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傻青梅覺醒後,少爺追悔莫及

第3章

 


我在床上躺了一月。


度過前幾天的苦楚後,越躺,就覺得自己,越清醒。


 


以前我從來都呆呆傻傻,可每一天,都覺得耳聰目明比昨日更甚。


 


下床那天,看著明媚天色。


 


我知道,我的腦子好了。


 


身後腳步聲響。


 


轉身我對上江淮的目光。


 


朝他盈盈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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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公子好。」


 


23


 


神智清明之後,回顧前面半生,好像大夢一場。


 


佣僕喊我,說江公子要出門獵物。


 


我低頭繡著手裡的花。


 


「知道了。」


 


卻不起身。


 


以往江淮去哪我都會跟著,頂著他的冷漠厭惡像條賴皮狗一樣。


 


何必呢?


 


他不歡迎我,我不去便是了。


 


佣僕又說,江公子落了條金腰帶在我這,讓我送過去。


 


他的腰帶百八十條,可今天偏要這條金腰帶嗎?


 


我把腰帶遞給佣僕,繼續繡花。


 


本以為總能落得清靜,可是門外腳步沉沉。


 


竟是江淮親自來了。


 


他身量很高,出落的越發挺拔,人也極為俊美。


 


那條腰帶攥在他手裡,他的嗓音沉沉響起。


 


「秦瑤,壞了。」


 


我定睛一看,果然是壞了,腰帶系扣處磨損一片,還跑了線。


 


從前他的衣服壞了破了,都是我這個傻子爭著給他補的。


 


如今我不傻了,總不能不補。


 


於是我拿過針線,慢慢的一點點的修補。


 


修著修著,總感覺這磨損異乎尋常,好像是暴力磨損的。


 


我能感到他的目光始終落在我身上。


 


我:「補好了。」


 


他:「幫我系上。」


 


我看了看他,突然頭皮發麻起來。


 


系腰帶?


 


以前他從不讓我靠近他半米。


 


如今怎麼會……?


 


可我在江家寄人籬下,自然輕易不能違逆他。


 


我慢慢接過腰帶,一格格,穿過他腰間的帶袢。


 


手指,也無可避免地觸碰到他。


 


終於腰帶繞好,調好腰帶長度,慢慢的去扣扣頭。


 


腰帶在他腰間,我本來就比他矮,為了系好,更不得已地彎了身體。


 


我正努力把扣頭並好。


 


突然間,我頭皮一麻。


 


他竟然,把手放到我頭上,然後慢慢插進了我的發間。


 


這個動作……


 


實在是失禮極了!


 


更何況房間裡竟然隻有我和他兩個人了。


 


手一抖,我連忙退了一步。


 


「江公子,你我男女有別,還請保持距離。」


 


語氣帶了輕微怒意。


 


他看著我,卻不以為意。


 


索性這時,腰帶已經扣好了。


 


「遲早你會甘願。」


 


留下一句話,他就走了。


 


我呆呆站在原地,饒是最近讀了很多書,也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什麼叫……


 


我會甘願?


 


甘願什麼?


 


不知怎麼,隻覺得頭皮一層層好像炸起來一般。


 


24


 


第二日起,便有成堆的東西送到了我的房間裡。


 


衣物羅裙、金銀首飾、財物珠寶……


 


連他那日獵物所得的獐鹿都被廚房炙烤,做了我的晚餐。


 


我在江家的待遇陡然一下水漲船高。


 


及笄禮那日,亦是辦的奢侈豪華,誰見了,都說我這待遇,如果江府真有嫡親小姐,恐怕也不如我。


 


隻是,宴席過半,突然有長輩說:


 


「秦小姐如今也到歲數,是該找個夫婿嫁了吧?」


 


「話說當年,秦小姐跟我們江公子是不是定了娃娃親?」


 


更有人提議:「要不今天就擇定良辰,也算雙喜臨門?」


 


我渾身一顫,遙遙對上江淮目光。


 


他飲著酒水,也在看我。


 


我知道他最是厭惡我,可現在,他怎麼不發一言?


 


頂著滿堂戲謔之言,我硬著頭皮站起身來。


 


「絕對沒有。」


 


「阿瑤當時雖然年幼痴傻,可也存有印象,阿娘意外身S,是江公子的母親憐憫我,才把我帶回江家,我一直感激不盡。」


 


「可和江公子的婚約實是無稽之談,不過是坊間傳言罷了,江公子人中龍鳳,阿瑤一介孤女,如何稱配?」


 


大堂陡然寂靜下來。


 


有人問我:


 


「秦小姐,可是你與江少爺青梅竹馬,難道真的沒有一點動心嗎?」


 


「我……」


 


喉頭發堵,我幾乎不敢去看江淮的表情,可想到自己接下來的話,淺淺紅暈還是泛上臉頰。


 


「實不相瞞,阿瑤已有……心上之人,所以……」


 


話說到這裡,大家也都明白了。


 


「江公子!」佣僕大聲喊道。


 


我抬眸去看,隻見到他桌上酒杯傾倒,酒水灑落一地。


 


而他已經離席遠去了。


 


我呆站原地,不知松氣好,還是提氣好。


 


25


 


晚上我回房時,房間裡卻坐著一個我沒想到的人。


 


江淮!


