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要撕碎這場公平。

 

而第一步，就是要讓沈星怡嘗到不公平的好處！

 

4

 

沒一會，晚飯好了。

 

我們從小吃飯就是由媽媽分配的，碗裡的飯菜分量一模一樣。

 

我先去領了餐具，轉身又進了廚房。

 

我媽遞給我的手一頓，「你剛不是領過了嗎？」

 

我裝作沈星怡的樣子回答：「怎麼會，我剛進來，媽你剛剛給的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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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我可能記錯了。」

 

媽沒多想。

 

可吃完飯，各自回房間的時候。

 

媽又疑惑了，「沈星悅你去妹妹的房間做什麼！」

 

她沒了下午時候的憤怒，瞬間認出了我。

 

看來她作為親媽，還是能分出我們兩姐妹的。

 

可她能分得清，我也能讓她分不清。

 

隻有當她意識到自己難以區分，才會允許我們撕開這場公平。

 

產生第一個區別！

 

想到這，我回頭滿臉無辜。

 

「媽，你說什麼呢，我是星怡啊！」

 

媽媽怔愣了一瞬，轉頭看向沈星怡。

 

沈星怡露出下午挨揍的傷痕，「媽，我身上還有你下午打的傷呢！」

 

就這樣，媽沒有再起疑心。

 

「那是媽看錯了，回房間學習吧！」

 

就這樣，我在家和沈星怡交換了三天身份。

 

直到她身上的傷痕褪去，才把身份換回來。

 

當晚，媽分水果對著我喊妹妹的名字時。

 

我就知曉，我們的目的初步成功了。

 

這之後，我們交換身份換得更頻繁了。

 

媽對著我喊星怡，我就說自己是星悅。

 

媽對著我喊星悅，我就假裝自己是星怡。

 

直到那天，媽看著我們兩人下意識地道：

 

「我怎麼好像，分不清你們兩個了呢？」

 

我的目的，初步達到了效果！

 

次日，鄉下的大姨來家裡做客。

 

給我們帶來了自己種的菜。

 

兩人坐在客廳聊天，我和沈星怡對視一眼。

 

我率先端了一杯水過去。

 

我將水放到我媽面前。

 

大姨看了笑著道：「哎喲，這些年沒見，星怡都長這麼大了！」

 

媽聽完，轉頭衝著妹妹喊：

 

「沈星悅，還不快給你大姨倒杯水，瞧你妹妹多勤快！」

 

妹妹端著水杯到大姨旁邊坐下，「大姨，我才是星怡，剛剛給媽媽端水的是姐姐星悅！」

 

大姨一愣，尷尬地看了看我們二人。

 

「你們姐妹也太像了，大姨許久未見，分不清也正常！」

 

她說完瞪了一眼我媽，「你這是分不清女兒，還是看我笑話呢！」

 

我媽多日來的焦慮，仿佛有了訴說的地方。

 

她將連日以來認錯人的事情都講了出來。

 

大姨聽了，頗為無語。

 

「你說說你，你讓兩個孩子留不一樣的發型，穿不一樣的衣服，不就好區分了嗎！」

 

我媽想也沒想地反駁，「不行，那兩個孩子就不公平了！」

 

大姨耐心地勸：「那就讓兩個孩子輪著換發型，比如說先讓姐姐留短發，等姐姐頭發長回來了，就換妹妹留短發。」

 

這下，我媽緊緊皺著的眉毛，終於松開了。

 

之後，照著大姨說的方法，我剪了短發，妹妹留著長發。

 

沈星怡很高興，對著男朋友叮囑了很久。

 

「長發的是我，短發的是我姐姐，你可別認錯了！」

 

她的男朋友哄著她，「那當然不會認錯，寶寶你留長發最好看了！」

 

5

 

可就是這一句，讓沈星怡再次焦慮起來。

 

她第一次感受到姐妹不同的好處。

 

並且，她不想剪短發，她不想要公平了！

 

而這，正是我想要達成的目的。

 

沈星怡再次找上我求助。

 

