一秒後，將我打橫抱起，朝室內走去。

 

不知何時對他生了情，也許是生辰宴上他替我解圍時，也許是被司程拿刀逼迫他從天而降時，又或許是他剛剛握著我的手無比認真地說他不挖我的心時。

 

重活一世, 我本想拉著他們一起下地獄，卻不想迎來了沈良的救贖。

 

腦海中紛亂思緒, 都隨著沈良的動作煙消雲散。

 

迷亂中我睜開眼問：「真的可以延年益壽嗎？」

 

沈良聞言輕笑出聲，說：「我心情好了，自然可以延年益壽。」

 

他的聲音染了情欲, 更加動聽，可是我怎麼感覺他在騙我。

 

12

 

三日後，我打包了行李，連夜出了沈府。

 

沈良這家伙他騙了我！

 

這幾日我日日憂心他短壽一事, 為他遍查典籍。

 

直到我忍不住問他, 沈良才不緊不慢地說：「傳言不可信。」

 

「可是你師傅, 還有你師傅的師傅，全都英年早逝啊。」我擔心地說。

 

沈良似有一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說：「師傅的師傅常年混跡秦樓楚館，S於花柳。我師傅他沉迷煉丹，吃了太多丹藥, 毒發而S。」

 

他似乎也覺得丟人，越說聲音越小, 最後一臉羞愧，轉過臉去。

 

我一時間被驚得目瞪口呆。

 

「所以傳言你門中短壽, 是假的？」

 

「嗯, 短壽還比較好聽。」他為難地開口。

 

我也終於平靜下來，揮手讓她出去。

 

「□-」沈良這些日子沒日沒夜地纏著我，我心疼他短壽, 不忍拒絕，這回破了案了。

 

我氣鼓鼓地回了房間, 把沈良關在了門外，不準他再踏進我的房間，然後連夜出了沈府。

 

我買了一匹快馬，朝江南疾馳而去。聽聞江南風景如畫, 最是適合蓮花生長。至於沈良，反正他命長著呢，等我玩夠了再說吧。

 

我走出不過幾裡，沈良策馬從後方追來。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要我的心，你便挖去！」我賭氣和沈良說。

 

「誰說我要回去了？京城氣候不好, 不適宜蓮花生長，我們去江南吧。」他坐在馬上, 迎著陽光, 一臉的笑意。

 

「那，國師之位……」

 

不等我說完, 沈良打斷我說：「我本就無意於朝堂，是師傅臨終前非要我去坐國師之位的。」

 

說完便快馬趕上，一把拉過我，將我抱到他的馬上, 攬在懷裡。

 

「況且李昊S後, 朝堂上那些人，早就沒了趣味。我要看著我的小蓮花替我養好蓮心，要不我會短壽的。」

 

我在沈良的懷裡看盡了一路風景，都是我前世不曾領略的景色。

 

天地悠悠, 星辰遼闊，我們兩人一馬，不急不緩地朝江南走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