 


我正在驚訝,可是突然間,身後房門砰的一聲,被人關上了!


 


一股不詳預感湧上腦海,我轉身去錘門,卻怎麼也打不開。


 


江淮一步步走過來,直到把我逼到牆角。


 


「不嫁我,那你嫁誰?」


 


「長煥嗎?」


 


聽到這個名字,我瞳孔一縮。


 


他怎麼知道?


 


隻見他手上拿起一個小藥瓶,是長煥公子給我的凝脂膏。


 


臉上傷疤褪去後,膏藥還剩大半,可我也一直好好藏著。


 


他慢慢說:


 


「我給你的息肌丸分粒不取,他給你的膏藥倒是珍惜的很嘛。」


 


下一刻,那瓶膏藥就被他震碎了。


 


瓷片碎裂一地,裡面的藥膏沾在他的手上。


 


我瞪大眼睛,然後就被他攥住了下巴。


 


「長家向來不如我家,發現山地靈脈後,自以為實力大增,才把那小子召了回去。」


 


「可是,那又有什麼用?」他嗤笑了一聲。


 


「秦瑤,你就等著看,看我怎麼把他一點點碾S,像碾S一隻臭蟲。」


 


他話裡的含義讓我渾身發抖。


 


我忍不住求他。


 


「不要……」


 


「呵,不要?」


 


他盯著我的嘴唇,眼裡晦澀不明。


 


他走了之後,我坐在地上,忍不住發起抖來。


 


被他手指蹂躪過的嘴唇,紅腫不堪。


 


我不明白,怎麼會這樣?


 


26


 


兩年後,江伯伯病重。


 


江淮登上家主之位。


 


平穩江家內政後,第一件事,就是攻打長家。


 


我待在後院,惶然無措。


 


很多晚上,他都會來我的房間坐上一會,片刻才走。


 


我一直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隻是覺得他衣服上的血腥味令我難忍至極。


 


戰事暫歇後,江家便大肆舉辦宴席。


 


席上,江淮一身黑衣,滿身戾氣都被短暫收斂。


 


我被安排坐在他身旁。


 


他說要送我一個禮物。


 


於是一個精致的匣子就被端到我的面前。


 


我慢慢打開匣子。


 


一根手指就靜靜躺在裡面。


 


我竭力抑制喉頭尖叫,猛的蓋上匣子。


 


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


 


這目光總讓我覺得不善。


 


「江公子,這是什麼?」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送一根手指給我。


 


他罕見微笑起來,話語裡卻夾雜惋惜。


 


「可惜長家那條野狗跑的很快,不然阿瑤或許今天能見到個全屍……」


 


聽到這話,我突然止不住地發起抖來。


 


「你……」


 


他伸手將那根斷指拿出來,扔到自己酒液裡,然後端著它遞了過來。


 


「阿瑤,上好的佳釀,別浪費。」


 


他的嗓音是難得的曖昧,每次他要發瘋的時候,他才會叫我阿瑤。


 


我看著那根手指在酒液裡沉沉浮浮,斷根處一片血漬,突然眼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


 


長煥公子,他怎麼樣了?


 


在江家這兩年,整日惶恐,努力逃出去,被抓回來,卻隻會遭到這個惡魔更恐怖的對待!


 


我……


 


我猛的把酒盞推開。


 


動作太大,裡面的酒水落了江淮一身,他面無表情地低下頭,伸手擦去。


 


我大聲道:


 


「我不忍了!」


 


這樣的生活,有什麼意思?


 


因為聲音大,很多人都向上首看了過來。


 


我摘下腰間那枚江家玉佩,一把拍到桌上。


 


這是代表退出家族的含義。


 


到此,江淮才真的微微一愣,眯眼看我。


 


我控制住自己發抖的身體。


 


「江家養育之恩,秦瑤無以為報,可秦瑤也知道,自己已經不適合再待在江家了。」


 


「望江宗主成全。」


 


他盯著我,一片沉默中,沒有說話。


 


也是。


 


他一介家主,若在大庭廣眾之下,欺壓於我,挽留於我,臉面往哪擱?