我收起桌上的課本，抬眸看她：「這是媽媽定下的公平，我沒有辦法答應你。」

 

「我不管，我要美，我不要公平！你要是不幫我，我就把你之前的事情都抖出去！」

 

「你！」我深吸一口氣，「好，我答應你，你想怎麼做。」

 

從這日起，沈星怡開始減肥。

 

她趁著媽媽不注意。

 

把她的飯分給我吃，她隻吃原來的一半。

 

除了減肥，她還會偷媽媽的護膚品、化妝品。

 

每個周末，沈星怡都會打著學習的名義，跟我一起出門去圖書館。

 

出了家門，我去圖書館學習，她則是換了衣服化了妝溜出去跟男朋友約會。

 

有時候沒錢了，她就霸佔我的生活費。

 

但這一切我都不在乎，我悶頭學習，將上輩子遺忘的知識一點一點地啃下來。

 

我的成績一次比一次出彩，而沈星怡也替我遮掩學校發生的一切。

 

時間一晃過去了一個學期。

 

當媽媽發現不對的時候，

 

沈星怡瘦了十多斤，我則是胖了近十斤。

 

即便有寬大的校服遮掩。

 

也能發現我和沈星怡，完全像是兩個人了。

 

她看著我和沈星怡的體重，徹底崩潰了。

 

「為什麼會這樣？我公平地對待你們兩個，你們吃的用的都一樣，體重為什麼會差這麼多？」

 

「你們這是想幹什麼，想要我出門被人笑話嗎？想要我被戳著脊梁骨罵偏心嗎？」

 

沈星怡被媽媽戳著額頭，一句接著一句罵。

 

她不服地頂嘴：「我自己願意減肥的，你沒虧待我，別人說你，我去解釋就好了。」

 

可她的話，媽媽根本聽不進去。

 

「你懂什麼，你現在覺得好，可將來你們姐妹兩個越走越遠。你就後悔了！」

 

「你什麼都不懂，你得聽我的！」

 

這晚，我的飯被縮減到隻有一半，而沈星怡的飯碗被疊得滿滿當當的。

 

媽媽逼著沈星怡吃，要她全都吃完。

 

「現在的不公，換來的是永遠的公平！」

 

「你要換位思考，站在媽媽的角度多想想！」

 

為了讓沈星怡更快地胖起來，除了三餐，媽媽還會給她買高油高鹽的夜宵。

 

要是沈星怡不吃，媽媽就強迫地給她塞進去。

 

這麼操作下來，短短一周時間，沈星怡就胖了五斤！

 

並且因為飲食，她的臉上開始不受控制地冒痘！

 

6

 

沈星怡焦慮得不行，每節下課都要去衛生間照鏡子。

 

也是因此，意外聽到了林洲和朋友的對話。

 

「你女朋友是 2 班的沈星怡吧？這麼醜你也下得去嘴？」

 

「打算分手了，我新看上隔壁學校的一個妹妹，那個臉，那個胸，嘖嘖……」

 

水流聲遮蓋不住二人毫不避諱的討論聲。

 

我看向一旁面色慘白，宛如遭受打擊的沈星怡。

 

分手二字成了壓S沈星怡，最後的稻草。

 

如果她因此失望，不再談戀愛。

 

那這也算是另類的好事。

 

可直覺告訴我，沈星怡並不會因此跟男朋友分手。

 

果不其然，當晚回家沈星怡鬧著要整容。

 

「我要變美，我要去整容，我要去隆胸！」

 

媽媽瞪著眼，高高抬起手給了沈星怡一巴掌。

 

「我給你的基因，你沒資格做決定。」

 

沈星怡難以置信地捂著臉，「這是我自己的身體，我憑什麼沒有資格！」

 

媽媽臉徹底沉了下來，她抓著沈星怡的頭發，拖著她進了廁所。

 

這是重生回來，我媽第一次動大怒。

 

抽在皮肉上的聲音與悽涼的哀嚎聲交織在一起響了很久。

 

房門打開，隻有媽媽一個人出來了。

 

她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冷聲道：「你妹妹沒法去學校了，公平起見你也別去了，在家自學吧！」

 

這個結果在我意料之中。

 

我沒有掙扎，「媽，我們一起去辦休學吧。順便把書帶回來，不走一趟的話，學校老師會來家訪的。」

 

我媽沒有懷疑我的話，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跟著我出門了。

 

班主任聽說我要休學，想追問幾句，但想起上次我媽來學校鬧著改分數。

 

又把話憋了回去。

 

她把手裡的學習資料，珍藏版試卷全都給我復印了一份。

 

讓我帶回去好好學，別放棄。

 

回家路上，我硬是拉著媽媽去了一趟藥店，給沈星怡買了藥膏。

 

可等我們到家的時候，原本緊閉的房門大開。

 

主臥被翻得亂七八糟，抽屜裡的現金全都丟了。

 

一起丟的，還有沈星怡。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原來沈星怡威脅我給她爭取時間。

 

是為了離家出走。

 

我媽黑著臉在小區、學校周邊找了又找，都沒能找到沈星怡。

 

她堅持不報警，一個人在外面找了三天。

 

結果當然是什麼也沒找到。

 

第四天的時候，她不找了，衝進我的房間，替我收拾了行李。

 

將我趕出了家門。

 

「你妹妹離家出走在外面受苦，你卻在家享福，這不公平！」

 

「你想回來，就把妹妹找回來！否則你一個人就別回來了！」

 

7

 

對於這個結果，我沒有一點意外。

 

我冷靜地拉著行李，去了學校找到了班主任。

 

「老師，我可以申請住校嗎？」

 

班主任沒多問，二話不說帶我辦了住宿。

 

公辦學校的住宿費並不貴，一個學期隻要兩百。

 

我手裡的錢剛好夠繳費。

 

但是我什麼都沒帶，床褥，洗漱用品，都需要購買。

 

班主任二話不說給我塞了五百塊錢。

 

還給我申請到食堂做幫工。

 

我暗暗記下，未來用千百倍奉還。

 

班主任似乎從我表情中看出了我的想法，她笑著解釋：

 

「別多想，食堂本來就要招幫工，這樣既是幫到了你，也招到了人。」

 

就這樣，我忘掉了離家出走的妹妹，追求公平的媽媽。

 

安心在學校上學。

 

半個月後，警察找到了學校。

 

我這才知道，我媽報警了。

 

我將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警方答應我在找到沈星怡之前不把我的消息告訴媽媽。

 

原以為警方很快就會找到沈星怡，沒想到這一等就過去了一學期。

 

再次見到沈星怡，我沒能再認出她。

 

她整容了，整張臉整得面目全非，絲毫沒有原先的影子。

 

現在她，遠看像芭比娃娃。

 

可湊近了看，眼睛大得誇張，臉尖得嚇人。

 

我媽見了，S活不承認這是沈星怡。

 

吵著鬧著說警方找錯了人。

 

直到驗了 DNA，她才將人領回家。

 

我也被帶了回家。

 

「整回來，沈星怡你給我把你的臉整回來！」

 

沈星怡嗤笑一聲，長長的指甲指著自己。

 

「我靠這張臉吃飯的好不好，再說了整容都是往好看了整，誰會往醜了整啊！」

 

她說著從手機裡翻出照片，放到我們面前晃了晃。

 

原來，她沒錢整容，意外撞見了一個選角的導演。

 

她願意聽導演的整容，隻要能變得好看。

 

就這樣，她整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又在山溝溝裡，拍了半年的戲。

 

這才被警方找到。

 

「你知道當明星多賺錢嗎？讓我整回來，不可能！」

 

媽媽聽著聽著，眼神飄到了我身上。

 

我內心咯噔一聲，湧現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星怡，那你能不能把星悅也帶去整容，當你說的那個明星？」

 

「你們兩姐妹，得互相扶持，公平公正。你不想整回來，你就要考慮你姐姐！」

 

8

 

我知道，就算我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