 


我轉過身,一步步往庭外走去。


 


可在踏出府門的最後一步,突然有什麼東西彈到腳底。


 


我步子一扭,歪了過去。


 


可在倒地的最後一秒,江淮閃到我身旁接住了我。


 


意識昏迷的最後一刻,我聽到江淮冷冷道:


 


「你想得美。」


 


27


 


那天我退出家族的壯語豪言,似乎在大家眼裡,都是我喝醉了說的胡話。


 


人人都不以為意。


 


江淮如今拘著我,卻又禮遇我,我真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那些禮物賞賜,依然流水一般送到我房間裡。


 


可是裡面的東西,卻像開盲盒一般。


 


有時是衣物首飾,有時則是……人的頭發皮膚,肢體器官。


 


長家被捕的俘虜,江淮帶我去地下囚牢裡看過,他們哭著求著讓江淮留他們一命,還說他們家主違抗江家,是不自量力,如今四處逃竄,是咎由自取。


 


看到那些慘狀,我忍無可忍,質問他:


 


「你到底要什麼?」


 


他目光沉沉的看我,說:


 


「你不清楚嗎?」


 


被他這樣的目光一掃,我竟然下意識膽怯,硬著頭皮回他:


 


「清楚什麼?我不清楚!誰最知道你江公子的想法?」


 


他卻說:


 


「好,你就慢慢等。」


 


「等著你的長煥公子的頭顱被裝成禮物送到你房間裡的那天。」


 


轉身離開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再也無法忍受。


 


「我答應你!」


 


「我嫁給你!」


 


「我隻求你別打他們了。」


 


這麼久了,他要的什麼我漸漸明晰,到今天再也無法裝傻。


 


可也許這樣,戰事就能停止吧。


 


他轉過身。


 


淚眼朦朧裡,我幾乎看不清他的身形,隻聽到他的嗓音響起:


 


「心甘情願?」


 


「……是,心甘情願……」


 


自始至終,他要的不過是我一個心甘情願。


 


28


 


高燭喜堂。


 


江家父母碑位前,我跟他拜了三拜。


 


洞房花燭前,對飲交杯酒。


 


杯酒飲完,江淮便在我面前倒了下去。


 


而我匆匆站起,一把拉掉蓋頭。


 


酒裡被我下了藥,不僅如此,長煥公子還跟我說,推開窗戶,會有人在樓下接應我。


 


我推開窗戶,卻突然覺得喉頭滯澀。


 


窗外站著的那人,身姿挺拔,容顏如玉。


 


不是我的長煥公子是誰?


 


我攀到窗戶口。


 


洞房在二樓,而他站在棕榈樹下,仰頭看著我。


 


月光明晰,灑落在他身上,讓他整個人都那麼的皎潔明亮。


 


心裡一個聲音在大喊:


 


他會接住我的,他一定會接住我的。


 


然後我縱身一躍……


 


穩穩當當落到他的懷抱裡。


 


手臂圈著他的脖頸,他身上好聞的氣味傳到鼻尖。


 


我問他:


 


「你怎麼……親自來了?」


 


他抱著我,往上一顛,換了個舒適的姿勢。


 


嗓音含笑:


 


「來看新嫁娘。」


 


「怎麼樣?我是不是第一個?」


 


我心裡一顫。


 


即使我跟江淮拜堂,可他確實還沒看到我摘下蓋頭的模樣。


 


我不自在的偏過頭去,說:


 


「我們快走吧。」


 


「再耽擱,就不好了。」


 


這些時日以來,他通過府裡一個小廝向我秘密傳訊,這次新婚事變,也在他算計之內。


 


這個時候,長家那些奴隸,應該也逃了出去。


 


他點點頭,抱著我就要走。


 


可是倏然間,腳步一頓。


 


因為前方,一人身穿大紅喜袍,攔住了他的退路。


 


江淮抬起臉,嗓音陰沉:


 


「長公子,還要抱我的人,抱多久啊?」


 


長煥意識到不妙,放我在地,拔劍衝了上去。


 


可是這聲音,卻是從身後響起來的。


 


我扭過頭,就看到江淮站在身後,那喜袍被他撕碎了,露出裡面慣常穿的一身黑衣,瞬間頭皮一麻。


 


「不要!」我叫道!


 


長煥刺向前面那個江淮的時候,身後一把劍也刺向了他。


 


我猛的衝過去。


 


可是江淮這劍迅捷無倫,依然一寸寸插入了長煥身體。


 


前面那個江淮微微一笑,化成黑霧,疏忽散去。


 


竟然隻是個幻象。


 


身後江淮表情漠然,把劍抽出。


 


瞬間長煥公子就捂著胸口。


 


我要朝他撲過去,卻被江淮一把攔住了腰。


 


「我的新嫁娘要去哪?」嗓音很有些陰沉。


 


我瞪著他。


 


「你騙我,你騙我!」


 


他明明沒有中藥,他肯定早就察覺到了,所以才將計就計。


 


然後才把我和長煥都騙了!


 


樹叢裡竄出很多人,上前帶著繩索捆縛長煥,還有人一腳踹在他胸口。


 


「老實點。」


 


我氣的要過去,江淮的手卻慢慢摸上我的脖頸,一圈圈收緊。


 


「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被他拖拽走的時候,我隻看到長煥公子望向我時憂心的目光。


 


29


 


我被他一把扔到床上。


 


我知道出逃是失敗了,隻能求他:


 


「江淮,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把長煥公子放了吧……」


 


他翻身上來,攥著我的下巴來親我。


 


我沒想到這一遭,心裡害怕,拼命掙扎。


 


掙扎間,我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清脆響聲過後,他望著我,一派冷厲。


 


慢慢說:


 


「今天洞房,我本來想溫柔點的。」